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九 躡雲

第704章 此心念君

卷九 躡雲

第704章 此心念君

他緩緩開口,忽然間說了一句連顧顏也聽不懂的話語,像是來自於上古妖族之語,杜確聽了,頓時色變。
八荒這時冷哼了一聲:「杜島主,你居然進入了假嬰?」他平日里對南海之中的修士,無不呼來喝去,視若螻蟻,就算對雲虛子也是一樣,但對杜確,他卻用上了一個可以算是敬稱的稱呼。顯然在他的心中,對杜確也有著深深的忌憚之意。
九道如雪一般的劍光平地湧來,那以玄晶重煉的劍鋒,堅韌無比,與後面的化血神刀相碰。但仍然抵擋不住八荒全力馭使下的化血神刀,「錚」的一聲響,第一口玄天劍便斷為兩截。
杜確冷笑了一聲,飛身而起,他左手托燈,昂然而立,右手碩大無比的拳頭已經揮出,挾帶著無窮的勁風,也不用其它的法寶,每一拳轟出,便有一個人影被他震散,隨即他左手輕彈,燈芯之上,一朵燈花已飛快的升起,在半空中忽然間向著四周延展,一下子便成了漫天的火海!
無窮的火焰向著四周散布,將牧野神圖中的那些戰士們全都吞噬,而且那青色火焰,中正平和,不帶一絲煙火之氣,便將那些影子全都化去。
這是一隻傀儡,而且看上去,似乎比當年陸皓雪所用的那隻,還要厲害,難道是朱紫島來人了?
八荒冷哼一聲,在他的眉心,似乎有一個如彎月一般的紅色印跡,飛快的閃現了一下,在頭頂之上,一幅伸展千丈,迎風而展的圖畫,便已飛快的落了下來。空中瞬間旌旗招展,戰車縱橫,似乎只一轉眼間,這裏已變成了一個古戰場!
似是一陣狂風平地湧來,隨即空中陰風慘號,無數的鬼影啾啾,牧野神圖中,似是一下子衝出了無數的戰士,而落神坊的影子已轟然而落,將空中的紫色燈花紛紛捲去。只有九點青色光影,依舊綻放光華。
顧顏受了這重重一擊,遁逃之勢便戛然而止,她身形向著地面飛墜,而頭頂之上,那柄化血神刀已飛快而落,幽藍的刀光,已向著顧顏頭頂的竅穴落去。八荒在盛怒之下,卻還是沒捨得將她滅殺,而只是要將顧顏制住,再帶回千鏡島去。
但顧顏的身影,卻似乎連這尊落神坊都追不上,紅色的牌坊之影在空中連落了三次,只向內一合,方圓數百丈內的山石樹木,盡化塵灰,但卻始終沒有捕捉到顧顏的一絲影子,她的速度之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于視線之內,已只能看到一絲衣角,已經快要逃遁出大荒秘境之外。
顧顏這才恍然,原來杜確已經進入了假嬰!看來他這幾年的潛修,確實已經離結嬰之期不遠了。
八荒居士的煉神四寶,似乎在這一刻,才顯現出他原本的威力來。
「你就算是假嬰修士,終究不是真的元嬰,你要知道,元嬰之別,有如天塹,今天,我就讓你真正的見識一下!」
八荒冷笑道:「不自量力!」
她身上頓時浮起了一層青色的光影,身體飛快向後退去。
但顧顏顯然不想給她這個遁逃的機會,一隻金色大手,已經飛快的自空中落下,無數的紫金雷霆席捲而來,只在空中一卷,便將她的護身寶光擊碎。譚蕭想要遁逃,但五色火靈與玄魄珠,已將她周圍所有的方位牢牢鎖住,那口長刀當空斬下,不過是電光石火間事,譚蕭的身體,已被顧顏一刀從中斬成兩段!
杜確微微頜首,「不敢,只是想在千鏡島主面前討個情,是否能夠放她離去?」
他也不動用什麼法寶,那一隻如遮天蔽日般的大手,就這樣重重的揮了出去,頭頂上的天空似乎在一剎那間被完全擋住,如泰山般的壓力重重而來。重重的與顧顏的刀氣相碰。
九年不見,似乎顧顏的修為又再度增長,現在的她,論起戰鬥之力,比起當年在火池之中,還要更加恐怖,她有了伽藍刀之助,朱雀環與玄魄珠彼此合運,已經出神入化,似乎當年杜確那個元嬰之下第一人的稱謂,要更易到她的身上了。
現在顧顏看來,顯然杜確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只是似乎被自己的事情所打斷。
顧顏微笑不語,她上下打量著分別數年的杜確,發現他現在,似乎是進入了一種連自己也看不透的境界,沒有結嬰,但卻又不像結丹。
但這其實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因為只要他體內的靈氣仍在運轉,便有可能會引來天雷的降臨,如果是在一個並不算恰當的時間和地點,那麼對想要結嬰的修士來說,絕對可能會是沒頂之災。當年杜確在火池中取寶的時候,就已經結丹圓滿久矣,但現在遲遲沒有結嬰,他是在等待著什麼?
「不錯!」杜確斬釘截鐵的說道,「大荒秘境,是南海中極為神秘之地,如今荒丘現世,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能的異變,以我們兩人之力,終究不能與八荒相抗,必須在亂中求勝,找脫身之機!」
雖然他靈氣到處,那僵硬之感已飛快的平復下來,但顧顏的速度奇快,轉眼之間便已在千丈之外,這是她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一擊,以冰火合運,天人合一之法,為自己爭取到的這片刻時間,這是她面對元嬰修士之時,不屈不服,做出的挑戰!
八荒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低聲道:「紫青兜率火?」
他的大手一揮,落神坊與牧野神圖都飛快的向下落去,強大的壓力向著以顧顏為中心合攏。
杜確搖搖頭,「你想多了!以你我之間的交情,還用提這個字么?」
杜確悶哼了一聲,他以極為寬厚的背部,將顧顏遮在了身前,隨即便傳來了轟然的一聲巨響,杜確全身肌肉繃緊,在這一刻堅若鐵石,他居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抗了這傀儡的一擊!
無盡的冰雪之氣在這一刻,已經飛快的激發而來,譚蕭駭然的發現,自己全身的竅穴,似乎在這一剎那,已經完全被顧顏封住,兩隻手臂居然都抬不起來。而顧顏的長刀,這時卻已經劈頭斬落。
一道幽藍色的氣息,這時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顧顏的頭頂之上,如影隨形一般的向著她飛快掠去。而在空中的那圖畫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浮現出了一個頭戴高冠,形式奇古的身形,他手中托著一面玉玦,向下一拋,一片玉光飛快的下落,一個血色影子在空中一閃,顧顏就只覺得頭腦中像受了重重一擊,飛遁的身形再也支撐不住,向下飛跌了出去。
但在尋到坤靈燈之後,他仍然要有一段準備的時間,要將自己的法體修至大成,將以前壓抑而沒有進入的境界繼續,這個過程因人而異,有的數月,有的要數年,當年杜確在告別顧顏的時候,便說過,他將去南海之中,一個極為兇險,九死一生的地方,去磨鍊自己的法體,等待著結嬰到來的那一天。
八荒怒吼了一聲,他覺得像是狠狠被顧顏抽了一個耳光!
還沒來得及想到其它的時候,顧顏的五色雷霆已經轟然而至,她連神魂遁逃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顧顏強力轟殺於此地!
她微有些歉意的說道:「是我多事了!」
所謂的假嬰,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情況,相比之下,假丹倒是更為常見一些,這是修士到了結丹圓滿之後,所有的條件都已經具備,但出於種種的考慮,仍然不想結嬰,強行的將自己身體里的元氣封閉起來,以便不會引動天劫。
她的心中頗有些喜悅,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杜確的修行之術,傳承自上古的妖族一脈,是極為精湛的煉體術,其精微奧妙之處,不在金剛門的煉體術之下,這樣的修士,由於肉體血脈過於強硬,所要引來的天劫,也絕對是厲害無比。因此杜確必須要尋坤靈燈相助,否則結丹幾率不超過一成。
這時那刀鋒,已將臨至她的頭頂之上,忽然間一股無比清涼之意,不知從何處襲來,就如清風拂面一般,頓時將周圍的那股殺氣一掃而空。
那個人影看上去極為陌生,顧顏驚呼道:「是傀儡!」
兩人會心一笑,均覺得知己莫過於此。
這時那柄化血神刀,已飛快的向杜確頭頂上落至,刀身上,幽藍色的光芒一閃,便將空中的一朵燈花斬為兩截。同樣的法寶,在八荒與裴明玉的手中,顯然威力已大為不同。這時顧顏忽然喝了一聲:「走!」
八荒揚頭大笑起來:「笑話,我八荒居士的話,什麼時候是說過不算的?」他忽然間以極為銳利的目光,平視著杜確,「杜島主,你離結嬰已經不遠,將來便是南海之中,屈指可數的四人之一,何必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在這個時候,破壞你的大計?你今天若能助我一臂,將來我必有重報!」
顧顏一扯杜確的手腕,「快走!」兩人向前疾沖,而她的另一隻手則不停的向後連揮,五色靈旗飛快的拔地而起,九口玄天劍被她不停的甩了出去。
這時頭頂上又有六朵燈花同時飛來,青熒熒的冷光在空中一閃,隨即無數紫色燈花便開始在空中炸響。將周圍的所有壓力全都擋住。
八荒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他眼睜睜看著顧顏將譚蕭滅殺於此,居然輕輕的鼓起了掌來,「好,好!這些弟子,都是些不成器的,你將來若成為了千鏡島的女主人,盡可慢慢管教,就算把她們當奴隸一樣馭使,也沒有關係。我已經算是夠誠意了吧,你獻上紫雲圭,乖乖的與我回去罷!」
牧野神圖與落神坊,這時都已自空中落下,牢牢的罩住周圍的所有方位,就算顧顏能以金雷羽再擋去一擊,終究也沒有脫身之法。
只是八荒忽然來襲,比當初的十年之約,足足早了有三五個月,顧顏無奈之下,只得全力遁逃,沒想到,杜確卻會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到來。
他在一邊恨恨不已,八荒咆哮著催動煉神四寶,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讓杜確幾乎沒有招架之力,所有人都毫不懷疑,他根本無法擋過一時三刻,而這時,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之下,顧顏的一隻手,已經悄悄的探入了地面。
化血神刀以沛然無匹之勢向前疾刺,「錚錚」的響聲不絕,八口玄天劍已全被一刀斬斷,而這時,兩人的身影也已沒入了地穴之中,隨即地穴便封閉而起,五色靈旗鎮壓地脈,將他們生生的擋在了外頭。
顧顏站起身來,一得了餘力,她的朱雀環與玄魄珠便同時飛出,冰火同時合運,將周圍的壓力頓時卸去,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微笑,「你果然來了。」
杜確讚賞的點點頭,顧顏便即瞭然。
在這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原來裴明玉屢屢在她的手下吃癟,當真不是假的,好歹她還能活著回來,但我卻要陪上一條命!
煉神四寶齊動,這已是八荒千余年來,從未施展過的手段,更別說這是來對付一位結丹修士,就算是雲紫煙,林子楣來了,恐怕都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雲虛的臉上,頓時駭然!
在顧顏的刀氣,刺中八荒的大手之時,于刀鋒之上,一股沛然無匹的戾氣忽然間爆發而開,五色火靈似乎在這一刻,都集中到了刀鋒的這一點上,將八荒的那隻大手,割出了一個小小的傷口來,而玄魄珠上,那股強烈的冰雪之氣,順著八荒的經脈,飛快的向著下面延伸下去,他那條手臂,像是忽然間被凍僵了一樣,居然停在空中,不能動彈。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顧顏費盡心思,所發這全力一擊,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短短的一瞬時間,趁著八荒的大手凝於半空之時,她背後的金霞一閃,五對金雷羽無形而動,身形疾快的向著天邊衝去。
兩人的手掌在暗中飛快的一次傳遞,那枚赤色的長針,便已被顧顏拈到了手裡,這時在頭頂之上,已有無數的身影同時壓下,牧野神圖之中,無數執戈帶甲的戰士,已飛快向著杜確撲下。
杜確向著八荒略一點頭,「拜見千鏡島主!」
顧顏心中若有所悟,她輕聲說道:「等法體大成?」
八荒怒喝了一聲道:「何人?」
八荒以煉神四寶,籠罩四方,無人能破,但他似乎忘了,當年杜確費盡了數百年功夫,搜集玄晶,以妖族無上煉器之法,窮數十日之力,所煉製出來的那一枚,能夠直穿七千丈火池的徹地神針!
八荒站在空中,面色冷峻,這兩個人,居然又一次在他的眼前逃遁!
空中無數的雲氣自左右分開,露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杜確。
一溜火光飛快的從地底衝起,轟隆隆的響聲如炸雷一般,接連不斷的響過,地下不知何時,已經開闢出一個無形的地穴,而與此同時,也有一個極為響亮的聲音響起:「師父,小心,莫讓她們跑了!」顧顏一扯杜確的手,已經飛快的遁入地穴之中,而這時,在頭頂之上,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古銅色的身影,在杜確以坤靈燈,全力抵擋住八荒進擊的時候,居然有人無聲的潛入至此。
在這一刻,她頭也不回,全力飛遁遠去,而身後的八荒居士,已經大聲咆哮起來,他雙手忽然間揮動而起,身上的長服在這一刻片片碎裂,頭頂之上,一尊碩大無比的牌坊已轟然的降落下來。強大無比的衝力轟擊在地下,頓時便讓這堅硬無比的地面之上,多了無數個陷坑出來。
顧顏也是極聰明之人,她一轉念,便明白了杜確的意思,「你是說,我們進荒丘?」
這一刻,她所有都顧不得了,最重要的,還是先保住自己!
站在一旁觀戰的雲虛,這時看得眼神都直了,坤靈燈,果然不愧是當年伽樓羅四寶中最厲害的一件,紫青兜率火,能焚世間一切法。就連八荒的煉神四寶,都能與抗,這件法寶,當初為什麼不是自己的!
八荒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杜島主,你可要想清楚了!」
當年兩人在大荒分別之時,顧顏曾和他提過,與八荒的十年之約,並邀請他到時前來相助,而杜確也慨然應允。
數年不見,他的眉目之間,似乎多了幾分風霜,幾分堅毅,但目光中那絲執著堅定之意,卻始終不變。他看著顧顏,臉上也露出微笑,「我當初說過要來的,自然會來。」
顧顏轉頭望了他一眼,臉色冷峻無比,手中的長刀已重重的斬了出去。這一刀,像是傾盡了她平生之力,無盡的刀氣飛快的向前疾刺,似乎周圍所有的靈氣在這一剎那間全都凝滯,顧顏的目光凝定,一往無前,天地間,似乎便只有她這一刀,再無它顧。
譚蕭駭然的大叫道:「師父!
杜確左手托著坤靈燈,在這一刻看來,他比那位雲虛子,更像是一位佛門高弟,以極為平和的聲音說道:「胸中之念,義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
杜確動作奇快,一點青光卷至,已將頭頂上的煉神玦又逼了開去,隨後杜確一隻手,已將顧顏的腰身抄起,低聲道:「硬碰硬不是辦法,我們逃!」
而那面煉神玦,不知何時,已經飛臨至兩人的頭頂之上,暗紅色的玉玦,似乎帶著遠古之間,積沉萬載的陳腐之氣,飛快的撲面而來。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影子在空中閃了一下,顧顏只覺得識海之中,如受重擊,忍不住向後便倒下去。
八荒冷笑道:「找死!」他雙臂忽然間揮起,空中便似有萬千雷霆于同時卷至。
兩者猝然相碰到一起,但隨即,八荒就忽然間悶哼了一聲,怒道:「大胆!」
一股青熒熒的火焰,已不知從何處而來,這火焰中帶著一絲冷意,但又顯得溫潤無比,周圍噴發著的火山,那無比熾烈的火焰,似乎被這股平凡無比的燈火一下子壓平,那股火焰飛到了顧顏的頭頂之上,隨即便化作了三朵如豆一般大的燈花,呈蓮花形向上一托,那化血神刀凝在了顧顏頭頂上三丈之處,卻就是落不下來。
八荒冷哼一聲:「杜島主,你這次來,是想專門與我為難么?」
杜確硬抗了這一擊,沉聲喝道:「走!」兩人飛快向地穴之中衝去,但被阻隔了那麼一瞬,頭頂上的化血神刀已飛快下落,鋒銳無比,無堅不摧的氣息向著兩人衝來。
這時在空中,才現出裴明玉等人的身影,包括秦明月、辛采青等人,她們會合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此地,只是畢竟比八荒要慢了一些,直到此刻才到,而裴明玉與裴炎,都精通煉神四寶的禁法,秦明月以陣法為他們護身,遮蔽氣息,無聲的潛入,在杜確與顧顏即將遁走的最關鍵時刻,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顧顏抿唇而笑,在這一刻,她似乎又找到了當年兩個人一起並肩作戰時的那種感覺。她低聲道:「把徹地神針給我!」
身為南海三大元嬰之一,對於結丹修士,如同貓捉老鼠一樣的戲弄,甚至連顧顏在他的眼前將自己的弟子滅殺,八荒都視而不見,因為他自信有足夠的實力,哪怕她再以金雷羽脫身,他仍然可以將她困住。但沒想到,顧顏現在居然有這樣的實力,能夠硬碰硬的,抵擋住自己的一擊!
那傀儡以極快的速度,飛臨至兩人的身前,他雙臂揚起,便重重的向著下面猛擊過來。
杜確道:「我其實就在南海之中潛修,大荒之變,震動四海,我看到動靜,便一直向著這邊急趕,好在還不算晚。」
雖然自從分手之後,顧顏再也沒在南海之中,聽到過杜確的消息,但她心中卻一直相信,杜確必會在約定之日到來。
但他隨即便斬釘截鐵的說道:「今日之事,杜確絕無後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