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幾年後
第六章 番外六
「這個，爹爹給你作證。」沈六攬著小麒麟兒，悠悠地道。是作證，而不是作保。小麒麟兒和小七兩個都笑了起來。
小七見過了連守信和張氏，就將跟在老兩口身後的一個小娃娃給抱進了懷裡，一面讓那小娃娃叫叔叔，一面將小娃娃親的咯咯笑著直躲。
小麒麟兒三歲了，帶出遠門還沒什麼，連蔓兒這次還帶了剛滿周歲的小兒子來，張氏又是開心，又有點擔心，就要說連蔓兒兩句。
連蔓兒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從這官道邊到老宅，也並沒有多遠。連守信和張氏卻還怕累著她，累著兩個孩子。她們母子，哪裡就那麼嬌弱了哪。連守信和張氏，是太操心，也太小心了。
小麒麟兒雖然才三歲，但是一般小孩子的玩具已經不能夠滿足他。也許真的是遺傳，又或者也有沈六的故意引導，小小年紀，小麒麟兒就喜歡舞刀弄劍，他還喜歡馬。沈六、小七，沈九等人，都給他當過馬騎。
小麒麟兒頓時就笑的眉眼彎彎，脆生生地嗯了一聲。
馬車出了青陽鎮的鎮口，連蔓兒就輕輕地掀起車簾。遠遠地，就看見了連守信和張氏被人簇擁著站在官道邊上，正翹首向鎮子這邊張望著。
連蔓兒在馬車中聽著外面他們父子舅甥之間的對話，不覺也笑了起來。可憐胖胖糰子太小，看到哥哥被抱出去騎馬，只能幹著急。也因為他小，被連蔓兒隨手
小麒麟兒正仰起包子臉，衝著沈六樂。沈六略低下頭，也衝著小麒麟兒一笑。
「連作保都會說了。」小七坐在馬上直樂，小麒麟兒不是讓他作證，而是讓他作保，小傢伙的這點兒小心機自然瞞不過小七。「跟你娘學的吧。行啊，小舅舅給你作保。到時候你爹不給，小舅舅給。」
吳家興和連枝兒手裡牽著大寶，笑著迎了上來。
這小娃娃看上去跟小麒麟兒差不多大，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小錦袍，粉雕玉琢的一張小臉，正是五郎和秦若娟的第一個孩子，取名叫做連紀遠的。當年五郎和連蔓兒相繼成親，先是秦若娟傳出喜訊，不久連蔓兒也被診出喜脈。姑嫂兩個先後產子，小紀遠比小麒麟兒同歲，生日比小麒麟兒大了兩個半月。
「乖，」連蔓兒忙將小紀遠抱了起來，「好像又長高了，也重了。」
「……這大老遠的，可難為我小外孫了……」
「不是……」小麒麟兒坐在沈六懷裡，抿了抿嘴，對手指道，一面忽閃著大眼睛瞅他小舅舅。
說完，小七還衝著小麒麟兒眨了眨眼睛，似乎這是他們舅甥之間的小秘密一樣。
小七笑了一會，突然就不笑了，狐疑地看向沈六和小麒麟兒。
連守信和張氏看著沈六和連蔓兒，眉花眼笑。
現在能坐在真的馬上，小麒麟兒高興得合不
「別下車，還得走回去。等到門口你們再下車。」張氏就急急忙忙的，想要阻止連蔓兒他們下車。
「娘，我哪就那麼嬌弱了，幾步路都走不了！」連蔓兒一邊笑道，一面就上前，給連守信和張氏行禮。
「哎……哎……」連守信和張氏一邊答應著，一邊都忙伸出手來扶小七，「快起來，這地下埋汰，都是沙土啥的，硌著疼……」
「沒錯，還有你大寶哥和紀遠哥。」連蔓兒笑著點頭。
小麒麟兒鄭重地點頭，胖胖小糰子也哦哦地答應。
「好像……被算計啦……」小七轉了轉眼珠，眉毛就耷拉了下來，拉長了聲音道。
「哎喲，我的寶貝兒……」連守信和張氏見了小麒麟兒，更高興的不可如何了。等連蔓兒又親手抱了小糰子，聽小糰子發音不清地叫姥的時候，連守信和張氏都笑的看不見眼睛了。剛才因為看見久別的兒子，喜極而泣的淚水，全都化作了歡喜。
因府城到三十里營子路途不短，連蔓兒還帶著小麒麟兒和胖胖兩個小孩子，因此一行人並沒有太急著趕路，車馬一路慢慢地走，依舊是在錦陽縣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到了三十里營子。
連蔓兒只是笑。
連守信和張氏的印象里，大戶人家的孩子都養的嬌貴，尤其小麒麟兒和胖胖還是沈六的兒子，往後都要承爵，小麒麟兒還將成
「來見見你小麒麟兒弟弟，還有胖胖弟弟。」連蔓兒抱了一會小紀遠，就將他放下，跟小麒麟兒站在一起。
「等你再長大些，爹爹就給你挑一匹好馬駒，教你騎馬。」沈六見小麒麟兒不怕馬，坐在馬上還這麼開心，覺得這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因此特別的高興，就給兒子許願道。
沈六在這方面還真是非常的注意，力求做個言而有信的父親。雖然是面對只有幾歲的兒子，也從不輕易許諾，而一旦許諾了，就不會食言。
兩個孩子竟也像大人似的相互行禮，小紀遠還摸了摸被張氏抱在懷裡的小糰子的小胖手，很友愛地叫胖胖弟弟。
從府城到三十里營子，這一路的風光自不必說，這次回來，沈六也好，連蔓兒也好，都不想驚動地方。不過，沿途各地的官吏鄉紳都依例前來迎送。並沒什麼正經大事，連蔓兒和沈六就誰也沒見，只打發管事的在前面開道，順便安撫、打發了這些人。
「娘，還有大寶哥和紀遠哥……」小麒麟兒還興沖沖地跟連蔓兒補充道。
「娘，這一路坐著馬車，天氣又好，和在家裡也沒啥分別。……帶著這麼些人伺候哪，不能委屈了你外孫。」連蔓兒如此跟張氏說道。
「你姐和你姐夫他們也來了。」連守信又告訴沈六和連蔓兒。
「怎麼，你不信
連家的生意如今做得越發的大了，小七又交遊甚廣，要弄一匹好馬來，不是難事。
「爹，娘，兒子回來了！」
聽連蔓兒這樣說，連守信和張氏固然喜笑顏開，小紀遠也高興地臉蛋紅撲撲。
小七聽見連守信和張氏的招呼，忙抱了小紀遠過來。小紀遠被小七放在地上，也規規矩矩地向沈六和連蔓兒行禮。
「姥爺，姥姥……」小麒麟兒跟過來，一身寶藍色的小錦袍，有模有樣地也給連守信和張氏行禮，一邊奶聲奶氣地叫人。
既然小七回來了，連蔓兒馬上就著手安排回三十里營子看望父母的事情。因為早有計劃，沈六的公事，還有連蔓兒的家事都已經提前處置好了。連蔓兒跟小七說好了出發的日子，這一天吃過早飯，夫妻兩個辭別沈家眾人，將兩個兒子都帶上，和小七一起就往三十里營子來。
這會工夫，沈六領著連蔓兒的馬車也到了跟前，沈六從馬上下來，上前跟連守信和張氏見禮，後邊跟隨伺候的丫頭婆子也扶了連蔓兒母子們從馬車上下來。
車馬走到離來迎接的連守信、張氏等人還有一箭之地，小七率先從馬上下來，小跑著到了連守信和張氏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下，給兩個人磕頭。
小七站起來，就被張氏一把給摟進了懷裡。張氏抱著小七，就開始抹眼淚，小七的眼圈
「姥姥、姥爺都來接咱們了。」連蔓兒覺得心中一熱，一手抱著胖胖，一手攬著小麒麟兒，小聲地囑咐，「一會見了姥姥、姥爺，要知道行禮問好，還有你們大姨和大姨夫……」
「小麒麟兒的意思我懂了。」小七被小外甥這麼看著，心都軟了，忙給小外甥解圍道，「你爹爹的那匹馬駒肯定會送，到時候小舅舅也另外再送你一匹，保證不比你爹爹送的差。」
雖然心裏這麼想，但是同時，連蔓兒也能理解連守信和張氏的心情，尤其是在自己有了小麒麟兒和胖胖之後。俗話說的「養兒方知父母恩」，是很又道理的。
「爹爹說話要算數，」小麒麟兒更高興了，立刻就大聲道，又衝著旁邊的小七招手，「小舅舅，你給作保不？」
「小遠，快來見你姑姑、姑父……」連守信又忙朝旁邊招呼道。
張氏說連蔓兒的那幾句，本來也就言不由衷，兩個外孫都來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哪，當然也不會認真說連蔓兒，娘兒倆不過閑話兩句也就算了。
連蔓兒依舊坐的是自己那輛縣主規制的馬車，這馬車十分寬大、舒適，帶著兩個孩子坐在裏面也不覺得不便。秋高氣爽，沈六和小七兩個都在馬車前面騎馬而行。趁著太陽還不太曬，沈六還將小麒麟兒抱到馬上去。這可把小傢伙給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