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秘書生涯
第四十一章 死的還是活的
烏鴉訕訕一笑，後退幾步。他不喜歡這個木頭似的男人，但汪小山特別看重他，這一點就是他這個從小跟他一起長的都嫉妒三分。
這個俱樂部不僅會費奇貴，而且以個人名義申請入會至少要等八年。它號稱是入會制度最嚴格的頂級遊艇俱樂部。申請人即使身家豐厚，如果有犯罪犯背景，或者惡名昭彰，則被拒之門外。即使是當紅明星，如果曾傳出過有不良嗜好的緋聞，如吸毒、性生活放蕩等，也會被拒諸門外。據稱就有這麼好幾位名人被禁止入會，其中包括一位台灣男模，和一個年收入5000萬的女明星，因為生活不檢點，申請入會時不被通過。該俱樂部總裁表示：「我們有嚴格的篩選步驟，我們不僅要了解申請者的富有程度，並要知道他們的財富來源是否合法，我們會選擇當中品行高尚、擁有良好聲譽的人士。」。
「你沒有替我做通她的工作？」金楊表示十分不信，「我不信。」
隨著凱迪拉克的後門開啟，先是下來一個體型彪悍的木訥中年人，健碩的四肢流動著肌肉的力量，像是草原上的一頭猛虎。在他之後是一雙纖長有力的性感美腿，赤著腳，光潔得宛若象牙雕成，曲線堪稱完美。
烏鴉從車上下來，不急不躁跟在汪小山身後道：「都安排好了，有水肺潛水、水上摩托車和雙體帆船。」
「明白。」繼再國扯正衣領，「我要回去了，否則他們會懷疑……」
「你安排誰我不管。讓他們立刻來驀然酒吧，至少今天要查清他們的住址和窩點。明天繼續跟著她，好，有事馬上給我來電話。」
「在哪？」
金楊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無辜道：「天地良心，真沒有想過，不過老婆大人既然善意提醒，我當然要考慮考慮，嘿嘿……」
金楊微微鬆了口氣，還不算晚，否則謝小環要墮入深淵，萬劫不復。不過是誰在背後出錢請人來「調教」她呢？她又不是風月場的小姐？值得花這樣大的代價？他立馬想到了馬國富和馬蟈蟈。
繼再國頓時神色大變，拉著金楊的胳膊，欲哭無淚，一咬牙，小聲道：「我是被人請來幫忙的，有人看中這個漂亮的大堂經理，出高價請人設局調教。和我沒關係。」
謝小環和兩男一女走到酒吧最裡間的一張檯子上，金楊悄然低下頭。
年輕人大搖大擺走進了酒吧，估計是進去確認目標。
「去吧。」金楊揮手，冷冷道：「記著我的話，否則我讓你坐穿牢底。」
「小王八蛋，別給臉不要臉，她到底姓什麼？」
金楊知道他們已經挑准對象，再
「什麼上癮？」金楊眸子驟然一寒，「毒品？」
金楊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栗，「我看你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呀？我告訴你，你今天老實交代，這就算私人之間的事情，我保你沒事，如果你矇騙我，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氣。」
「年輕的……姓王吧……」繼再國躲躲閃閃道。
「我發誓，真不是，我敢拿我媽媽的生命發誓……金所……」繼再國哭喪著臉哀求。
放下電話，他對著鏡子稍微整了整西服領帶，於是沿著廊柱的悄悄朝外走去。
金楊樂了，「為了這份大禮，我願意等三十年。」
於是女人來邯陽所報了案。
這是烏鴉第一聽汪小山直接喊木訥保鏢的名字。他心裏默默念叨，達蘭台，蒙古族名字，難道他是蒙古人？
繼再國點頭離去。金楊皺著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遂給夏國華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派人來盯著謝小環幾人。小聲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遍。夏國華說現在只有郭小動還有時間，秦奮等人都有工作安排。
年輕人噓噓完畢，哼著小曲轉過身，猛地看見金楊，一張臉頓時由惱怒轉為惶恐，快速拉上褲子拉鏈，低頭哈腰訕笑，「金所……抽煙抽煙！」他掏出黃鶴樓香煙，抽出一支遞了過去。
「其中一個是騙子，我處理過他。」金楊低聲道。
遊艇駛出海濱瀉湖，即將進入大海。
「什麼時候動手，什麼方式？誰是事主？」金楊連連問道。
位於海南島東南部萬寧境內的海邊，有一座山峰，山勢不高險，然景物奇特多姿，素享「海南第一山」之美名，這就是東山嶺。
汪小山和這位世界著名影星進入船艙。烏鴉和中年男人靠在遊艇圍欄上，看著潔白細軟的沙灘，海碧天澄，沙鷗翔集。美景使得亮得發白的灼熱陽光突然間溫柔了許多。
「不，是朋友，正兒八經的朋友，我不敢犯錯誤了，金所……」
不多久，年輕人緩緩出來酒吧門，伸手朝依維柯上作了個手勢。
他拉開梭門，走下幾階旋梯，抬眼看到西方美女面紅耳赤地扯著弔帶裙，口裡連呼
從東山嶺東瞰，有一海濱瀉湖，宛若一面明鏡，鑲嵌在南海沿岸海濱，人稱「華夏第一大瀉湖」。在這個直通大海的湖畔有一片建築獨特的海邊別墅群，坐落著著名的「萬泉貴族遊艇俱樂部」。俱樂部的會員包括各資深政客、企業家和體育巨星等。這裏面，有些是公眾認識的名人，但也有不少是很有錢、又很低調的富豪。會員資料保密工夫十足，鮮少有媒體能從中挖到了幾名會員的名字。
「姓王……吧？」金楊倏然伸手。
金楊沉眉不語。
金楊記得他好像以詐騙罪、盜竊罪，合併執行有期徒刑兩年。怎麼半年就出來了，而且還和謝小環搞到一塊了？
「哦……你是想對我說，你不認識那兩個女人？」顏婕吃吃笑道：「你現在可不是公安人員喲！」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煩亂，他順手扭開車上的調頻電台。一個好聽的女聲正在講述一段溫馨的故事：「張秀蓮女士的悲慘遭遇獲得了社會廣大愛心人士的關注，由本地萱萱慈善基金髮起的『她的微笑』慈善活動，獲得了國家民政部、西海省民政部門、西海省人民政府、武江市人民政府以及省市企業參与，不僅為張秀蓮女士籌款九十四萬元，而且萱萱基金髮言人宣布，將在全省新開六個救助站，三年之內救助站將覆蓋西海全省。萱萱基金此舉創新了社會管理的新舉措，公益慈善事業與全社會的互動參与。這其中，企業是能夠發揮重要作用的積極力量。讓我們感謝武江國泰集團……」
蘇娟在電話里嫣然一笑，「我當然依你，但小芹妹妹的工作你自己去做。」
汪小山挑眉，一把奪過電話，「是什麼人？」
「先生，這位小姐已經結賬離開，讓我轉告你一聲，悠著點玩。」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回所里交代吧。」金楊鬆開手，輕輕拍了拍道：「小子，你可是還在刑期之內，等著加刑吧。」
蘇娟的語氣興奮，壓低聲音，「今天這麼好，是不是想接我回道海路住？」
「這次是騙錢還是騙色？」金楊挑了挑眉毛。
「愛麗說她偶爾抽支煙，準備在煙上動手腳，背後出錢的老闆我真不知道，我看王索也不一定清楚，好像聽到愛麗打過電話……」
「哎喲！哥哥喂……疼……」繼再國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腦袋頂在牆壁上，雙手被反剪到背後，身子彎得像只蝦公。
不一會，一輛黑色依維柯緩緩停靠在酒吧對面。他看了看依維柯的車牌號碼，頓時知道是雙國的人過來了。
上到哈弗車上，搖下車窗，點煙，盯著酒吧大門。
「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蘇娟好奇道。
這時，烏鴉隨身攜帶的斜肩包響起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他皺了皺眉頭，喋喋牢騷道：「還讓不讓人休息。」
「他們準備讓她上癮……」
「調教？怎麼調教？讓我也學習學習？」金楊哼哼道。
他默默聽了幾分鐘，「啪」地合攏電話，抬頭輕描淡寫喊了一聲：「達蘭台，你進來一下。」
按計劃上遊艇前，他還提示應該帶名翻譯，王小山笑意慵懶道：「老子只是要搞搞她而已，又不是找她來說話的，要麻痹的翻譯啊！」
蘇娟柔聲道：「被你猜對。但是我和小芹妹一致商量，不能任你為所欲為，這事可以有，但日期由我們定——你和小芹的新婚之夜，我是你們的禮物。」
「你去忙。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散散步。」金楊旋即掛了電話，暗暗打了個寒顫「好冷」，遂關閉了車窗，哈弗車在夜色中快速前駛。
「還有件事情問你，她怎麼會和你們混在一塊？」
汪小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艙房牆壁上的大型魚缸，使用了美國電影《教父》裏面的一句台詞：「盧卡和魚一起長眠了。你就和你的魚一起長眠吧。」
金楊沒有理睬她，看著一個年輕男子點著煙走向衛生間。他不動聲色起身跟了進去。
繼再國眼珠亂轉，心裏在考慮說出來的後果。
謝小環正背對他而坐，那個妖艷的女人愛麗正說什麼事情說得花枝亂顫，旁邊的繼再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顯然經過金楊一鬧他有些心不在焉。
「愛麗，混夜店的騷貨。」
「什麼時間下班，我去接你。」
「我算算，她畢業還差三年……我要等三年這麼久？」金楊發出懊惱的嘆息聲。
「因為你總是想我所想，我沒想到的你都想到。所以我認定，你一定做過她的工作。」
「死的還是活的。」達蘭台的眼睛里彷彿沒有女人和烏鴉的存在，他的皮膚是健康的
蘇娟那邊接了個電話，她軟語道：「我去安排點事，你可以來我辦公室，或者在樓下的咖啡屋等我。」
牢騷歸牢騷，但電話他不敢怠慢，快速接通了電話，聽了半晌，低聲道：「稍等。」說完他拿著手機走到艙門前，敲了敲，「汪少，武江楊羚的電話。」
他來到自己的台位上，卻發現顏婕人不在座位上，他四下打量一番，抬手把侍者招了過來，問：「我同伴人呢？」
這是個西方女人，有著金色的捲髮，面龐輪廓分明但又不失嬌媚，晶瑩美眸綠如翡翠般璀燦發光，攝人心魄。細小的腰肢和渾然膨脹的胸脯形成鮮明的對比，便如一朵在陽光下奪目怒放的鬱金香，高貴而典雅。
「年輕的妞呢？」
蘇娟的聲音透著驚喜，「我在公司呢，你呢？好像在路上？」
中年男人一聲重重的咳嗽使他趕緊抬起頭來。
達蘭台緩步而入，默默看著汪小山。
顏婕看了看謝小環四人，搖頭道：「那個年輕女孩子的氣質比較知性，可另外三人……特別是兩個男人的眼神，怎麼看怎麼猥瑣……」
烏鴉頓覺毛骨悚然。每當汪少這麼笑，就表示激發了他心底的某種殘忍血性，證明有人要倒霉了。
金楊想了想，掏出筆在他的衣領子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嚴肅吩咐道：「你繼續和他們混，一有重要消息，立刻給我打電話。」
顏婕異常敏銳調侃道：「又遇上老熟人了？我說你到底認識多少女人啊？」
「你去趟武江，他們說這個武江地下黑道霸主很難搞？」汪小山微微一笑。
「好呀，不過你要等我一小時。」
繼再國說：「我懷疑她有什麼仇人，老是問我認識不認識道上的人。」
「金所……金所，別用力，胳膊要斷了，我說，她姓謝，叫謝小環，是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經理……哎喲喂……」
金楊眼前禁不住浮現出一張女神般美麗的面龐，他拿起手機，撥打她的電話。
汪小山喘著粗氣應道：「拿進來。」
開著車隨意地走，腦子裡還在糾結顏婕突然離開一事。本想給她打個電話，但想想放棄，她本就是個天馬行空的女人，錯誤的是自己選擇了官場。否則她去攻藝術或者經商一定是一把好手。關於她的婚姻，他也無能為力，首先是她自己妥協，外力怎麼好乾預。令他不愉的是顏婕這樣的絕色竟要便宜遲西。
「我等你一輩子，一小時，洒洒水啦！」金楊拖著粵語音調。
「
金楊熄滅煙頭，堵在門口，懶洋洋道：「外面的女人是你準備下手的新目標？」
「是的……但還沒開始動手……」繼再國嚇得後退幾步，戰戰兢兢道：「我認識一人，就是外面的王索，他專門干這種活，好多夜店的老闆都請他幫忙調教不聽話的小姐，上星期他找到我，要我裝個攝影師以交朋友為名接近她，等取得她的信任后，他們就開始下手……」
一凱迪拉克加長版防彈車風馳電掣來到碼頭，車剛停穩，一名赤裸著上身，僅穿一條熱褲，頭帶墨鏡的年輕男人跳下車來，揮了揮雙臂，「嗨！烏鴉。安排了水上摩托車沒有，今天老子要贏你五分鐘。」
「悠著點玩？亂彈琴……」金楊臉色一黑，抓起椅子上的風衣，起身離開酒吧。
一旦開口，他索性放開了，把愛麗的底細以及王索的情況，全部交代了個清楚。
金楊站在狹窄的衛生間門口「啪」地點了支煙，不聲不響地靠在門邊。
「朋友？年紀大的女人叫什麼名字？」金楊橫睨著他。
「哪敢。保外就醫……嘿嘿！您方便，我先走一步……」繼再國訕訕收回煙，邁步打算離開。
他認識這兩人男子中的一個，這是個長相英俊，口才了得的年輕人。在邯陽派出所時，他曾經處理過這個小白臉一次。這個傢伙借在影樓攝影的便利，認識了不少「富婆」，然後不是開房趁機偷竊她們的錢物，便是借口要挾騙錢，大多數女人敢怒不敢言，自認倒霉，但某天他認識了一個沒什麼家底但是喜歡吹噓的中年婦女，一次酒店歡好后拿走了女人包包里的兩千元錢，這是女人準備第二天給孩子交學費的錢。
年輕人穿著時髦的羊毛外套，翹著屁股在噓噓。
幾名船員穩穩地開動遊艇，船艙里突然發出幾道母貓似的尖叫。烏鴉整了整頭上的太陽帽，心癢難耐地靠近玻璃門，將眼睛湊近往裡瞧。
他打小就佩服汪小山的精力充沛，而且他腦瓜里總是充滿各種奇異地想法，他似乎永遠跟不上他的節拍。後來他們的身份逐漸改變，從朋友變成搭檔，到現在成為徹底的附屬品。當然有一點很重要，汪小山再冷酷但對他卻從來不擺譜，甚至和他一起分享女人，這一點相當難得，讓他感覺寬慰愉快。
他們三男一女被遊艇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恭敬地請上了一輛豪華遊艇。
金楊置之不理地瞪著他，輕聲道：「越獄了？繼再國。」
半分鐘后，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金楊認識這是郭小動帶的一個徒弟，手腳利索，頭腦也不孬，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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