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番外

絕滅

番外

絕滅

林竹聽了,頓時色變。
林竹不禁叫道:「譚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與那位譚仙子聯手,向著後面衝殺而去。但終究寡不敵眾,譚仙子死於魔獸的口下。而林竹也身負重傷,似乎眼看就要被圍殺於此。
林竹怒道:「你身為顧家子弟,居然如此狠毒,枉費顧仙子當年的名聲!」
他們在天脊山脈的外圍,艱難而行,而這時,包括林梓潼等人在內的眾修,已經闖到了天脊山脈最深處的萬獸山遺址之中。
只是比起玄霆和顧正珉,還相差甚遠。顧正珉如今幾乎已突破元后巔峰,離化神只差一步而已。只要他能夠再堪破問天錄的最後一層,便可以如當年的顧顏一般,成功晉階化神。而他顯然,準備在大非川,完成這個任務。
林竹見了顧正珉,才知道他已經修成元后,可是這時她的腦海之中,已經被憤怒之意所填滿,居然毫不退縮,反而厲聲叫道:「我爹呢!」
溫南秦輕嘆道:「他還活著,只是被魔門的禁法所困,失去了意識,應該是當年被顧正珉所偷襲所至,據說,他這些年,一直被困在魔宮之中。若非自身的意志堅定無比,早就已經魂散神消,你娘在照顧他呢。」
而他們,更是在天脊之中,發現了已經消失千年之久的葉雲霆和杜確的蹤跡。
林竹震驚無比,她愣愣的看著荷塘主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荷塘主人輕嘆道:「我與他們的理念不同。他們覺得身具混沌血脈之人,就應該殺上靈界,以血還血,重複當日榮光。但混沌血脈,源自於創世之始,其本原之妙,就連始祖鳳凰,都不能通解。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讓混沌血脈傳人,照我們的想法做事?只是他們,如今幾乎已入了魔,只想著重回靈界,以殺戮而造榮光。否則,怎麼會與玄霆聯手?」
那時,他並不知道,那是八荒的傳人,在試圖開啟萬獸山,而他們,還聯合了龍淵閣的人。雙方碰在一處,頓時便大打出手。
她將當年與顧顏的談話,說與溫南秦與林竹聽。
沒有星圖,就算強行開啟通天路,也會迷失在星路之中,永遠不會到達靈界的盡頭。
溫南秦帶著林竹,通過傳送陣,去了神州,在與周遊和明空會合之後,便跟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前往天脊。
顧正珉哈哈大笑起來:「夏蟲焉可語冰?這天下間,終究是強者為尊,與一群螻蟻,講什麼道義,難道不會覺得可笑么?」
顧正珉對於一個元嬰初期的林竹,實在是不屑一顧,叫人將她們圍殺,又帶隊向著其它的方向殺去。
荷塘主人微笑道:「我自然有法子,那便是她!」
天脊山脈,他們並不是沒有走過,但這一次的經歷,似乎與往常迥然不然,他們在進去之後,便發現整個天脊之中,似乎憑空多了無數的妖獸,而這些妖獸的身上,卻都像是帶著絲絲魔氣,極難對付,讓溫南秦都感到頗為棘手。
不過,這一切,在玄霆晉階化神之後,都不再是太大的問題。他召集了所有手下,浩浩蕩蕩的殺上大非川。
這些傳言,也同樣傳到了天脊的另一頭,神州大陸,甚至連歸墟海都有人知道了。剛剛結成元嬰,破關而出的林竹,便聽到溫南秦提起了此事。
林竹這時說道:「師父,你有沒有覺得,顧正珉,像是在有意避開我們一樣?」
林竹的眼淚不禁涌了出來,她怎麼也不知道,局勢為何會崩壞成如此的樣子。
一個悠然的聲音道:「是我!」
這些年,與玄霆為敵的那些人,如林梓潼等碧霞宗修士,葉雲霆與杜確等人,都避到了歸墟海,他們在荷塘主人的帶領之下,暗中做著布置。而大非川,則將是他們的決戰之所!
林竹拍手道:「好呀,我也正想去看看熱鬧。」
這時,林梓潼發現後面來了援兵……
千年時光,她業已在荷塘主人的幫助之下,修成元后。修為算得上當世駭俗。
而在玄霆所傳授的魔門秘法之下,再加上問天錄之助,只過了不到千年,他便已到達元后巔峰境界,並且隱隱有再行突破之事。
這時整個天脊之中,已經混亂無比。顧正珉帶著龍淵閣的人,忽然從背後殺出,一舉改變了場上的戰局。林梓潼所帶領的一眾人,幾乎死傷了大半,剩下的狼狽而逃。在天脊中四散逃生。而玄霆等人,帶著手下,四處圍殺。
他們被困在一座魔宮之中,眾人花了極大的力氣,打破禁制,將他們解救出來,在那裡,還發現了同樣被困,已經中了禁法,昏迷不醒的顧夕朝。
他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知林竹。
她問荷塘主人道:「你當年為何要離開龍淵閣?」
早在千年之前,葉雲霆便在天脊山脈之中,無意間發現了異動,因此,他飛書相召杜確前來。
而顧正珉的心中,更是無比得意。畢竟,與顧顏不同,他的背後,有著龍淵閣與太昊一族的全力支持,飛升似乎已是不遠的事情。
最後,前往天脊的那些修士,至少有一半葬身於此,剩下的大半逃回了蒼梧,有一小部分,在周遊和明空的帶領之下,逃往神州。但玄霆隨即便帶著大隊人馬殺到,他身為合體期魔祖的殘魂,本來在魔修之中,便有一定的號召力,而蒼梧的修士們,卻又不能到天脊來援。周遊等人,只能再度逃走,他們穿越十萬里流沙,逃至歸墟海,終於在此地落足。
她有些茫然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但顧正珉所不知道的是,他並不放在眼裡的那個小姑娘林竹,這時也已經來到了大非川。
當林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溫南秦也在身邊。
比起顧顏當年修成化神,也不過只晚了數百年而已
而星圖是顧顏當年親手所制,現在不知下落何處。
那個高瘦的男子,便是當年八荒所遺留下來的傳人。他們與小謝侯,雖然同為太昊一族中人,但彼此之間,卻是水火不融。尤其對於顧顏,更是深恨入骨。他們將顧顏,視為鳳凰血脈的背叛者,因此,在見到了顧正珉之後,簡直狂喜過望。而在顧正珉的背後,又有玄霆這樣的強力人物支撐,因此雙方一拍即合,而他們,更是又找到了龍淵閣作為後盾,雖然表面上不顯,但暗中的實力,卻強大得可怕。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玄霆身為靈界魔祖,對於人界的這些修士,根本不會放在眼下。恐怕他會將這些修士,盡數作為爐鼎,已為他飛升之用。這個世界,將迎來一場無比巨大的浩劫。」
這時,她看到一個負傷的女子,正被數只魔獸追殺,連忙催動劍光,上去將她救下,才發現是一個碧霞宗新晉的元嬰修士,只是她所受的傷勢極重,幾乎已經無法支撐。
他在青雲山多停了數日,再啟程的時候,半路上林竹忽然間經脈有所異動,畢竟她剛剛修成元嬰,境界還不算穩固,結果又耽誤了十來日,等他們到了天脊的時候,便聽外面留守的人說,那些元嬰修士們,都已經進去了,已有十來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溫南秦便覺得有幾分不妙,不顧那些人的勸阻,帶著林竹直闖而入。
林梓潼讓人照顧著他,然後,她便帶人殺上萬獸山,果然在那裡,見到了玄霆已經復生的法身。還有他所帶領的魔獸大軍。雙方一場惡戰,玄霆以半化神之軀,一人力敵數元后,絲毫不落下風。
荷塘主人道:「以我一人之力,並非他們的對手。但也並非沒有應付之法。」她伸手從袖中取出一物,「他們若想在大非川飛升,就要先得到我的這張星圖!」
那些人見到這個女子,臉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不敢再攻,狼狽而走。
這時,所有人才覺醒,這一次的流言,必然與魔門有關。
溫南秦不禁擊掌道:「我就知道,只有阿顏才會這樣!她向來只憑自己的本心為之,從來不會任人擺布!」
林竹獃獃的愣在那裡,雖然她也覺得顧正珉像是有些不對,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下這樣的毒手。
玄霆的手中,並沒有當年的獸王符,這也就意味著,想要開啟凌霄殿,便要懾服萬獸,開啟萬妖化骨大陣。這一切,還要過虎王那一關。
荷塘主人嘆道:「如今他們找到了新的血脈傳人,便是顧正珉,而且,他體內的混沌血脈,在太昊一族的幫助之下,已經覺醒,如今,他是這世上,最有可能飛升的一個人!」
林竹這時頹喪無比:「那又怎麼樣?我們現在,還有別的法子么?」
八荒的傳人倒也罷了,但龍淵閣卻是高手如雲,兩人寡不敵眾,被困在一座魔宮之中,但他們也不知道,顧夕朝是何時被關進來的。
溫南秦悠悠的道:「或許吧,就算是為了老友,我也要去走上這一遭!」
她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是說那張星圖,被顧仙子扔入了星辰大海之中,沒有人知道下落么,怎麼現在會這麼肯定的會在天脊出現?」
再者,那位大非川的虎王,也是個極難對付的對頭。
林竹這時已近於昏迷,她抬起眼來,只看到來救自己的是個長身玉立的女子,氣質高華無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昏了過去。
她忽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恨恨的說道:「是顧正珉!那個狼心狗肺的賊子!他帶著人,從我們背後殺出,我們都以為是援兵,沒想到卻是對頭!那些人,都不知道是從何處來的,法力極高,我們被殺得措手不及,大半人都已經喪生,現在不知道能逃出幾個!」
而玄霆似乎也無意進一步再行追殺,他將整個神州大陸,立為自己的大本營,凡有逆其意志者,立殺之。整個神州,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荷塘主人嘆道:「有些事情,告知你也無妨,顧正珉與當年的顧顏一樣,在他們兩個的身上,都含有一種名為混沌血脈的血緣,憑著這絲血脈,他們在修行上能夠突飛猛進,而身具這絲血脈之人,必須要到靈界,去完成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當年的顧顏,正是因為沒有完全依照我們的安排,自行飛升,也正因如此,她與龍淵閣的那些人,產生了分歧。事後,他們決定,再行尋找血脈傳人,而我,已經無力再行約束他們。因此,只能離去。」
他見了顧家現任的當家人顧明澤,但他也並不知道顧夕朝的消息,只是說上一次顧夕朝出現,還是在三百年前,帶著顧正珉回來。那次是顧正珉晉階元中之後第一次回來,從那以後,他們兩個,再也沒有回到過顧家。
林竹瞪大眼睛看著她,有些驚訝,荷塘主人說道:「我想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
溫南秦的眉頭微蹙,像是覺得有些不對的模樣,這三百年中,顧正珉的消息,時刻都有耳聞,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面,但總能聽到他的蹤跡。但顧夕朝,卻像是極少有人提到一般。就連林楠晉階那樣的重大關口,他都沒有出現,這可不像是他的所為。
她甚至希望自己的記憶不過是一場夢,但當日在天脊那慘烈無比的殺戮,無不在提醒著她,那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情。
正愣神的功夫,轟的一聲巨響,這座魔宮已被人從後攻破,正是顧正珉親自帶人來追。
他們身處歸墟海,根本不知道蒼梧的動靜,也根本沒有應對之法。
她又問道:「是什麼人救了我?」
林竹拜在荷塘主人門下,但只是學藝,並不算真正的師父,在她的心中,真正的師父,也只有溫南秦一個人而已。
花了千年的時光,玄霆終於成功的修成化神。比起當年的殘魂來,更加厲害,不在原本的荷塘主人與黃道人之下。他現在離飛升只差一步,但是,仍然沒有找到星圖的蹤跡。
這時,在天空之中,忽然間有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降下,有人手執一棵青竹,破空而來,只一抬手間,便將數名元嬰修士擊飛,一隻手,已將林竹攬到了懷中。
一時間,修仙界風聲鶴唳,似乎一場大劫又要來臨。
林竹道:「我們上次在蒙頂山分別,已經過了千年,雖然這個世界廣大,但不可能沒有見面的機會,但有幾次,都是我們到了某地,便聽到他離去不久的消息,難道不是有意避開我們?」
荷塘搖了搖頭:「我不想這樣,當年她飛升之前,對於這個出生之地,是滿懷善意,我想,她不會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溫南秦與林竹,在天脊山脈的外圍,足足走了二十余日,才終於發現林梓潼等人的蹤跡,一路尋來,溫南秦忽然停住了腳步,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無數只白骨巨獸已經飛撲而出。再度爆發了一場大戰,溫南秦以一敵眾,並不落下風。但戰況慘烈,他與林竹在戰中失散。
只是他並沒有想過,顧顏在世上之時,萬眾拜伏,天下間皆奉其為主,真心敬服,而現在,所有修士的心中,對他只有懼怕。
不過在半途之中,溫南秦忽然想起,似乎許久沒有見到過顧夕朝,便中途帶著林竹離開,去洛地的青雲山顧家走了一遭。
這一次,蒼梧諸派的玄門修士,以及明空與周遊帶領的魔修,幾乎盡集於此。
荷塘主人,這時正坐在簡冰如的對面。
溫南秦輕輕嘆道:「這件事的背後,似乎有人在暗中推動,說不定會有什麼陰謀。不如我帶你也去湊個熱鬧如何?」
這時她對顧正珉,已經恨至了骨子裡,而他又投靠了玄霆的門下,那是一個冷酷無情,只好殺戮之人。這個世界,又將迎來怎樣的劫難?
那個姓譚的女修受傷極重,呻吟著說道:「是當年玄霆殘魂!他已經重修法身,是他將我們引到這裏來的。林長老帶著我們與他相鬥,本來已經佔了上風。但是……」
而顧正珉,也正式昭告天下,自己身為玄霆親傳弟子的身份,自然,他的混沌血脈之秘,不會泄于外人知曉。
林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雖然她對這個生父,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在知道噩耗的一剎那,她才忽然發現,這絲血脈之情,竟是怎麼也斷絕不了的。
林竹最終拜在了荷塘主人的門下。而這個世界,也正如她所說,即將迎來一場劫難。
林竹帶著她,躲進一座殘破的魔宮,這時她才發覺,天地間似乎都變了樣子。天脊山脈,似乎在一夜之間,便多了無數的神秘人物,那些人都是極為厲害的高手,他們催動著白骨巨獸,在天空之中肆意橫行,追殺蒼梧的那些玄修,而來自神州的魔修,也同樣沒有逃脫他們的毒手。
顧正珉一愣,才知道她說的是顧夕朝,不禁大笑起來:「原來你居然是他的女兒,這個秘密,他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當年曾叱吒風雲的虎王,如今已經垂垂老矣,只是眸子中偶爾射出的一絲精光,昭示著他曾號令天下萬妖的高貴身份。
溫南秦眉頭一動:「為何這麼說?」
笑話,他身具混沌血脈,將來要做一界之主,何必與眼前的這些人糾纏什麼?
林竹忽然叫道:「我爹爹呢,他去了哪裡,他還活著么?」
溫南秦長嘆一聲:「我們是在歸墟海,神州,已經被人所佔。就連去往蒼梧的傳送陣也斷絕了。」
但蒼梧在這兩千年的休養生息中,也確實出了許多新晉人物,玄霆雖然有魔獸大軍,以及太昊一族的高手相助,還是慢慢落了下風。
那名女子這時緩步而來,她緩緩道:「你可以稱我為荷塘主人,當年,我曾是龍淵閣之主,顧正珉所帶領的那些人,原本曾是我的手下。」
他們從葉雲霆口中,得知了玄霆復生的消息。
玄霆大半時間,都閉關不出,他要將自己完全修成化神,才有能力去獨自開啟凌霄殿,飛升靈界。剩下的人,都奉顧正珉為主,一時間,他成為這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一言定人生死,萬眾景從。
在他的心中,更是對當年的那位祖姑,曾被萬人傳誦的顧顏,感到很是不屑,明明有一條康庄大道不走,卻偏要無比執拗的鑽牛角尖,難道是腦子壞掉了不成?
林竹被打落到一個沼澤之中,一直過了數日,才養好傷勢,再尋舊路,已經找不到溫南秦的蹤影,而在半路上,她更是發現了好幾場大戰的痕迹。這讓她的心中感到極為驚懼。
顧夕朝昏迷不醒,幾乎只剩下一口氣,而顧正珉並沒有看到蹤跡。
玄霆、龍淵閣、太昊一族,這三方聯手,足以壓制這天下間所有勢力。雖然他們並沒有試圖將這世上所有的修士都斬盡殺絕,但各大門派,都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之下。而那些不敢屈服的人,不是躲往歸墟海,就是避向南海。
林竹這個小女孩兒,當年在他的心中,還有著很深的印象,但這些年來已經變得極淡,而顧正珉更是刻意的躲避著她與溫南秦,這時見到了,便毫不猶豫的說道:「殺了她們!」
他看著荷塘主人,低聲說道:「身具混沌血脈,我不能避而不見,而且就算我們兩人聯手,他們有龍淵閣為助,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你有什麼辦法對付他?」
這一次的死傷,慘烈無比,比起當年的道魔大戰,甚至也不遑多讓。對於蒼梧的元氣,更是慘重無比的打擊。
只是短短的數月之間,天脊山脈中藏有星圖的流言,便已經傳遍天下。雖然碧霞宗極力的想破除這些傳言,但在龍淵閣與太昊一族等暗中勢力的聯手推動之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大量的修士,開始向著天脊山脈之中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