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一卷 妾發初覆額

第079章 沖喜

第一卷 妾發初覆額

第079章 沖喜

蕭士及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下去了。確實,蕭泰及沒有說錯。沖喜的事,就算杜恆霜願意,方嫵娘絕對是不會同意的。而且就算方嫵娘願意,蕭士及自個兒也是不願意的。他不知道為何,就是一想到會委屈自己心裏愛之重之的霜兒,就如萬爪撓心一樣,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
蕭士及無限愧疚,站起來道:「弟妹家如此通情達理,我們當然不能虧待他們。——來人,給我取一萬兩銀子的銀票給關家送過去,就說,是我們給弟妹補貼的嫁妝。」蕭家的聘禮早就送過去了,二十抬聘禮,價值一千兩銀子,當然比不上給杜恆霜的一百二十抬聘禮,價值兩萬兩銀子。
諸素素在車裡被撞得東倒西歪,氣得掀開車簾問道:「怎麼啦?撞客著了?!」
蕭士及正色道:「人命關天。這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如果我娘已經嚴重到要衝喜的地步,還是多請幾個郎中瞧一瞧方是妥當。」
示弱是一門學問,在最好的時刻恰如其分的示弱,其實是很佔便宜的一件事。
「那我就直說了。蕭大哥你為了娶妻,在家裡打牆動土,將新房翻修的比熙和院還要好,可曾想過伯母的感受?——她是在擔心你娶了媳婦忘了娘啊!」諸素素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恰好成親那天,是杜恆霜及笈的日子。
那車夫咧嘴笑了,忙趕著車掉頭,來到那暈倒的人身邊,正好來得及將那幾隻眼冒綠光的野狗趕走。
蕭士及更加難受,頭垂得更低。娘還不到四十歲,就說出這樣喪氣的話,還不是因為自己平日太忽視家人了?
這個老二不管怎麼說,都比老大貼心多了。
把了一會兒脈,諸素素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我們的車撞的。這人是餓的。」說著,扔下那人的手,自己上了車,對車夫道:「走吧,跟我們沒有關係。」
蕭泰及本來沒有功名,關芸蓮是不能稱「夫人」的。
說得蕭士及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龍香葉面前,低下頭,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寬闊的肩頭似乎都被壓得垮了幾分。
「蕭家的沖喜,你不去了?」尤倩娘知道諸素素今天要跑兩個場子,一個是許家杜恆霜的及笄禮,一個是蕭家蕭泰及的昏禮。
諸素素四下看了看,欲言又止。
「吁!」車夫猛地一拉韁繩,強行讓馬停了下來。
蕭泰及才剛滿了十五歲,居然已經不聲不響辦成了這件事。
諸素素一陣氣悶,忙下車查看,一邊嘀咕:「果然是好人做不得,做好人天都欺負你……」一邊說,一邊還是蹲下來,跟那人仔細檢查。
「有話你就說。這裡是我的書房,別人不會進來的。」蕭士及淡淡地道。
「讓弟妹沖喜,她的家人真的不在乎嗎?」縣丞也是九品官,蚊子雖小也是肉啊。又不是窮的快要餓死了,才賣女兒?
杜恆霜馬上想起蕭士及今天坐立不安的樣子,眸光一沉,對諸素素道:「諸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話,請直說。」
諸素素打了呵欠:「不去了,我洗個澡,就去睡覺去。明天還要去蕭家看看伯母的病怎樣了,有沒有起色……」
諸素素撇了撇嘴,沒有接話,也在奇怪自己怎麼突然發好心了。要知道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擊和歷練,她除了想嫁個金龜婿的願望沒有變,別的願望都已經沒有了。
蕭士及既然心中愧疚,就越發要補償娘親和弟弟,將自己精心準備的新房院子讓給弟弟成親。
蕭士及匆匆看了杜恆霜插簪,就趕回家出席弟弟的婚禮。
諸素素煩躁地敲著車窗道:「救什麼救!又不是我們的車撞的!做人真是不能做好人!真是忒吃虧了!」一邊催著車夫快走。
只是杜家那樣的人家,怎麼會同意讓杜恆霜沖喜?
蕭家有的是銀子,辦起事來迅速快捷。三天之後,蕭家就辦了一場喜事,吹吹打打將關芸蓮娶了進來。
到底走了沒幾步,諸素素又煩躁地叫道:「回去!回去!」
蕭泰及在門外聽見,沖了進來,跪在龍香葉床頭,大聲道:「娘!讓芸蓮沖喜吧!我不在乎名聲好不好聽,只要娘能身體好起來,讓我和芸蓮做什麼都行!」
關芸蓮是新嫁娘,昨晚又被新房院子的豪奢驚得一晚上沒有睡好,知道自己是高嫁了,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不為龍香葉所喜。現在看見龍香葉對她關愛又加,忙又看向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上的蕭士及,見這位六品大官的大伯也一臉和氣,心裏又驚又喜,忙推辭道:「娘,我剛嫁過來,兩眼一摸黑,什麼都不懂,娘把這個家交給我,我怕弄得一團糟呢。」
看著杜恆霜大紅鑲著玄色襕邊的及笈禮服,諸素素半是羡慕,半是調侃地道:「杜大小姐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看著,比昨日更加美貌。」
諸素素回頭看著杜恆霜,見她剛才還粉嫩泛著紅暈的雙頰已經變得一片慘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對她也有著幾分同情,慢悠悠地道:「杜大小姐,我一向是個看戲不怕台高的人,可是這一次,連我也看不下去了。」說著,就將龍香葉的「病」說了一遍,然後道:「我本來想著,用個『沖喜』的由頭,讓你婆母出出氣,你雖然面子上不好看,可是蕭大哥不免會覺得對你愧疚,以後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這個好處。而在你婆母那邊,她會時時想著你進門的時候沒臉,心裏也會痛快一些,不會再對你生出別的怨氣,可惜,大好機會,你白白拱手讓人了。」
蕭士及有些不自在地在紅木官椅上挪動了一下:「如果只是心病,倒也好辦。」
諸素素本來以為蕭士及一定會跟杜恆霜提起此事,而最後沖喜的卻不是杜恆霜,一定是杜恆霜自己不願意。
幸虧自己沒有再打蕭士及的主意,不然買一送一得到龍香葉這個婆母,她真是要短命好幾年。她雖然勢利,但是也識實務,更加惜命,犯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諸素素跟著嘆氣:「開始是心病,到現在已經不是心病了。你不知道人如果抑鬱太久,身子也會垮,還會有輕生的念頭嗎?」
「好孩子,娘的身子多虧了你。你放心,你吃了這個大虧,娘一定會補償你。你如今剛嫁過來,本不應該讓你如此操勞,可是我大病初愈,精神頭還一時照顧不到,你就能者多勞,先幫我管管家吧。」說著,就將蕭家內院的對牌取了出來,交到關芸蓮手裡。
「老二啊……」龍香葉正要發話,就聽見方嫵娘人未到,聲先聞:「我帶了御醫來了,給我們親家看看診。——有病要治,葯不能停,光沖喜有什麼用啊?」
杜恆霜看著蕭士及匆匆遠去的背影,心裏升起一絲疑惑,默默地站在迴廊下出神。
諸素素今天在許家待了一整天,看見杜恆霜喜不自禁的樣子,暗暗搖頭,忍不住晚走一步,留下來跟她說了幾句話。
黃昏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忙忙,都在趕著回家。
車夫無奈,趕著車慢悠悠往前走。
「娘,你病得這樣厲害,不如給你沖沖喜吧?」蕭士及很是艱難地在龍香葉的病床前說出這句話。
大齊的婚禮遵行古制,都是在黃昏舉行,所以蕭士及有足夠的時間趕回去。
龍香葉笑眯眯地道:「我們家沒有多少人,好照應。我把我身邊的趙媽媽給你,她是管了一輩子家的,在旁邊幫襯你還是可以的。」
這一次是杜恆霜抓住了諸素素的衣袖,沉聲道:「你把話說清楚再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蕭泰及側對著蕭士及,誠心誠意地道:「大哥,我說真的。大嫂家和我們家世交,如今她又是京兆尹府上的大小姐,讓她沖喜,就算她願意,她娘也是絕對不會願意的,你何必讓大嫂難做呢?芸蓮就不一樣了,我今日去過他們家,他們都同意了,只是表示太過倉促,一時嫁妝沒有準備齊全。我就自作主張,說不用嫁妝了,我們蕭家豪富,也不差他們家幾百兩銀子的嫁妝。」
在他心裏,跟杜恆霜的親事,是他盼了十四年的心事,不允許有一點點的紕漏和缺憾留下來。
龍香葉嘆了口氣:「多謝親家了。泰哥兒,你有個好岳家,以後芸蓮進了門,你可不能對她不好。我們家以後誰敢輕慢她,我第一個不依。」說話間,已經將沖喜的事定了下來。
趕車的車夫不敢違拗:「駕」的一聲,一鞭子抽在馬上。那馬得得兒的跑起來。
杜恆霜失去了這個機會,關芸蓮卻把握了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就讓弟弟先娶妻吧。
「唉,蕭大哥對你真是沒得說,希望你以後配得上蕭大哥的一番苦心。」諸素素搖著頭,轉身就走。
車夫和丫鬟一起將那人從地上抬上車,放到車裡的橫榻上歪著。
「三天前我提起的,然後關家馬上同意了,今天花轎進門,這會子應該已經在拜堂成親了。——杜大小姐,該說我都已經說了,我現在要趕去蕭家吃喜酒了。告辭!」說著,對杜恆霜拱了拱手,帶著一個丫鬟離開了京兆尹的府邸。
杜恆霜沒功夫再跟她打啞謎,沒好氣地道:「你不用說了,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著就要往外走。
「你什麼意思?」蕭士及一雙鷹隼般的利眼眯了起來,有些不善地盯著諸素素。
蕭士及偏頭看了蕭泰及一眼,冷聲道:「你瞎摻和什麼?」
那車夫哭喪著臉,指著車下不遠處躺著的一個人道:「大小姐,好像……好像撞到人了。」
龍香葉微笑著撫了撫蕭士及的面頰:「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內疚,也不用沖喜。霜兒出身大家,讓她沖喜,實在太委屈她了,你心裏會一輩子有個疙瘩。為這件事傷了我們母子之情,實在是不值得。霜兒是好女孩,你要跟她好好過日子,以後生兒育女,白頭偕老。——不用沖什麼喜。我這個老婆子活到現在,也夠本了。」
諸素素咬了咬下唇,一排雪白的編貝小齒在下唇上咬出幾個纖巧的牙印,良久才笑著搖搖頭:「蕭大哥真是精明過人,什麼都瞞不過你。」
諸素素很是不滿,伸手捋了捋額頭的秀髮,嗔道:「蕭大哥是信不過我的醫術了?」
杜恆霜猛地回頭,怒視著諸素素:「你說誰舉行昏禮?」一顆心怦怦地跳,生怕是蕭士及。
大齊民間有風俗,如果有人重病,或者父母長輩重病,可以用倉促娶親的法子,來沖淡一下「衰運」。在大齊人看來,生病和倒霉一樣,都是霉運纏身,所以需要喜慶來中和一下。
「沒錯,你當然沒錯。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誰知你只是長了幅聰明面孔,其實也是一幅糊塗心腸。我真是高看你了。」一邊說,一邊搖頭,臉上的神情倒是不像作偽。
「這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事?」杜恆霜深吸一口氣,開始琢磨解救之法。
「既如此,媳婦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媽媽,以後請多多指教。」關芸蓮又對趙媽媽襝衽一禮。
為了節省時間,諸素素命車夫抄近路往蕭家趕。
不過蕭士及心裏過意不去,就給蕭泰及走門路,弄了個九品員外郎的官身,關芸蓮也就能稱「夫人」了。
「娘,你放心,我不會……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的。這些年,我是有些忽略娘和弟妹,但是我……我……我也是為了這個家。」
就連蕭士及心裏都很不是滋味兒。他下意識不想杜恆霜面對這樣的局面,甚至都不想告訴她……
結果不出諸素素所料,蕭泰及成親第二天,龍香葉的病就好了,都不用人攙扶,精神抖擻地從房裡出來,坐在中堂接受蕭泰及和關芸蓮的跪拜奉茶。
但是雖然對病人好,對沖喜的新娘可就不好了,名聲不好聽不說,進門之後會被街坊鄰居、親戚朋友看不起。所以一般只有實在過不下去的窮人家,才會賣女兒沖喜。不管怎麼說,沖喜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娘子,總比給人做妾,甚至賣到教坊要強一些。
「後來關縣丞出來了,一錘定音,說可以馬上發嫁,只要能讓娘的身子能好起來。」蕭泰及抓住龍香葉的手,一臉的孺慕。
杜恆霜詫異:「什麼沖喜?你在說什麼?」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是不是伯母的病?」一時間急得團團轉,也再顧不得禮數,忙著要叫丫鬟過來,跟著她去蕭家瞧一瞧。
賓客都已散去,杜恆霜在回自己院子的抄手游廊處碰到了諸素素。
蕭士及沒有再說話,送走諸素素之後,也接連請了幾個御醫進府,發現龍香葉確實病得比較厲害,整個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哼,還挺高的個子,挺大的一個男人,有手有腳,怎麼就能把自己餓成這樣?」諸素素不屑地道,卻還是催著車夫趕緊將車趕回家,讓廚娘煮了細粥和肉羹給他喝。
「什麼心病?我就要娶妻了,娘應該高興才對啊?」蕭士及皺著眉頭,不明白諸素素的意思。
可是在馬車剛拐到一條小路上的時候,一個人歪歪倒倒的走了過來,啪地一聲撲倒在地上,不知是被馬車撞到,還是自己倒下去的。
至於杜恆霜,諸素素髮現自己現在對她是同情多於嫉妒。畢竟有這麼一尊白蓮花般的菩薩在家裡等著她拜,再好的感情都會被磨滅吧……
「沖喜?」蕭士及愕然:「有那麼嚴重嗎?不成,我得去求毅郡王,讓他幫著通融一下,請個御醫過來再瞧一瞧。」
諸素素明白了杜恆霜的恐懼,笑著點頭道:「你還知道怕?——是蕭泰及,蕭大哥的弟弟娶妻沖喜。」說完諸素素也明白過來。蕭士及根本就沒有跟杜恆霜說過這件事!
那車夫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事不醒的那個人,還有不遠處幾隻往這邊探頭探腦的野狗,遲疑著道:「大小姐,還是救救他吧……」
尤倩娘看見諸素素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暈迷不醒的男人,好奇地過來看了一眼,點頭道:「你一向不把病人帶回家的,今兒是怎麼破例了?還帶回來一個乞丐?」
龍香葉覺得心裏氣順了許多,掙扎著坐起來,吩咐道:「將我的首飾盒拿過來,把我那套金鑲玉海藍珍珠的頭面也一起送過去,給芸蓮這孩子添箱。」
誰曾想蕭士及根本提都沒有跟杜恆霜提過。
諸素素忙伸手拉住她,低聲道:「已經晚了。今兒晚上已經舉行昏禮了。」
龍香葉倒是沒有繼續阻止。閑官不要緊,不要和蕭士及一樣真的做官就行。龍香葉是深諳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那些穿越女揀到的乞丐實際上都是王爺將軍甚至皇子皇孫什麼的,不過輪到自己,她很確信,她揀到的乞丐就是乞丐,不會有別的結果。——在這裏這麼多年,她已經放棄了很多穿越女的綺夢,變得越來越務實了……
他要給霜兒世間最好的東西。
「蕭大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伯母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諸素素嘆著氣,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
到了這個地步,蕭士及不信也得信了。
蕭士及默然。龍香葉確實有過這個意思,但是真的那麼嚴重嗎?
不過杜恆霜是嫁得是嫡長子,以後又是宗婦,下面的妯娌也是沒法給她相提並論的。
龍香葉知道以他們的家世,有蕭士及一個人在外支撐做官就行了,蕭泰及還是留著在家裡承繼家業最好。
蕭士及突然覺得他是忽略家人太久了。不知不覺間,連以前只會讓他抱著背著的弟弟也有自己的主意,會獨擋一面了。
現代醫學上的「抑鬱症」,說了蕭士及也不會明白。諸素素只是不斷搖頭嘆息,感嘆這做婆婆的要折騰媳婦,真是古今皆然。
他們蕭家只有這兄弟兩人,可是現在大齊初定,官場上波詭雲譎,今日出將入相,明日被抄家下獄,女眷發賣的情況比比皆是。
「快一點,馬上要遲了。」諸素素眼看天色暗了下來,有些後悔剛才跟杜恆霜說了太多話。
他不愛念書,不想進學,更不想做官。小時候,龍香葉也送他進過學堂,他三天打漁,兩天晒網,識得幾個字以後,就再也不想去了。從小最愛的是數銀子、打算盤和看帳本。當然,這些本事,他都是私下裡鑽到蕭家的鋪子里,跟著掌柜們學的,不僅蕭士及不知道,就連龍香葉也不太清楚。只因他是小兒子,又從小沒爹,當年連飯都吃不飽,龍香葉覺得虧待了他,因此很是驕寵他,就算他不進學,也捨不得說他一個字。
諸素素看著天色漸漸暗下去,也不想在外面久待,便言簡意賅地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去沖喜?你知不知道,沖喜雖然名聲不好聽,可是能得實惠。我這人一般不管閑事的,但是看在蕭大哥一向待我不薄的份上,我第一次起意要幫你,你居然還能拒絕,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趙媽媽忙讓開,笑道:「二夫人太過譽了,我只是給二夫人打個下手而已。」
「她娘當然有些不願意,但是她姨媽和表妹都極力贊成,說救人一命,勝造七極浮屠。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還說我們蕭家是厚道人,一定不會虧待芸蓮的。」蕭泰及第一次辦成一件事,說話間已經有些顧盼之意。
龍香葉凝視著蕭士及越發刀削斧鑿般的側臉輪廓,微微嘆了口氣,搖頭道:「不用了。我是不成了,你要有心,好好照顧你的弟弟妹妹吧。以後記得把我跟你爹合葬。我這一輩子,想來想去,過得最舒心的日子,就是在你爹身邊的日子……」
杜恆霜見諸素素這話說得不倫不類,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及笄禮當然是喜事,我精神好一點,有什麼錯嗎?」
諸素素也吃了一驚:「你不知道?這件事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