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所謂世界
第十九章 流亡一族
「哈！你當然不可能想到！因為就連預言者梭羅，還有我的兄長的前世身——初代李爾蒙斯，也沒能找到解法！」馬努斯大笑一聲，用力揮舞著手臂，「杜蘭德，你剛才問我們戰鬥法師一族，來到這下層虛空世界的理由？我就告訴你理由！」
「雙天詛咒的特性，是被詛咒者越強，詛咒之力也就越強，爆發得越快也越猛烈，死得也就越快。」
「等一下！」杜蘭德打斷了他，「馬努斯大人呢？馬努斯大人是戰鬥法師，體內潛伏著雙天詛咒之力，不是也成為戰鬥神官了嗎？」
「偽大神官而已，你真以為雙天界會給非天人族，成為真正神官的機會？」馬努斯嘲弄地說，「成為真正的神官的就職地點，正是這間大殿。我剛才讓米洛做的事，就是讓她成了一名真正的時間大神官，於是雙天詛咒自然被化解了。」
馬努斯咬牙說，「你大概不知道吧，當時所有的戰鬥法師，全都中了雙天詛咒，滅族幾乎是必然的。」
杜蘭德沉默。
杜蘭德看去，發現米洛體內也有那種潛藏的絲線，而這種絲線，此時居然正一點點地消融著。
杜蘭德運起目力，果然看到了平日里自己看不到的一些東西：一條條金色絲線分散在身體各處，那就是雙天詛咒之力，只是太過分散，處於一種潛伏階段。
因為杜蘭德自己體內就有詛咒之力——被雙天借右天之力，直接打上的詛咒——目前被封印在心髒的深處。
馬努斯盯著杜蘭德，問：「如果是你，你怎麼解？」
對方說了這麼多「雙天詛咒」的
「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慌不擇路地逃跑，然後恰好來到了這資源匱乏的下層世界。就好像從雲端跌落泥潭，敗犬般在骯髒的泥地里打滾苟活，這就是他媽的理由！！」
說著，他的身體虛淡下去，變得透明。
馬努斯又指向米洛，說：「你再看看她。」
「——逃亡！」
馬努斯總結說：「初代李爾蒙斯想到的方法，是將全族封印，但這不算解決，只是以屈辱換取生的機會，讓億萬代的後世子孫苟且而活；天選之路和另一條路也不算解法，一個只是固步自封，永遠無法離開詠戰堡壘的範圍；另一個對除了杜蘭德你以外的人來說，就真的只是一條『死路』而已。杜蘭德，就算讓你再去闖一次，你也未必能闖過。」
卻也只是封印而已，無法消除。
「雙天詛咒的唯一解法，是成為神官；然而只要中了雙天詛咒，就不可能成為神官。」馬努斯說，「想想看，身中雙天詛咒我們戰鬥法師們，只要成為神官，就能化解詛咒之力。但既然已經中了詛咒，便永遠失去了成為神官的資格。」
「解法呢？」
杜蘭德沒有否認，點點頭直接問：「所以你的解法是？」
「你說得沒錯，這當然不能算作解法，因為成功率完全就是零，你只是個億萬萬中無一的特例而已。」
詛咒之力太詭異了，完全不屬於這下層世界，杜蘭德能與之對抗到今日，本就是個巨大的奇迹。
天選衛士之路不算徹底解決。
因此在成
馬努斯的音調不斷拔高，幾乎快要破音了，才陡然間回落下來，轉為有些神經質的低笑：「就這樣，我們一族得以保全下來，在雙天詛咒的陰影下苟活。如今的每一位戰鬥法師體內，其實都有著雙天詛咒潛藏，只是因為自身潛力被封印，詛咒也不會爆發。」
馬努斯呆了好一會兒，最終搖頭一嘆：「雖然我也知道，這隻是你拖延時間的方法，但不得不說，杜蘭德，你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傢伙。」
「能體式降級成為爛大街的貨色，真眼式降級成為所謂的洞察之眼，本我式降級成最初級的血脈能力，而全無提升空間。」
雙天詛咒？
馬努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天選之路只是一條路。天選衛士的誕生，讓雙天界感到害怕，所以才有了第一次大舉攻入詠戰堡壘的那次災難；而據說除了天選之路，還有另一條道路，可以更徹底地解開封印，真正回歸戰鬥法師被封印前的本來面目。雙天界第二次攻入詠戰堡壘，正是因為隱約察覺到了那第二條路的存在。」
「你是怎麼做到的？」杜蘭德難以相信。
杜蘭德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當初在命運擂台戰之後，洛凡體內會冒出雙天詛咒爆發時的金色火焰。
至於能徹底解決的晉陞死路，成功的機會真的太小太小了，讓杜蘭德再去走一次，他也沒把握能成。
「雙天界是沒那麼強，但你要知道雙天界背後的人，也就是上層樹世界的人，才是真
所以嚴格來講，就算有天選之路和晉陞死路的存在，雙天詛咒，依然是無解的。
「我已經知道了上層與下層世界，也知道雙天界的人來到這下層世界，是為了針對我們戰鬥法師。」杜蘭德看著對方，認真地問，「那麼，我們戰鬥法師來到這裏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3號就是這麼死的。洛凡要不是有自己及時趕到，吸納了他身上的雙天詛咒，他也難逃厄運。
「我目前還沒想到。」
「當然有！而且不少！」馬努斯笑得越發古怪，「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你都認識，而且見過。」
「……那高於天選之路的另一條解封之路，應該是初代李爾蒙斯死後，森德洛自行生出的東西。那條路最為兇險，我的兄長——初代李爾蒙斯隔代重生后的第二代李爾蒙斯，也沒能走完三條路。」馬努斯接著說，「正因為艱難，好處也是巨大的，走過全部三條路的人，可以重獲戰鬥法師的身份，並徹底沖刷掉雙天詛咒。」
杜蘭德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低聲喃喃：「以削弱自我來換取存活嗎……這個初代李爾蒙斯大人留下的封印，至今都還在？」
「初代李爾蒙斯針對這一點，將所有的戰鬥法師的真正力量，盡數封印！」
只聽他淡淡地說：「反正你的實力，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了，這個殿宇，更是和外界完全隔絕，你不可能求援……也好，杜蘭德我問你，你覺得雙天詛咒，究竟是什麼？」
馬努斯咬著牙齒，一字一頓：「被放逐的——流亡一族！」
「世人都認為我們是天生擅長戰鬥的民族，我們也以我們的職業和血脈為傲。不錯！在下層世界，我們被譽為戰鬥的一族。但在上層世界，你知道我們被稱為什麼嗎？」
「不錯，就是無解！」馬努斯面露狠笑，「面對無解的戰局，轟轟烈烈的戰死，這才是我們戰鬥法師的精神。可是，初代李爾蒙斯沒有這麼做，那個懦夫！」
他頓了頓，看著杜蘭德：「沒看錯的話，目前唯一成功的人，只有你，杜蘭德。」
「我們的族人再也不能修鍊真正的『能體式』了，也不能修鍊『真眼式』，更不能修鍊『本我式』。」
「當然，否則我族如何延續至今？」
走過三條晉陞死路的自己，應該已經徹底解開封印，回歸真正的戰鬥法師了，所以才能修鍊那先祖石板上的能體式、真眼式和本我式。
果然，馬努斯露出得意和興奮的笑容，先指著自己，說：「這是馬努斯的身體，讓你看看這身體里的雙天詛咒吧。」
馬努斯悠然看著杜蘭德：「剛才我也說了，體內本身有雙天詛咒的人，不可能成為神官。那麼，為什麼體內本身有詛咒之力的米洛，卻成為了真正的神官呢？」
杜蘭德心中一嘆，已經明白了：第二條路，就是目前為止，只有自己全部通過的那三條晉陞死路啊。
馬努斯滿意地看著杜蘭德臉上的吃驚表情，大聲說道：「沒錯，這就是解法！我想出來的解法！也是唯一的解法！能
這時候，馬努斯臉上挨了那一拳的瘀傷，已經消失了，就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死在詛咒之力的可怕威力下了。
「矮人之姿，就是成為真正的神官，並解開詛咒的鑰匙？！」
杜蘭德想了很久，艱難地說：「無解。」
「這是投降！是屈服！是妥協！是恥辱！！！」
杜蘭德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
杜蘭德蹙眉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是一種對生命體的全方位削弱——削弱直至死亡。」
而一旦離開堡壘，體內的詛咒之力便會壓制不住。
見杜蘭德眉頭越湊越緊，馬努斯不由冷笑一聲：「怎麼，你不相信？那就張大你的眼睛，仔細看看著殿宇周圍的壁畫，上面記載了整個過程。我們戰鬥法師如何被追殺，如何來到這下層世界，如何繼續被雙天界的混帳們獵殺……整個過程，都記錄得非常清楚！」
杜蘭德嘆了口氣：「但這不能算作雙天詛咒的解法。」
米洛體內潛伏的詛咒之力，居然在消失！
「因為她已經不是身中詛咒的『戰鬥法師米洛』了，而是『白矮人米洛』？」
杜蘭德略一錯愕，旋即眼中閃過明悟：「天選衛士？！」
如今在先祖石板里沉睡的小妞，就是那條路之中的某種杜蘭德至今都不理解的神秘存在。
「舉族都被詛咒？！」杜蘭德身子一震，說不出話來。
杜蘭德沉默片刻，搖搖頭：「我不相信實力相差會那般懸殊，雙天界不可能那麼強。」
「有人解開過封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