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九 躡雲

第733章 孤身入菡萏

卷九 躡雲

第733章 孤身入菡萏

這大陣有九道陣眼,分由九名弟子鎮守,這時她們將本命法寶,留在陣眼之上,鎮壓著陣法,而本人已經飛至空中,藉著大陣的庇護,在空中不斷來去,將來襲之敵,一一擋住。空中不停的有驚呼和慘叫之聲響起,在陣法掩映之下,一個個的來敵,被菡萏峰的弟子們重傷,或者殺死。光是那個圓臉少女韻兒,她的劍下,就已經殺死了三名敵人。鮮血遍染衣襟。
這數十人,倒是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隊,一邊是有男有女,為首是一個鳳目含威的女子,便是八荒的弟子譚蕭。當年八荒帶四人前往雲夢澤,裴明玉化為煉屍,與另外兩人一起,死在了顧顏的刀下,只剩下她一人活著回來,這些年,八荒對她很是青目,儼然有成為首席弟子之勢,而這時,她手中所捧的,正是八荒所賜的化血神刀。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師兄弟。
江無幽驚詫不已,這是血肉之軀,焉能堅固若此?
她眉頭一皺,忽然說道:「你的女兒,身為她的親傳弟子,這些年來,可有她的消息?」
這時站在葛靈身前的段盈袖,已經揚起了手,她只要輕輕的一落,葛靈便會金丹爆碎,不可挽救。就算是顧顏再有回天之力,用結天丹救她,最多也只能讓她換個從鍊氣期重修的結局而已。
在連山血海之中,頓時有無數的金色蓮花,同時綻放,無比的馨香之氣瀰漫開來,空中燦爛有如花海,將那一片片血焰完全淹沒。兩人飛身而起,一左一右,兩面陣符中幻出的金霞,不停的自空中飄揚,像是個護花的使者一般,于空中灑下了無數朵的蓮花。
這時,天空上的大片烏雲,已經飛快壓至。
葛靈在吐了那口鮮血之後,似乎是變得清醒了起來,她鎮懾住心神,口中不停念著顧顏所授的清心咒訣,在她胸口的那塊晶石,光芒漸漸的閃亮起來。
葛靈自然也做好了準備,她在感應到自己要結丹之時,便已飛快的遁入到陣法之中,外面無論打得如何激烈,都不能影響到她。她體內的靈氣全心運轉,向著氣海中不斷涌去。
這鼓聲尖銳無比,像是瞬間便能夠刺破蒼穹,像是肉眼可見一般,空中瀰漫著的雲氣,頓時便被壓了下去,陣法的強勢為之一衰。
戰局似乎已進行到無比危險的時刻,而這時,段盈袖正緩步走到葛靈身前不遠處。
譚蕭捧起了化血神刀,便向著最中央的菡萏峰飛去。
她剛說到一半,江無幽忽然指著那片錦繡雲光,驚呼道:「師姐,你看!」
而在十二女史身後的那些女子,各執法寶,同時飛快的向下落去。
碧蘿當年,便曾在段盈袖的手下做事,對她有著極深的畏懼,這時一見是她前來,頓時跪倒在地,聲音凄厲的說道:「島主饒命!」
那是顧顏為她尋到的皓月元晶,作為凝聚神魂,不受外物所擾的鎮神之物,是結丹過程中不可缺少之物。她這時潛心默運,心神大定,那晶石便光芒大作,將她的周身全都護住,她體內的靈氣,開始慢慢的導氣歸元,向著氣海之中聚攏而去。
這時,她就聽到了外面的驚呼之聲。
而在這蓮花大陣之中,已經殺氣隱現。在花海的掩映之下,無數道金線已經同時射出,將那一層層的血海削去。
她這時,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關口。
譚蕭喝道:「進攻!」她帶著身後數名師兄弟,手執化血神刀,不再與岑墨白纏鬥,轉而向著那剩餘的八個陣眼攻擊,她這次來,除了殺敵之外,還身攜八荒秘令。血色刀光飛起,在眾人合力之下,又已有一座山峰,轟然的倒了下去。誰也沒注意在這個時候,有一道身影,悄然的沖入了血海之中。
這一場大戰,參与的人數雖不多,但進行的卻是無比慘烈,雙方似乎根本沒有試探性的動作,她們在剛一開始,就已經進入了生死之搏。每一個菡萏峰的弟子都紅了眼睛,身體內爆發出無窮的血氣,拼著受傷,也要將來犯之敵殺一個乾淨。沒過多久,朱紫、千鏡兩島,便已經折損了十數人。
岑墨白大聲喝道:「她們這是十二都天神煞,傀儡化身之法!」
她們與在血海中的化身,飛快的合為了一體,本來俏麗的臉上,露出了無比猙獰之色,小小的嘴巴一張,那無數的血焰,居然都被她們吸進了口內。而她們的身體,這時像是增添了無窮的力量一樣,一名少女已飛身而起,在那無數蓮花的簇擁中,穿行不避,眨眼間,便已來到了江無幽的身前,雙手並掌如刀,同時向下劈去。
只是他們現在,卻沒有絲毫的法子,只好喃喃的祈禱,盼望女兒能夠度過這一關。
雖然她沒有說出名字,但人人都知道,她所說的到底是哪一個。碧蘿愣在那裡,搖了搖頭,段盈袖冷笑了一聲,「那麼,我就親自去問你的女兒!」隨即,她便舉步而入。葛靈在周圍所布下的無數禁制,都被她視如無物一般,她極為隨意的,已經走到了葛靈的身前。
岑墨白的眉頭頓時便凝了起來:「十二都天神煞!」
在她們來襲之前,雲紫煙也確實說過,如果有機會,要將葛靈抓到手裡,以備日後對付顧顏的時候有用。畢竟朱紫島與顧顏,有著極深的大仇。只是以雲紫煙島尊的身份,不會專門為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下令,但底下的修士,卻都知道她的心思。
這時在菡萏峰上,似乎同時飛起了無數的雲氣,五彩光華,耀滿天際,在空中自然流轉,生生不息。在雲氣之中,可見翩然的身影,不斷來去,菡萏峰已經開啟了她們的護山大陣!
這時空中的血海,與那無數朵蓮花,正在相持不下,鼓聲一記記的讓人心急,而蓮花與血海,一層層的相互湮滅,隨即又有更多的衍生出來,岑墨白的臉上,這時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這時那十二名少女,忽然間將手中的小鼓拋下,隨即便舉身而入血海之中。
葛根沒想到她話沒說完,便即動手,那道細如蛛絲便的長絲,已將他與碧蘿,緊緊的縛住,全身上下頓時像受千萬針鋼針攢刺一樣,忍不住呻吟出聲。
來者正是段盈袖,她受了雲紫煙的秘命,潛入菡萏峰之中,只是那大陣無比嚴密,若非硬攻的話,她也只能在三十二峰的外圍活動,卻無意中發現這裡有人跡,隨即趕來,便看到朱紫島下的弟子,正在為難兩個築基修士,不禁大為奇怪。
少女眉梢頓時露出了殺氣,她冷哼道:「原來是叛者,該死!」她一揚手,那黑絲在空中已化成一道利刃,向著碧蘿的頭頂落去。
這時一聲輕笑,從段盈袖的身邊傳來:「段島主,何故對我的靈兒如此,她是老實孩子,可經不住你這一嚇。」
段盈袖的嘴角含笑,懸在空中的手便要落下,葛靈眉頭微閉,在這一刻,她露出無比的倔強之色。葛根夫婦站在外面,拚命的要衝進來,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束縛住,只有撕心裂肺的大叫。
葛靈在裏面聽得清楚,驚呼了一聲:「住手!」她飛快的站起,胸口的晶石光芒頓時黯淡下去,一口鮮血即刻噴了出來。
段盈袖皺眉道:「我倒忘了,你居然在這裏,是陪你的女兒?」以她如今的修為,感應何等敏銳,一看四周,便說道:「她要結丹?」
並非如魔門一般的化身之法,血影分身一樣,這十二名少女化出的化身,都與原身一般無二,只是目光中略顯獃滯,但手中卻絲毫不停,她們的身形只一閃,便已無聲的沒入到大陣之中。隨即,九名鎮守陣眼的少女,全都感應到了無窮的壓力。
兩道劍光從江無幽的袖中飛起,迎上前去,無數的火星四濺,像是遇到了極為堅韌無比的法寶一般,劍光一折,便向下落去。
碧蘿低聲道:「姑娘,我也曾出身於朱紫島,曾是故人,請放我等一馬如何?」
岑墨白站在芙蓉殿中,看到韻兒從空中飛回,說是已經將此事告訴了葛靈,讓她離去,便也揭過不提,她指著錦繡雲光,說道:「敵人若來襲,兩位元嬰應不會先至,必是先遣弟子來襲,菡萏三十二峰,外圍姑且不論,我等只守護中間之九峰,諸師妹已各回其位,下面……」
在血海之中,傳來了一陣陣的驚呼之聲,那十二個少女的分身,在血海中翻滾來去,如魚得水一般,她們似乎是組成了這血焰大陣的核心,引導著這層層血海,不停的向著三十二峰壓去。原本護山大陣的雲氣,已經被全部淹沒,忽然間轟的一聲響,在空中,一條血焰凝聚如龍,飛快逼去,一座山峰被它撞中,頓時便從腰中折斷。有一名菡萏峰的女弟子慘呼了一聲,一口血箭噴出,人已飛快的向後跌去。第一個陣眼,已經被破!
體內的竅穴,這時像是同時封閉了一樣,無數的靈氣在體內不斷衝擊,如千萬把鋼錐亂刺一樣,痛苦無比,她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緊緊盯著段盈袖。
岑墨白與師妹對視了一眼,眉間都露出苦澀,對方只出了手下,便已經要逼得她們,使出了全部手段,她們同時吟念起來:「吾山四千仞,三十二蓮峰,丹崖夾石柱,菡萏金芙蓉。」
她是真的沒有顧顏的消息,但就算是有,她也絕不會告訴段盈袖。為了顧顏,她可以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在空中那人跌落下來之後,葛根與碧蘿便圍上前,他們雖然知道,今日來的都是強敵,但若是要打擾女兒的修行過程,卻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事情。
段盈袖輕笑道:「看你的樣子,應該已到了導氣歸元的最關鍵時刻,只要過了這一關,天地之靈,歸入氣海,金丹便可凝成。如果這時我出手的話,只怕你未成形的金丹便要爆碎,前功盡棄了。」
碧蘿這時不停的磕頭,通通有聲,「碧蘿願以此性命回報,只求段島主饒我女兒一命!」
岑墨白飛快的將手一揚,那大片的雲光已收攏至她的手中,重新變成了一幅畫卷,江無幽道:「敵人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她們只知道,雲紫煙隱居在朱紫島數百年不出,就是在凝鍊這種秘法,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而這時,那十二道化身,已經從空中飛撲而下。
這時,站在空中的那十二女史,終於動手了。
段盈袖輕笑了一聲,「你那條賤命,我要來做什麼?」
這時留在空中的十二個本體,同時敲響了手中的小鼓,通通的鼓聲,像是讓每一個人的心都要震出來一般,十二化身的口中,忽然間發出了同聲的低嘯,在空中,一時血焰翻滾如海,將整個菡萏三十二峰,全部淹沒!
當年她在晉階築基後期的時候,顧顏就已經安排好她結丹的事情,除了丹藥之外,還有五面陣旗,以及一塊用來鎮懾心神的晶石。
這時忽然頭頂上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道:「停手!」一隻素手出現在空中,只一拈,便將那柄黑色的長刀折斷,少女驚呼道:「段島主?」
那聲音低沉無比,像是來自於無盡的遠古一般,隨著咒訣的響起,這十二人的身體之上,忽然間分離了一個化身出來。
譚蕭與她們對視了一眼,雙方似乎都沒有寒暄的興趣,說道:「動手吧!」
譚蕭站在菡萏峰之頂,手捧化血神刀,並沒有出手之意,她轉頭看了看那十二女史,看她們也如此鎮定,對眼前那一個個弟子的死去,視如無物一般,也不禁感嘆她們心狠。那十二名少女這時忽然對視了一眼,她們的手中,同時出現了一面小鼓,揚起那青蔥如玉般的手掌,重重擊在了鼓上,隨即,便發出如震天般的響聲。
葛靈是天生的陰靈之體,本來就是修鍊的極佳體質,以她的速度,用不了這麼久就能夠結丹,只是顧顏為了讓她打牢根基,有意壓制了速度,她結丹的事情,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兇險,按部就班而已。本來有兩天的功夫便可。只是被那大鼓一驚,她體內的靈氣走岔,這時剛剛導氣歸元,便看到段盈袖前來,偏偏她卻不能夠動彈。
這聲音溫和而又淡雅,隨著聲音傳來,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便出現在段盈袖的身側,她臉上帶著平和的微笑,隨意的站在那裡,便有淵停岳峙的氣度,正是顧顏。
她一隻手,已拈起了在玉案之上的那柄金芙蓉,揚聲說道:「如今有強敵來襲,欲占我三十二峰,凡菡萏弟子,與我迎敵!」
葛靈道:「我不知道!」
據她們所說,菡萏峰共十三弟子,均為結丹期的修士,忽然間看到了碧蘿,訝道:「居然是你?」
一塊銀白色的玉玦,這時自行的從岑墨白頭頂上飄起,將空中那道刀光擋住,專破神魂的化血神刀,正好被她的天一玦所克制,而這時,那十二名少女,藉著隆隆的鼓聲,忽然間開始低聲吟念起了一記記極為古老的咒訣。
江無幽這時已從旁側飛來,她將袖一揚,錦繡雲光飛出,已將那兩人捲住,雲光之內,兩道金霞已經閃亮而起,在空中無聲的一合,兩個人的脖頸,已經同時被金霞絞斷。無聲無息的殞落於此。
她在喊出這句話時,心中亦是無比震驚,雲紫煙居然真的將十二名女修,以傀儡之法秘煉而出,卻又有原本修士所具的靈智,這十二都天神煞,實在不凡,她是怎樣做到的?
他們剛一圍攏過去,便發現空中跌落的,是一個相貌頗為妖嬈的少女,她似乎是背上受了重重一擊,無數細小無比的傷口,在她的背上,留下了成千上萬道的血痕。
失去了陣法的掩護,菡萏峰的弟子們,便失去了一記先手,本來的優勢頓時被對方扳回,雖然還沒有敗勢,但卻已經有三個人受了傷。
那錦繡雲光,忽然變得一片朦朧起來,隨即便有無數的雲氣,似乎要從雲光之中飛出來,十二個碩大無比的人影,忽然間便呈現在雲光之中,似乎是要從裏面飛出來一般,岑墨白的臉色大變,江無幽道:「好強的殺氣!」
她略回了回神,一抬頭,看到眼前居然是兩個築基期的修士,頓時露出不屑之色,冷哼道:「你們是菡萏峰的人?」邊說,手一揚,一道黑色的長絲已從手中發出來,一下子便將葛根夫婦纏住。
而在她的對面,站著的便是雲紫煙手下的十二女史,以及朱紫島的數十弟子,論低層弟子的實力,這十二女史,每人的實力,都不在譚蕭之下,而據說雲紫煙,更為她們秘煉了聯手合擊之術,論起低層弟子的實力,朱紫島實在千鏡島之上。
葛根夫婦的臉色都變得煞白,他們現在聽到鼓聲,都覺得煩躁無比,何況是現在不能受到任何打擾的葛靈?
葛靈怒視著她,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段盈袖道:「我只想問你一聲,你的師父,現在在哪裡?」
她手執金芙蓉,站在殿外,聲音清揚激越,遠遠的傳揚開去,在周圍的九座山峰之上,同時響起了清脆無比的聲音,「願與菡萏,共存亡!」
這時在天空之中,忽然間有一道寶光飛射下來,頓時便將邊上的那間竹舍壓倒,像是有人受了傷,從空中直跌下來一樣。
岑墨白沉聲道:「擊謦!」
江無幽一愣的功夫,那少女已凌空撲來,而另外的十一人,亦同時發動,將菡萏峰的弟子們逼得不停向後退去。就算有著陣法的遮蔽,卻仍然是落在了下風。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正在準備結丹的女子,而葛靈這時,卻全然沒辦法分心旁騖。
但這鼓聲一起,她的心頭頓時大震,似乎這一記記的鼓聲,要將她體內的靈氣全都震散一樣,她那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臉色赤紅如血,忽然間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染盡前襟。
八荒與雲紫煙都可以斷定,林子楣及弟子,不會棄菡萏峰而走,她們所能行者,唯死戰一途。從數百里之外而來,其速轉瞬可至,在岑墨白剛剛發出那一記號令之後,數十道人影,已飛臨至菡萏峰之頂。
她們高高揚起手中的那面小鼓,忽然間同時做出了重重的一擊,那隆隆的鼓聲,似乎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無比巨大的波浪,譚蕭這時低喝了一聲,她手中的化血神刀,化做了一道寒芒,似乎只在頃刻之間,便已經割破了那重重的雲海,隨即便向著岑墨白的頭頂上落去。她已經看了出來,這個女人,才是這些弟子中的主事之人,只要將她格殺,那麼這些人,很有可能會不戰而潰。
空中的少女們繼續敲響著戰鼓,隆隆的鼓聲,似乎要將所有人的耳膜全都震破,本來在竹舍之中,已經開啟了所有禁制的葛靈,這時候似乎也聽到了鼓聲,她的全身同時一抖,臉上已經變得殷紅如血。
岑墨白與江無幽,她們手中各執一面陣符,分居於菡萏峰的兩側。卻並沒有馬上出手之意。林子楣留下的秘法,現在還不是動用的時候。她們只是用原本的護山大陣,來抵擋對方的攻擊。
手中的兩面陣符,同時高高揚起,金色光華閃現,岑墨白已將手中的金芙蓉,高高拋向空中。
岑墨白說道:「動手!」她們兩個,同時飛向了空中,岑墨白揚起了手中的金芙蓉,向著空中擊去,一朵斗大的金花在空中飛快的炸響,兩個朱紫島的女弟子慘呼一聲,被這朵爆開的金花刺中,人飛快的向著左右跌去。
少女冷冷的說道:「此處並非菡萏主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若不實說,莫怪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