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戰
第十七章 守護一族，隕！（三）
天地似化作了兩片黑色的薄紙，隨著白衣男子合起來的五指靠籠過來……
「吼！……」
「轟！……」
目送著一干族人化為一顆顆星辰撞向第十四主神的萬丈黃金神軀，帝釋天嘴角抽動了一下。
「小子，我最後能教你的，也只有這些了！」這一剎那，如同千萬年一般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帝釋天的聲音再次在心魔心中響起，只是這一次，那聲音中少了一絲豪氣，多了一份難言的沉重：「你的領域並不只是複製這般簡單，好好利用吧。不論你將來的打算是如何……」
「哎！……天意如此！」
「霹靂！……」
「轟！……」
魔域中央，漫天煙塵之中，一道白影拔地而起，閃電般的向魔域之外的方向掠去——正是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風雲無忌，感受到那那漆黑光球中蘊含的驚人毀滅波動，劍神的本能促使其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避開……
震空一震，一把吞掉第十四主神后，小黑球突然「嗡鳴一聲」化為一個半徑約百丈左右的光罩，浮於虛空之中。光罩之中，現出另一片浩瀚的宇宙，而第十四主神則置身於這片「宇宙」的正中心。
「在太古位面的話，第十四主神忌憧于聖獸的氣息，還不敢現出正身，全身出手。但被捲入帝釋天創造的『天外天小宇宙中』，卻又不同了。第十四主神根本毫無忌憚，帝釋天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北海長老接著補了一句：「不論他怎麼強，他終究還是一個人，而且還不能利用聖獸之力！」
在漫天星辰的撞擊之中，第十四主神甩動著尾錐，身軀掙扎著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吼……
宇宙虛空之中，一道雷電突然從天而降，轟中了第十四主神的身軀。下一刻，第十四主神的身影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席爾洛變異分身悶不作聲，顯然這個決定，做的並不怎麼樂意。
第十四主神突然張口吐出兩個字，那一對黃金雙眸驀然大張，磅礴的黑暗力量如海潮一般擴散開來，神力所及，大片的星辰「轟」然碎裂……
太古之北。北海咆哮，巨浪翻騰。軒轅陵內，軒轅寂坐億萬年的枯骨突然顫動了一下，隨後北海深處，一道朦朧的強大意識突然從拔地而起，跨越層層虛空，往東方而去，
席爾洛變異分神沉默起來，半晌，才道：「好吧。我們先走個地方吧，我再動用神力預測一次。」
「安德烈，我警告過你的！」心魔冷哼一聲，漠然地盯著三丈外的安德烈。安德烈神色一僵，不由止住步來……
「轟！——」
帝釋天嘆息一聲，驀然回過頭來，目光掃過身後一干守護族人，平靜道：「必須得動用那一招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戰場邊沿，無數對眼睛跟著這顆小黑球滾動，看著這顆珍珠般大小的小黑球不斷的漲大……
時空源地兩端，光之海洋與黑暗深淵之中，光暗各十二對主神萬丈余高的巨大虛空，同時睜開眼來，一對對黃金眼眸，隔著無盡的虛空，同時望向雙方中央的「每十四主神」。二十五道隱晦的意識波動突然湧現，在這片無人問津的虛空之中交流起來，這二十一道隱晦的意識波動之中，有一道始終散發出濃烈的怨怒與毀滅氣息，這道意識波，「本尊」認出來，正是屬於那陌生來客的。
神人有別，神便是神，人便是人！
「不對勁……」魔帝皇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疑惑：「我剛剛以魔識掃過這片虛空，根本沒有半個人影，這個傢伙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唰！……」
時間的支流何支萬千，於時間的變幻的支流中漂泊，「本尊」感覺完全可以逃過任何主神的目光，包括那名讓它感覺有些不舒服的「陌生來客」
魔帝皇為逃避陰謀之主席爾洛的追殺，離開魔界位面，一路逃到了虛無之君的統治區域。在這片黑暗的宇宙虛空中，魔帝皇便承載著「席爾洛變異分身」不停的轉換于那些漂流於黑暗之中，星體不發出光
「如今第十四主神提前復活，又取得頭顱。每過一日，其神力便增加一分。時日越長，其恢復的越快。」
「天外天宇宙」劇烈的搖動著，在眾人的目光中，守護一族包括帝釋天在內，化為一顆顆熊熊燃燒的彗星，連天「天外天宇宙」中億億顆的昨辰一起圍繞著第十四主神巨大的神體旋轉著，一顆顆密密麻麻的轟向第十四主神的神體……
一時間，兩「人」的視線都投注在了那名突然出現在隕石表面的白衣人身上。
……
「規則……」人群之中，不知何人囈語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那透明的光罩，在眾人面前展現了一副壯觀的景象，一個宇宙初始演變的壯觀景象。無數的星雲，流星群遍佈於這個「天外天宇宙之中」。
太古大地，一片沉寂。良久，太古極北，太古東南，太古西南……無數目睹這一幕的太古人族慢慢的跪了下來……
就在魔帝皇身邊不遠處，一個白衣人背對著他們，盤坐在地上。那人長發披肩，幾垂落到地面，但卻看不清面部。白衣人雙肩聳動著，似乎手中在把玩著什麼。對於身後一魔帝皇，卻是視若不見。
「不好，帝釋天也范了一個錯誤！」北海長老突然焦急道。
第十四主神突然一聲暴吼，額心，「卍」字元文突然大張，旋轉著破空而出……
「你再說也沒用的。我一旦使用預方之力，必然會引起它的注意，到時，我們又得逃命了。而且，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虛無之君必然會注意到的。我可不想一直逃命。」
「哼，不是逃了這麼多年了，你也習慣了嗎？」魔帝皇冷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心疼那點神力。哼，神魔之戰中，隨便捕獲幾個主神分身，便夠你補回來了。如果中間出現差池，你我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吼！……」
那暗金閃電一滯，現出第十四主神的身影來。踏步在虛空之中，第十四主神憤怒地看著天空的一對對諸神之眸，眼中，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嗤！……」
「守護一族，再見了……」
一名黑袍守護族人踏前一步，點點頭，平靜道：「族長，我們準備好了！……」
一陣衣袍的獵獵聲響，魔帝皇雙腳踏在了表面坑坑窪窪，不反射光芒的隕石上：「就在這裏吧，如果虛無之君發現了，我們再換個地方就可以了。」
得出了這個結論，「本尊」又漠不關心地閉上眼，準備再次沉入時間洪流中去領悟「時間法則」。然而就在「本尊」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那「陌生來客」突然轉過頭來，一眼不偏不差，正正地看向了「本尊」藏匿的位置。
一聲狂吼，在太古諸人震驚的目光中，第十四主神的身軀無限的漲高……
魔帝皇大袖一振，人已如大鳥般，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向魔識感應中，那塊半徑達一百多公里的巨大的漆黑隕星。
……
「昔日，我人族誕生之時，正是第十四主神被法則『平衡』之時。第十四主神誕生到一半，被法則平衡之時，察覺到他一半的能量，被用在了人類的誕生上。因此之故，第十四主神于混沌之海中，產生了衝天的怨氣。當時諸神包括其他逆神者，都只以為第十四主神是挾帶著要毀滅宇宙的怨念誕生的，卻不是，當時，只有我族第一任族長才知道，第十四主神的怨念根本就是對人族而產生的。直到後來，諸神震驚于誕生至一半的第十四主神產生的怨氣，才將其封印到了九幽魔界……」
「該死，你怎麼選的，這裏居然有個人。你不知道我施展預言之術時，不能有人打擾嗎？」席爾洛變異分身憤怒道。
眨眼之間，第十四主神已然換了一副模樣：
「轟！……」
「諸位族人，太古就拜託各位了，我守護一族去了……」帝釋天身後，一千三百余守護族人一撩長袍，突然于虛空之中跪伏
就在第十四主神鎖定風雲無忌的時候，天空，翻滾的東方青龍幻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吟！……」，只聽得一聲震天長虹，身軀龐大的東方青龍突然從天空倒貫而下，從風雲無忌胸前穿出，龐大的青龍之氣，將風雲無忌一把裹入其中。
「嗯——」席爾洛變異分身剛一應承，音調到最高處，突然戛然而止。不止如此，藏身於意識海深處，席爾洛變異分身感覺到魔帝皇有身軀顫動了一下。
「以天地為劍，御天使地！」在第十四主神的目光中，白衣男子嘴唇輕啟，淡漠地吐出這一句話，同時寬大的袖袍底下，一隻白皙透明，更隱有一種美玉般光潔的手掌伸了出來，五指慢慢的箕張開來……
「怎麼了？」
「這便是主神的強大嗎？！」心魔默默地問自己。帝釋天與第十四主神的正面對轟，讓心魔心中產生了一絲難言的喜悅——人類，原來還是可以和主神對轟的，連帶的對第十四主神的恐懼也消泯了不少。但當帝釋天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時，第十四主神以自己強悍的神體，無情的撕碎了心魔心中那一絲僥倖。
帝釋天仰首向天，朗然一嘆，臉上帶著一絲慘然道：「我們守護一族，鎮壓第十四主神頭顱達一萬三千億億年。族人原本有一千三百余萬之眾，而如今，含老夫以及蚩尤那不孝族人在內，只余得一千三百餘眾。在這一萬千億億年內，因為不斷的吸納第十四主神頭顱內的龐大神力以及強烈的怨氣，我族子弟死傷慘重，大多為其黑暗神力與怨念侵蝕了神識，靈魂衰弱而死。我等死後，魂飛魄散，不入輪迴。然而，我等卻是無罕了。」
「轟隆隆！——」
說轉，毅然地轉過身來……
「席爾洛，你的神力凝聚的怎麼樣了？能不能再次進行一次預言？」魔帝皇一邊疾若流星般穿行於虛空中，一邊對腦海中的席爾洛變異分身道。兩「人」深知九星聯珠之時，便是第二次神魔之戰時。這場戰爭，乃是一場各方勢力重新洗牌的戰場。整個宇宙，無弗及遠，全部會被捲入其中，連主神也不例外。兩人一直穿梭于這片虛空之中，便是希望在避過「虛無之君」注意的同時，給自己找一片安全的隱身地。在戰事最緊的時候，就退守到這裏來，躲過神魔殺劫。
「吼！……」
「你看他的手中！」席爾洛的聲音響起，驚醒卻魔帝皇。魔帝皇下意識的望去，
一隻纖塵不染的白足落在第十四主神身前不遠處，受此一激，第十四主神猛然抬起頭來，目光所及，卻是一名神色木然，白衣如雪的人類男子。
一顆灼亮的彗星撞在第十四主神頭頂的一顆犄角上，那犄角的根部便生出一條條斷裂，在「咔嚓」聲中傾折著，從第十四主神的頭頂掉落下來……
……
……
「再見！來生再見，我的族人……」
……
「轟隆隆！……」
「轟！——」
「人類，都該死！」一路鮮血飛灑，第十四主神身軀一沉，將身軀穩定下來，狠狠地盯著風雲無忌，目光閃過一縷危險的光芒。強大的意識跨越虛空，閃電般鎖定在了風雲無忌身上，同時手掌一翻，全身神力翻湧——風雲無忌最強力的絕學，還是沒能擊殺第十四主神，只不過令第十四主神傷上加傷。
「本尊」突然從時間洪流之中醒來，「霍」地睜開了雙眸。便在「本尊」的目光盡頭，這片隱秘的時空源地之中，突然多了一道怨氣衝天的身影，正是消失不見的第十四主神。
當一切都平息之後，魔域的用來囚禁第十四主神頭顱的古堡消失不見了，十萬平方公里的魔域大地，全部下陷了千丈之深，露出的部分，一片漆黑，表層如同鏡子一樣光滑。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魔域中心，一道漆黑如墨的光球收縮了一下，隨後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四周無聲無息的擴散開來……
魔域範圍內，所有的規則全部似流水一
太古四方，聖獸怒號，四大聖獸的幻象同時匯聚于魔域上空，然而缺失了至尊的引導，四大聖獸只能憤怒的吼叫……
心魔默然不語，這種層次的戰鬥已然超出了他的預料——第十四主神的軀體太過強悍了。帝釋天的「複合領域」，居然還是轟不碎第十四主神誕生於混沌的軀體。內心中，心魔隱隱還有另一種明悟：第十四主神擋下帝釋天如此驚人的攻擊，恐怕與他身上那件「殺戮神甲」不無關係！
光芒一閃，本尊便從順著時間洪流的主脈穿越「時空源地」的壁嶂，各著時間洪流延伸至宇宙各個角落的「支流」漂流而去。
從第十四主神身軀上，散發出純正的主神氣息，凌越於一切生靈的冰冷氣息令得所有觀望到它的神體的人，都心驚不已。
不片刻，東海之濱，石破天驚，浩瀚的海面下，一條巨大的青影拔空而起，化為一道青虹向太古西部而去……
「老夫希望你記住，你的根還是在人族……哎！……」
帝釋天漠然的眨了一下眼睛，「霍」然回過頭來，一掌如靈蛇般探了出去，五指翻轉，一字一頓道：「天，外，天，小，宇，宙！」
達到帝釋天這種境界，對規則的領域，幾乎已經到頭了。很明顯，帝釋天並沒有本尊這樣神識億化的特殊推演能力。帝釋天對規則的理解，完全是憑藉自己的超人天賦、領悟力，以及漫長的時間得來的。沒有殺戮，也不用關心太古的情況發展，整日枯坐在魔域古堡之中的帝釋天，有的是大把的時間領悟規則之道。
「轟！……」
一語罷，心魔只覺視野一陣遙晃，意識海一陣動蕩，靈魂便又回歸了本體。睜眼處，卻見不遠處，安德烈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逼上前來，四周諸九幽戰士也圍了上來……
浩浩虛空之中，一道暗金雷電跨越重重虛空，向著魔界逃遁而去。突然之間，暗金雷電前方，宇宙虛空上方，現出二十四對冰冷的黃金眼眸來。
那巨大魔影右掌一翻，與帝釋天一般無二的探出一掌，五指箕張，掌心一顆細小如珍珠的黑球從掌心滑落，向著對面的第十四主神滾去……
帝釋天身後千丈外，貼近雲層的地方，一干原本在地調息的黑袍「守護一族」全部懸浮在空中，臉上也是一片沉重。
浩瀚的「宇宙」之中，在被捲入這個空間中的第一時間，第十四主神便感覺到一種極端的危險，沒有任何猶豫，第十四主神暴吼一聲。
「太古位面，五大秘地。我族肩負的任務為最重。今日，第十四主神雖復活，但其頭顱內的磅礴神力早已十去其七八，所剩無多。而我族雖凋零，但我守護一族自混沌之初便被賦予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縱死也無憾。」
默默的注視半晌，「本尊」突然得出一個結論：光暗主神們，似乎正與這名陌生來客進行著一項交易。
魔域中央。
對方的眼睛，讓「本尊」產生一種不安的感覺：對方似處能看到他。眼瞼一眨，再次睜開時，本尊已然有了一個決定：暫時離開這裏……
「不好！」北海大長老驚呼一聲，天空，聖者，古巫同時色變，飛速掠了過來。然而，就在此時……
太古大地，無數強者屏住了呼吸，離這片戰鬥遠遠的，觀望著這場驚天的戰鬥。
不遠處，第十四主神突然停了下來，目光閃爍著，在他的額頭，一個暗金色的「卍」字元文帶著強烈的毀滅波動緩緩浮現出來……
「老夫給你和諸至尊一百五十年的時間。在這一百五十年的時間里，將由你代替老夫守護太古。如若一百五十年後，至尊還未能蘇醒，太古滅亡，這，也只能是天意了！……」帝釋天神色一肅，宏聲道：「無忌，即和太古族人聽好。這是老夫精研十億載，由空間之道，返本溯源，模仿宇宙初始而創的功法，功法名為『天外天小宇宙』，所有掌握
虛空震顫，帝釋天背後，突然現出一個巨大的魔影，那魔影憑空而現，雙肩與腳下，各自浮現四深黑的電球，雖無面目，卻自有一股無邊的威嚴。
在支離破碎的大地中央，第十四主神收回了神體，伏在地上，身上血水四淌，一張猙獰的頭顱，滿是怨恨與恐懼地看著天空的四大聖獸幻象。在眾人感知之中，第十四主神的氣息虛弱了不少，而且有些紊亂，顯然受了不小的傷。
「是他！」魔帝皇大吃一驚，這張噩夢的臉孔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第十四主神千余丈長的黃金尾椎甩過，身周，一顆顆星辰轟然爆裂，「嘩啦啦」的聲音響徹虛空……
虛空中，微風呼嘯。陰雲下方，第十四主神對面，千丈之外，帝釋天樣貌由十七八恢復到了三四十許的中年模樣，目光有些渙散。原本一頭漆黑的長發中，已然夾雜了不少白髮，顯出一種蒼老之態。他的身軀也由百余丈高，恢復到了正常的人身大小，體表，一道道皴口靜靜的向外噴吐著血液，在他的古銅色的胸膛上，赫然印著一個碩大的黑色掌印——儘管實實在在的轟中了第十四主神的軀體，但在最後的時刻，帝釋天也中了第十四主神一掌！
地面魔氣氤氳，煙氣的遮隱中，帝釋天靜靜地注視著第十四主神的神體，臉上沒有任何畏懼之色。
漆黑光球擴散所及，地面大片大片的侵蝕，不斷的發出一陣陣青煙，最後一片片憑空的消失不見……
無匹的殺戮神力衝破「天外天宇宙」的結界，沖入太古位面，如洪流一般到處肆虐。浩瀚的神力頓時引得起天象異變，滾滾烏雲四方匯聚，天空電閃雷鳴，仿如世界末日一般……
第十四主神慘叫一聲，胸膛瞬間塌陷，張口噴出一大口黃金血液，當下再不敢停留，悲叫一聲，倉皇而逃，沒有在帝釋天的空間之力限制，第十四主神隨手破開空間，趕在東方青龍第二波進攻來臨之前，化為一道閃電逃出了太古……
仰頭望了一眼天空的六顆星辰，帝釋天嘆息一聲：「至尊療傷需要時間，你的武功大成也需要時間，然而第十四主神卻提前復活了……我族的命運如何，走向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沒用了。」一名守護族人慘然一笑：「我們的心神早已被黑暗神力侵蝕，便是留下來，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天外天宇宙』最大的攻擊力，需要我們的加入。太古需要時間，便讓我們來贏取這份時間吧……」
這顆珍珠般的小黑球滑落的速度並不快，然而那在小黑球滑落的同時，第十四主神似被定格了一般，睜著兩隻銅鈴般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小黑球不斷的向前滾落，所過之處，範圍越來越廣的空間扭曲起來……
白衣人似乎剛剛聽到魔帝皇的聲音，長發一甩，轉過身來，一對熟悉的臉龐赫然印入魔帝皇的眼帘中。
十四對二十八根黃金犄角，每一根都達百丈之高，肋部四對八雙黃金魔神之翼，頸部連著三顆猙獰的頭顱，頭上，頂著二顆碩大的恆星，腳踏萬顆星辰，一根尾錐綿延數千丈之長，尾錐所過之處，盪起層層金霧！——這便是第十四主神的黃金正體！
「咔嚓嚓！……」
魔帝皇大喜，一指遠方道：「好，那裡有塊隕星，我們便在上面開始預測吧！」
風雲無忌身周，虛空中暗影一閃，一圈濃重的黑暗將他包裹起來。風雲無忌頓時動彈不得。
……
良久良久，大地方才如起了一陣海潮，發出轟然的巨響聲……
「嗤！……」
太古大地，一片死寂，一種難言的沉重積壓在眾人心中，令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什麼人？」魔帝皇狠聲道，五指一屈，掌心湧出了濃濃的魔氣，一顆極為凝實的黑球已然出現在掌心。
帝釋天的聲音響徹天地，所有聽到帝釋天聲音的太古族人，心中都如鉛注，沉甸甸的，一種巨大的羞愧與無奈充
在眾人的目光中，第十四主神身軀不斷的變小，變小，最後被那小黑球一把吞入其中……
……
……
「等一等，各位族人為何不留下來，與我們日後一同應對第十四主神？」遠方，一名太古強者突然伸出一手阻止道。
第十四主神的額心，一個巨大的「卍」字元文擴散而出，隨著這個符文的擴散，第十四主神體內凝聚起一股駭人的毀滅神力。
「殺，戮！……」
鬚鬚彌與芥子。帝釋天的「天外天小宇宙」展現的，赫然是空間規則的極致。在那個百丈見方的黑暗空間里，蘊藏著另一個無限大的空間！
眾人默然。
宇宙的一角。
「吼！……」
對於魔帝皇，席爾洛的變異分身還是很相信的。以魔帝皇的實力，絕不可能有，以魔識掃過一個地方，還遺留下什麼東西的情況出現的。
說罷，一千三百余守護族人，站起身來，化為一道道光影掠向「天外天宇宙」的光罩，他們的身軀剛一進入「天外天宇宙」便化為一顆碩大的彗星，熊熊的燃燒著，帶著無窮的光與熱，配合著「天外天宇宙」中的星辰一起撞向第十四主神的黃金神軀……
目睹這一幕，帝釋天聲音驟然而止，接著匆匆道：「時間不多。單老夫一人，絕對抗不住功力盡復的第十四主神，如今唯有寄希望于能將第十四主神功復的時間拖到至尊蘇醒，再次成就四象大陣了。」
宇宙虛空中的某個角落。
一聲驚天巨響，剛剛爬出帝釋天的「天外天小宇宙」的第十四主神，馬上便承受了風雲無忌最強大的「御天使地，以天地為劍」的轟擊。若是完好無損，第十四主神倒也可承受無妨，但目下疲傷之軀，再受風雲無忌全力一擊，當下也不由慘號一聲，高高的拋飛了開去，一路，黃金血液飛灑……
帝釋天又回過頭來，仰首看著虛空，目光似穿越了無限的虛空，落在了某處，獃獃地望了三秒之後，帝釋天心神一凝，突然扭過頭來，目光落在戰場邊緣，一臉木然，臉上無喜無悲的風雲無忌身上，宏聲道：
「各位，太古就拜託諸位了……」帝釋天說罷，深深鞠了一躬，抬起頭來，輕聲囈語道：「守護一族最後一任族長，帝釋天，去也……」
「嗤嗤！……」
半空之中，第十四主神靜靜地站立著，一縷縷的暗金色血液從它的戰甲下，順著強悍的軀體滑落下來，那套著拳甲的五指垂向地面，微微的顫抖著，那絲顫抖，清楚的表明了這具戰甲的主人，心中是如何的憤怒。
飄流於黑暗虛空中的一顆黑色隕星上，蚩尤「霍」地張開眼來，發出一聲震天長吼，眼角，兩行虎淚流了下來。就在剛剛那一刻，蚩尤突然感覺到，一直存在於感應之中的「守護族人」突然從這片宇宙中消失了……
雲層之中，又是萬道銀蛇四竄而出。雲層下，密密麻麻的複製體帝釋天身軀一挫，以比閃電更快的速度破空而出，從四面八方轟向第十四主神。受制於百萬倍的重力影響，第十四主神根本閃避不及，匆忙間只得將體內黑暗神力擴出體外，化外一圈黑色的光罩……
「不！……」
「吟！……」
難言的死寂之中，第十四主神銅鈴般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腳步一伸，踏著虛空，一步步向帝釋天逼來了過來。
「殺戮戰甲」不知何時已然斂去，在第十四主神的頭頂，十四對二十八根黃金色的犄色刺破鐵頭頭皮，鑽了出來……
時空源地。
「噠！……」
「無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老夫知你神識化億，投入億萬位面之中去了。此刻留你體內的，只是一絲本能。但老夫還是忍不住希望你能以記下老夫今日對你所說的這些言語。」
一直殺悍無比的第十四主神終於臉上出現驚恐的神色，還未反應過來，身軀綿亘數千公里的巨大青龍已經狠狠地撞在了第十四主神的胸膛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