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秘書生涯
第四十章 當你告訴我你愛我
金楊沒想到他會再次來到香格里拉酒店。不過這次不上樓，而是一樓的恆溫游泳館。
接待小姐步履搖曳地把他帶進一個溫暖如夏的歐式宮廷世界。恭敬地指了指更衣室。
金楊吸取楊慧紅的教訓，硬著頭皮道：「剛喝了點酒，暫不考慮下水。」
金楊略顯不自在地避開眼睛，道：「還沒從冬季轉換過來。」
「見鬼，我去接你前喝過酒了好不好。」金楊不無忌憚地瞥了她一眼，心想他認識的幾個女人無不敏銳到了極致，洞察秋毫，往往一針見血。而顏婕說話更是見血封喉，不留餘地。
「是我。」
可顏婕卻是個懂車的，左看右看之後，一口道破：「這事只有她幹得出來，蘇娟送你的吧。」金楊不耐煩地發動汽車：「去哪？」
金楊笑了笑，不怎麼自在地走向一個色彩斑斕的馬賽克走廊。走廊兩旁載種著一系列綠色的盆栽植物，然後是一字排開的白色躺椅。走廊裡間是各種健身房、桑拿房、香薰蒸汽室、水浴室、有氧健身室等設施。不少身穿性感泳衣的妙齡美女徜徉其間，而她們的身邊，大多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行。太行了。」金楊拱手，然後感覺酒吧溫度頗高，他起身脫掉外衣，又想起什麼，瞟向顏婕，「我必須申明，你喝多了我不負責。」
進入酒吧，他發現這個酒吧很小，一個小吧台，五六張小檯子，生意似乎也並不很好，充其量十幾個顧客。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頹廢風格的粗線條裝飾，昏暗朦朧的燈光，音箱里傳送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啞歌聲。
金楊看著她裸露在外的細皮白肉和毫無贅肉的纖細柳腰，雪白豐滿的俏臀和大腿肉感地一顫一顫，水珠順著她的腿下淌。金楊忽然心想：如果她穿上高開叉的比基尼不知又會是如何地迷人？
金楊抽出煙點上眯著眼道：「要不你別幹了，活這麼累值得嗎？」
顏婕聞言扭過頭來，不言不語地坐起身，拿起浴巾裹住濕漉漉的頭髮，甩頭、扭腰，美麗的長發水珠四散。其中不少落到金楊的身上，眼眉……
金楊點頭哈腰承認，「顏縣長批評得對，我虛心接受。」
「又在動什麼鬼心眼呢？金大秘，你笑得很詭異喲！」顏婕不聲不響出現在他的身後。
金楊心想，我和你現在都是處級，但三五年後，我
金楊聳肩自嘲，「你是我穿不起的衣服。」
金楊截斷她的話，「平淡未必不是福氣。」
顏婕「撲哧」一笑，皮夾克伴著高聳的胸脯顫動，花枝招展的散發出無人能擋的魁力，讓近距離的金楊口乾舌燥。
「那好，等我去換衣服。」顏婕嬌媚一笑，起身朝更衣室走去。
金楊認真道：「顏婕，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沒有必要去證明什麼。權利的慾望是永遠填不滿的，就算把你自己整個人都放進去也是滄海一粟。不管你選擇隨波逐流還是逆流而上，都別忘了自己是誰。」
他一眼看到泳池中那一道耀目的妖嬈身影。
金楊失語。起身到吧台要了瓶礦泉水。
顏婕回他一抹極淺的笑痕，「如果是別人，你現在到是有這個能力，但我，你還不夠。」
「喂喂？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係，再說我是不是男人關你什麼事情？」
他站在游泳館的小門前，他正猶豫著該怎麼進去？游泳館門前的一名接待員微笑著朝他走了過來，「金楊先生嗎？」
顏婕橫了他一眼，重複了一句：「小心眼的男人。」
「不醜。」金楊不情不願道。其實顏婕今天的打扮另有風韻，上身是一件黑色短皮夾克，下身黑色羊毛打底褲，足下高腰皮靴，剛剛出浴的臉頰不施粉脂，照樣百里透紅，與眾不同。
哈弗一路來到一個並不繁華的小街，金楊一眼看到在夜幕下閃爍的霓虹燈和醒目的四個字——驀然酒吧！
金楊輕咳一聲，「你這個大縣長怎麼有時間跑來武江？就你一人？」
「不過，你這身打扮，要是讓清遠的人民群眾看到……」
「啊……」金楊盯視她半晌，「你願意？」
「那麼是誰主動拐起我的胳膊的？」
不一會，侍者端著兩杯酒過來，顏婕以極快的速度拿起一杯抿了抿，感慨道：「刺激，新鮮，又不失柔和……真不來一杯？」
「負責？負責就是後勤工作。否則我拖你來幹什麼？」顏婕斜睨了他一眼。
「我有說請你一杯嗎？本小姐來雙份不行？」
金楊看著自己赤裸裸的胸脯，不由得苦笑著起身，朝男更
一條美人魚在池浪中翻滾，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臉蛋，但金楊百分百肯定，這個擁有令人人激賞的身材和迷人性感魅力的女子就是顏婕。
遲家把她推到縣長寶座，決不是看中了她多麼有才。而是她即將成為遲家兒媳婦的身份。她想違約怕不容易，除非她無視青雲直上的仕途。
金楊微微失措，胳膊掙扎了兩下，不果，他小聲道：「顏縣長，注意影響。」
金楊不禁張大了嘴巴，一向把自己包裹保衛得極嚴實的她，居然也有敞開心扉之時？
「小氣男人，還記著啊？」顏婕笑眯了一雙媚眼，「你穿不穿得起，取決於你自己，而不是別人。」
金楊忽然想到，顏婕這種女人會不會這麼乖順的在家等自己男人？他下意識地咧嘴搖了搖頭。
「拼裝貨……」金楊企圖矇混過關。
顏婕抿了口酒，小聲道：「我是誰？」
「看到就看到，我該工作認真工作，該休息好好休息，哪門子的規矩女縣長非得穿正裝？」顏婕嬌鼻輕哼，上前拐起他的胳膊，「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輕鬆輕鬆。」
金楊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只好無奈地走進更衣室，換了一件米黃色游泳褲走出來。接待員笑吟吟地指了指裡間的游泳池，「顏小姐在裡邊，您請。」
金楊愣了愣，等服務員走開，他低聲堅持道：「我說過不喝酒。」
金楊無奈地掏出車鑰匙，開了門。
金楊沒有多嘴參合。
「是我。」顏婕挑釁道，言外之意是：找你來怎麼來？
顏婕愣了半晌，略帶嘲弄地笑道：「原來你一直對那句話耿耿於懷啊，小心眼的男人。你是不是認為自己現在夠資格了？」
「一個無名的小店……不顯眼。」顏婕拖長了語音把地址報了一遍。
「咦？我可是你……」金楊說了一半，忽然閉嘴，傻瓜才和女人講道理，更何況這個對象又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妖女。
「或者，等我找機會想點辦法調你回來？」
「對，我就是。」
「走吧，還愣著幹嘛？」她噘起嘴催促。
金楊微一猶豫，沒有選擇下水，而是走到池畔吧台上挑了一瓶不知名的天然礦泉水，然後坐在沙灘椅上，享受著冬的夏日和泳池中的美人魚。
顏婕眯起一雙媚眼，捉狹地挑眉道：「你當是坐飛機倒時差呀？」
顏婕好
趁這個機會，他給白小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會晚點回去，讓她先休息，別等他。白小芹溫柔地嗯了嗯，叮囑讓他注意安全後主動掛了電話。
顏婕笑了笑沒有說話。
「顏小姐有交代，請跟我來。」
顏婕勾腰擺臀，一件白色浴巾包裹住迷人的嬌軀，然後趟在沙灘椅上，懶洋洋地伸展四肢，發出舒服的輕吟。
「驀然酒吧！」她不在糾纏，往椅背上一靠，豐滿的胸脯高挺。
顏婕緩緩落座，輕輕柔柔道：「When you told me you loved me！」
他的話沒說完，顏婕面孔一冷，甩開他的手，「騰騰騰」朝酒店外走去。
「你這個省委書記的秘書都有時間來，憑什麼我不能來？」
顏婕不滿地噘起性感地雙唇。「光接受不行，還得寫檢討。」
金楊本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非要借酒消愁，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女人的麻煩事情大多是感情問題，他問了又有什麼用，能解決她和遲西之間的麻煩？
金楊眯起眼睛，「我有沒有同意你挽我的胳膊？哦，敢情我一點自主權都沒有？說我虛偽，是誰當初說『姐是你穿不起的衣服』來著？」
顏婕橫了一眼曼妙秋波，輕笑道：「不錯，有長進。」
再往裡走，是一個有著濃郁羅馬風格地恆溫泳池，泳池畔有一圈陽光拱頂長廊，配有水力按摩池、特大號的沙灘椅和夏日沙灘池。
「行，不過我不喝酒。」金楊一邊開車一邊提醒道。
一名服務員拿著單子走來，彎腰遞給顏婕。顏婕揚眉揮手，「兩杯瑪格麗特。」
顏婕忽然一撇嘴，「你讓我放棄事業，回到某個廳局當個閑人，然後嫁人生子，一輩子就這麼到老？想想就可怕。」
據說這個五星級游泳館泳的環境舒服，安全性、衛生性和私密性比普通泳池高出很多，而且配備設施更是齊全，從私人教練、健身設備到池畔飲品、美食，都可享受五星級的服務。但是這裏只對住客和會員開放。
「我很努力地趟過小河，來到波濤洶湧地大海。可是我第一次開會時，廳領導在主席台宣讀文件，竟然把『過美人關』這個詞寫進文件，我記得
「願意又如何，不願意又如何。女人總是要嫁的嘛，嫁誰不是嫁……」顏婕的目光落在金楊身上。這個年輕男人有好看的唇，秀氣的臉。穿上西服很俊氣，還有對真心實意關切的黑眸，深擰的額頭……她忽然嘻嘻一笑，「如果你不是喜歡搞三搞四，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你，但現在，我無有動力。」
路途上，顏婕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她看了看號碼，不動聲色地摁下拒絕鍵。
雖然顏婕的泳衣在游泳館內算非常保守，很普通的一件淺籃色連體式游泳衣，背開得很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背肌和腰部柔然線條。猶然如此，這具豐滿臀部和修長美腿的曲線足以讓普通男人流出鼻血。
「怎麼？我這樣是不是很醜？」顏婕原地轉了個圈。
「這麼快？」金楊尋思女人穿衣服再化點妝什麼的，再快也得半小時。
「這首歌曲的名字，『當你告訴我你愛我』。知道我為什麼挑這家小酒吧，因為我第一次來這裏時，酒吧就在放這首歌曲，我大學時最喜歡的歌手傑西卡·辛普森……」
「來了。怎麼不下來活動活動？」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嬌嗔得令人骨頭酥軟。
「喲，剛誇你幾句就得瑟起來了？」顏婕問：「真不游泳？」
「看我喝好嘞！」她微微閉上眼睛。
金楊撇了撇嘴，剛要說話，酒吧外走進兩男兩女。其中一個正是謝小環，他一眼就認出了她，高挑的身材，前挺后凸，一條緊身的牛仔褲把兩條長腿完美的展示出來。她身邊的妖媚女人金楊怎麼看都像是個久歷風塵的女人，而她們左右的男人，則更是讓金楊吃了一驚。
顏婕上車後果然如他意料中咂舌。
顏婕死死盯著他，不懷好意道：「以前你可是不忌酒的？難道是當了大秘？不對，當了大秘書更得喝，有時還得替領導代酒，那麼……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見酒生愁？」
「啊……」金楊傻了眼。
「喲！喲！到底是當了一號大秘，開始玩深沉了？」顏婕嬌笑著，以一貫的洒脫爬上泳池，搖曳生姿地朝金楊走來。
金楊
「您老到底有什麼事情，沒事我可走了哈。」金楊沒好氣道。
金楊忽然意識到顏婕的反常肯定和遲西有關，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撞到點子上去了。他追上前去，陪著小心道：「我的車在左邊……」
「嘖嘖！你這還是哈弗嗎？我的天……」她看著儀錶盤和悍馬H6全套內飾，表情危險地眯起了眼。
她看著平靜的窗外輕聲道：「我家在外省的一個小城市，城市山清水秀，很不錯，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很忙，很愛他們的藝術，對於親情倒不怎麼看重了。我考上了武江大學。開始在這樣的大城市生活，就像在大海里游泳一樣，水裡還有鯊魚……看不見岸，也沒有船，沒有救生圈，一切都要靠自己。」
金楊湊過腦袋，「你說什麼？」
「驀然酒吧，在哪？」金楊有些詫異，不曉得她何時變得這般通融，竟沒有死打爛纏？她在他面前就是個百變女郎，此時的她完全和坐在大會堂主席台的嚴肅端莊判若兩人。一旦和他單獨一起，便嬉笑調侃，態度輕佻。可金楊鬱悶的是，她和遲西在一起時也冷艷莊重，沒有這般輕鬆無忌。
金楊回過神來，「你說我虛偽？我問你，今天是誰主動找我來的？」
「嗯，我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顏婕興緻索然地默默喝酒。
金楊哦了一聲，縮回腦袋，他沒有這種小資細胞和情調，自然不再搭腔。
顏婕瞪眼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奇了怪了，你是不是男人？」
顏婕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虛偽！」
金楊想起了省組織部的遲家大佬，不由鬱悶地連抽幾口香煙。
「你是個不甘平庸的女人，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你就下海搏擊吧，不過我勸告你，有時候風太大，再大的船也會翻。」
他來到游泳館前後十五分鐘不到，有一半時間花在脫衣和穿衣上，連水池的水都沒碰過。他更衣的速度比較快，出來后坐在大廳一角抽煙等候顏婕。
顏婕在25M長的池子里遊了兩個來回，打水動作開始緩慢，逐漸靠壁，一雙雪白的玉手抓住池邊扶手，緩緩站立喘氣，伸手擦拭著眼眸處的水珠，美眸射向金楊。
金楊毫不遲疑地端起面前的酒放在她的手邊。
「他們已經強行幫我訂下了婚期。」顏婕嬌媚可人仰喉道：「時間是五月一日，地點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