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通天之路
第1180章 最後一問
顧顏道：「若我不答，又如何？」
他苦笑起來：「在這上面，我不如那個小丫頭！」
簡冰如剛欲化成原身，但他周身的雲氣在蒸騰至一半之時，元憲鞭便已當頭打來，正敲在他的額頭之上，簡冰如揚頭髮出怒吼，但吼聲在只發到一半之時，便已戛然而止。隨即，他龐大的身軀，便倒在地上。一道金光捲起兩人的身軀，毫不停留的向外飛去，一直向上飛起，居然欲一直飛出地軸之外。
如今，問天錄的最後一問：
他哈哈笑了起來：「怎麼，你怕了？只是現在想退，已經遲了，你除非通過，否則，殞落！除這兩條路外，再無它路可選！」
顧顏的全身一震，她忽然間變得輕鬆下來。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了，或許只是一瞬，又好像已過了幾千幾萬年。
直至小南極之中，她擊鋏問九天，終於結成元嬰。
顧顏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剛開始有所知覺，是被背後所傳來的極度痛感所驚醒。她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的卻只是一片漆黑，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顧顏道：「眾妙之門，可是你親手所立？」
顧顏大笑起來：「大道之終極，我如何不試？」她似乎卸下了全身的包袱一般，飛身而起，喝道：「本人顧顏，請見——眾妙之門！」
顧顏此時方知，體內混沌血脈的來歷，居然比起太古時期的鳳凰一族，還要更加久遠。
煉化玄天靈根，
這個聲音，與她平日里修習問天錄之時，在心頭所響起的那個聲音，一般無二！
他沉聲道：「是混沌血脈，造就鳳凰涅槃，而非鳳凰血脈之本身之道！」
大道之門，到底在何處！
這時，黑暗的天空之中，忽然間有一道耀眼的紅光亮了起來，顧顏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可在她的識海之中，卻呈現出了一幅無比清晰的畫面，甚至比自己肉眼所看到的，要更加真切。
他沉聲道：「你可知道，這眾妙之門，源自何處？」
問天錄的三百二十六問，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從她心頭流過。
這便是問天錄的最後一問！
混沌窟中煉本元，再入紅葉谷，領悟妙境。
黃道人哈哈笑了起來：「我口含天憲，則天地之法，莫有不從……」他舉起元憲鞭，一道金光閃動，在空中一震，荷塘主人的身形，便被從半空中震得跌了出去。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將身前的青色法袍，盡數染成了斑斑血色。
隨後，他便舉步，緩緩向著通天之路走去。他的步伐無比緩慢，像是每踏出一步，都要耗費極大力氣一般，他手中托著的元憲鞭，更是有如千鈞之重。
他不等顧顏回答，便自問自答道：「這是當年混沌初開，鴻蒙方判之時，立於此地。謂道之極處，玄妙之極，因此名為眾妙之門。你能參透玄奧，便可跨過此門。」
那個聲音縱聲
那個聲音這時悄然響了起來：「問天錄為創世之典，閱盡世間萬法，其分九重，玄妙之境，永無窮盡，你是否真的想，開啟大道之門？」
顧顏問道：「若修成九重，該當如何？」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件法寶，居然厲害至此，連她的仙器都能夠擊退！
幾次晉階，由築基而至金丹，體內之法，破而後生，兩次結丹。
那個聲音這時說道：「混沌血脈，超乎天地之外，獨立於宇宙之中，修成大道，便可直抵宇宙本源的終極奧意，也正因如此，這絲血脈，自遠古之初，流傳至今，凡仙界中人，對此畏如虎狼，因此，當年那一界的仙人們，才不惜打破兩界間的法則，也要出手干涉靈界中事，一手打破獸族與人類並治的局面，讓太古時代妖獸一族的輝煌至此結束。若讓當時刻於鳳凰一族神魂烙印之中的混沌血脈，真正覺醒，那麼，就算仙界的根基都要為之動搖。他們鈄再無法維持高高在上的仙人之位。」
在看上去一片虛無的天空中，飄蕩著的，正是
顧顏忽然發現，任憑她修行千載，閱盡萬法，但卻不知道，何謂之玄？
他只發了一鞭，便將兩人擊退，隨即，他緩步而行，站在了通天之路的前面。握緊了手中的元憲鞭，低聲道：「師父，我最終還是違了當年的誓言，只是，雖然九死一生，但若不奮力一搏，又怎能知道結果？」
她心意動處，又感應到了混沌空間與自己的聯繫，只是她現在，甚至連遁入到混沌空間中的力量都沒有了。
顧顏靜靜的站在那裡，在這一問響起的時候，她居然沒有絲毫的緊張之情，相反，在她的腦海中，掠過一幅幅的畫面。
「何謂之玄？」
他沉聲道：「自兩界分野，我守護此門至今，你已是第九人來此，從無一人，能參透此法，他們，最終都殞落於此。」
何謂之玄！
在極北冰原，混沌空間升級，她得以築基。
按荷塘主人所說，她所修習的問天錄，又名創世典，玄妙之處，概盡天下之法，在這凌霄殿中，只要她能夠修成第二重，便可以安然通過這條通天之路，否則，便殞身於此！
凡三百二十六問，她已一一參透，括盡天地萬法，宇宙秘奧。
那個聲音道：「至時，你便可法定天地，你就是創世之神！」
這個聲音大笑起來：「我是人而非人，獨辟
這是她最後的考驗！
顧顏道：「難道不是當年鳳凰一族的嫡傳血脈么？」
她在荷塘之下悟太玄，又于歸墟之中再進一步，演化十二妖靈，太玄訣已修成至境。
鍊氣之初，在紅葉谷中，她被顧紅葉激發混沌血脈，初答六問，混沌始成。
在這地心之處，滾滾烈焰，無數洪流，蓋住地心之核，眾妙之門屹立於前，放眼四處，一片茫茫，只余黃道人一人。
但她現在，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領悟大道的根本——何謂之玄？
她知道那股痛感是來自於何處，元憲鞭那一擊，將她背後的三對金雷羽，盡數摧毀，寧封子當年為她所煉，能夠代替本身致命一擊的至寶，平生之中，只用過三次，剩餘的三對，卻在元憲鞭的一擊之下，盡數毀去。
在最為危急的生死關頭，她終於喚醒了體內的問天錄，現在，她要答這關係到自己生死的最後一問！
顧顏居然分辨不出，這個聲音到底來自於何方，似乎是飄蕩于天地之內，又像是迴響在自己的心頭。凡心意到處，便有這記聲音響起。
顧顏的心頭一震，她只覺得全身上下，頓時便充滿了力氣，一下子便站起了身來，問道：「你究竟是誰！」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到了通天路之前，他那已經蒼白而滿是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金光無盡的向上衝去，十二枚極品
這個聲音並沒有答她的問話，而是低沉的說道：「問天之錄，凡三百二十六問，皆已被你破解，含盡世間萬法，宇宙始終，你都一一參透，今日，我只余最後一問，你可能答否？」
「你可知，自己來自於何方？」
這時，那個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但她真的悟道了么？
顧顏忽然問道：「問天之錄，創世之典，來自何方？」
那個聲音淡然答道：「那是源自混沌的創世之法，混沌血脈，萬中無一，天地之間，唯此一脈而已。」
顧顏只是靜靜的候在那裡，在這一刻，什麼通天之路，什麼黃道人，什麼生死之刻，都已不繫於她的心頭。她進入了無法言說的空靈之境。
但黃道人此時卻知道，他不能放開，否則的話，失去了此鞭的神力護持，他那已耗盡元力的身軀，便會如枯燈一般湮滅於此。
那個聲音淡然道：「參透此法，你可創世，否則，殞落！」
這個聲音，深刻於她的血脈之中，但顧顏從未像現在一樣，感覺到如此的清晰。她忽然間有一種感覺，這個聲音，像是來和她告別的一樣。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似乎全身的力道，都已經崩碎了一般。
顧顏靜靜的站在這裏，她的心境這時無比空明，彷彿天地之間，宇宙之間，萬事萬物，一切一切，全都不絮於心頭。
顧顏道：「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