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六十八章 踢鐵板
「大伯，您若不介意，可以看場熱鬧。」趙豆豆側過頭請示金半山。
「尼瑪滾還能用得上腳？」常龍陰陰柔柔走向他，「你不懂，我來教你……」
第二個媽字還未出口，他的身子已經懸空打轉，像稻草一樣甩砸在牆壁上。連呻吟都欠奉，在地上打著擺子抽搐著。幸虧走廊牆壁採用的軟包，否則這一個大背飛下去，瘦高個半條命都沒了。
常龍陰陰咧了咧嘴，緩緩起身。
沒有絲毫前奏徵兆，常龍右腿閃電般朝對方的膝蓋踢去。大黑臉一愣，彷彿自己看錯了，這個兔爺似的男孩竟然敢搶先出手。他雙掌如蟒首般猝然向來腿劈出。
金半山是個人精，他就怕自己在場而年輕人放不開情懷，所以打著哈哈拿起一瓶軍供酒道：「十五年前，我陪縣物委的人去參加鐵路部的運輸計劃會。那可是人山人海，會場上水泄不通。與會的就有軍隊系統所屬煤礦的代表。而我們屬於地方煤炭物質公司的代表。當時我們餐桌的隔壁就是軍隊代表，他們拿出來的白色瓷瓶上三個大字『軍供酒』，著實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酒類，開瓶后那個酒香啊，嘖嘖！對比之下我們喝的酒簡直不能入喉……」
本來心裏微慌的金半山見趙豆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都巋然不懼，儀態從容。他忽然想，有她在，還會有他家金楊啥事，趙家後代，打個架能算個事？
霍天佐看見對方掏出兇器，不怒反笑，輕喝一聲：「少兵，關門！」
豹哥陡然愣了愣，這小青年的表情步伐他不陌生啊，尼瑪完全是混混擺譜的套路，梁老大不是說這桌
就在兩人舉杯相撞之際，一直沉靜如山的堅子忽然皺了皺眉頭，倏然起身朝門外衝去。
金楊笑了笑，常龍這傢伙似乎從來不知道客套和偽裝，總是那麼直來直去。
萱萱興奮得長長的睫毛亂顫，偷偷扯了扯金楊的衣角，小聲道：「金楊叔叔，是不是要打架？」
「生活在於點綴，色彩越多人生越他媽的的圓滿，這話是誰說的？我想想……」霍天佐摸著額頭回憶。
這讓堵住大門的一群人很沒面子，後面沒看清楚情況的一個大黑臉奮力往裡擠，大大咧咧道：「怎麼了，豹哥。」他剛要走出去打頭炮，卻被豹哥輕輕拉住，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他惶然高舉雙手，「大俠……大哥！別動手，我錯了，我不玩了……」
接著是「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然後是女服務員「嗚嗚」哭著跑遠的聲音。屋子裡的幾個男人都皺起了眉頭。如果換個時間，沒有金大伯在場的情況下，至少顧少兵會出去「打瓶醬油」，他一向反感男人對女人動手。
果不其然，一個高中生年齡的男孩徑直朝豹哥走去，步履乖張腿帶彈，臉上帶著隱忍的森冷。
趙豆豆嗔喝道：「小萱！」
他頓時恢復了點從容，舉起酒杯，微帶顫音道：「喝！」
常龍本來打鬥經驗強悍，再經過獵豹大隊的點撥和強訓，早已從打亂架中脫幅而出，隱然上了另一層境界。他的腿突然上揚，避過對方的掌斬手劈，一隻瘦長的胳膊后發先至，「啪」地扇中大黑臉的臉頰。
金楊氣憤之極，他難得接次客，竟會遇
霍天佐把幾瓶部隊特供酒剛擺上了桌子，便聽到走廊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老子們的菜怎麼一盤都不上，隔壁連著上？有你們這麼做生意的嗎？」
萱萱先是驚恐地捂住小嘴，美眸大張，看得呆了。這個看上去冰冷的小哥哥……好拽！好兇狠毒辣的手段！
金半山乾咳幾聲，「要不報警……」
「您老要是喜歡，以後您的酒我包圓了。」霍天佐口氣滿滿道。
萱萱撇了撇嘴巴，小手不由抓起金楊的手。
這時顧少兵已出到門外，輕輕地關上門，瘦高個一邊伸手掐向顧少兵的脖子一邊罵道：「你媽……」
這還不算完，常龍還未落地的腿一個簡潔明快的直踢。正中對方襠部。大家只聽見一聲微弱的骨脛斷裂聲。大黑臉踉蹌後退，黑臉泛紅，齜牙咧齒地抽搐著，雙手緊捂襠下，用一種違反物理常規的動作蹦跳著，喉嚨里發出詭異地痛吟。
走廊上的幾名服務員目瞪口呆。
正在這時，走廊上傳來包廂領班的道歉聲以及一道惡狠狠地叫罵聲。
顧少兵乾乾脆脆道：「滾出去。」
「霍叔，這算不算以權謀私呀？」萱萱俏皮地朝霍天佐眨了眨眼睛。
早已等待命令的三個男人氣勢洶洶地圍向常龍，豹哥則帶著另外兩個兄弟朝酒桌撲來，其中一個還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斫刀。
「砰！砰！啪！砰……」拳腳毫不落空，六條大漢東倒西歪，如疊羅漢似地碼成一堆。其手法和力道控制之精妙，令孤零零的豹哥瞬即嚇破了膽。這尼瑪
霍天佐無語地看著她。
「顧叔叔你這一手好帥嘢！」萱萱忍不住鼓掌喝彩。
這時隔壁房間里一陣嘈雜，金楊忽然挑了挑眉頭，他貌似聽到其中有道熟悉的聲音，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由於有計光謀的特別囑咐，廚房裡的菜上得非常快。轉眼間，一桌在清遠算得上豐盛大餐的菜肴全部上齊。其實吃對於這個桌子上的人來說，不是主題。主題是喝酒。
而金楊剛準備回答萱萱關於打架的問題，顧少兵已推門回到包廂，「方便」地速度比常龍更快。
「喝酒……」金半山的話說到一半，包廂的門又一次被人踢開。
顧少兵屁股剛要離座，常龍不聲不響起身道：「我出去方便方便。」
「金大伯，敬您！」趙豆豆則笑吟吟地給目瞪口呆的金大伯敬了一杯酒。
這群人驀然收起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喬老八一米八五的身高，將就十百二十公斤的噸位，練過拳擊，腿下功夫也馬馬虎虎，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除了豹子可以勉強壓他一頭外，幾乎沒有吃過虧。
金半山笑著婉拒道：「不行了，人老了，現在喝酒也就剩下個點綴。」
金楊不無鬱悶地朝霍天佐道：「一天到晚不得安生。」
常龍和顧少兵同時起身。顧少兵對常龍做了個手勢，常龍乖乖的落座。顧少兵的身手令他既佩服又恐懼。縱使他再不要命再大胆子，在顧少兵面前連手都出不了。
雖然豹哥叫他勿要妄動，但大黑臉卻快要被常龍乖張暴虐的表情給氣炸了肺，他驀地擠出人群，拿手推向常龍，「滾，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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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著六七個臉色陰冷，神情囂張地壯漢。個個身穿全套價值不菲地NK運動棉夾克，NK鞋，看上去像是某個體育運動隊的人。特別是打頭的一名男子，二十五六的年齡，短粗的體魄，頭上幾根稀疏的黑髮，鷹鉤鼻子，手腕微微揚起，隱隱露出豹頭紋身圖案，冷哼一聲，「給我狠狠地揍他娘的，一個也別放……咦？這兩個小娘們不錯，記得給爺留著。」
桌子上的人除了萱萱，大多心知肚明他要出去幹嘛。
大家聽到外面幾聲悶響和服務領班捂嘴驚呼的聲音后，常龍若無其事地推門回來。
「這就打完了……」萱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撅起俏美的小嘴巴，「人家都沒看到呢。」
真是地痞習慣改不了，能用拳頭為什麼要用掌？霍天佐喝了一口酒，不滿地搖搖頭。要是對方身手再高明點，或者不那麼輕視常龍，一拳和一巴掌的區別也許就是勝負手。
緊接著大門被人「砰」地踢開，一個體型高瘦的男子衝著包廂罵道：「剛才是誰動的手，給我滾出來。」
「別說他們，就是一桌子公安特警，我這幾個手下也能分分鐘搞定。知道豹子曾經是幹什麼的嗎？混職業拳擊俱樂部的，尋常十來條大漢在他手下玩兒似的……」梁洪濤輕描淡寫，彷彿不值一提，舉起酒杯對仍舊一臉嚴峻的馬國富笑道：「馬哥，喝了這杯酒，兄弟帶你去看看熱鬧場面。」
「咦，這群狗東西好囂張，老子今天……」一名大塊頭惡狠狠地沖向常龍，忽然從桌子上飛來一隻茶杯，正砸中他張開的嘴巴，力道之強，竟突破了他的唇齒，死死卡在他的喉
「好，我滾……」他終於鬆了口氣，怏怏地轉身向門外走去。也顧不得在角落裡跌作一堆滾葫蘆的兄弟們。
萱萱朝她伸了伸小舌頭，做了個鬼臉。
馬國富感激道：「謝謝梁兄弟，以後有什麼事情，我馬國富決不推辭。干。」
霍天佐聽了來人說要把兩個娘們留下的話后，整個人已然是一把憤怒的劍，冷冷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瞎說。常龍，每人掌嘴十下。」
豹哥血氣上涌，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媽的，把這個小雜種的腿筋給老子挑了。」
顧少兵聞聲身體已然躍起，雙腳在椅子上一蹬一踩，健碩的身軀如一隻展翅大鵬，凌空從豹哥等人頭頂掠過，單腳在包廂大門上輕輕一點。包廂門「砰」然關閉。而他藉助慣性，身體如象大風車一樣在空中驟翻，眨眼睛工夫在空中踢出四腿，兩拳。
隔壁包廂里的一群男人聚精會神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特別是劉得草，他把耳朵貼在牆壁上，連連報信，「動上手了，有人慘叫，哈哈，門也關上了。」他興奮地朝梁胖子豎起了大拇指，「關門打狗，太好了，梁總威武。」
金楊看著趙豆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心裏暗暗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豹哥雖然年輕，但走南闖北的經驗不少，他忽然覺得這幾個男人顯得太安穩，個個不動如山。這隻能說明兩點，要麼他們在裝B，要麼全部有貨。可要裝他媽的也不可能約好了一起裝吧？他隱隱有種感覺，今天怕是踢到鐵板了。
霍天佐交代一聲，「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