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一月血戰
第五章 詠戰，詠戰！
拖住三大神官，為激活主神器爭取時間。
激活主神器。
「先祖，同調。」杜蘭德輕聲長吟。
右鱗英俊的臉色已然漲得金紅一片，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地吼著：「杜蘭德！我要！殺了你！！」
主神器在杜蘭德手中，陡然間爆發出刺耳的尖鳴聲。
突入雙天界。
「你來了！」
那個時刻，實際上剩下的時間，不是十五秒，而是五秒。一想到當時自己所說的：「五秒就夠了。」右鱗臉色不由隱隱扭曲起來。恐怕杜蘭德當時心裏已經笑出聲了吧，因為只要支撐五秒，就夠了啊。
身為時間大神官的右鱗忽然一言不發地騰空而起，直奔左央宮殿而去。他眼睛下面的金色鱗片已經亮得刺眼。
許多年前，妖精一族被精靈族流放至無盡虛空，妖精一族動用族中的那件虛空基點主神器，帶走了十大主星辰中的兩個太陽中的一個。
「詠！戰！！？？」
「別扶他。」夜翼不動聲色地拉開蘭子。
強行佔據左央宮殿。
唰，杜蘭德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米洛身旁。更準確地說，是出現在米洛身旁的那個神秘黑袍人身旁。
不過他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受影響，破一切錐直線挺進，將一字排列三重小盾，接連扎得當場破裂。
「幻術……」右神低沉地吐出這個詞彙。
話音落下，杜蘭德全力發動「雙向瞬移」，身形直接消失在右雨鱗神的眼前。
一個人的聲音，忽然重新變成了三個人的聲音。
刀鋒和錐尖再次碰撞。
杜蘭德手中的木刀刀勢，原本也已用盡了，卻在抽刀後撤的過程中，轉動手腕，抖動刀身，接連花了三個圓圈。
在場所有的左天界神官，
杜蘭德沉默著沒吭聲。
也正是在這一刻，左天界正中心的地方，以左央宮殿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光源憑空躍出，在夜色中散發出無邊無際的輝煌光芒。一個個神官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巨大的光源，連手中的神術都忘記施展了。
它一下彈跳起來，然後在所有戰鬥法師和神官們或狂喜、或震驚、或駭然的注視下，迎風暴漲，轉眼間，已膨脹到遮天蔽日的巨大程度。
浮現在所有人眼前的這個散發出萬丈光芒的龐然大物，是一座戰爭堡壘。
右神維持在一個大手張開的姿勢上，他是「右雨鱗神」這個存在的主導者，所以還停留在三位一體解除之前，右雨鱗神的姿勢上。
左手控敵之掌，右手殺敵之錐，一齊排山倒海般向杜蘭德攻了過來！
「什麼意思？我沒感受到中幻術的感覺。」右雨的臉色很難看。
——以上這些事情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將是「紮根計劃」最重要的最後一步了。杜蘭德調動起剩餘的全部力量，完全催動起手中這件剛剛得到的虛空基點主神器，也是妖精一族離開后，有盡虛空唯一的一件虛空基點主神器。
血脈中蘊含著強大審判之力的杜蘭德，他真正受到極重的傷勢時，臉色不會變白，而會變紫。杜蘭德身後的李爾蒙斯石人消散，重新化為先祖石板，然後慢慢落入他的身體之中。杜蘭德身上的氣息陡然間弱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杜蘭德手中那本已「由攻轉守」的刀鋒，竟又在瞬息間重新「由守轉攻」，在幾乎不可能運轉力量的瞬
右雨鱗神看著杜蘭德的臉色，又低頭看看手中寸寸瓦解的「破一切錐」，他慢慢收斂了氣息，有些惋惜地說：「我說吧，只要五秒就夠了。」
右雨鱗神的眼神猛然再變，這次他才是真正吃驚。
它有著典型的森德洛的建築風格。整座堡壘建立在一座只剩下一半的大山上，堡壘上下分為九層，最外層伊索高牆肅穆凜然，將所有的雙天界神官都拒之牆外。
「極攻轉守，刀鋒化盾。」
杜蘭德視線一轉，目光越過伊索高牆，看向堡壘外剛剛飛來的滿臉震驚獃滯的右鱗。
而這一次，杜蘭德動用虛空基點主神器，以主神器不可思議的偉大力量，為詠戰堡壘塑造了一個「雙生子」。這個複製版的詠戰堡壘，沒有天選衛士，也沒有戰鬥法師居民，它只是一個堡壘。但它擁有和詠戰堡壘一樣的堅不可摧的防衛力量！
剛才的「破一切錐」明明已經被杜蘭德接下來，右雨鱗神卻完全違背常識地，瞬間生出第二股磅礴的力道，第二式「破一切錐」再次攻殺而來。
「事實上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不過，我不理解，你為什麼不用你最強的刀？」右雨鱗神微微蹙著眉頭，「如果你用審判戰刀的話，加上你對李爾蒙斯石板的運用，應該能支撐十秒以上。那樣的話，你還有點勝算。」
金鐵交擊之聲響起。
這三招杜蘭德已見過兩招，左心都會用。只有「我不傷指」是第一次見。老實說，杜蘭德從未想過這些雙天界的絕招竟能如此使用。招式間彼此存在著某種玄
他微微揚起頭，眼睛里閃爍著誰也看不明白的七彩色光芒。然後他看著右雨鱗神，居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三位！少陪了。」
這一刻，遠方的夕陽就完全沉入地平線，日光不再，雙天界的夜晚降臨。
杜蘭德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喘息的時間。
他是久違的紅袍杜蘭德，紫袍刀魂一分為二之後，就會變成紅袍和藍袍杜蘭德。
右雨和右鱗愕然看著彼此，呆了一下，才發現兩人已經分開了。合體不是有三十秒嗎？到現在應該還剩下十秒啊，為什麼……
勝負已分。
身為時間大神官，右鱗竟然沒能看破杜蘭德的幻術，沒能看破杜蘭德在悄然之間，已經擾亂了他們的時間感知！
鏘！
他頭頂的李爾蒙斯石板旋轉了兩圈，驟然膨脹，在杜蘭德的身後化為一尊李爾蒙斯。但這次不再是虛幻的投影了，而是一尊古老的李爾蒙斯石人！
喧沸的戰場陡然間變得一片寂靜，最終，也不知道是誰，嘶啞著嗓子吐出了眼前這座堡壘的名字——
一條條半透明的絲線，將杜蘭德和李爾蒙斯石人鏈接在一起，這一刻杜蘭德身上傳遞出一種極為古老滄桑的氣息，他重新睜開雙眼，身子一震，已將「敵不動掌」的束縛震開。然後反手一招，木刀裁決自動飛回手中，以刀鋒對錐尖，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一名神官拉了拉身旁的同伴，艱難地問：「這……不是幻術？」
杜蘭德的臉色並不蒼白，反而蒙上了一層幽幽的紫色。
杜蘭德
「本尊，你終於來了。」紅袍對杜蘭德微微欠身一禮。
杜蘭德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旗幟，在局面真正安定下來之前，他不能流露出虛弱的樣子。杜蘭德深吸一口氣，將臉上的紫色壓下去，然後說：「把主神器給我。」
當一個奇迹在自己手中被完成的時候，人們往往不知道該說什麼。
神秘黑袍人扯掉身上的寬大袍服，露出一襲橘紅色的戰袍，還有一張和杜蘭德的容貌一模一樣、卻更顯妖異邪惡的臉。
杜蘭德臉色不變。與先祖石人完成「同調」的他，似乎進入了奇異的戰鬥狀態。
從那之後，有盡虛空只剩下一個太陽。十大主星辰，也只剩下了九個。
五秒，確實夠了，但不是對右雨鱗神，而是對杜蘭德。
半座巨山上的堡壘……
杜蘭德靜靜看著對方，用嘴型說：「你來晚了。」
「等等，你怎麼傷成這樣了？！」蘭子連忙扶住連站都有些站不穩的杜蘭德，強大的光明力量不由分說地湧入杜蘭德體內，開始為他療傷。僅僅片刻，蘭子的臉色就變了，感知之中，杜蘭德傷得無比沉重，他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戰鬥？
隨後杜蘭德不理會右鱗徹底扭曲的臉色和憤怒如狂的眼神，轉身對夜翼和蘭子吩咐：「立刻建立傳送界門，聯通這裏和森德洛的詠戰堡壘。」
……
雙向瞬移的目的地，正是這裏。杜蘭德瞬間就來到了左央宮殿的穹頂上，來到戰鬥法師們的最中央。
每一個圓圈，都變成了一面小小的「兩儀鏡盾」！
杜蘭德接了對方兩拳之後，根本沒有用來調整的
五路軍隊合兵一處。
他反而慢慢放鬆了身體。
反觀右雨鱗神，他只微微頓了一下，旋即尖錐再進！
——那正是誤導的開始！
如果有旁人在此，恐怕已經被雙方在方寸之間的招式變化驚得呆了，實力弱一些的人甚至難以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
「杜蘭德！」
右鱗腦海中浮現出杜蘭德之前的那句話，那句對右雨鱗神的話：「你還剩下十五秒。」
右雨鱗神眼中閃過「早知如此」的神情，大手一張，喝道：「就憑現在的你，還想從我手中跑掉嗎？雙向瞬移是很厲害的招式，不過你還——咦？」
只見右雨鱗神抬起的左手一豎，掌心對準杜蘭德，隨後掌變為指，指再變為錐，竟在瞬息間連續變換了三種雙天界的最高絕學：「敵不動掌」、「我不傷指」和「破一切錐」。並將這三招串聯起來使用！
與此同時，右雨鱗神的右手也在動作，順序恰好和左手相反，先是以掌擬錐，然後以錐變指，再以指變掌，最終形成一式「敵不動掌」。
啵——
這一次碰撞中，杜蘭德慘哼著向後跌退，整條握刀的手隱隱顫抖著，已經徹底麻木，失去知覺了。
杜蘭德、夜翼、蘭子、米洛、鄧肯、風神、紅袍、還有所剩不多的渾身浴血的戰鬥法師們，一起站在這座和森德洛的詠戰堡壘一模一樣的堡壘之中，看著被擋在堡壘之外的神官們，沒有人說話。
是的，詠戰。
右雨鱗神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
「我希望是幻術。」他的同伴也是滿臉不可思議，「但好像……是真的。」
面對這一擊，杜蘭德沒有像右雨鱗神預計的那般奮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