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卷十一 獨對天下又如何

第899章 四元后對決!

卷十一 獨對天下又如何

第899章 四元后對決!

華嚴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你們說的好聽,難道不是想要我手中的這株玄天靈根么?」
而在華嚴的心中,也隱隱的有著一絲興奮之意,他雖然身為元后,受蒼梧無數人的敬畏,但比起玉虛三祖來,卻始終是差了一籌,但華嚴並不覺得,自己的修為就在他們之下,而且,在玄天靈根的庇佑之下,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修為,更何況,還有九道太古妖靈助陣?
無畏這時沉聲說道:「師兄,放玉虛令吧!」
所謂玉虛令,即是當年道魔大戰之後,九大派會盟之時,聯手定製下的一枚令符,當時的所有修士曾有過約定,玉虛令由玉虛宮的最高首腦掌管,控制著整個蒼梧的大局,令符一出,天下修士必望風景從,有違令者,天下人共討之。
而今天,華嚴卻將這個秘密,在所有人的面前,徹底的揭開。
而陳氏兄弟,這時站在那裡,根本沒有絲毫的出手之意。
那些年老修士也茫然了,在當前的這個形勢,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自處,他們將目光,看向了這些天來,隱隱成為散修首腦的陳氏兄弟。
白芥子沉聲喝道:「華嚴,你居然有膽子,使出這樣的手段,難道就不怕自己也會遭到天罰嗎?」
每一個丹鼎派的弟子,都希望自己所在的門派,有一天能夠壓過玉虛宮,站在整個蒼梧的最巔峰,而現在看來,這一刻似乎並不遙遠!
這時,浮在頭頂上的血海,已經有一大半被吸入了萬法銅爐之中,整個萬法銅爐變得更加的雲氣繚繞起來,似真似比,就像是被隔絕在這個空間之外一樣。
而無諦自己,已經不能夠與他相比了!華嚴愣了一下,隨即便大笑起來,「你受傷了?是在與那幾個小傢伙對敵的時候所受的傷吧?無諦,你也實在是越來越無能了,身為元后,卻連幾個元嬰初期的小輩都拿不下!」
他冷冷的盯著華嚴,「華嚴道兄,沒想到,你所圖者之大,居然連我們都瞞過了!」
縱然他們沒有那個縱橫天下,掌控時局的實力,但他們也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飛快的說道:「難道你們忘了玄清谷之變嗎,我們當時應該都感應到了那股氣息,丹朱曾殞命于玄清谷中,我們都知道,丹朱是丹鼎派復生玄天靈根計劃的重要人物之一,他在那個時候,出現在玄清谷,顯然,是去收集妖靈之血的,而顧顏,當時也曾同時出現在玄清谷,我們還同時感應到了幾股強大的氣息出現,而顧顏知道的那些道魔大戰的秘密,說不定就是從丹朱的口中得知,是她在玄清谷,殺了丹朱!」
蒼溟子的眼神越來越亮,「既然丹朱死在了玄清谷,那麼,他身上的妖靈之血,必然也落在了顧顏的手中,少了最後一份妖靈之血,玄天靈根就不能完全復生。這也是為什麼華嚴只有站在萬法銅爐之前,才敢肆無忌憚的施展他修為的原因。」
無畏點頭道:「其實,玄天靈根並沒有完全復生!」
華嚴朗聲的笑了起來:「我有玄天靈根在手,不受這個修仙界的法則所限!你們若有膽,不怕引來天罰的話,就儘管來攻打我的萬法銅爐!」
無諦這時才駭然的發現,華嚴的這一拳,其中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穩穩的壓住了自己一頭。
大概,只有金剛門與玉虛宮的修士會聽從號令吧,而其餘的修士,都會旁觀自守,像蓮花生大師,他今天,根本就沒有來到這裏!
金剛門所修的道法,便是護法金剛,怒目以護天下,如果這個天下都散了,那麼金剛門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而現在,華嚴卻毫不遮掩的將此事,揭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向來以拯救者面目出現的大天尊,不過只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當年在道魔大戰中,真正挽救了這些修士的人,竟是一個他們向來看不起的魔修!
白芥子與蒼溟子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修行到了他們這個境地,每一分的壽元都是無比珍貴之事,因為只要他們釋放出所有的修為,隨時都可能被天罰所帶走。但相權之下,只有無畏所說,才是最為明智之事。
但這時,已不容白芥子有其它的選擇,他抬手發出了那片玉符,高高的拋上了天空,一隻白鶴飛快的自空中飛起,在空中略一盤旋,灑下了無數香風,便又向著遠方飛去,其速之快,像是能夠飛遍整個蒼梧一樣。
他此言一出,包括丹鼎派的那些弟子,以及遠在千里之外圍觀的散修們,頓時大嘩。
這一句話,頓時將所有人都提醒,顧顏等人,遁逃出天柱峰之後,一路向南而行,所必經之地,正好便是丹鼎派所轄的東極,而現在,他們居然在周圍感受不到顧顏所在的氣息,顯然,她必然是被封在了血海飛舟之中,而華嚴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她身上本來所有的那滴精血。只要有了這滴精血,那麼,玄天靈根便能夠復生,那個時候,天下之大,盡可由華嚴自由來去,就算以玉虛三祖之能,也無法再行奈何得了他。
那些年老的散修們,正在向那些年輕修士,講解著玉虛令的含義。而聽到了的年輕修士,則茫然的說道:「這麼說,我們應該聽從這個號令么?」
華嚴的大袖揮出,九道太古妖靈,在他的身後隱隱浮現出來,居然也是毫不猶豫的一拳對轟了回去,「砰」的一聲,金光四濺,在華嚴的筋骨之中,似乎有萬鈞之力,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無諦的身形,居然被他震飛了十余丈之遠,倒飛出去,勉強的站立住,一口鮮血已經狂噴出來,將身前染得桃花片片。
蒼溟子的眼睛頓時便亮了起來:「不錯,這樣張揚的舉動,可不是華嚴的行事風格,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有某種目的,以至於不得不停留在這裏。你們看到了么,自始至終,與我們對陣的,便只有華嚴一個人而已,而丹鼎派另外的六位峰主,包括玉鼎在內,全都沒有露面,他們現在在哪裡?」
當有人正面觸犯了他的權威之後,他才發現,就算是玉虛宮,也並不是萬能的。
而現在,趁著玄天靈根沒有完全復生,將他留在蒙頂山,這才是唯一的機會!
白芥子冷冷的看向了被無數雲氣籠罩著的萬法銅爐,「他們當然是在那裡面!」
震耳欲聾的笑聲,宛若龍吟一般自天邊傳來,所有人都愕然的抬頭望向西南方向,漫天的血雲,幾乎將整個天空全都遮滿,血焰飛空,不可一世,華嚴已自空中飛快降下,站在了萬法銅爐之前,包括玉鼎在內的所有人,這時心頭才頓時大定。
看到三祖的身形同時衝起,華嚴的臉上,不禁微微變色。
他靈念所及,遠遠圍觀著的那些散修神態,歷歷在目,他有些痛苦的半閉上了眼睛,蒼梧的人心,在這一刻,已經渙散,無可挽回!
天空之上,如剛才白芥子所遭受到的那道無形雷劫,這時正隱隱的浮現著頭頂上,但卻被蒙頂山上的雲氣以及血海飛舟所擋住,落不下來,顯然,這是那株玄天靈根在起作用。
白芥子看著滿臉憤怒之情的無諦,無力的垂下了雙目,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天下,不知何時,已不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開始有顧顏觸怒他們的威嚴,而現在的華嚴,更無異於當面在他們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華嚴哈哈的笑了起來:「白道兄,大家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難道我這裏藏有玄天靈根的事情,你就一無所知?不過是想讓我先替你們趟了雷,然後你們好再來坐收漁利,這不正是玉虛宮的一貫作風么?當年曾叱吒風雲,號稱只手斬殺紫墨,挽救了整個蒼梧的大天尊,其實還不是撿了展氏魔修的便宜?只是你沒想到,我這枚被你們當成棋子的人,最終闖出了自己的一條道路吧!」
這也是讓他們三個全都茫然不解的原因,因為一株沒有復生的靈根,是無法讓殘根發生那樣大的反應的,而且那株殘根,還是被封在無量玉璧之中,如果不是感應到極為強烈的靈根氣息,根本不可能相互呼應,也正因如此,他們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蒙頂山,可現在看來,似乎他們忽視掉了什麼。
白芥子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
顧顏當日在數萬散修面前說過的那些話,這時已經悄悄的流傳開來,但絕大多數人,仍然並不相信,就算有極少數明智的人,這時也不過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這個事實在他們看來,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白芥子只覺得他平日里那顆古井不波的心,這時正在不受控制般的跳動起來,這個平日里藏在天柱峰,冷眼看世態變遷的人,就算在顧顏觸犯了玉虛宮的威嚴,闖出天柱峰的時候,他仍然認為,局勢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現在,他卻第一次有了無力之感。
他全力施展出自己的修為,整個蒙頂山上,籠罩著一股強大的威壓氣息,這股氣息之強,比起開始的玉虛三祖更甚,所有人都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匍匐在這股氣息之下,而更讓他們感到興奮的是,這就是自家門派的祖師!
華嚴冷笑著說道:「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實在是承平的太久了,以為天下人都是你們手中的木偶,卻沒有想過,縱然你們手中,握著那根用來操縱木偶的線,但木偶自己,卻是可以將這根線扯斷的吧?」
正如當日黃道人與顧顏所說的話,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當年人天分野之時,那些上古修士大能們所定下的天地法則,是絕對不允許有超越元后的存在出現的,否則的話,就會引來天罰。也正因如此,這個世界上的修士,想要飛升靈空仙界,修到元后之後,便會無法寸進,只能等著壽元耗盡而慢慢死去。
只有那些丹鼎派的核心弟子,這時才飛快的從前山飛起,他們的手中更執法器,秩序無比井然的落到了萬法銅爐之側,按著方位,一一的站好,像是正在布置什麼陣法一樣。
但這個人間界,畢竟是最早之時,天地修士的起源,縱然所有的天材地寶,都已經被那些上古大修們帶走,卻仍然會有滄海遺珠的存在,能夠指引人們通往長生大道。
無畏的心中,這時忽然一動,他低聲說道:「師兄,似乎有些不對。如果華嚴,真的已經讓全部的玄天靈根復生的話,那麼,他為何還要和我們在這裏叫囂,看他的樣子,對蒙頂山的基業,只怕也不如何在乎,就算萬法銅爐這樣的秘境,和玄天靈根比起來,也根本算不上什麼,他手中持有玄天靈根,這個時候,為何還不去找一個秘地潛修,停留在這裏,與我們大張旗鼓的叫陣做什麼?」
有這株靈根庇佑,華嚴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施展他的修為,來對抗面前的無諦與玉虛三祖,而無諦論修為不是他的對手。三祖懾于天罰,只能自封修為,無法全力對敵,華嚴這時,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無畏道:「不錯,這個時候,他們不來聯手對敵,反而躲在山洞里幹什麼,顯然,他們有不得不隱藏起來的理由。」
已經有人低聲的叫了出來:「這是玉虛令!」
不錯,正是天罰。
他全身上下,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金霞四射,背後浮現出一尊碩大無比的金色法身來,一拳出,整個蒙頂山都搖動起來。
只是這個秘密,在大戰之後,被深深的隱藏下來,只有原本九大派中,極少數的高層人士才知道,就連顧顏,在晉身為第十大派之後,包括盛華蘭、陳翰青等人,都沒有聽過這個秘密。
但是……白芥子苦笑了一下,凝聚著整個蒼梧的人心已經崩塌,現在再發出令符,還會得到什麼效果嗎?
萬年以來,以玉虛宮為核心,被凝聚起來的蒼梧人心,在這一刻,被華嚴輕飄飄的一句話,被擊了一個粉碎!
包括無諦在內,所有人的臉上憤然變色。就連白芥子也震驚不已,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忽視了這一點!
身材高大,白須飛揚的華嚴,傲然的站在這裏,在這一刻,他的氣勢,居然並不下於身前的玉虛三祖。丹鼎派的那些弟子,被祖師的氣勢所懾,都惶恐的跪倒在地,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哈!」
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在這一刻全都震驚無比,有的人甚至跪倒在地,仰天向天,痛哭流涕,像是心中的信念,在這一刻,已轟然崩塌了一樣。
但這個時候,已經不容得他們有所多想,華嚴這時仍然傲然的站在萬法銅爐之前,外面圍攏過來的元嬰修士便有十數位之多,可在三祖沒有號令之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而雲氣繚繞之下,在他身後的萬法銅爐,將六位峰主,幾乎全都遮掩了起來,頭頂上被華嚴所帶來的那片血海,這時正慢慢的被萬法銅爐吸進去。
這株源自上古之初的奇妙靈根,能夠打破這個天地間法則的奇物,這時就生長在萬法銅爐之中,這是丹鼎派自當年丹陽祖師起謀划的大計,終於在今天開花結果。
在玉虛令放出之後,遠處開始不停的有寶光射來,這讓無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但隨即就變成了苦笑。
他已經如玉虛三祖一般,超越了一般元后的層次,穩穩的更上了一步,站在了那個門檻之前。
什麼正邪之辯,道統之爭,其實最根本的,還是因為當時的那株玄天靈根。這個能夠讓人打破法則界限,一直通往靈空仙界的寶物!
他們三個人,都是已經跨到了那個門檻之前,只差一步就會引來天罰的人,如果全力出手的話,那麼就如先前所遇到的那道無上雷劫一樣,天罰便會接踵而來,這是元嬰修士根本無法避過的劫數,也正因為要躲這些劫數,他們才會將自己隱在無量天池之中,從不下山一步,就算是要下山,也要改頭換面,自封修為。
無諦怒吼著將拳頭砸向地面,「這些反覆無常的小人,它日我必要打上門去!」
無畏不假思索的飛身而起,他沉聲喝道:「兩位師兄,合我們三人之力,拼著損劫百年壽元,經受一次天罰,也要治住華嚴!」
白芥子介面道:「不錯,因為玄天靈根被植在萬法銅爐之內,沒有完全復生之前,雖然也能發揮出部分功效,但卻無法離開出生之地,只有在這裏,才能護佑住他,不被天罰所傷,而他在這裏與我們叫陣,所為的,就是要拖延時間,讓玄天靈根復生。但是……」他頓了一頓,說道,「如果玄天靈根沒有完全復生的話,那麼在無量玉璧之中,殘根所發生的感應,又怎麼解釋?」
而這時,看到了玉虛三祖向他衝來,他的心中頓時凜然,這三個老傢伙,終於還是看穿了自己所玩的把戲,那麼,今日一戰,便是生死之決!
無畏忽然喝道:「快些出手,顧顏一定在那片血海之中!」
血海飛舟,似乎已經變成了一柄雙刃劍,雖然將顧顏困在其中無法逃脫,但他自己,卻也同樣無法奈何得了被困在其中的顧顏。也正因如此,他在趕回蒙頂山之後,才不惜全力,甚至揭破了自己已衝破元后的真相,將面前的這些人全都震懾住,為的就是給玄天靈根的最後復生,留出時間。
而每一次這些至寶的出現,都會引來所有修士們的爭奪,掀起無數的血雨腥風,就如同萬年前的那次道魔大戰一般。
整個蒼梧的局勢已經大亂,雖然大亂之後終能大治,但所要付出的,或許是屍山血海,十停中九停人的性命,而他們,可不想成為哪一方的炮灰!
他們所營造的血祭之法,在經歷了數千年的謀划后,終於即將趨於大成,但卻少了最後的一滴妖靈之血,雖然秘法已經完成了九成九,但沒有最後的那一絲圓滿,便不能夠稱為大成。現在的玄天靈根,雖然幾乎能夠發揮出它的所有功效,但卻不能如顧顏在南海所收取的那一株一樣,隨意移植,只要一離開腳下的土地,那麼不出一時三刻,便會枯萎。而現在復生到了最後關頭,如果沒有這滴精血的話,那麼在七天之後,玄天靈根也會靈氣耗盡,被那九道召喚出來的太古妖靈吞噬。因此華嚴這次已經是孤注一擲,沒有回頭之路。
從遠方飛來的,除了金剛門的南雲之外,便是玉虛宮的冰月、元覺等人,而其它門派的修士,居然一個也沒有前來。包括曾在玉虛宮大殿上,與他們共同進退的陳元風,這時居然也沒有露頭!
他在半路之上,想盡了辦法,仍然無法奈何得了被禁在血海飛舟中的顧顏。
無諦的臉上,露著無法掩飾的憤怒之色。在靈雲峽之變后,他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為的就是凝聚蒼梧的人心,遮掩住本來的真相,本來他幾乎已經要成功了,顧顏就要變得身敗名裂,人人喊打,但現在,華嚴的一句話,將整個局勢,頓時為之互易。
這枚玉虛令符,在製成之後,萬載以來,也不過只動用過兩三次而已,顯然,無畏的意思,是要讓白芥子發出玉虛令符,天下人共討華嚴與丹鼎派。
他們的腦中,翻來覆去想著的,都是那句話:人心已經崩塌,現在,還先想想怎麼保命吧!
無諦忽然間怒吼道:「他們怕天罰,我不怕,我來除你!」說著便飛身而起,整個人向著華嚴衝去。
白芥子沉聲說道:「玉虛宮諸弟子,今日蒼梧生變,我們身為玉虛弟子,負天下之責,當撥亂反正,傳我之令,拿下蒙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