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十八章 拉丁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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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楊緩緩抓起話筒，聽到田雯琦的聲音，頓時掃了凌旋一眼，心想，你馬上可以離開了。可是他聽著聽著，臉色忽然一片鐵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他們說管委會無權干涉他們的正常工作？業務範疇？等等，這話誰答覆你的？副團長？一個副團長竟然有抗拒管委會領導的魄力，很好很強大。難到他們正團長是擺設？」
凌旋不客氣道：「什麼機會？你唰我，他們唰你的機會？」
田雯琦一邊告退離開辦公室，一邊不服氣地想，是自己猜錯了？不，肯定沒錯。如此妖媚漂亮的女孩，別說男人，就是女人也為之心動啊！對，一定是他不希望凌旋在自己眼睛皮子底下工作，放遠點可以加強吸引力，年輕人不喜歡朝朝暮暮的……
「老闆，就快完了……」
金楊笑著直言道：「請放心，我對你沒有想法。」
「晚飯等我電話。」金楊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她沉默片刻，便恭敬地和金楊告辭離去。
凌旋盯著他手中的果汁，又抬頭看向他。她以前根本沒怎麼認真看過他。在她心裏，那些大領導要不大腹便便，要不禿頂或骨瘦如柴，都是整日里想心思想多了。她也曾被安排接待省市的大領導跳舞，就沒個規矩的男人，區別是有的膽子大不要臉，舞廳的燈一暗就趁機摸摸捏捏；還有看上去一本正經，官味十足，下午還在會堂給上千人高唱政治思想，晚上就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問她想不想求發展，三句話沒說完，就暗示今天晚上要她陪上床。
他又聽了半晌，「啪」地壓了電話。他的要求竟然被拒絕。可恥，羞辱啊！
「喝茶？」
「算了吧……」凌旋的眼睛眨啊眨地瞅著他，笑道：「你太年輕，震不住手下，沒準又讓人給頂回來，最後惱怒到我頭上。
三分鐘后，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金楊剛才的憤怒似乎在她童趣般的話語中一掃而空。他輕輕朝她眨了眨眼睛，正色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會做她的工作，讓她向你家人道歉。」
「意見稿整理修改完畢沒有？」
丁小飛是個什麼混蛋玩意兒！難道他真以為白浪姓丁？金楊放下電話，不動聲色掃了丁香一眼。
金楊問道：「你要回團，是因為你喜歡舞蹈，還是因為你需要一個工作機會。」
「你這是推諉。」凌旋表示抗議。
金楊頓了片刻，冷聲道：「進來。」
金楊又驚又怒又尷尬，他完美的工作形象，在這一刻，在一個拉丁女孩面前，徹底被終結。想當年，他哪怕是最落魄之時，在白山警務區也是說一不二的頭頭，即便是去了馬國富一統江山的清遠交通局，他也沒受半點窩囊氣。沒想到官當大了，權利也大了，管得人錢財物多了，卻出了如此洋相。
田雯琦和丁香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田雯琦的表情很緊張也帶著鬱悶。進門就承認錯誤，「金主任，是我的通知沒有交代清楚，都是我的錯。」
「還不是因為我沒有答應……」凌旋說著突然醒悟，瞪起眼睛，「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我今天來找你，要討回公道。」
「他和丁來順是什麼關係？」
丁香表情微微尷尬地面對金楊，賠笑道：「金主任，請給我時間，我再去做小飛的工作，爭取……」
聽完金楊的電話，丁香微微有些緊張。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想方設法打探盧波的改制稿，但無奈盧波對她十分警惕，連列印稿子都堅持單獨進行。但是她終於透過金楊電話里的點滴內容，得出一個結論：聘任和競聘。雖然她不知道聘任究竟會涉及到什麼部門和高度
金楊眯起眼坐下，上下打量著凌旋。五官不是非常精緻一類，卻帶有種天然的美，身材十分惹火，臀部上翹的弧度怕是只有當初身穿迷彩服的趙豆豆能與之媲美。她生氣時撅起的小嘴唇，紅艷艷地上翹，猶如玫瑰盛開般嬌艷。
「寧書記應該向你解釋過了，對吧。」
金楊沒時間繼續理睬她。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辦公室的號碼，「田主任，有件事情你馬上辦一辦，礦歌舞團有個叫凌旋的演員，因為管委會的工作疏忽，導致她被團里開除。你馬上通知歌舞團，讓她馬上回團里工作。」
凌旋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好白痴，挑了挑唇，哼哼道：「還有誰，當然是副團長丁小飛。」
「你再加增加一個單位進去。」
「配合調查？配合到晚上到我家當我爸媽的面帶走我，還電話通知團里？有這樣配合的嗎？」她一副看白痴般的表情看著他，冷哼道：「狡辯！」
「是嗎？」金楊看著凌旋略帶同情的目光，他清秀的五官之中，一抹暴怒漸漸蘊積。
「切，工作機會？現在蠻大街都是工作機會，你以為歌舞團工資很高？」
田雯琦站也不是，離開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金楊很大度地對她說，「不關你事。田主任無需自責。」
「不必了。」金楊抬了抬手，默默地看了丁香一眼，拿起電話，撥通盧波的電話。
「要不這樣……」金楊低頭看今天的日程安排，其中晚餐是開發區工商稅務和財政部門請他吃飯，以他現在的身份，他大可以去意思意思下就離開，或者讓秘書盧波出席。
凌旋大概沒想到結果會這麼順利，她呆了三秒，忽然道：「等一下！還有，讓那個冷女人給我家人道歉。」
金楊
看著這個桀驁不馴的拉丁女孩接過了果汁。金楊笑了，卻不是因為她接納了他的善意而笑，而是她掩耳盜鈴似的說話，「我接受你的飲料，但不一定喝它。」
「砰砰砰！」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們為什麼要整你？你不是歌舞團的台柱子嗎？」
金楊問道：「歌舞團為什麼開除你？」
凌旋支支吾吾道：「她是錯誤一方，我是委屈一方，沒有可比性。」
「明白了，你喜歡的是舞蹈。」金楊笑道：「我答應你，讓你回歌舞團工作。」
凌旋眼睛里頓時升騰起熊熊燃燒的火焰，憤然道：「當然是藉機整我……」
凌旋小跑起來，快步沖向電梯。
盧波呆了一呆，「好的，我馬上添加條文。」
不過金楊倒是長得……不像那些男人，剛才的語氣顯得很真誠，眼神里也沒有多少色迷迷的光，雖然上次在舞廳里有些毛手毛腳，但也屬於可以容忍的範圍。他現在看上去有些可憐，而且欺負他的人也想要欺負她。她和他至少能找到一個共同點。一念及此，她對金楊的觀感稍微好了一些。
「不喝。」
「今天我請她和你一起吃個晚餐，我當面要求她，怎麼樣？」
他強壓怒氣，低聲問凌旋，「你們歌舞團誰說了算？」
「她只喜歡舞蹈。辦公室的工作不適合她。」金楊淡淡道：「田主任。不影響你工作。你去忙吧。」
金楊微笑著說，「怎麼做你才認為達到了你要的公道。」
「歌舞團。」
「真的？只是為我一個小人物？」她錯愕不已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從中找出什麼陰謀和陷阱。
「還不是，你是開發區的一把手，誰都得聽你的。你真要她來我家道歉，她敢不聽你話？」
盧波在電話一邊傻了眼，心想歌舞團連個芝麻葉子都算不上，老闆是不是說錯
田雯琦出了辦公室，金楊對凌旋道：「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是的。正是礦山歌舞團。」金楊盡量保持冷靜，淡淡道：「不僅是歌舞團，礦山職工醫院和礦山報，全部都要列入整改範疇。作為礦山文體機構，它們在百姓心中的影響大，更應該走在改制前沿，你結合有關的法津、法規、和政策的規定，制訂切實可行的改制重組方案，特別是負責人的聘任和競聘，要有利於改制后取得預期效果，達到促進企業和企業文化雙發展的目的。」
丁香亦跟著道歉，「小飛的性格倔強，連他爸爸都拿他沒有辦法。這事……」她的目光落在凌旋身上，斡旋道：「小凌，要不你換個工作，到局裡來上班怎麼樣？」
「不。」凌旋很乾脆地回絕。
「不坐。」
「是嗎？那你怎麼不聽我話？」
說完他放下電話，在他想來，他一個管委會主任，別說讓凌旋復職，就是調一個班的人進來，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凌旋從他的臉色和語言中似乎聽出了結果，當即瞪眼不依不饒道：「剛才是誰大言不慚說讓我回去工作的？」
「什麼單位？」
金楊淡笑著示意她不要激動，「坐下，慢慢說。」
等她走出管委會大樓，外面的冷風一吹，她陡然站住腳，默默問自己，今天自己來幹嘛的？什麼結果都沒要到，怎麼反而有點小開心的樣子？真是奇怪……
凌旋忽然竟有些小慌亂，她迴避他的眼睛，肩膀微微一縮，吞吞吐吐道：「你……想多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謝謝主任……」田雯琦看了一眼凌旋，她對這個拉丁女孩的印象十分深刻。當晚不僅是男人，就是她和工會朱主席都為她的舞蹈震撼，回家的路途中還讚不絕口。同時她
凌旋沒有離開的意思。金楊知道她在等結果，也不趕她離開。低頭翻閱文件。
金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起身走到外廳為她拿來一瓶果汁飲料，遞到她手上道：「我真沒有唰你。」
「我沒有讓人抓你……」金楊頓了頓，「但我知道這事。但肯定不是抓，只是請你配合調查。」
冷女人？金楊暗笑，寧夏她其實一點都不冷。當然，他們沒有突破那層關係前，他也一直認為她冷。他看著凌旋，儘可能耐著性子說，「她的確影響到了你的生活，雖然是她的工作……這樣吧，我盡量勸勸她。」
凌旋沒有回答，步履加快，轉瞬間出了他的辦公室。快步路過管委會的幾間辦公室時，裡邊的男男女女都好奇地盯著她。特別是田雯琦，竟放下手中的工作，一副要趕出來和她打招呼或者送她的樣子。
「她才沒有解釋，就是解釋了也是一堆法律術語，我聽不明白。」凌旋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就恨得咬牙切齒。
「一、我要回去跳舞；二、讓那個女人給我以及父母賠禮道歉，恢復我的名譽。」
「金主任，我有個建議。」田雯琦靈機一動道：「我們辦公室正缺人手，我看是不是讓凌旋同志來管委會辦公室工作。」
「你到底是怎麼當領導的，什麼都不知道？」凌旋表示驚訝和鄙夷，但看在他被人「欺負」得很難堪的份上，癟癟嘴，道：「丁小飛是丁來順的二兒子，礦上財神娘娘丁秀的丈夫。他說的話就是歌舞團的聖旨，他老子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