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沉渣泛起
「不管到啥時候，都是這回事。」英子態度依然強硬，不過也沒再繼續催逼下去。
「這倒是。」張氏點頭道。
其實要試探連老爺子能不能說話，有許多方法。不過，因為對方是連老爺子，大家心裏都不願意採用那些方法。
英子的歸來，讓連蔓兒不由得想起最初來到此地的那些事，因此入睡得有些晚。第二天，她還沒睜開眼睛，就被外面的說話聲驚醒了。
可今天出現在大家面前的英子，身材已經不復往昔的豐滿，而且皮膚粗糙，臉上兩眼凹陷，眼角和嘴角竟然出現了皺紋。那個樣子，比她的實際年齡似乎是蒼老了十多歲。
「不管咋樣，明天我去鎮上請郎中。」五郎就道。
「不關蔓兒的事，不關蔓兒的事。」不等英子開口，古氏就連忙說道。
「咱先說老爺子的事。」張氏就道，「老爺子這到底是能說話了，還是不能啊？是六郎那孩子看錯了？」
「英子這不回來了，咱總有法子問出來。」五郎就道，「娘，蔓兒，你們倆也別太過心。不管啥事，肯定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也好，以後也好，她們那些人，再想打蔓兒啥主意，那都不可能。」
「扯上這樣的人家，就早該想到這一點。」五郎就道。
「沒個消停的時候，一出出的，都夠能作的。」連守信就皺眉道。
顯然，沒人因此同情老宅那
英子有些得意地瞟了古氏一眼，作勢張嘴就要對連蔓兒說話。
「這要是真不能說話吧，心裏肯定著急，啊啊兩聲是肯定的。要是能說話，啥都心裡有數，反而不著急了。等咱走了，想說啥說啥唄。」連蔓兒就道。
「八九不離十吧。那樣的事，像是古氏辦的。」連蔓兒就道。
古氏和英子再次被人分開，古氏趁人沒注意，又給連守仁使了個一個眼色。
張氏只說了這樣一句，就不肯往下說了。
連蔓兒也點頭。她們一家走到現在，如果還能被古氏、連花兒、英子之流給算計了，那才可笑。有心機又怎樣，狠毒又如何，那些人再嫉妒她、怨恨她，也沒有能力傷害到她了。
「啥，出了人命了？」
「你們倆明白，我們大傢伙兒可不明白。」因為話中涉及了自己，連蔓兒就開口道，「英子，你把話說清楚了，你到底瞞了我們啥事？」
連蔓兒在門口略停了停，扭頭又看了古氏和英子一眼，想了想，也跟著邁步出門。
「那咋啦？」連守信和張氏齊聲問。
「哎喲，那……」張氏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英子那樣，唉，作孽喲……」
「還不就是那些事。」古氏又搶著說道，「蔓兒，我們是對不起你。可你看現在，我們也都遭報應了。你現
「你這毒蝎子老婆，做的缺德事也夠了。我這一路過來，可沒少聽說。要我不和你算賬，也行。」英子並不等古氏將話說完，就道，「我做大，你做小。咱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要不然，哼，你心裏明白……」
「應該不是。」連蔓兒就道，「我問的可清楚了。……爹、娘，哥，小七，你們發現沒有，剛才在老宅上房，咱爺一聲都沒出。」
從老宅出來，走到門口，就看見英子的爹和娘都正靠著牆站著，見她們出來了，這兩個人立刻就站直了些，彎著腰，賠著笑，卻不敢招呼。
等連蔓兒她們走開了，果然，英子的爹和娘就蹩進了連家老宅。
「她們還提到蔓兒，我這感覺，肯定不是啥好事。」張氏又道。
「這英子回來了，老宅跟英子家，就更粘連不清了。糟心……」連守信又嘆道。
不是那件事，而且還和連花兒有關，又讓古氏那樣忌憚，到底是什麼事。古氏、連花兒在什麼時候還曾經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英子。」古氏急了，一下子撲到英子身上，兩個人又扭打在一起。就在扭打之間，古氏貼在英子的耳朵邊低低的聲音不知說了什麼。
連蔓兒
這些日子，英子所遭受的磨難……
這裏面還有她的事，聽了英子的話，連蔓兒不由得在炕沿上挪了挪身子，目光在英子和古氏兩個人之間打了一個轉。
「英子，咱有話好好說。你這……」古氏又用眼睛在英子全身上下掃了一遍，才說道，「你、你想咋樣……，一家人……」
「沒錯，我沒問你，我問的是英子。英子，你說。」連蔓兒就道。
時辰確實不早了，連老爺子大病初愈，是累不得的。
「都消停消停吧，時辰也不早了，讓老爺子和老太太歇歇，啥事還非得現在就說。」一直沒開口的連守仁插嘴說道。「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消停消停再說。」
「爹、娘，那你們歇著，我們先走了。」連守信和張氏跟連老爺子、周氏告辭，一家人就從上房走了出來。
古氏和英子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打啞謎，話中意有所指。
英子說她是在太倉，趁人不備逃出來的，期間具體的經歷，隻字不提。不過，看她的模樣，還有對古氏的刻骨仇恨，連蔓兒猜測，英子所說的並不是真話。
「爺，今天來不及了。等明天，我就去請濟生堂的郎中來，給你老看病。」連蔓兒一家起身，五郎就對連老爺子道。
「幹啥哪，你倆這是耍猴哪，都起來。離了我這
「她是咋跑回來的哪？」連蔓兒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哥，咱託人好好打聽打聽吧。裏面要是有啥事，咱心裏也好有個底。」
「你別打岔，當我啥也不知道，你又想糊弄過去？」英子就道。
「嗯。」五郎點頭。
「這事不是咱倆就說了算的，還有老爺，還有老爺子和老太太。要是大傢伙兒都點頭，那我就沒話說。」古氏就道。話里的意思，竟然是向英子屈服了，要讓出正妻之位。
連蔓兒並不著急。
「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怨誰？」張氏道。
回到家裡，張氏打發韓忠媳婦去做飯，一家人則在炕上圍坐，少不得說起剛才老宅的事。
連蔓兒瞟了古氏一眼。古氏的言外之意，是她不該插手進這件事。
「英子，你恨我，有啥事就衝著我來。你拉扯人家蔓兒幹啥？咱這是啥事，關人家乾乾淨淨的小姑娘啥事啊。」古氏又轉向英子，語氣比剛才還要軟，又帶著些遮掩不住的焦急。
「英子那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張氏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
怕是張氏也猜到了吧，所以緘口不言。
「我做大，你做小，沒的商量。」英子起身後，恨恨地對古氏道，「你也別以為就咋的啦，這是我心軟，換別人，你想做小都沒門，趕你出門是輕的。」
英子的模樣，變了許多。算起來，
英子冷笑了一聲，斜著眼睛看古氏。
「不說蔓兒，就說說你閨女連花兒？」英子見古氏的態度軟了，不僅不收斂，反而更逼近了一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郎道。
英子失蹤，英子家以此為借口頻頻去老宅勒索。現在英子回來了，英子的爹怕是要擺連守仁老丈人的譜。
看來這兩口子是聽說英子回來了，知道她們在裏面，所以一直沒敢進去。
不過，既然英子回來了，那就總能從她嘴裏知道真相。
一家人吃過了晚飯，連守信去找長工們安排事，五郎和小七去書房跟著魯先生讀書，連枝兒和連蔓兒則是跟著張氏做針線，將近亥時，大家才各自回房休息。
「我們蔓兒在這，咋的啦？」張氏也警覺起來，問道。
英子似乎有什麼事情隱瞞，並且將隱瞞的事情當作籌碼，來要挾古氏。聽英子話里的意思，肯定不是連守仁和古氏為了連花兒而用她的命換錢的那件事。
說完了連老爺子的事，才又說起英子。
英子這次回來，模樣十分的狼狽。這個狼狽，不止是說英子身上的衣裳。之所以連蔓兒要看了好一會才認出英子，是有緣故的。
連老爺子連連擺手，又啊啊了連聲，意思是不讓五郎再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