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方寸宗
第三十四章 兩顆丹丸
「反正是對你修道有好處的東西，你和水一起吃了就是，問那麼多幹嗎？」小老頭收了笑容，突然有些不耐煩道。
不管松隅外表看起來怎麼樣，林君玄覺得只憑剛剛在靈台殿里他對弟子的護持，便足夠稱得上一個稱職的師父了。
「師叔祖，這是？——」
林君玄腦海中念頭一轉，思忖道：「我五行金之力壓制其他五行之力的事情早已在宗中傳開，日後若是遇上需要施展道法的時候，一旦表現的突出，便會引起人驚訝和懷疑。這次《道法正藏》的事情圓滿解決，以後再有人懷疑，就可以順利的推到這上面了。」
「嘿嘿，這是師叔祖給你的見面禮。老道說要收人學丹，除了你之外，居然沒有人願意跟我煉丹，這丹藥的好處便只有給你了。」坎離子笑道，林君玄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等一等。」林君玄正要喝，突然被小老頭攔了下來。在林君玄滿腹疑惑的目光中，小老頭從另一側的柜子中取出幾個丹蘆中，從中倒出了一粒拇指大的褐色丹丸，又倒了一顆琥珀色的丹丸，放進了林君玄的茶杯中。
「這麼多煉丹書怕不有幾百本，怎麼師叔祖煉丹還煉廢了這麼多的藥材？」林君玄心中思忖道。
林君玄走出來時，外面依舊一片清靜，許多的內宗弟子依舊像往常一樣沉浸在修鍊之中，這個早晨似乎與其他的早晨並沒有什麼區別。
林君玄一一梳理著與松隅相關的信息，當腦海中掠過一個人物時，心中不由一動：「是了，師父的隱含的意思，應該是說這『道
小老頭顯得很是熱情，又是提壺又是親自倒茶，臉上總是笑眯眯的，這樣熱情好客的小老頭總讓林君玄覺得不妥，以前在坎離宮學「古篆字」的時候，林君玄可從來沒見他這麼熱情過。
「大哥，還好，你終於來了。」一走入坎離宮，應東來就迎了上來，跟應東來隨便聊了幾句后，林君玄隨意地掃了一眼殿中，宋思明、東方玉等人都沒有看向自己這邊，應該是還不知道宗中的事情。
天剛剛蒙蒙亮，林君玄便被松鶴帶到了梟山去見師父，兩人剛走，方圓、方正、方霄三人急忙召集了七八個宗中同輩分的師兄弟，又叫了掌門，要求對林君玄進行調查。從進靈台殿到現在雖然也有幾個時辰，不過，到現在，也才不過辰時（八點左右），師徒二人進房時，膳房已經將早餐送過來了，這會兒還有點溫熱。坎離子師叔祖開講的時候快到了，已經也來不及吃早餐了。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偏殿傳來，林君玄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抬頭望向大殿前方，只見坎離子穿著一身火紅的道袍走了出來，在前方的大蒲團上坐下后，目光在殿中掃了一圈，宏聲道：「好了，今天是最好一次上課。上完課後，你們都可以滾蛋了！」
「多謝師父。」林君玄躬身道。
在別人看來，松隅或許不是一個好師父，因為他不會手把手
「嗯。」松隅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古篆字學的怎麼樣了？」
林君玄聽著心中一片漫暖，今天若非松隅護持，事情可能會麻煩許多，很有可能《道法正藏》的秘密都保不下。
「消失還沒傳開，這件事宗中的人應該還不知道。」林君玄幾乎是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被叫進了靈台殿，師徒二人一踏入靈台殿，大門就關閉了。門外的方寸宗弟子只見林君玄跟著松隅走進大殿，具備是什麼事情卻並不清楚。
腦海中想起在大殿中的情形，林君玄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在殿中，師父替我圓謊，說是他傳的我道訣，當時他說，『道訣』的來歷，師叔祖他們都知道。師父這般說，他們居然都沒追問，似乎真的知道來歷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坎離宮中，「李軒楓」先站起來對小老頭躬身行了一禮，便轉過身，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師叔祖，這丹藥有什麼作用？」林君玄問道。
「小子，
「不帶功利之心便無物可損，師叔祖乃是宗中長輩，而且師父也對他評價不錯，應該不會害我。」這般想著，林君玄又平淡下來。正有好些口渴，便端起桌上的茶杯。
「這個是篆字『奜』的手印，都看好了，我是不會講第二遍的。」坎離子一句話說完，馬上就開始正始上課了。
林君玄愣了一下，自己剛剛問什麼時候煉丹，小老頭一點都不急，這會兒怎麼這麼急了？林君玄還沒感覺出這兩顆丹藥有什麼特殊作用便被小老頭拉了進了煉丹房。
最後一次上課，坎離子講的不多，大部分都是古篆術在道術上的運用。眾人默默聽著，有些人帶了筆和紙，一個個俯下身，把坎離子所說的每一點都記錄在紙上。連宋思明也偶爾做點筆記，只有林君玄和李軒楓什麼都沒做，只是以眼睛看，用耳朵聽。林君玄以記憶力完全足以將眼前的一切活生生的記入腦海了，至於李軒楓……這就不知道了。
東方玉和宋思明收拾筆和紙，看都沒看大殿前方的坎離子，轉身便向坎離宮外走去，在路過林君玄身邊時，兩人冷哼一聲，一臉譏諷地看了一眼林君玄。
「師叔祖，謝謝你。」應東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才向外走去。小老頭受了他一禮，什麼都沒說，連理都不理他。
「學的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去坎離宮，過了今天就不用再學古篆字了。」林君玄道。
「師父，那我先走了。」林君玄
「……」所有人都無語，不過習慣了坎離子時而正常，時而發瘋的情況也就無所謂了。
「再見，柴火仆……」東方玉低聲道。
小老頭盯著林君玄將茶水一口喝盡，林君玄剛剛放下杯子，便聽到小老頭道：「好了，茶水也喝了，見面禮也給了，現在就開始煉丹吧，跟我來。」
松隅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幾天你就修習『咫尺天涯』。這幾天我就暫時不去梟山了，和你待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們三個老不死誰敢惹你！」
那間房方方正正，林君玄往前走了八九步，就邁進了小老頭說的「丹書房」中。儘管一壁之隔，這裏卻清涼得多，也乾淨得多。小老頭在長方形房間的右側牆壁處擺了一排木櫃，木櫃里擺滿了古色古香的書籍。林君玄隨意掃了一眼，在最上排看到了幾本書：《丹房須知》、《金華沖碧丹經秘旨》、《金銀液經》……
「好大的銅爐。」林君玄瞟了一眼那二人多高的銅爐，心中想到。這煉丹房除了臟就是熱了，熱烘烘的感覺讓人以為這間偏殿其實就是一個銅爐，而自己則是丹爐里要煉化的藥材。
「來，來，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小老頭右手虛伸，指著房間中央的茶桌道。桌上放著一件細頸青瓷茶壺，兩件白瓷漏斗小杯。
時間流逝，大約午時坎離子停止了演講，目光一掃：「好了，最後一堂課結束了。林君玄留下，其他的可以離開了！」
「別急，別急。」小老頭轉過頭，擺了擺手，他臉上乾枯的皮膚都笑得堆起來：「來，你先跟我丹書
偏殿已經成了一座煉丹房。林君玄剛剛踏進這裏，感覺似乎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偏殿中髒兮兮的，到處都堆放著煉丹失敗后的各種藥渣，不同葯香在這裏混合在一起，構成一種難以言明的物殊氣息。偏殿的中央，擺放著一四腳八龍煉丹銅爐，那銅爐有兩人多高，至少得三個成人合抱。表面紋滿了美麗的雲紋和鳥獸圖案，銅爐的四面是八條張嘴的蟠龍。
「師叔祖，我的工作是什麼？」林君玄跟在小老頭身後，問道。
「謝謝就不用了，我對你說過，以後，你若成了師父，也像我這般對待你門下的弟子就可以了！好了，時間快到了，你該去坎離宮學習了。」松隅揮揮手，道。
林君玄又想起師伯松鶴的女兒薇薇說過的話來：「薇薇似乎說過，師父在與師娘相遇后，道術突然大進，很有可能，師父昔日也曾得到了『師娘』的幫助。而『師娘』的死又間接的與宗中的師叔祖們有關，正因為心中在愧，所以師父這麼一說，他們心中有愧，自然不敢追問了。是的，必然是這個樣子！……」
林君玄心中搖了搖頭，也不和他計較，端起茶杯，將杯中茶水連同兩顆丹丸一口吃盡。
「去吧，這幾天我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的，直到這次的事情完全的結束，他們三個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哼！」大殿上，坎離子怒哼一聲，兩人臉色大變，腳下不敢停留，匆匆的走出了坎離宮。一會兒的時間，坎離宮中就剩下了林君玄和坎離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