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十 青天歌

第772章 收取靈獸

卷十 青天歌

第772章 收取靈獸

那隻盤星獸嚇了一跳,它全身的鱗片,飛快的縮緊起來,在漫天的星力壓制之下,碩大無比的身軀,都開始碩碩發抖起來。目光中,露出了極度的乞憐之色,向著顧顏看去。
衛斐哭笑不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年輕雖輕,但說話做事,卻著實的是有一手,做事既有擔當硬氣,該仗著年紀耍賴的時候,也毫不含糊,讓他這個出身市井的人,都覺得沒辦法應付。
整個瀾滄谷中,似乎只有這一隊人馬在試煉之中,顧顏也不想去驚擾他們,她信步而行,想到當年自己晉階結丹中期的地方去看一看。
此地與丹霞山,雖然相距足有千里之遙,但在顧顏的法力催動之下,不過片刻便至。在雲澤境內,除非是那些真正的元嬰大能出手,否則,絕不會再有人敢與碧霞宗為難,因此顧顏放心得很。
但剛走到瀾滄谷的中心之處,顧顏便聞到了一股腥臭之氣。似乎是有什麼妖獸正在其中出沒了。
那妖獸有著長長的脖頸,黑色的皮膚與鱗甲,與當年自己在瀾滄谷中所斬殺的那一隻,居然有八成的相似。只是當年那隻妖獸,只介於六、七階之間,而這一隻,卻是實打實的七階妖獸!
瀾滄谷的地勢極大,但這時裏面天生的層層禁法,早就已無法擋住顧顏了。她的神念只在裏面略一掃,便查知在瀾滄谷的東南角,這時正有十余名弟子在其中試煉。
爭執著的兩個人同時大喜,「嗯,你這個法子不錯!」
顧顏皺眉道:「當年大比之後,此地已被劃歸碧霞宗,作為試煉之所,你們一直沒有發現此物么?」
二十四顆定海珠,已自天而降,諸天星力,接踵而來,在天空之中,萬朵星輝,忽然間同時便灑了下來。
衛昭儀搖搖頭,「每年固定會在此地進行一次大的試煉,小型的試煉不計其數,幾位長老與師兄師姐們,幾乎將此地如同篩子一樣的翻轉了過來,從來沒發現過六階以上的妖獸,不知道為何,這次會突然出現!」
其實他不知道,在他沒有出生之前,衛昭儀,可一向就是以古靈精怪出名的。
後來顧顏挾元嬰之軀,強勢歸來,只手滅殺秦重,橫掃雲澤,她便把顧顏視為了自己的偶像,一門心思要拜入碧霞宗。無奈之下,她的父母只能帶著她,遠離南浦,來到丹霞山,在前些日子,碧霞宗大開山門的時候,她極為順利的,便拜入到林梓潼的座下,成為她的親傳弟子。
顧顏笑道:「原來它叫盤星獸,當年我曾經在這裏,斬殺過一隻六階的妖獸,當時並沒有看到有幼獸的存在,不知道這一隻,是何時生出來的,是不是當年那一隻的後裔?」
盤星獸「嗷嗚」的叫了幾聲,將頭伸過來,在顧顏的腳下蹭了蹭,表示出極度的臣服之意。
這時下面的十幾名男男女女的弟子,已經一邊吵嚷著,一邊準備好了各種器物,在許檸與衛斐的主持下,準備開始施行臨光照影之法。
衛幽在來到雲澤的路上,一路都被衛昭儀批的狠了,而他的父母,則根本不敢作聲。一直在他心中,極為溫柔善良的姐姐,現在如同變身為凶神惡煞一般。
她為人好勝,又十分要強,雖然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但已經頗有一批追隨者,而衛斐性子豪爽,他的夥伴兒也不少,這次出來試煉的,就是他們十幾個人,居然也隱隱的分成了兩片勢力。
隨即,她便將目光看向了眼前的這隻妖獸。
顧顏的眉頭一動,瀾滄谷中,自從自己當年在此地,斬殺過一隻介於六七階之間的妖獸之後,便很久沒有過厲害的妖獸出沒了。而今天的氣息,讓她感覺起來,似乎比當年的那隻妖獸,還要厲害。
她划動劍訣,四十八口大衍劍便同時自定海珠上而下,劍氣森森,高懸在盤星獸的頭頂上,說道:「我無意再收一隻靈寵,不過你若肯與我定下血誓之約,在碧霞宗中,守護五百年,那麼將來,我自然會還你的自由,也免去你擄走我碧霞宗弟子之罪。如何?」
這隻妖獸破地而出之後,顧顏便以朱顏鏡,查知了衛昭儀的蹤跡。顧顏現在還記得,當年的這隻妖獸,有引動星力的異能,顯然,衛昭儀就是被它這樣的異能,困在了地脈之下,術法被破,顧顏便立即探知了她的蹤跡。
隨即,一道雷霆,便飛快的在巢穴之中炸響,大地之上,被震了一個窟窿出來,而衛昭儀的身影,隨即便被一尊七色光幢護送而出。
這時許檸又說道:「你別以為昭儀師叔跟你們同出一族,就會向著你們的。說實施,她對我們這些女修,反倒更為偏愛的。我看看到時候,她是信你的,還是信我說的話!」
這十幾名弟子,像是被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隊,一個都站在衛斐身後,另一個則站在那個小女孩的後面。顧顏不禁略有訝色,「那個小女孩,真實的年齡,也就是十幾歲吧,居然能夠築基成功,這在蒼梧,也算得上是極了不得的天才了吧?」
只是以顧顏現在的身份,一般的危險,她也不會親自出手,否則便失去了他們試煉的本意。因此她見這些人似乎暫時並沒有危險,便拋下不管,隨即她的神念遍查全谷,卻仍然沒有察覺到那位帶隊修士的蹤跡。
凜冽無比的刀光,讓顧顏的全身都化成了一條白色的細線,從妖獸的身邊飛掠而過。隨即她左手揚起,夾雜著金色霹靂的巨掌已從天而降。
許檸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親眼見過,就了不起么,跟別人大戰的,又不是你!」但她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顧顏的身影,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崇拜之色。
寧封子撇了撇嘴說道:「這傢伙,實在是太沒骨氣,而且長的這麼丑,讓人看了就倒胃口。」
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耳朵里聽得最多的,便是林子楣與青鳥真人的名字,那個時候,她就一直想像她們兩個一樣,成為一位元嬰期的女修,能夠傲視蒼梧。
顧顏一揚手,一片金光灑下,毗葉金光罩,已將這十幾名少年護在了裡頭,隨即她單手揮動伽藍刀,便從空中直落下來。刀光如雪,飛快欺近了那隻妖獸的身側。
顧顏笑道:「這倒也沒什麼,我不將它帶在身邊,如果將來碧霞宗的八極混沌元陣之中,能有一隻七階的妖獸作為守護,似乎,也是很不錯的事啊。」
那隻盤星獸,這時身軀已變得如一隻貓兒般的大小,在顧顏的腿上蹭著,頗有依戀之意。
小盤似乎是聽懂了寧封子的話,它向著寧封子叫了兩聲,被她的目光一嚇,又小心的縮了回去。
寧封子跳到了另一邊去,吐著舌頭說道:「這麼丑的傢伙,你還是最好離它遠一點!」
那些弟子多半都是築基期,裏面居然還有一個是鍊氣期的。
七色先天火靈自朱雀環上激發而出,無數的火焰向著地脈之中飛快的流淌,地殼全被震動起來,大地之上,似乎生出了無數個孔洞,條條的火柱向著空中噴發而去。
換成顧顏當年在結嬰之前,應付這樣厲害的妖獸,也不免會有些手忙腳亂,何況是結丹不久的衛昭儀?
寧封子說道:「不對啊,這盤星獸與一般的妖獸不同,它只先長於星力與水氣極盛之地,對於那些深山大澤,全都是躲的遠遠的,怎麼會在這裏出現,還是兩隻?」
衛昭儀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這隻妖獸,似乎已在這裏,生活了至少有數十年之久。」
雖然她修為不夠,不能在這大衍劍陣之中,激發出乾天劍罡,但單以後天之劍氣而發的劍罡,已足可將這隻盤星獸,斬殺于當場。
所謂天靈根,是體內天生只有一種單靈根而且最為純凈者,在修士之中,絕對是最為難得一見的。顧顏修行了這麼多年,也不過見過寥寥十來個而已。
這時衛斐已經準備好了金盆,許檸在那裡親自施法。她是天生單系水靈根,這臨光照影之法,用來得心應手,雙手揚起,一道光幕,已緩緩的在他們周圍瀰漫開來。
她手指划動劍訣,在諸天星力,已將這盤星獸制住的時候,星力之中,無數道劍罡已經飛快湧現。
顧顏忽然間反應了過來,如果是衛昭儀被什麼厲害的禁法困住,以致自己都不能察覺的話,那麼他們的臨光照影之法,一旦開啟,便會直接觸動禁制,能夠將結丹修士都鎮壓得不可反抗的禁制,那可不是一般的築基弟子所能承受的!
她倒是不知道,碧霞宗什麼時候,又新收了這麼多資質上佳的弟子。相比之下,衛斐雖然也算是不錯,但與她相比,就很是平庸了。
小姑娘把頭昂得高高的,從鼻孔里哼出了一聲,「切,怕死就直說好了嘛,碧霞宗現在是蒼梧的名門大派,你們這幾個人,真是丟宗門的臉!」
顧顏不再理這兩個傢伙,她自行的走入了小盤的洞穴之中,放目一看,有些驚訝的說道:「這裏,居然是極為精純的玄門陣法?」
那隻盤星獸低吼了一聲,像是全身上的每一片鱗甲,全都被天空中的一朵朵星輝擊中,寧封子笑道:「你這定海珠,能演化二十四諸天陣法,真是這盤星獸最為厲害的剋星!」
它身上全身的鱗甲,這時已經同時激揚了起來,像是含著十足的殺氣一樣,顧顏站在空中,淡淡的一笑,她手掌輕揚,天空之上,忽然間變得黯淡下來,像是在半天之中,橫掠了一道光幕一般,無數的星辰顯現出來。
那滴精血的顏色,在空中連變了數變,裏面蒸騰起一道煙氣來,隨後那滴精血就變成了金色,印在了那隻盤星獸的頭上,隨即,在它的額頭上,便出現了一個金色的五芒星印記。
衛斐在來到丹霞山之後,就被張大牛收為了親傳弟子,這批試煉的人中,以他和許檸兩個人的修為身份最高,因此平日里也常常對掐,這時爭執的兩個人,都愕然的望過來,說道:「你有什麼主意?」
在星力壓制下,它的全身變得越來越小,向著顧顏不停的點著頭,顧顏略有驚訝的說道:「它這是,準備投降么,要做我的靈寵?」
許檸悄悄扯了一下衛斐的袖子,「喂,你看到了嗎,那位就是顧顏祖師?」
這時衛幽小聲的說道:「三哥,其實我覺得,大家說的也都沒錯么,我姐姐是察覺到了有妖獸的蹤跡,這才一去不歸的,我們雖然不能離開此地,但也可以就近想想法子的。」
顧顏這時已從天空上直飛下來,她的一隻大手,虛空一抄,已將這十幾個少年全都抄在了手中,便即一道玄光,便向上飛遁而去。
那隻妖獸,這時已經完全破地而出,那它足有數十丈長的身子,已經完全顯露出來,比當年的那隻盤星獸,大了足有一倍不止,目光炯炯的盯著顧顏。
寧封子托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嗯,它長的這麼丑,就叫小盤好了。讓它回去到靈園裡面盤著吧!」
不過衛斐身後人多勢眾,顯然也並不讓步,他站在那裡,針鋒相對的說道:「許檸,也不能這麼說吧,師叔一去不歸,難道我們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了?你沒看到這裏的瘴氣越來越濃重嗎,難道要生生的困死在這裏?」
顧顏笑而不語,以二十四顆定海珠遙制,這隻盤星獸雖然厲害,但對她來說,卻有如盤中之餐,只看何時,可以大快朵頤而已。
她的心念一動,本來想去舊地重遊的心思頓時收斂,向著東南角悄悄的潛了過去。
衛斐頓時語塞,無論修為還是潛質,他真比不得眼前的這個許檸,她並不是出生在雲澤,而是南浦中極有名的一位散修之後。她的父母,都有結丹中期以上的修為,本來是想親自教導女兒的,為此連南浦五大家族找上門來,他們都推拒了。只是許檸卻對顧顏十分崇拜。
後來衛昭儀,就把他扔到了普通的外門弟子群中,說是讓他磨鍊一段時間再說。這次能夠一起來參加試煉,還是執事長老特批,才得以成行的。
一路之上,他都很謹慎的不說話,直到現在才忍不住發聲。
衛斐點點頭,「是啊,那一日,她在衛都城上,與另外一個元嬰期的魔修大戰,真的打得驚天地,泣鬼神,相比之下,這個不過是小兒科啦。」
顧顏的手指輕揚,已在它的額頭上,劃了一絲血痕,一滴精血,便從它的頭頂上飛了出來,隨即,顧顏便將自己的神念,深透進去,以那滴精血為介,于其中作法。
衛昭儀朗聲道:「遵命!」隨即一股大力,便將她一直推送到金光之內,毗葉金光罩在空中飛快閃動,一片金霞簇擁著眾人,迅如閃電般的向著丹霞山飛去。
顧顏自然不知道,在頭頂上,那些稚嫩的小弟子當中,居然還有一位自己的狂熱崇拜者,她這時飛身而下,整個地面,幾乎已在同一時刻被她翻捲起來。
那個洞穴在她晉階成功之後,就被自己的禁法完全封閉起來,想必這麼多年來,也沒有人開啟。說起來,那個洞穴之中,好像還有一些未盡之秘,顧顏正打算去探究一番。
顧顏伸手一招,衛昭儀便飛到了她的身前,以神念在她的身上一掃,便即放心,說道:「你先護送著她們回去,我來壓服這隻妖獸。」
她極快的說道:「在地底的洞穴之中,藏有一個極為精妙的法陣,我估計,這隻妖獸在數十年中,一直以這個法陣潛形,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法陣被破壞,這隻妖獸才現形出來。它的妖力極強,似乎還能控制諸天星力,我一見面便被它困住,一直困在這洞穴之中。」
寧封子從她的背後探出頭來,「嘿嘿,這麼年輕的小女孩啊,哇,她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天靈根!」
周圍的幾座山峰,被生生的向著兩邊擠去,許檸畢竟還年紀,沒有見過多少陣勢,見到自己的臨光照影之法,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聲勢,嚇得大叫起來,這時一股腥氣,已經飛快的從地面之下湧起。
顧顏目光一凝,這隻妖獸,好生熟悉!
衛幽小聲的說道:「我這裡有一面,我姐姐以前用過的玉玦,我們是不是可以用臨光照影之法,看一看她在谷中的形跡?」
顧顏這時的眉頭,卻已經皺了起來,原來是衛昭儀帶隊前來試煉,可是為何以顧顏的神念之強,在這山谷之中,居然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隨著臨光照影一起,他們腳下的大地,頓時便開始震動起來,似乎有一道極大的裂縫,憑空從地面上生出,如同有一股巨力,自地底湧起,然後又生生的向上擠壓而去。在本來平坦的地面之上,硬生生的擠起了一個小山脊。
說話的,是一個頭上梳著丫角辮,看上去只有十余歲的小女孩,但她臉上的神色,可沒帶著多少稚氣,她用兩隻手叉著腰,很是神氣的說道:「你這是不聽師門長輩的號令,論起來,可以把你逐出門派的!」
她長袖一拂,「我以毗葉金光罩直接送你們出谷,回丹霞山去吧!」
顧顏的眉頭一皺,一般來說,每次出來試煉的弟子,都要有一位結丹期的修士帶隊,那位修士,哪兒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隻妖獸是如何出來的,但它已達到七階的修為,就算是結丹後期的修士,一兩人出手,也未必能將它輕易滅殺,這個任務,只有顧顏來做。
衛昭儀似乎只是被禁法所制,並沒有受什麼傷,她驚喜無比的叫道:「顧師!」
在這小女孩的對面,站著一個肩寬背闊的少年,正是顧顏曾在衛都時見過的衛斐。這時顧顏才想起來,倏忽已過百日,他們都被衛昭儀帶到了碧霞宗,顧顏在這群里人,果然看到了常與衛斐在一起的那幾個,而衛昭儀的弟弟,通常被稱作小七的衛幽,也在其中。
她順著自己所開闢出來的道路,走入到了盤星獸的洞穴之中,忽然間想起來,還沒有給這隻靈獸取名字,就笑笑說道:「封子,你給它起個名字好了。」
寧封子這時從她的背後探出頭來,略有驚訝的說道:「咦,這是一隻盤星獸啊,聽說在上古的時候,有人是專門飼養它們,用來吸收星力,以布大陣的。」
那隻妖獸低吼了一聲,從它七竅之中所噴發出來的黑氣全被顧顏一掌震散,這時顧顏的手指輕彈,那枚朱雀環已貼地飛去。
他們剛才所停留的地面之上,不停的翻騰,忽然間「嗷」的一聲怒吼,有一個長長的脖子,從地面之上升了起來。
朱雀環無比精確的駕馭著七火,在地底的竅穴之中四處穿行,地下一瞬間被翻起了無數的蟲卵與獸屍,而顧顏無比精準的控制著七火,她已經順隙而尋,摸到了那隻妖獸的巢穴之中。
顧顏的心中,頓時一動。她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在斬殺那隻盤星獸的時候,所得到的刻有「甲七」兩字的玉牌。自語道:「莫非,這是有人特意放置於此的?」
顧顏笑而不語,她以手一劃,在身前便自行出現了一條通路來,「我們到裏面去看看吧!」
以她如今元嬰期的修為,只要神念一動,瀾滄谷方圓數百里,盡在掌握之中。隨即,她便聽到了一個極為清脆的聲音說道:「喂,那個姓衛的,人家明明叫我們在這裏等待,不要亂走,你亂跑什麼?」
顧顏沉吟道:「我知道了,你帶著她們回去,此事告知掌門人,就說我會料理,讓她不會再派人來。」她這時在心中所想的,是當年的那個蘊含著上古玄秘的洞府,是否出了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