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果樹
「嗯。」連老爺子點了點頭，嘴邊有了一點笑意。連守信這話他愛聽，他也在盼著那一天。
「等今年大哥歲考出來，要是考得好，說不定人家請先生的就上門來了。」連守通道。
張青山又傳授了一些照看樹苗要注意的事項，就和張慶年走了。這個季節，他們家連果園再加上田地、菜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因為沒有幾步路，張氏、連枝兒和五郎都不肯坐車，他們心疼小牛，怕累壞了它。
莊戶人家一般在春天的時候，是不種白菜的，而是等到豆角、黃瓜這些拉架之後，也就是快到秋天的時候才種白菜。因為白菜的生長期比較短，比其他的蔬菜品種更耐寒冷。而且白菜收穫之後，就差不多入冬了，也方便儲存過冬。
「現在種白菜能成？」連守信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些不確定地道。
一家人剛種好了菜園子，張青山、張慶年就趕著大車，送了一車的果樹苗來。雖說是樹苗，但個頭都不小，最小的也有一年的樹齡，最大的不超過兩年。每棵樹苗的樹根都帶著好大一坨的泥土，因為是趕早挖出來，就直接送過來了，那泥土還是濕的，張青山說這樣種下去，樹苗最容易成活。
豆角和黃瓜只有三個菜畦，張氏覺得不夠一家人吃的，就在這邊又各多種了兩個菜畦。茄子種了六條壟，旁邊又加了三壟辣椒。辣椒的旁邊種的是韭菜。
種樹的事不能耽擱，張青山和張慶年就喝了一口水，
「看啥看，這些娘都認識。」張氏說著話，就將果樹苗一棵棵地指給連蔓兒看，這棵是鴨梨，那棵是山楂，旁邊那棵是李子，那兩棵矮的是桃樹……，連蔓兒自己數了一遍，一共有三十棵樹苗，六個品種，除了剛才的鴨梨、山楂、李子和桃樹，還有三棵棗樹，四棵杏樹。
老宅這邊的菜園子種好了，一家人就開始準備東西，去種他們新開的菜地。連守信先去了一趟，將小牛車趕了來，一家人將土豆芽和其他菜籽，還有鐵鍬、鐵鎬、水桶等工具都放在車上，由連守信趕著車，連蔓兒、小七坐在車上，就往村口來。
種完了白菜和油菜，他們又接著種菠菜……
「那就種吧，反正咱有菜籽，也有地。」張氏就道。
「我看沒啥不成的。」連蔓兒道。
有牛和犁杖犁出壟來，連守信就省了許多的力氣。
「爹，這事我一直在打聽。」連守信也暫時停了手裡的活計，「還沒聽誰家要請人做館。」
挨著土豆旁邊，連蔓兒打算種白菜。
種韭菜不需要修整菜畦，甚至不需要犁出壟溝來，只在地面上刨出淺淺的溝，然後澆水，將韭菜籽撒進去，再培上土就成了。韭菜是多年生的蔬菜，今年種下，等秋天的時候，將韭菜鏟了，留下根，明年開春韭菜就會自己
「我怕到時候菜心長不實。」連守通道。畢竟是有經驗的庄稼人，後來事實證明連守信的話沒錯。這個時候種下的白菜，長成的時候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白菜里水分含量高，纖維不足，菜心真的長不實，不是他們慣常吃的那種冬儲大白菜。
老宅的菜園子，加上他們新開出來的菜地，一家人零零碎碎地用了三天的時間，才算基本上將菜地都種好了。新開出的菜園子還有些空地，老宅那邊還有些邊邊角角的地可以利用。毛嗑的芽雖然發出來了，但是張氏看過後，怕種下去難出苗，連蔓兒就學著連老爺子培育旱煙苗的做法，也挖了一個小菜畦，將毛嗑、還有她新搜集來的香瓜、甜姑娘兒的種子撒了進去。菜畦上面也學連老爺子用草帘子保溫保濕。
轉天，早點鋪子還沒開門，老黃就急匆匆地來吃早飯。
連蔓兒一棵棵的樹苗查看，問張青山，都是些什麼品種的果樹。果樹還沒有結果子，她就認不出是什麼果樹。
連家後院的菜園子里，就有一大片的韭菜，現在已經有新韭菜冒出頭來了。
「讓你娘告訴你！」張青山將張氏叫了過來，說道。
現在是張氏分家出來了，還有之前被害流產的事，要不然，這些話他還是不會說。
「今天上面來人檢查，半夜才來信兒。我這覺都沒睡好就往這跑，得安排安排，給人留個好印象啥的，要不，
「這樹苗得提前一年準備。……這都是我給你們到處踅摸來的，挑的好種的樹，我今年再專門給你們種點樹苗，明年，咱家果園有啥，就讓你們這有啥。」張青山道。
這就是老派注重的各安本分。
這些小白菜一般都會被莊戶人家用來餵豬或者餵雞餵鴨。不是說這種小白菜不好吃，而是他們習慣了只吃長成的那種冬儲大白菜。
「行，那就種。」連守信又彎下腰，繼續修整菜畦。
「我這邊也沒信兒。」連老爺子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旱煙，「老四，這事你上點心。……就是離家遠點也沒事。」
「行，爹，我記住了，肯定得幫著打聽。」連守信就道。
「那咱就吃小白菜唄。」連蔓兒就道，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三十里營子這裏沒有吃小白菜的習慣。「反正不會浪費了。」
連蔓兒不認識果樹這沒什麼，但是張氏應該認得出來，畢竟從小是在果樹林長大的。
「就得這樣！」張青山卻笑了，看連守信沒在跟前，就壓低了聲音，「這話我一直沒說，幾個孩子讓他奶管得都太老實了。現在蔓兒這樣才好，長大了是一個。在家裡，我就和你娘說，孩子們哪能跟看犯人似的那麼管，那不都管傻了嗎。……多虧你們分家出來，三個孩子都活泛了，你們兩口子也有了精神頭。」
「府城沈家的人。
張氏沒有說話。
六個菜畦種完了，一家人又在旁邊的四條壟里種了辣椒。
張青山，在骨子裡，依舊是老派的人物。他信奉和遵從的是老派的規矩，比如說閨女嫁人了，那就是人家婆家的人，他就沒有權力管閨女的事了。婆家給她立規矩，他就算知道了心疼，那也不能干涉。外孫、外孫女，那更是連家的人，連家有連家的教育方式，他有不贊同的地方，可也不能橫插一杠子，讓連家採用張家的方式。
「來的啥人啊，老黃大叔？」在鋪子里幫忙的連蔓兒就問。
看連守信往這邊走過來了，張青山也打住了話頭。
白菜也要種在菜畦內，與黃瓜和豆角不同的是，不需要刨坑，只需要刨出兩條淺溝來就可以。這個土溝的深度還有講究，不能太深，但是要比種韭菜的土溝深一些。白菜籽可以多撒一些，等長出白菜苗來之後，再將多餘的小白菜拔掉。
連蔓兒有些不信任地看著張氏。
菜園四邊的土地也被利用了起來，在靠著豬圈牆種了一溜的倭瓜，靠西牆的一溜種冬瓜。倭瓜和冬瓜的樣子都是爬蔓植物，結出的瓜長成后個大、體重，以後要藉著牆的支撐搭起架子，才能讓倭瓜和冬瓜長得更好，結出更多的瓜來。至於靠東邊的矮牆一溜，種的是豆角。豆角秧長到一定程度之後也要搭架子，不過這種架子不需要像冬瓜和倭瓜架那麼結實。
這塊開出的菜地，足有她們在老宅的菜園
張氏在廚房給老黃撿包子，連守信就在外面問老黃，「啥事這樣趕，連口湯都顧不得喝？」
張青山、張慶年、連守信再加上找來的兩個壯勞力，樹坑挖得很快，水可以就近從河裡提，不到兩個時辰的工夫，就將三十棵樹苗種好了。
「這孩子，你還怕你姥爺是哄你的還是咋的。」張氏嗔道。
「湯和菜啥的都不要了，直接給我來十個包子，我邊走邊吃。」老黃一副火上房的樣子。
「你大哥干農活是不行。他念了那些年的書，好歹不能白念了。做個館，也能養活一家人。」連老爺子又道。
白菜畦的旁邊，連蔓兒打算種油菜。油菜的種法連蔓兒問過石娃子，結果是跟白菜差不多。不過油菜就是要趁著嫩的時候吃，不會讓它長大長老，因此不需要準備像種白菜那樣寬的菜畦。
張氏心裏想著後園那一大片韭菜，就比照著也種了相同的一大片。除了韭菜，種的面積最大的是土豆。土豆能久存，既能做菜，也能當糧食，是莊戶人家菜園裡必不可少的品種。
種子撒下去之後已經過了幾天，小菜畦里密密麻麻地出了一菜畦的苗，再稍微等上一兩天，就可以將這些苗挖出來栽種到菜地里了。
「姥爺，你可得說話算話！」連蔓兒立刻就道。
張青山看張氏將果樹都認得清楚，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