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秘書生涯
第三十四章 俠骨柔情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燈的海洋，一些飯後出來逛街的人們擠滿大街兩旁，他們的臉隨著疾馳的車尾燈瞬間流落在霓虹深處。
郭正海苦笑道：「沒人想把戰火燒到家門口，那是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他們層層推進……雖然證監會不一定動手，但我不想讓自己毫無退路。」
彭放輕輕一笑，不再說話。其實他這樣突然離開省委大樓，本身就是要給給姚一民敲警鐘的意思。作為省委和省委書記的大管家。他這個書記的行蹤他這個大管家卻不知道。上次順山之行，這次的突然離開，是在變相告誡姚一民，我不需要你這個管家的意思。
余占剛忽然說：「政治上的事情，大多是拿不到前台來的。」
「我馬上離開。你安心工作。」金楊長吸了一口氣，深深地注視著眼前這張美麗動人的臉龐，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然後起身下車，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趙家會答應嗎？」金楊其實想說，趙廟會答應嗎？只不過這個名字經過數人的傳誦，已經在他心裏留下強大的暗影。
金楊暗地裡狂笑，白小芹真如她的姓一般，白得單純。他實在不忍心繼續逗弄白小芹，一雙腳全部轉移到蘇娟的腿上。
你要想別人關心你的事情，就得把你的事情變成他的事情才行。
金楊微有失神。他認出這個女人是誰，宋採薇。龍隆的御用公關。而她手裡牽的孩子也許正是傳說中的「私生子」。她也正是他針對程叫獸，即將打破交易的重要籌碼。
金楊回到道：「今天問過葉旌，她說各部門的人員今天剛就位，明天才能正式進去工作狀態。」
金楊正和蘇娟說著話，忽然，他的眼睛落在裡邊肯德基的大門口。
蘇娟對他的態度沒有半點改變，雙手緊摟著他的腰，送上香唇主動回吻。
這時，金楊電話響起。金楊接通道：「姚秘書長……彭書記回家了，您
好一會，蘇娟才掙脫開來，俏臉飛紅，秀眸像要滴出水來，軟語央求道：「你會讓人家無心工作的……」
「這個月他來武江有公務。」蘇娟小心翼翼道：「別擔心，到時我和豆豆陪你。」
一看號碼，是郭正海的。他立刻回撥過去。
「我跟他說，就算全世界都反對，我也要跟你在一起。」蘇娟鳳眸中的眼潭情意分明。
「對，的確是做人最基本的東西，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蘇娟柔情似水地看著金楊，輕聲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只關心他自己的事情，你要想別人關心你的事情，就得把你的事情變成他的事情才行。」
金楊懸著的心頓時一松，知道她們倆人在這個下午一定是達成什麼協議，否則白小芹決計不會當著蘇娟的面和他親熱。
他摟著白小芹朝蘇娟走去，珍重地用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嘴巴緩緩湊進，一句話都沒有說，只以最狂野的動作表達對她的思念和渴望。
見金楊放慢車速，也不說話，眼睛死死地盯著路邊的中年美女。蘇娟嗔道：「看上她了，要不要我去幫你打聽打聽？」
「我想走走，想想事情。」金楊緩緩轉動方向盤，把車駛向停車線，按蘇娟的指點停在她的專用車位上。兩人不約而同地湊過面頰，先是輕輕一點，然後是濃烈的熱吻。
金楊驀然醒悟，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有所保留地把程其雄和她的事情說了一遍，微微嘆息道：「照片和視頻一旦放出來，她和她的孩子就毀了。如果為了一件事情而去傷害無辜的人，我狠不下心來……」
「你怎麼不說話？」他看不出她靈慧的腦袋此刻在轉著什麼念頭。
不等金楊說話，她繼續道：「他不是個糾纏不休的人，很少有人像他這麼高傲……他說，要見過你后再給出他
金楊加快腳步走向電梯口，然後掏出手機給余占剛撥打了一個電話。
金楊摟抱著她火熱的軀體，微帶尷尬地看了看蘇娟。
蘇娟俏臉一紅，低頭向外走去。
這下輪到金楊招架不住了，本來他的身體就處於膨脹狀態，無奈蘇娟的腳正好接觸到他的命根子。
金楊心裏已有定奪，但他還是想了解了解郭正海的隱藏實力，「就是反饋到證監會，證監會未必會查。又不是誰家自己開的。」
金楊傻笑道：「這大帽子戴得……」
「我只是不想為一己私利去害人，做人最基本的東西而已，沒有到那種高度。」金楊汗顏道。
白小芹掩飾道：「沒有……有根魚刺……」
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般驚醒了他心底的迷霧。這等於在告訴他，你要想彭放關心你的事情，就得把自己的事情變成彭放的事情。
「你陪小芹吃飯。我自己開車去。」蘇娟微笑道。
蘇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用甜美的馨息在他耳畔纏綿道：「我跟他說，我愛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金楊。」
「謝愛妾！」金楊說了句只有他們兩人單獨在一起說的昵語。
蘇娟「噗嗤」一笑，差點把剛吃進嘴裏的飯噴了出來，她覺得再繼續待下去，自己便再也不想離開這裏，於是她拿起紙巾擦拭嘴巴，起身道：「我該走了。」
金楊駕駛著蘇娟的寶馬，緩行在大道上。
彭放掃了金楊一眼，淡淡道：「這時間事情讓省政府去操作。」
蘇娟輕柔的微笑，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和下巴，「是我給你惹麻煩了，現在不是快解決了嗎，別自責。好嗎？」
家中兩位美女早已翹首期盼，看見他推門而入，蘇娟和白小芹均含笑用起身。
蘇娟的鳳眸閃耀著異彩，她輕聲道：「有人說：俠骨柔情的男人是最男人的男人！為愛而生的女人是最女人的女人
「你轉告小葉同志，讓她抓緊時間，半個月內出台文件，四月初要在全省推廣落實。如果延誤進度，我拿她是問。」
白小芹柔聲道：「蘇姐，就讓他送吧。」
「你瘦了！」金楊鬆開嘴巴，懊惱的自責，「都是我沒用……」
蘇娟低聲提醒道：「我到了。你開我的車回去。」
「這麼快？」金楊一臉失落，放下碗筷，「我送你。」
久久無言。
下樓。上了車，彭放一副閉目養神的架勢。金楊和余占剛都沒有說話，奧迪車徑直駛出大院，拐上了車流密集的大道。
「我和豆豆在京都見過他。」
蘇娟霞燒玉頰，媚態橫生著不時飛瞟金楊。
半晌，彭放突然道：「今天的常委會上，省委省政府難得地高度統一，出乎我的意料，竟有兩名常委投反對票。」
來到樓梯口，金楊請示道：「您是回辦公室還是直接回家？」
聽到這句話，金楊的心裏頓時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彭放為了大局，放棄了和安家傑的爭鬥。他也更加堅定了要立刻使用殺手鐧，否則等木已成舟，程其雄的角色就不再顯得那麼重要了。
「是的。」金楊回頭應道。
蘇娟容光如昔，嬌軀上系著長圍裙亦絲毫不減她的高貴和韻味，依然是女王范十足。她用鼓勵的語氣伸出雙手，嗲道：「老公不抱抱我么？」
金楊正在猜測是哪兩名常委投的反對票。其中一個他敢肯定是省政協主席魯得同。此人散會後臉上有抑制不住的鬱悶。他是前任省委副書記兼武江市委書記，他的繼任者是單進新，但單進新卻沒有延續他的強勢，僅僅位列省委常委，沒有兼省委副書記。
「你見過趙廟了？」金楊表情一凜。
兩個人都是官場老狐狸，想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眉目來，沒門。金楊接過彭放手中的文件夾，朝安家傑笑了笑，跟
放下電話，金楊沒有回省委機關取他的哈弗車，而是直接打車趕回道海路。
白小芹裝糊塗道：「你們都吃到魚刺了呀？」
蘇娟正容道：「怎麼是大帽子呢？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是女人最大的幸事。一個沒有柔情、沒有悲憫的社會，是社會最大的悲哀！」
白小芹經過一個春節的洗禮，充滿青春活力的嬌軀多了一絲性感，緊身黑毛衣，藍色牛仔褲，嬌艷照人，見到金楊，竟不顧蘇娟在旁，小鳥般投進他懷裡。
金楊一聽便知道，這次郭正海真的有點玄了。他甚至能從彭放的隻言片語中推敲出來，彭放亦投了贊成票。因為他否決無用，明知道安家傑的勢力會佔上風，何必把自己推出來徒惹笑柄。
金楊嘆道：「他什麼態度？」
另一個投反對票的是誰呢？金楊猜不出來，也不敢開口問。
彭放緩緩睜眼，淡淡問：「姚一民？」
於是，他和她齊齊「啊」了一聲。
蘇娟比白小芹能忍，金楊的動作越大，她越是鎮定，而且反擊凌厲。
金楊點頭應是，猶豫了一下問，「國家石油戰略儲備基地的事情……」
三人一餐飯吃得春意盎然。也不知道是誰的腿先碰到誰的腿，然後，餐桌下六條腿你來我往地交織纏繞。
車進入省委家屬大院的瞬間，金楊的老手機發出輕震。他沒敢接，直到把彭放送到家，他獨自離開時，才拿出手機。
「郭總，剛才不方便接聽電話……」
直到白小芹微微輕咳一聲音，「飯菜好咯，蘇姐姐，金楊哥，開飯了！」
郭正海的語氣微顯急躁，「剛開完省委常委會議，我的事情被擺上檯面，你答應我的事情要抓緊。否則等西海省的消息反饋到證監會，證監會如果派出工作組，這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怎麼才能把自己的事情變成彭放的事情呢？彭放最關心的是什麼事情？他點燃一支香煙，站在街頭
「會……」蘇娟驀地頓住。她其實不敢打包票。她昨天和趙豆豆一起找過趙廟。她承認，自己現在看不透這個身上沐浴著光輝的男人。
余占剛笑笑，「我隨便瞎扯的……」
蘇娟亦認真道：「我知道，我的男人無比勇敢！」說完，緩緩倒進他懷裡。
※※※
「好吧，看在小芹妹子的份上，勉強讓你當一回車夫。」
此時城市的燈火愈加燦爛，街面上滿是燈的暗影，街道兩旁的枝形街燈掩映在樹葉里，樹葉也閃爍著光亮。他緩步行走一簇簇搖曳地暗影里，腦子裡不斷盤旋蘇娟的那句話。
彭放不動聲色道：「回家。」
白小芹讓出版邊身位，小聲在金楊耳邊道：「快抱！」
「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這就是政治。」彭放忽然問金楊：「問責制細化工作小組的工作進度如何？」
「明天。」金楊答覆道。
「見我？」半晌，他才緊張地開口。「京都還是武江？」
白小芹開始還紅著臉低頭吃飯，後來金楊的腳撩到她大腿上，她臉色緋紅的「呀」了一聲，蘇娟捉狹道：「小芹妹妹，怎麼了？」
金楊失笑，認真道：「我不怕他。」
白小芹悄悄退出，羞紅著笑臉跑進廚房端出飯菜。
散會差不多十分鐘后，彭放和安家傑才姍姍出門。
金楊眯縫起眼睛，喃喃道：「你要想別人關心你的事情，就得把你的事情變成他的事情才行……」
一根煙燃盡，他抬了抬眸，伸手拿出電話，撥了一個好久未曾撥打過的號碼。
「好，有什麼需要隨時聯繫我。」
彭放批評道：「政治實踐中，我們必須學會用更堅韌的態度、更清明的理智去面對，而不是一聽說分歧和鬥爭就幸災樂禍。」
一個衣著性感地美少婦牽著一個五六歲大小的男童，興緻雀躍地走下肯德基的台階，不時勾下長長的腰身和小孩說話，臉上洋溢著母愛的微笑和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