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四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根據情報，雙天界大神官兩兩行動，以兩人合體的方式，獲得中位神的能級，再加上《雙天典》投影賜予的千階、甚至更高階的規則之力——這就是雙天界的強大之處。
「統統給我閉嘴！」米洛冷冷地打斷了鄧肯和風神，「哪有什麼計劃是完全沒有風險的？放心，杜蘭德讓我參与這次行動，正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有把握帶你們離開這裏。」
各色神術在閃耀，其中似乎夾雜著森德洛特有的戰鬥法術的光輝？
……
左天界的位面大陸，在那個人的腳步下有節奏的震顫著。
杜蘭德慢慢地吐出一口氣，頭頂上無聲浮現出一塊古老的石板。那是合二為一后與杜蘭德相融的先祖石板。
他的身體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響聲，在重壓之下嘎吱作響。雖然有些艱難，但杜蘭德硬是正面架住了對方這勢不可擋的一拳崩擊。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龍舞者鄧肯扎手紮腳地跌回到防禦戰陣中。
「有些……不妙。」那人的聲音透著凝重，「右雨、右鱗、右神那三個大神官，三位一體，合體了。」
是的，森德洛一方，並不知道「三位一體」的事。
而眼前這個強大的傢伙，實力之恐怖彪悍，手段之硬朗狠辣，根本不是左露左熊可以比擬的。而且眼前這人全身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有點不像實體，有種向「光質」靠攏的趨勢。
但現在，已經足足十分鐘過去了！
米洛說完，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參与戰鬥、被自己護在身邊的神秘黑袍人，壓低了聲
「來吧！」
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已經在眼前。
所以已經不是「杜蘭德拖住對方」，而是「對方反過來將杜蘭德拖住了」！
米洛看著中天路的方向，暗自咬牙：「論規則位階，杜蘭德沒帶審判戰刀過去，本就不佔優勢。能級上如果再被對方反超十倍以上的話，那……那豈不是——」
「這下麻煩了。」米洛臉色沉下來，周圍全是廝殺聲，越來越多的戰鬥法師支撐不住，被漫天神術殺死。
「現在，統統給我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執行計劃！」
金色的拳頭再一次出現在杜蘭德的面前，還是和剛才一樣，杜蘭德完全看不明白對方的行動方式和軌跡，這根本不是簡單的瞬移，而是某種遠遠超越了瞬移的移動方式，完全不可捉摸，難以預測。
「杜蘭德怎麼還沒過來？」
「你們雙天界……真的藏得很深啊。」杜蘭德直起身子，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盯著對方說，「不過我看你們的合體狀態不是很穩定，恐怕還沒完全練成這招『三位一體』吧？你們能合體多久？四十秒？五十秒？最多不會超過一分鐘吧。」
左天界的神官們損失不小，卻已經鑄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包圍圈，將夜翼、蘭子、米洛她們重重圍堵起來，水泄不通。
「三位……一體？」米洛滿臉錯愕，旋即眼神變得極為難看。
砰！杜蘭德深吸一口氣，雙臂穩穩架起。這一次他沒有再被打飛，也沒有後退
雖然在雙天界的歷史上，似乎曾經出現過一位四大神官合體為一的「至高大神官」，那是貨真價實的四位一體，但那個至神級別的恐怖存在，當年已經被李爾蒙斯離開前強勢擊殺了。再往後，就再沒聽說過三位、或四位一體的情報了。
杜蘭德原本的任務，是拖延至少三分鐘的時間，讓夜翼和蘭子初步激活虛空基點主神器，然後再由杜蘭德過來，親自完成最後一步的激活。
右雨、右鱗、右神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容貌中性、身形挺拔健美、說不清是男是女的強大存在。
……
左露左熊，那是左露和左熊兩人的合體，是二位一體。
杜蘭德感到全身都在痛。
「難道這個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一月進擊計劃，打從一開始，就要失敗嗎……？」
杜蘭德喘息著，抬起眼皮，看著前方一步步走過來的對手。
要不是自己的身體強度超凡絕倫，恐怕已經在剛才那一擊中，被直接幹掉了吧。
風神咬牙說：「準備執行應急計劃，杜蘭德再不來的話，我們就必須強行突圍離開，否則大家都要死在這裏！」
杜蘭德身形爆退，雙腳在地面上劃出兩道長長的溝壑，一直向後飛退出百余米，才在自己身後凝聚出一面冰藍色的牆壁。背脊狠狠撞在冰壁上，冰屑四濺，杜蘭德哼了一聲，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但要支持三十秒的話，應該還不成問題吧。」杜蘭德慢慢壓低重心，緊盯著看到先祖石板后臉色驟變的右雨鱗神。
杜蘭德
夜翼臉色冷峻，持刀遙望著中天路的方向，卻感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森德洛神袛的感知能力，在雙天界被壓制到了最低，夜翼感受不到杜蘭德那裡的戰局如何。
他剛才突出戰陣，強行擊殺了三支給己方壓力最大的神官團，跌回來的時候，已是全身浴血，上身的鎧甲破碎了七八成，皮開肉綻，這是被無數神官神術砸在身上的結果。
「你還剩十五秒。」杜蘭德咬牙狠笑，他的身體在重壓下顫抖著，頭頂的先祖石板則如磐石般巋然不動。
米洛體內可是有一個完整的時空間，要把這裏的所有戰鬥法師帶走不可能，但帶上一半以上離開，還是勉強做得到的。
至於那位右天老人，他交代完任務之後就再次沉睡，甚至沒有為警鐘的敲響而再度醒來。
「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夜翼和蘭子也聽到了「三位一體」的事，夜翼還好，蘭子的臉色卻已經控制不住地變得有些蒼白。
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外面發生了什麼？
蘭子臉色還很鎮定，眼中卻隱藏著焦慮和不安，「這件虛空基點主神器就差最後一步，就能完全激活了，但這最後一步，必須由杜蘭德本人來完成才行啊。」
右天界風平浪靜，除了三大神官以外，沒有任何右天界的人前來救援，這就是雙天界的底氣和驕傲。左天界受難，右天界的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為所動。三大神官的行動，也只是針對杜蘭德而來。
本以為今生今世恐怕
所以戰鬥法師們全都集中在宮殿的拱形穹頂上，結成防禦戰陣，抵禦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猛烈衝擊。
真的是「三位一體」的話，豈不是能級瞬間暴漲到上位神的級別？！
其實對方說得沒錯，三十秒，或者十秒就足夠了。此時杜蘭德只是中位神，對方卻是上位神，神官的基礎能級又比戰鬥法師要高，所以雙方的能級相差了十倍以上。規則方面，杜蘭德沒帶上審判戰刀，勉強只能依靠疊加規則的能力，和對方的規則位階接近。
「呼……」
他們幾乎忘了外界的日子了。
杜蘭德默然。
右雨鱗神臉上閃過一抹冰冷的煞氣：「不知死活！」
杜蘭德凝神看著右雨鱗神，老實說，這傢伙是個超出預期的大變數，而自己現在還不太會用先祖石板。
「五秒就夠了。」右雨鱗神收回單拳，退了一步，然後他臉上浮現出虔誠之色，同時抬起了左右雙手。
放眼望去，無窮無盡的雙天界大神官，正捨生忘死地衝擊著，如一輪高漲過一輪的洶湧潮水。如此數量眾多的攻擊匯合到一起，完全無死角地鋪天蓋地而來，這讓森德洛的神袛們也深感壓力巨大。
或許就連那些跟隨杜蘭德一起來的戰鬥法師們，也不會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機會成功完成任務了吧。
這讓杜蘭德不禁回想起自己所看到的那副畫面——預言者梭羅，徒手與羅切斯特本尊，還有一個巨大的光質之人戰鬥的畫面。
杜蘭
「三十秒就足夠了。」對方冷漠地說。
噹啷，一柄木刀飛旋著，高高地拋飛，然後重重落地，整個刀身都在重力作用下插入地面，不見了蹤影。
畫面中的那個光人，感覺和眼前的合體人的氣息很類似，不過更完整，也更強大。
「三位一體……」杜蘭德扯了扯嘴角，似乎在苦笑，「這倒是完全沒想到啊，雙天界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
「我好像聽到了森德洛語。」
在兩間彼此相鄰的囚室中，圖桑和果果幾乎不約而同地走到囚室狹小的窗邊，透過只有臉盆大小的窗口和柵欄，看向外面。
鄧肯吐了口血，咬牙站起來，滿眼都是兇狠和不甘，「杜蘭德那裡肯定出問題了！見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計劃根本就是亂來！現在退路已經沒了，杜蘭德那傢伙又遲遲不過來，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你們這些合體人的名字，全都起得這麼沒營養嗎？」杜蘭德問。
圖桑和果果通過遠古之路，來到雙天界之後，便被囚禁至今。
「殺死你之前，告訴你我的名字吧。」那個半實體半光質的身影說，「右雨鱗神，這就是我的名字。」
從合體的那一剎那開始，天穹隱鍾的示警聲就停下來。這意味著隱鍾已經做出判斷：雙天界的最高危機，就此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