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吹風
好在小萱萱及時發聲，解了這場尷尬。
嚴潔菊欣欣然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她終於感覺到被人需要的幸福，雖然這種需要不被大多數女孩子重視。但她卻如獲至寶。因為，這是她留下幸福的理由和動力。
她心中頓甜，點頭跟著進院，關好院門。
「呀……」白小芹的耳根子猛地紅了，心一陣亂跳，她連忙說，「我馬上給爸打電話，讓他取消初二的牌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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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娟進屋后便脫除了厚重的大衣，穿著一件喜氣的紅色窄荷葉邊褶皺領羊絨衫，袖管卷了半截，露出潔白晶瑩地兩段小臂，玉頸修長優雅，粉腮紅潤，丰姿盡展。
沒有人不喜歡楚楚動人，精靈般可人的小萱萱，蘇娟一打照面就認出了她，趙家最寶貝的天字型大小嬌嬌女。而且萱萱基金會的封面用的是萱萱的頭像。
金楊心裏也急得如猴子撓心。
「晚飯我們回來一起做。」蘇娟嫣然一笑，「嚴妹妹，以後喊我蘇姐或者蘇娟。」
金半山不無鄙夷地無視金楊的哈弗，說坐著不安全，怕半路拋錨，還建議最好大家都不要上他的車。
下午三點時，沈君儒忽然給金楊打來電話，說他有個侄子從北疆回來，也是援疆幹部，讓金楊去取取經。
金半山乾咳幾聲，「我本來是不想去的，既然小芹要我去，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們走一遭。」
金半山上車后眼睛溜溜轉，連連說：「好車，好車，怕是省長都沒有配置這麼高級的車吧……」
金楊亦不由縮著肩膀暗呼一聲「蘿莉彪悍！」
「大伯當然去，是嗎，伯！我陪您吹風洗……塵……」白小芹半撒嬌地看著金半山。
「謝謝嚴小姐。」蘇娟含笑看著嚴潔菊，又回頭瞥了一眼金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當初在紅磨坊她就隱隱察覺這個身材傲人地美
嚴潔菊臉色莫名地站在院門口，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生為女人，她不得不承認蘇娟的美與氣質她很難企及，她早在紅磨坊就看出她與金楊之間不同尋常的曖昧關係，甚至心底也隱隱因為這種關係而產生一種慌亂而惶恐期待的意味。或者說蘇娟給了她一個定位，甚至是一個參照物。
蘇娟輕笑道：「伯！金楊的車可要頂我幾輛呢。」
金楊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打趣道：「你們來就行了，豬就不必來了吧？嘖嘖！多可憐的小乳豬啊……」
「不能嗎？」金楊嬉皮賴臉笑著伸手就要摟抱。
金楊還沒表態，金半山忽然出聲道：「歲末了，去空曠之地吹吹風也好。」
蘇娟穿上大衣，瞥到嚴潔菊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稍一思索，走進廚房，溫聲道：「嚴小姐和我一塊去吧。」
金家這個客廳似乎從來沒有這般狹窄，溫暖，熱鬧……
眾人那還有興趣上水面吹冷風，紛紛拒絕。
兩倆車抵達空山水庫，水庫管理處的主任在入口迎接，說節假日快艇手都放假了，他親自擔任快艇駕駛上空山島。還說下午安排了湖鮮給大家嘗嘗。
嚴潔菊心虛地感覺自己被蘇娟一眼看穿，她結結巴巴地低頭道：「不客氣，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在說，我還是金大哥店裡的員工……」
好在很快上了島嶼。經過管理處主任地介紹，這樣的天氣釣不到大魚，還說他讓人備好了拖網。
萱萱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道：「想去。」
金楊看了一眼幾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忽然有些猶豫道：「叔不得不提醒你，這個天氣，去水庫上吹風，很冷的。」
「那走吧，咱們早去早回。
「為什麼？」白小芹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
頓時三四道美眸瞟來。金楊嘿嘿一笑，拿起電話接通道：「您好，請問您找誰？對，我是金楊，您是空山水庫管理處……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顏縣長打過招呼，那好，請稍等……」
金楊微微一笑，目光巡視著他的王國，他的王后。
金楊還猶豫不決，金半山小聲咕隆了幾句后，忽然精神大振。喜道：「去，為什麼不去，武江正位於東方……你的大喜事來了。」
嚴潔菊驚喜交加地仰首，輕喊了一聲，「蘇姐！」
「金楊叔叔，說話可要算數啰！」萱萱朝金楊俏皮地擠了擠眼睛。
白小芹不時對他回眸一笑，金楊心底百媚叢生。
金楊其實認了，但他還是由些不服氣道：「伯！這個天氣吹風有什麼好處？」
金楊和金半山一起度過了二十幾個春節，兩個大男人在吃喝上從來不講究，除了金半山沒退休前單位上會分點年關物質外，老爺子似乎不大熱衷辦置年貨，最多一次性購足三四天的菜肴，免去幾天上菜市場之苦罷了。
金楊、萱萱、蘇娟和嚴潔菊走在前面，白小芹拐著金大伯的手，興緻雀躍地跟在後面。金半山走著走著忽然笑意頓停。他想起了『東方，初一早起的』的六字箴言。可是後天就是初一，東方到底是哪個方向，現在他依然模糊。
右邊的雙人沙發上坐著嚴潔菊和金楊。兩人皆是坐卧不安，好像屁股上長了釘子似的。嚴潔菊忽然怯然地低聲道：「如果我有影響到你們，我可以離開的……」
蘇娟把金楊晾在一邊，喜滋滋地擁著小萱萱進了院子。
金楊臉皮再厚，也不可能當在嚴潔菊和小萱萱的面去強行摟抱蘇娟，他剛舉的手緩緩落到自己頭上，輕輕搔了搔，乾咳一聲，「這
白小芹玉臉微紅地看著他，吟吟笑道：「蘇姐說是給咱們家今天吃年飯準備的。」
金楊卻恍若無事的陪著大傢伙在島嶼上漫步。
金楊暗暗感慨時，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天上午九點許，白小芹搭乘蘇娟的紅色寶馬而來。不僅如此，紅色寶馬之後還再跟著一輛工具廠。三名服務人員搬下五筐各色食品，臘肉熏肉臘魚臘鴨臘雞、酒品飲料、各色果脯瓜子小吃水果，而且還有一隻烤好的小乳豬。
金楊謝絕了下午的伙食安排。一行人登艇，在寬廣的水面上疾馳，冷風如刀，眼睛很難睜開。
白小芹又羞又喜地看了看笑臉嫣然的蘇娟一眼，俏聲道：「爸爸陪顧家奶奶過年，他們的牌班子已經從今天約到初五，說這個春節就跟牌過了。」
金楊鬆開手，故作驚訝道：「你爸爸初二可不能去打牌。」
剛打完電話的白小芹輕訝了一聲，匆忙向嚴潔菊和小萱萱點頭一笑，快步走進院子。
幾名女子和金半山凍得渾身哆嗦，只有萱萱強眯眼睛，迎著風浪，大聲喊，「舒服！好舒服！」
金楊一手蓋住手機話筒，徵求大家意見道：「空山水庫的人問我們去不去水庫？萱萱，你想去嗎？」
金楊默然片晌后，輕輕笑道：「你走了，我們下午只好去酒店吃年飯了。我不喜歡那種鬧哄哄的感覺。」
金楊心中偷笑，這才向蘇娟走去，走到她身邊，久久地凝望著她，聲音半嘶啞喊了一聲，「老婆！」
「曖！走吧。」蘇娟淺笑著挽起嚴潔菊地胳膊。
白小芹也倒向萱萱一邊，柔聲道：「你叔叔不帶你去，我和蘇姐姐帶萱萱去。」
蘇娟的鳳眸陡然瞥向金楊身後，笑吟吟道：「嚴小姐也在呀！」
金半山的視線頓時直接投射到
「萱萱！」蘇娟上前輕輕把她摟在懷裡，柔聲道：「阿姨喜歡你！說，想要什麼新年禮物。」萱萱皎然一笑，「謝謝蘇姨！」冰肌瑩徹的小臉蛋上燦如春華，對於新年禮物什麼的，她真是很淡然，否則只要留在京都過春節，不說上至趙老，下至趙廟趙豆豆這樣的四代長輩的禮物，還有前來拜年套近乎的眾多官員商人，禮物壓歲錢什麼的，從來都是她挑的份。
除夕前一日的臘月二十九，也叫『小除夕』，家家置辦酒宴年貨，親朋好友往來拜訪叫『別歲』。
金楊知道大伯一旦拉開了風水玄學的話匣子便沒個完，他當即打斷道：「您去嗎？」
嚴潔菊大著膽子道：「我坐。」
「外面風大，冷，快進去吧。」金楊輕說了一句。
屋子裡的人紛紛起身加衣，嚴潔菊悄悄走進廚房。
於是一行人在島嶼上遊盪。
「你們知道除夕是什麼意思？」金半山問道。
蘇娟的嘴角輕輕一彎，嗔笑道：「你還好意思欺負小芹妹妹。要是按著習俗來，她這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是不能在男方家除夕的。」
因此金楊對春節很早就不再有期待的感覺。像是走過一個坎，輕輕一跳，就能躍過。不喜不悲中微微夾著傷感。說他不羡慕鄰家的溫馨熱鬧，那是假的。
「就是，當叔叔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蘇娟鼓勵地挽起萱萱的胳膊。
一行人來到院外。金楊得意地指了指那輛「哈弗」越野，「這是我的新車，剛到的貨，誰來作我的第一個乘坐者。」
蘇娟點了點頭，但沒有開口。其餘人都表示不是很清楚。
「按清遠的習俗，毛腳女婿初二是要去女方家拜年的。」
白小芹安靜地坐在金大伯沙發的扶手上，殷勤地給金大伯削著水果，不時低頭在金大伯耳
金楊笑著走向她，伸手摟了她，輕聲在她耳邊道：「家裡都安排好了？」
白小芹和金半山上了蘇娟的寶馬。
嚴潔菊受寵若驚道：「謝謝蘇總！我在家準備晚上的年夜飯，你們去玩……」
「我不怕。」萱萱搶在嚴潔菊之前上了這輛「破哈弗」，她是識貨人，上了車后頓時驚呼，「好傢夥，這哪是哈弗，這明明是悍馬H6的配飾，不對，好像是路虎……」
她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亂。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解釋半天連她自己都覺得滿是漏洞，什麼閑人，員工等等。就算如此，你賴在人家裡不回去過年就是有再大的理由都說不通。
金半山精神大振，一字一句地解釋道：「除夕是『月窮歲盡』的意思，人們都要除舊部新，有舊歲至此而除，來年另換新歲的意思，也是農曆全年最後的一個晚上。一般這個期間的活動都圍繞著除舊部新，消災祈福為中心。周、秦時期每年將盡的時候，皇宮裡要舉行『大儺』的儀式，擊鼓驅逐疫癘之鬼，稱為『逐除』，后又稱除夕的前一天為小除，即小年夜；除夕則是大年夜。」
金楊巴巴地跟在後面。
金半山見幾個大小姑娘都被他的『才學』震住了，遂繼續道：「古往今來的祈福都求的是風調雨順。風和雨是中心。而空山水庫不僅有風，還有水，正合風水，吹風能消散一年的晦鬱氣……」
「你是蘇姨吧，真漂亮！比小姑描述得還要漂亮！」
似乎誰都會和小萱萱一見如故。蘇娟和萱萱坐在中間的大沙發上，竊竊私語。兩女一個雍容脫俗，豐盈窈窕；一個豆蔻華年的清水芙蓉，配成一幅絕美的油畫江南。
「車不錯。我喜歡。」白小芹誇了誇車，小聲對金楊說，「我很想坐你的車，可我今天要陪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