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六十二章 別樣的心思
等到開飯的時候，連蔓兒看見大妞妞跟著張氏，就拉著大妞妞去了西屋吃飯。二妞妞還小，離不開羅小燕，自然是羅小燕帶著吃飯。
一般的情況下，小尾巴不是姐姐們的煩惱。她們照看著小尾巴，也可以支使小尾巴跑腿做事。當然不會是什麼重活計，是小尾巴們可以當作遊戲完成的。小尾巴樂在其中，姐姐們也很有成就感。
……
「別人或許就用不著了，咱們不一樣啊。」連蔓兒就笑道。「對，咱們不一樣，咱們誰跟誰啊。」張采雲也笑道。
不只是連蔓兒，五郎和小七也為張采雲準備了禮物。五郎現在以成年人自居，這種時候，自然不好到後院來，他正在前院陪著張青山等人說話。至於小七，不是陪著張青山，就是跟小龍和小虎玩在一起了。
兄弟兩個準備了禮物，託付給連蔓兒轉交張采雲。
「我知道。」張采雲也往外頭看了一眼，點頭道。
「應、應該吧。」蔣氏小心地道。
大妞妞已經能夠說話，也會自己吃東西。幾個女孩子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逗著她說話。女孩子們自己也說說笑笑，一頓飯吃得相當的開心。
晚上連蔓兒家準備了酒席，就留大家吃飯。吳家幾口人全都來了，還有連葉兒一家子，二郎和羅小鷹也跟店裡告了假，趕了回來，和羅小燕、羅小雀、二妞妞一起在連蔓兒家吃飯。
「臨出來，跟我爺和我奶說了，我回去吃飯。
連蔓兒給大妞妞的碗里夾了一筷子炒雞蛋，突然想起來，她似乎忘了什麼事。
蔣氏沒吭聲，等了一會，她才輕手輕腳地上前，將門帘子收拾好，轉回身來才開始做菜。
「我從跨院出來的時候，看見廚房的人好像去放桌子了。」蔣氏謹慎地答道。
張氏也留蔣氏和連繼祖。蔣氏來送添妝，連繼祖也一起來了。他沒到後院來，就在前院和連守信、張青山、張慶年他們一處說話。
「沒說啥。」蔣氏依舊恭敬地道。
留下大妞妞打打牙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顯得大家親近。蔣氏很願意讓大妞妞和張氏、連蔓兒她們多親近。有這樣的想法，她自然處處小心，不願意讓張氏覺得大妞妞嬌氣或者麻煩。
「你回來的時候，她們沒跟你說啥？」周氏又問蔣氏道。
周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姐你說得對。」連蔓兒也跟著笑道。
如今在老宅，大妞妞再也沒有吃小灶的待遇，都是大人們吃什麼，她就跟著吃什麼。周氏在吃食上很儉省，又控制得非常嚴格，大妞妞難得能吃上點好東西。
「你啊，就是愛操心。這麼多人哪，能有什麼事，你忘了，總有人想著。快點吃飯吧。」連枝兒就笑道。
外屋裡除了蔣氏，還有連芽兒。今天不是二房做飯
「怎麼了，蔓兒？」正好連枝兒抬起頭，看見連蔓兒神色有異，就問了一句。
周氏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地進了東屋，門帘子被她狠狠地一摔，有一半就脫落了下來。
「……好好聽你四奶的話，別惹你四奶生氣……」蔣氏低聲囑咐著大妞妞。
在老宅生活了十幾年，張氏自然知道周氏的規矩。周氏的規矩很大，媳婦們要出門，必須得經過周氏的同意，去哪裡，做什麼，什麼時候回去，這些都是定好的，不得違背。出門要請示，回去要彙報，還不能耽誤了時辰。
蔣氏將鍋里的飯都淘出來，放在盆子里，又將盆子蓋嚴了，放在鍋台上溫著，一邊就舀水刷鍋，準備做菜。
蔣氏刷好了鍋，正打算炸鍋，就見東屋的門帘挑起，周氏一手挑著門帘，從屋裡探出頭來。
「這樣的話，我就不強留你了。真把你留下了，回去你也不好交代。你把大妞妞留這吧，我帶著她吃飯，吃完了，讓她爹帶她回去。明天赴席，你也把她帶上。」張氏就對蔣氏道。
「四嬸，她大了，看著輕巧，其實挺沉。還是讓她自己走，她能自己走、自己站，吃東西也不用人喂。」蔣氏笑著對張氏道。
蔣氏先是推讓，後來見張氏堅持，就答應了。
因此，張氏就沒有強留蔣氏。
張氏讓她明天去赴席帶上大妞妞，這句話，一回來，蔣氏也跟周氏說過。現在周氏又這麼問，蔣氏心念一動，就沒有再如實回答。
「這是啥呀？」張采雲好奇道。
張采雲好奇地看著連蔓兒取出兩個荷包來，遞到她的手上。
莊戶人家，一般年紀較大的女孩子都會自動地照顧弟妹。在街上，就經常能夠看到幾個年紀稍大的女孩子聚在一起，每個人身後都跟著一串小尾巴。有的小尾巴，甚至並不是女孩家的弟妹。
「不了，四嬸，我還是回去吃。」蔣氏手裡抱著大妞妞，笑著跟張氏道，「我出來的時候，家裡還沒做飯，今天是我的班，我得回去做飯。……妞妞她爹在這吃吧。」
今天她們只打算做一個水煮白菜。沒有肉，甚至豆腐也沒買一塊，就是清水，加一點葷油將白菜燉熟。
顯然，周氏這是發了話，連繼祖今晚可以留下吃飯，但是蔣氏必須回去。不過明天，周氏將允許蔣氏和連繼祖一起去陸家吃喜酒。
西屋這一桌，坐的有連蔓兒、連枝兒、吳家玉、張采雲和連葉兒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天生母性泛濫，不說已經懷孕的連枝兒，就是吳家玉這幾個，也都喜歡小孩子，照顧起來也像模像樣的。
這個問題，剛才蔣氏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跟周氏說清楚了，當時，周氏也沒說什麼。
「王八犢子，喪良心……」周氏
兩個荷包里，各放著四個筆錠如意的小金銀錁子。
張采雲個性頗有些大而化之，不過還是被連蔓兒、五郎和小七的舉動給感動了。她一邊笑著，眼圈就微微有些泛紅。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連蔓兒笑著道。
「嗯，我說要帶她回來，四嬸硬是給留下了。」蔣氏放下手裡的鏟子，恭敬地答道。
大妞妞細聲細氣地答應了，蔣氏這才把大妞妞交給張氏。張氏就要抱大妞妞，被蔣氏攔住了。
剛才周氏到院子里，是往連蔓兒家張望，周氏還往門口張望了幾回。蔣氏心思靈通，已經想明白了周氏在幹什麼，為什麼生氣。
張采雲並沒有跟連蔓兒推讓，而是將兩個荷包，還有連蔓兒做的幾件活計都小心地收了起來。連蔓兒她們一家真心實意對她好，她以後也會真心實意對她們好。
「你回來的時候，那邊放桌子了沒？」周氏又問。
「大姑和大姑父都給了兩份添妝了，你們三個才多大啊，都用不著送我這個。」
張采雲就將兩個荷包打開，等她看清裏面的東西，立刻就睜大了眼睛。
大妞妞坐在桌子旁，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一會也就好了。周圍都是身上香噴噴的漂亮姐姐，對著她臉上都是笑，說話聲音又柔和好聽，比起家裡吃飯時經常看到的冷臉和吵鬧、叱罵，這裏簡直是她夢想不到的美好
「這會工夫，繼祖他們應該吃上了吧？」周氏的目光往門外飄了過去。
連蔓兒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是忘了什麼事，卻一時想不起來忘記的是什麼。
「……大妞妞留那邊吃飯了？」周氏問蔣氏道。
周氏看了蔣氏一眼，就從屋裡走出來。她沒在外屋停留，而是直接走出了前門。走到院子當間，周氏才停下來，眼睛朝村口望去，然後又朝大門外看了兩眼，接著又朝村口望去。
「采雲姐，什麼兩份添妝的話，往後可別在人前說出來。」連蔓兒往門外看了看，又微微壓低了聲音對張采雲道。
「他們倆說了，他們也不會做針線，也不會買東西，就是這個，是他們壓歲錢積攢下來的。平時拿著挺好玩的，遇事的時候，還能拿出來應急。……是他倆的一點心意。祝你以後夫妻和美、萬事如意哪！」連蔓兒笑道。
「哎呀，這、這可真……好看！」張采雲叫道。
連蔓兒家這邊熱熱鬧鬧的吃飯，回到老宅的蔣氏正在老宅上房的外屋，從大鐵鍋里往外淘飯。
今天她們晚飯的主食，就是這一鍋燜高粱米飯。出了正月，老宅這邊就不吃細糧了。雖然，靠牆的米袋子和面袋子里還有不少的大米和白面，但這些都控制在周氏的手裡，除了給連老爺子做點小灶，平時周氏難得會發話讓大家吃上一點。
「好像忘了什麼事，」連蔓兒就告訴連枝兒，「想不起來。算了，肯定不是啥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