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之後》神魔之戰

第十八章 「血腥雙君王」之戰(二)

神魔之戰

第十八章 「血腥雙君王」之戰(二)

正在心魔沉思的時候,一聲沉喝從前方傳來,一抬頭,但見兩名背生雙翼的墮落天使戰士手中抓著一柄漆黑長戟,站在半空中,挺戟對著自己。耳中只聽得一陣破空聲,一會兒功夫,鄰近的數百名墮落天使便聞聲趕了過來,幾百柄長戟排成一個弧形,戟尖閃爍著雷光,正對著他。
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否能活過明天,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努力一分,便會給生者,留下更多的希望……
不得不提到的是,在這場持續百余年,介於「骷髏君王」與「九幽君王」之間的魔界大範圍廝殺之中,黑暗君主們全部避隱出去,根本沒有絲毫介入到這場戰鬥之中,任何地方,都搜尋不到它們的蹤跡。
「主公,恐怕也有些迷茫了……」太玄想起心魔之前站在山巔上的表情,默默地想道。其實何此是他,自己又如何不是迷茫呢?
「你,你說什麼……」熒惑激動地抓住了大長老的衣襟。
儘管戰死於魔界大地的各處,但所有的族人都默默的遵從著一個原則:可以戰死在這片土地上,但絕不可讓自己的骨殖埋沒于魔界荒蕪腐敗的泥土中。
心中嘆息一聲,太玄轉身向山下走去。
「太玄,你可以退下了。沒有重大事情,就不在打擾本座了。」「替身」開口道,渾厚的聲音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心魔不斷的收集「黑巫師」,手下逐漸聚籠了一隻龐大的「黑巫師」軍團,每一次戰鬥,心魔必傾巢而出,一次便是數萬座的「傳送門」不斷的向外吞吐著強大的戰事。有了這些數目龐大的「傳送門」的幫助,戰爭,幾乎是從一開始便進入了激烈狀了。
毀滅軍團的每一個戰士腰間都掛有一個骨灰囊,有的甚至是幾個。每場戰爭過後,剩餘的族人都會在屍骸遍野的戰場上,搜尋戰死族人的骨骸,細心的把每一位戰死的族人的屍骨完整的收集起來,焚化。焚化后的骨灰便裝在這些骨灰囊中,由生者佩戴在腰間,繼續作戰。每一場戰爭都是這樣,倖存者,將佩戴著死者的骨灰囊,帶著「他們」的意志,一起戰鬥。
「骷髏君王」——這便是心魔在不斷的殺伐之中獲得的稱號!
「啊!」除了一干北海長老事先知道之外,包括因緣際合,一同趕來的劍域的熒惑在內,都是一臉激動,一張張臉齊刷刷的對向了北海大長老,眼中滿是驚喜。
「呼!……」
大地震動,一道道巨大的蛛網般的裂縫從魔域各著太古各個方向延伸而去。這巨大的震動,驚動了大地各處的人類強者,然而當一道道神識降臨此時的,魔域已空蕩蕩一片,蚩尤已不知去向了……
此行,眾魔殿是心魔的一個目的站,但並不是全部。對於這頭老奸巨猾的狐狸,心魔並不懷有太大希望。但不試試,又能怎知沒有希望呢?
蚩尤長發狂舞,身軀猛的仰起,一圈深學的黑色光華從體內擴散而出……
「太玄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再去和那結魔崽子廝殺一場?……」男子以為太玄沒有聽清楚,再次說了一遍,鬍鬚拉碴的粗獷臉孔上,露出一個興奮的微笑,雪白的牙齒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軒轅至尊雖然留下一絲殘識,但那絲不斷被殘留神力腐蝕的殘魂並不足以讓他恢復。而且,那縷神識已然是一片混沌了,只餘下至尊隕落之前最後的一絲執念:在東方青龍聖獸的繼承者熟悉掌握聖力之前,最後一次幫助繼承者抵抗滅頂之厄,當然,只有在他的感知之中,認為會導致繼任者死亡的情況下,才會軒轅陛下的那縷殘魂才會主動掌控青龍聖獸出手。」
……
「主公……」
忽然,太玄想起了自己離開時,贈對無忌許下的諾言。魔界滿地的屍骸應該算是承兌了這一諾言吧。
「這個……似乎是劍神的劍體化身……」太玄突然想起了什麼,驚異地看著心魔。
「陛下早預料到了自己的隕落……他只是希望……希望即便是隕落了,也能盡自己的最後一份心力……如此方才無憾!」
在心魔離去之後,那盤踞在山巔的「替身」重又閉上了眼睛。太玄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向這個「替身」投以一瞥。
「唔,」心魔喃然地應了一聲,心神不在道:「……把那些屍體都焚燒了吧!」
「你們不用阻擋了,讓我們的朋友進來吧。」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從眾魔殿中傳來。
以魔界與幾大王朝空間為據點,心魔與安德烈所率的勢力不斷的展開著拉鋸戰。心魔座下,以「帝釋天」守護一族的「太古魔功」訓練的「中央魔軍」勢力不斷的擴散。心魔每征伐一地,必搜尋資質足夠的妖魔,令其發下血誓,再授以太古魔功,令得加入到麾下。
「阿儺……師尊……」蚩尤喃喃囈語道,腦海中一片空白,魔識一遍遍的搜尋整個空間,手掌不斷的切換著這裏的空間緯度,然而曾經的古堡卻消失,與族人,卻怎麼也找尋不到。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在心魔與安德烈的戰爭之中,路西法扮演了一個非常奇妙的角色——中立。按照最開始的與路西法之間的約定,雙方應是聯盟的關係。但是,事實是,在與安德烈的戰爭之中,路西法一直堅守不出。即不相助心魔,也不相助安德烈。
偌大一個天地,蚩尤只覺空蕩蕩的,只餘下他一人,天空,黑黑的……
魔界。
「本座無意與其再進行這般的僵持戰,安德烈既然不想與本座交手,又一直拖著本座到處遊走。既然如此,本座便僵他交戰,」心魔並沒有透露自己的想法,只是道:「安德烈離得不遠,關於我的離開,僅你一人得知就可以了。——傳本座令,著八大軍團全部退回中央魔山,的有佔領地,一概不要留戀。安德烈既然這麼喜歡佔領土地,便留給他好了……」
與心魔不動,安德烈盡量避免與心魔進行大規則的正面戰場衝突,而是不斷派兵佔領心魔攻伐一地之後,留下的空間,再順便看看是不是有可趁之機,偷襲其後方。
心魔所率領的大軍也不佔領任何空間,只是一路攻伐幾大王朝空間,要麼征服,要麼將其逼到魔界安德烈處。在這個過程中,大量的妖魔被殺死,剩下的都投降了,歸順到了心魔麾下……
「阿儺,師兄,師尊……」蚩尤聽到心中某個角落斷裂的聲音,親眼確定了族人死亡的事實,那種洶湧而來的悲傷,再次將他淹沒……
太玄猛然驚醒,撇過頭來,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濕潤:
「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墮落天使腹地顯得格外的刺耳,心魔也沒騰空而起,便這般卷著衣袍,順著起伏的地勢,向眾魔殿走去。
太玄掃了一眼盤坐在地的「心魔」,又看了一眼「心魔」背後另一個站立著的心魔,前者身上的氣息淵沉如海,正是太玄印象中「骷髏君王」的氣息,而後者雖然站在太玄身前,卻沒有絲毫氣息泄出,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西北魔界,安德烈將「九幽功法」大範圍的授予魔界妖魔,憑藉其變態的修鍊速度,安德烈在短時間內,麾下的聚集了一隻數目龐大的「九幽軍團」。這隻軍團,很多都是原來實力低微的妖魔,以神智迷失以及生命力為代價,這些妖魔迅速突破到「天魔皇」及其以上境界。
「我不信,我不信……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出你們!」蚩尤咬牙切齒,狀若瘋狂,一頭長發瘋狂的甩動,然而兩頰,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卻不斷的滑落,濺落在身下的泥土之中。
心魔也不說話,腳掌一伸,便邁著「噠噠」清脆腳步聲,行雲流水一般向眾魔殿的方向走去,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墮落天使紛紛退避,連看都不敢看心魔。「骷髏君王」的凶名實在是太盛了,如今死在他手下的妖魔,恐怕已達到一個天文數字了。
周圍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原本兇悍無比的墮落天使,看著心魔的目光中,已有了畏懼的光芒。在如今的魔界,「骷髏君王」的名號,乃是魔界的第一凶名,四方妖魔為之震懾。
薩格雷斯大帝在被心魔以「劫魔道第八式」擊殺前,曾試圖溝通黑暗君主,與其信奉的慾望之主,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王朝大帝們似乎被諸神遺忘了。
中央魔山。
因其總是不斷強調自己才是第十四主神信任的僕從,而且西北魔界又有九幽祭壇在,所在,安德烈獲得了他的新的稱號「九幽君王」!
如果有路西法的幫助,心魔敢肯定,即便安德烈帶著龐大的「九幽軍團」不斷遊走于魔界大地,避實擊虛與自己周旋,自己也不會顯得這麼被動,以至於,連離開,都需要出動「替身」。
五十余年激戰之後,心魔所率的龐大軍團不斷的轉戰于魔界各處,由第一魔界到王朝空間,最後機緣巧合卻又加到了中央王朝。
太玄聞言心中一動,若有所思道:「主公說『除非……』,難道……」
「我們,快了……快了……」
「這裏暫時交由你負責,本座有事情出去一趟。短暫一天,多則半月便會回來……」
眾人神色一僵,剛剛升到高峰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熒惑鬆開了抓住北海大長老衣襟的雙手,「蹬蹬」倒退了幾步。
「唉……只是沒想到,無忌功力太高,悟性也太強。魔界這麼多強者,包括主神在內,都未曾讓他碰到生命危險!也因此之故,陛下的一縷神識還契合著青龍聖獸,才使得無忌與聖獸的契合度一直為完美。」北海大長老道:「魔域之戰後,陛下附在青龍聖獸身上的最後一縷神識,自此,陛下,是真正的魂飛魄散了……」
太玄默然不語,突然一個想法劃過腦海,太玄眼睛一亮,有些遲疑道:「主公……你莫非是要趁安德烈不在獨自一人偷襲他的西北腹地?」
「我本以為,無忌融合了青龍聖獸,如果其他三位至尊也適時蘇醒的,那我們還可能憑藉四象大陣,對抗第十四主神,以及諸神,如今看來……」大長老說至此,心中的那份沉重,卻是也讓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個消息我也是從玄武至尊處得來的,」北海大長老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如常道:「事情這樣子的……」
太玄目光掠過男子頭頂,望向遠方掩殺而至的烏雲和盤旋呼嘯的狂風,喃喃囈語道……
太古之戰的消息,很快以隱魔族大量死亡為代價被探明了。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擊殺了太古守護一族,以及太古傳說中的第一高手帝釋天,硬生生受了帝釋天最強一擊,以及東方青龍聖獸本體攻擊而不死,只是帶傷遁走,這樣的事實,令妖魔們熱血沸騰。
所有妖魔都不禁產生如此連想,那種將宇宙各族踩在腳下的場面,令得妖魔們不禁獸血沸騰,連帶的,安德烈與心魔的神之僕人的身份也隨之水漲船高。
這副景象,正是魔界「血腥二君王之間戰爭」的一處縮影。單單的一座中央魔山,就不斷由心魔與安德烈交替佔據達數千次之多。在這種大範圍慘烈戰爭的環境下,誰也沒有興趣再重新給自己建立一處新的基地了。
「無忌,好久沒見了……你,還有族人們,過得怎麼樣了?還好嗎?……」太玄望著夜幕深處,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五十年的短暫戰爭,死亡的妖魔總數要遠遠多過魔界過去十萬年內的總和。當初一同從太古跨越而來,吸納濁世魔濁之水,化身為魔的族人,在「血腥兩君王」的戰爭之中,隕失慘重,現在,已經不足遠來的一半人數了。而魔界水牢中的族人,也隕失了超過三分之二的數目。
魔氣氤氳的大地上,蚩尤目光迷離,一個人狀若瘋狂的在半空中飛來飛去,似乎在想在這片廢墟上搜尋到什麼。
中央魔軍與太玄統領的「毀滅軍團」在這場「君王之戰」中,名震太古。前者以其詭異百彪悍的實力震捍魔界,後者卻以其最詭異的骨刺尾錐形態,以及悍不畏死的兇殺之氣令各方妖魔震懾。至於「阿修羅魔族」,則因為族人數量受限,名聲並沒有前兩者震耳,但其實力是毫無疑問的。
眾人盡皆默然,氣氛非常沉重。
「啊!……天涯海角,我蚩尤勢必殺你!……」
自「第十四主神」消失之後,魔界的戰事反而越發地頻繁了。心魔與安德烈,都自稱「正統」,圍繞著這兩「人」構成的兩股龐大勢力,如同兩道貫穿魔界各個位面的洪流,互相碰撞,廝殺。
「主……」太玄欲言又止,他所問的根本不是這個,但想了想,太玄還是應了聲,把吐到喉中的語言吞了回去。
心魔揮了揮手,打斷了太玄的敘說:「這個你不用擔心。對於這個,我自然有考慮。除非安德烈走近我三尺之內,否則他決對不會發現我已經不在王朝之中。」
「呼!……」
「我去了……」心魔瞥了一眼太玄,右手抓著身後披風的一角,高高的揚起。便在太玄的目光中,心魔如一隻黑色大隼,從中央魔山上縱身而下,躍入山下濃濃的夜幕之中,消失不見……
站在心魔躍下地方,太玄站在反射出冷光的斷崖邊,耳邊聽著呼嘯的風聲,望著那飄蕩的夜色,心神突然有些恍惚。
就在北海諸長老趕往劍閣的時候,一名不速之客卻穿越層層虛空,降臨太古,落到了滿目瘡痍的魔域。
一襲柔軟齊地黑袍,心魔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中央王朝腹地,高聳入雲的中央魔山上,夜色陰暗,烏雲低垂,幾乎與錐形的中央魔山之巔齊平。那張若黑玉雕琢的臉孔上少了一些深沉,多了一些兇殺之氣,少了一絲浮躁,多了一絲穩重。
……
「只有一絲神識尚存,就有復活的希望,那豈不是說……」熒惑打斷了北海大長老的敘述,帶著一絲欣喜,一絲急切,一絲期盼望著北海大長老道。
「是,大人。」
心魔一動不動地站在中央魔山之巔,目光眺望著遠處。山腳下,一片片殘破的宮殿在一望無垠的大地上傾軋著,裊裊的黑煙從其中一些宮殿內緩緩飄起,空氣處,流淌著一股令人作哎的腥臭氣息,更遠處,一隊隊的王朝戰士正在撲滅著剛剛結束不久的戰鬥中殘留下的煙火灰熄。在宮殿廢墟之間,無數互相積壓的妖魔屍體與一根根斷戟殘槍交卧在一起,屍堆下,血水潺潺流淌……
在魔界,太古的聖獸幾乎就是一個近乎無敵的神話。擊殺主神,這樣的事實,令所有的妖魔,包括王朝大帝在內,都心寒不已。而如今,這個神話,卻被第十四主神打破了,妖魔們如何能不驚喜,不驚呼!
「魔域,在沒有無忌操縱的情況下,青龍聖獸突然從天而降,擊傷了『第十四主神』這件事,你們應該都注意到了吧。當時操縱青龍聖獸的,就是軒轅至尊。」北海大長老又拋出了一顆炸彈:「前面的事情,和你們所知道的並沒有什麼兩樣:軒轅至尊隕落了。唯一不同的是,軒轅至尊雖然隕落,但是卻留下了一絲殘餘神識。」
拍了拍熒惑的肩膀,大長老嘆息道:「熒惑……你的心情我明白,事實上,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那是主神正體的轟擊……超越凡俗的東西,是我們無法理解的。達到軒轅至尊與主神戰鬥的層次,絕不是簡簡單單的死後再復活可以概括的。」
每一場戰鬥,心魔的「吸星大法」所展現出來的變態能力,即便是頂尖的妖魔,看到后,也會心驚不已。每一次戰鬥,都會有大量的妖魔被「吸星大法」吸成「人干」,留下一地密密麻麻骷髏——「骷髏君王」之名由此而來。
一陣似遠而近的聲音飄入心神恍惚心魔耳中,心魔眨了一下眼睛,驀然回過神來,轉過頭,正迎上太玄恭敬的目光。
古巫與聖者聞言皆是全身一震,聖者雖然身為法者,而且經歷過法武之爭,聽到這裏,也不覺感涌一股熱流在全身翻湧,情緒激動下,不由閉上了眼睛,但全身鬚髮劇烈的抖動,卻泄露了心中的激動。
說罷,心魔漠然的眨了一下眼睛,當著太玄的面尋了山巔上一處磐石,盤膝坐下。不片刻便進入入定的狀態。正在太玄驚異的時候,垂眉閉目的心魔身後,一片暗影浮起,隨後在太玄震驚的目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心魔從前一個心魔背後站了起來。
在被億萬載封印之後,以疲憊之軀便可有如此戰果,如果完全恢復,又是什麼樣的情況。第一次神魔之戰,帶領妖魔進入太古的,是王朝大帝和墮落之王,但這次,換成一個主神呢?
半晌……
似乎是回應一般,地上盤坐不動的「替身」睜開眼瞼來,眼瞼下一片燦若星空的般光芒迸射而出,在那目光的逼視下,太玄堪堪有種睜不開眼來的感覺。
「太玄大人……」一陣微弱的聲音在太玄耳邊響起:「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再出發?」
「噝!……」
對於路西法的這個解釋,心魔自然是咬牙切齒,暗恨不已。但是要徹底絞滅安德烈,還是離不開路西法的幫助。
「但軒轅至尊確實是隕落了!」北海大長老青須抖動,又補充了一名說道。
「嗯,」心魔沒等太玄說完,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我會以替身坐鎮中央魔山,這個替身至少可以唬住安德烈三日。三日之後,我自然會回來。」
心魔淡然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就是第三的能力,我只是將自己的氣息全部賦予了這個替向……」
「不可能的,不可能,沒有誰有打敗師尊的,絕對不可能!……」蚩尤大袍一撩,突然從空中落了下來,跪在地上,一雙手刺進泥土之中,瘋狂的挖著,大捧的泥水向後飛灑出來的……
「大人,我們何時開始殺伐?……」男子又問了一遍。
「陛下如今完全煙消雲散,至尊們什麼時候恢復還不知道,魔界又出了這麼個強悍的『第十四主神』,難道,天要亡我族嗎……」
「等一等。」太玄剛剛走出數丈,心魔伸手叫住他。
「什麼事?」心魔回過頭來,重新眺望遠處烏雲籠罩下的遠景,淡然回聲道。
長吸了口氣,北海大長老痛心道:「作為以不完全靈魂驅動聖獸的代價,陛下的那縷神識也將魂飛魄散……而這,早就在陛下的預料之中。」
……
太玄突然想起了以前,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太古的情景,想起和無忌的相逢。臉上不由露出一股溫馨的笑容,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涌過。
太玄驟然回過頭來,卻見半山腰處,一名用黑布綁了一隻瞎眼的男子正看著自己,他身上的罷了為戰甲已然很殘破了,戰甲的破洞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痕。很多地方,皮肉都綻開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剛剛以傳音入密在太玄耳邊說話的,正是他——太玄認了出來,這是一名來自太古的族人。
一陣狂風從遠處而來,掠過劍閣斷頂,從眾人身畔拂過,一陣衣袂獵獵的聲響隨著風聲飄向遠方,那聲音,竟是那般的蕭瑟與蒼涼……
「契合度的問題,絕不是因為無忌的靈魂或者功力的問題,契合度上出現的問題,如今除了我和少數幾個人外,恐怕再無人知道了。」北海大長老突然拋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其實,軒轅至尊並沒有死!」
在短短的五十年時間里,「骷髏君王」座下的兩支軍團與「九幽軍團」浩瀚的魔界大地以及王朝空間內,展開了大大小小,數量多達數十萬次的戰鬥。無數的骷髏遍佈於三隻軍團交戰之所,最終的結果,卻是雙方不分勝負,戰役一直被拒之在安德烈所居的「西北魔界」之外。心魔雖有心與安德烈來場兵對兵,王對王的戰鬥,但安德烈卻一直都不給它這個機會,「血腥二君王之戰」進入到僵持狀態。
夜風卷過,心魔額前長發在風聲中如蛇般舞動著,額前散開的長發下,一雙漆黑的眸子在夜空中,綻射出星辰般耀眼的光芒。
太玄一驚,驀然抬頭:「可是,安德烈率領的『九幽軍團』一直遊離于魔界大地,隨時可能襲擊任何地方。若是沒有主公坐鎮,恐怕我們很抵擋下他……」
「告訴路西法,就說我『骷髏君王』到此拜訪。」心魔仰起頭,長發一甩,目中冷光閃動,沉聲道。
「按照玄武至尊的說法,在神魔之戰後期,軒轅至尊就已有經了不祥的預感。功力達到他們那種層次,加上聖獸之力的影響,對於這方面,已然隱隱有了一些預見之力。『血戮政策』在那時就已經被確定了。軒轅至尊在神魔之戰中,只餘下一絲殘魂,那絲殘魂就保存在青龍聖獸體內……」
……
魔界西南,眾魔殿外。
「主公……」
「啊!——」一聲悲吼撕裂長空,蚩尤身子猛的一仰,雙手探上虛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吼:「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心魔身上密密麻麻的墮落天使收起了長戟,垂眉低目,目光看著地面,恭聲道。人潮湧動,很快,如一個巨大的圓球籠罩眾魔殿上空的墮落天使大軍中,便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來,容心魔通過。
「站住,這裏乃是墮落天使軍團的領地,來者止步,報上名號!」
「主公,還有什麼事嗎?」太玄回過身,詫異地看著心魔,問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太玄問道,如果說最開始只是因為第三分神以及一份承諾的原因,太玄才來到魔界,追隨心魔的話,那麼現在,太玄在這場時間雖短,但異常慘烈的「血腥二君王」之間的戰爭中,已漸漸養成了對心魔的恭敬與遵從。在每一場大型戰爭之前,請示心魔的意見已成為習慣。
再殺人不眨眼的梟雄,在他內心深處,也會有著一塊人性的地方。對蚩尤來說,他的族人,便只有守護一族。不管他怎麼恨,怎麼厭惡,也掩蓋不了,內心深處,那相連的「根」的本質……
一縷陰風刮過,風聲落地,現出心魔的身影來。心魔雙腳踏在軟松的土地上,望了一眼遠方坐落火紅斷崖的眾魔殿,眨了一下眼睛,披風一撩,大步向前走去。一邊走,心魔心中一邊想起了這場戰爭。
對於自己的行為,路西法給出的解釋是:雙方的聯盟,是建立在十大王朝大帝結成聯盟的大背景下。而如此,這種情況已隨著「骷髏君王」與「九幽君王」主導整個魔界,王朝大帝分道揚鑣,分投入兩人名下而結束。既然王朝聯盟不存在了,那麼兩人之間的結盟,也失去了存在的基礎,自然沒有存在必要的了。
生時,殺伐于魔界,守護太古;死時,骨殖埋沒于太古,守護故土。
目光掠過男子腰上的那個用堅韌的魔獸皮紮成的膽形皮囊,太玄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那是一個骨灰囊。
心魔並不是沒有試過以魔識聯繫路西法,然而每到此時,眾魔殿都升起一層巨大的保護罩,彈開了心魔的魔識——路西法根本就不想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