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記》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六十五章 冰火兩重天(四)

第四卷 直抒胸臆且盡歡

第六十五章 冰火兩重天(四)

想到這裏,無精打採的母親立刻來了精神,以丈母娘看女婿的態度認真打量金楊。
凌旋身穿黑色束腰小風衣,腳踩高腰皮靴,黑色打底褲把修長的大腿襯托得曼妙誘人,超出普通女子一籌的身高讓她足以平視眾多男人。
年輕男子當然不會被妹妹一句「他是好人」打動,但他也不抗拒回答金楊的問題。
「你不用上班了?」
似乎從金楊的眸子里看出了他的疑惑。凌旋低了低眸,淡淡道:「我在一家演藝吧表演,完了才來醫院。」
「你來醫院是?」金楊面對面地看著凌旋。
柳莎莎生拍他哥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她急忙介紹道:「哥!這是金叔,開發區主任……」
柳莎把金楊送出病房,囁囁說了句:「謝謝金叔!」
除了剛看見金楊的那會,她很快恢復了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傲氣。
「哦……」柳莎的哥哥不無疑慮地看了看柳莎。作為礦區土生土長的人,他聽說過許多「高級保姆」的事兒,一些諸如丁香和章小鳳的「緋聞」在礦區司機中廣為流傳。他當初不反對妹妹去後勤服務中心,但他極力反對妹妹去楓園專職伺候人。
「你是?」哥哥的眼神和媽媽的眼神完全不同,裡頭有戒備懷疑和警告……
凌旋忽然駐足,目光似箭,「金主任知道都是些什麼崗位嗎?歌舞團的全部職員安排到賓館招待所餐館,你說她們會去嗎?藝術院校讀了多年,現在去餐廳端盤子,誰甘心呀?」
「伯母您別客氣……」金楊推遲不迭。
「哦,你是莎莎的同事啊?」柳莎的母親先是疑惑,我們家莎莎不是在後勤上工作嗎?怎麼會有男同事?接著她眼睛一亮,心想,莫非是莎莎談的男朋友?
金楊默默追了上去,問道:「歌舞團允許你們出來搞副業?」
「演藝吧?」金楊剛要開口說話,電梯到了一樓,凌旋不等他說話,快步而出,邁開修長的腿,「騰騰騰」向外走去。
柳莎嬌聲道:「哥……金叔是個好人,問你話,你不要隱瞞。」
柳莎趕緊來到床頭,柔聲道:「是我,哥!胳膊還疼嗎?」
病床上的年輕人順著柳莎的目光看到金楊,眸子一怔,目光來回在金楊和柳莎身上穿梭。
金楊冷靜地問道:「這個黎賓是常務副書記?」
金楊腦子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心想,這事情會不會是遲家在背後搗鬼?但在他沒有證據前,也不好和南飛說,他只是很平靜地告訴南飛,他天明啟程來廣漢。
「不疼,已經上了夾板,媽呢?」
說到這裏,她看到柳莎身後的金楊,眸子一愣,疑惑地看向柳莎,「……他是?」柳莎壓低嗓音,正要介紹金楊的身份。金楊搶先道:「伯母您好,我是莎莎的同事。」
金楊一驚,堂堂正廳級市長,竟然沒能把一名普通嫌犯撈出來?他定了定心神,「情況很嚴重?」
正在這時,病床上的年輕人睜開眼睛,輕聲道:「莎莎,是你嗎?」
「我也覺得稀奇。我在體制內多少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古怪的事情。」南飛也不理解,「他就是確定能坐上書記位置,但這麼打我的臉,也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態度,況且他也不年輕,在體制內摸爬滾打多年,竟然……」
這是間雙人病房,由於時間已近凌晨,病房內僅亮著一盞昏暗的壁燈。靠牆壁的病床上的年輕男子左手纏著繃帶,額頭上有紅色腫塊;另一個病床上斜靠著一個中年婦女。
金楊回頭向她揮手道別,然後直接來到電梯口,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看號碼,立刻接通道:「南哥好!」
「怎麼?你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凌旋沒好氣地撇嘴,「開發區不決定撤銷歌舞團嗎?再不找第二職業,大家喝西北風啊?」
柳莎進去時,中年婦女警惕地睜開眼睛,看到柳莎,掙扎著從床上爬起,小聲埋怨道:「怎麼現在才來……」
金楊又問了他一些問題,柳志奇半說半遮掩,始終不肯吐實,金楊知道自己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得對方的信任,於是,他起身和柳家兄妹告別。
金楊不可置否地眨了眨眼睛,晚上他陪同安家傑一行來醫院慰問過受傷礦工,當時他記得是在十一樓。
兩人約好面談后,便掛了電話。
出了電梯,柳莎看了看病房指示圖,帶著金楊來到八六一九號病房,先是微微踮起腳尖,從透明的玻璃視孔中看了看病房中的人,確定無疑后,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南飛的聲音透著疲憊和尷尬,他開口便道歉:「金老弟,抱歉,我沒能把金大伯撈出來……」
「啊……」柳莎臉上又是激動又是惶恐,她連連擺手,「使不得,金叔!」
「嗯!我爸爸電話里告訴我在八樓,八六一九號病房。」
「別起來,躺下躺下。」金楊上前兩步,伸手示意,「受傷礦工不是都在十一樓接受治療嗎?怎麼你在八樓?」
「金主任……」他激動的臉上一陣紅暈,想要起身。
「金……主任!」凌旋似乎沒想到半夜三驚會在醫院電梯里遇到金楊,一對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哦?也有炸死人的事情發生?」
「哦……問題嚴重嗎?」金楊不由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她性感的打扮,打扮得如此妖媚上醫院?
「你好你好,喝茶……吃水果……」柳伯目手忙腳亂地又是倒茶又是拿香蕉水果,讓金楊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金楊見他目光中含有一絲警惕和驚慌,笑著安撫道:「我現在不是以開發區領導的身份出現的,我們隨便聊聊。」
柳莎的哥哥猶豫半晌道:「我不是石溝子礦的人……」
「沒事,我有事順便問問你哥。」金楊拍了拍柳莎的肩膀,快步踏上台階。柳莎呆了呆,疾步搶在前頭帶路。
「當然有,只不過有煤老闆出錢封口,只要死者家屬不鬧不告,別人誰無聊去管這閑事。」柳志奇似乎覺得自己說過了頭,他連忙補充道:「我也是聽說的,當不得真。」
年輕人迷惑的眼神頓時有恍悟之感,他雖然沒有見過金楊,但在報紙和電視上看過他,難怪他覺得金楊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金楊擦擦額頭,凌旋現在的情緒不佳,再談下去也沒好話,他笑了笑,「我先送你回家。歌舞團的事情我會抽時間過問。你和你的同事們耐心等等。」
「我父親生病住院。」
金楊一邊沉眉思索,一邊摁下電梯開關,等了半分鐘左右,電梯門開啟,他邁步跨入,眼睛看著電梯里的女孩,頓時一愣,「凌旋?」
其實從內心來說,他贊成撤銷歌舞團。但對於歌舞團成員的安排,就必須慎重考慮,把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推向社會,開發區總歸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從他斷斷續續並不連貫的回答中,金楊得知了緣由。柳莎的哥哥叫柳志奇,是礦區三車隊的司機,他之所以在石溝子礦被打,是因為當地拉煤的車嫌他們搶奪了貨源,就在石溝子礦上發生打架鬧事事件時,幾幫排隊等著上貨的司機受氣氛影響,也趁機幹了一架。
也不知她在外面和母親是怎麼交涉的,反正幾分鐘后她一個人回到病房,忐不安地小聲道:「對不起,我媽有些……嗯……那啥,我讓她先回去了。」
兩人進入電梯,金楊見柳莎摁下八樓的數字,他問:「你哥在八樓?」
金楊道:「這事我知道一些,但不是有後續崗位安排嗎?」
這也是為什麼司機們不享受「受傷礦工」的福利待遇的原因。
金楊笑著點頭,目送柳莎下車。忽然他喊了聲,「等等。」說完,他抽了車鑰匙下車,「我去看看你哥。」
黎賓?金楊滿腦子裡把這個人名過了一遍,但全無印象。
柳莎怔了怔,突然明白了她母親的意思,於是她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狠狠地瞪了她母親一眼,不由分說把她母親拉扯到病房外。
金楊愕然,他忽然想起金星工貿集團的方總早在簽約前就呈送了集團改組計劃書,其中就有關於前白浪礦務局歌舞團的相關計劃,他當時比較關注的是大三產的重組計劃,至於歌舞團招待所等涉及勞保項目只是粗略地看了看。
金楊驅車把柳莎送到醫院大門,柳莎感激涕零道:「謝謝金叔……我明天早上回來喊您起床,給您帶早點……」
南飛苦笑道:「我打聽了下,案件很普通,也不嚴重,但似乎有人盯著青雲道觀。你知道,我初來乍到,廣漢上上下下一抹黑,接到你電話,我便馬上找公安局局長,他說不知道這事,但他立刻答應放人。可十分鐘后,他回復說,這個案子是市委副書記、政法委黎賓書記親自抓的案子,黎賓拒絕放人。我馬上給黎兵打電話,但他的秘書說找不到人……」
「奇怪,為這麼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情,他的度異常強硬,絲毫不給市長面子,南哥你沒感覺很古怪么?」
怎麼她哥在八樓?他心裏有些疑惑。
金楊聽完笑了笑,「有人告訴我說這次礦難是人為的,你覺得呢?」
金楊笑了笑,「沒關係。」
金楊給柳伯母的第一印象是文靜秀氣,第二感覺是他有一副和藹可親的長相,乾淨的牙齒,還有……一種柳伯母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類似於風度和氣質。
柳莎微微回眸看了金楊一眼,「我請了晚上的假,等明天爸爸出車回來就去上班。」
「回去了,今天晚上我照顧你。」
柳志奇嘴角微微抽搐,咧嘴道:「其實這種事情在私礦之間經常發生,你炸我的礦,我黑你的技術員,你堵我的礦,我封你的門,太多……。」
「不過你放心,我親自趕去了看守所,見了金大伯一面,金大伯身體和精神狀況都好,我已經找看守所和公安局領導,要求他們給予照顧。我明天白天再去找黎賓,他敢不放人,我和他翻臉,哪怕死人翻船……」
「是的,資格比較老的常委,傳說他比較有希望接手書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