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妾發初覆額
第085章 處罰
關芸蓮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衝出了龍香葉的屋子，往自己的院子奔過去。
明明自己的表妹跟杜大小姐小時候生得一點都不像，為何婆母要這麼說呢？
「好在是你弟弟的岳家，不是你的岳家。」那同僚半真半假地戲噱道，然後又對蕭士及保證：「不過是貪墨，把銀子還清了，撤職還鄉也就夠了，不會有性命危險的。」
「娘，我去大理寺找人打探一下，看看是什麼情形。關縣丞到底犯的是什麼事？」蕭士及仔細問道。
那同僚嬉笑著拍了拍蕭士及的肩膀，沖他擠眉弄眼：「如果不夠，自然會找你的。」
蕭士及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淡淡地道：「是你的岳家，又不是我岳家。要說他們是親戚，霜兒他們跟我們也是親戚，而且是世交，也沒看你們這樣熱心過。」
同僚四下看了看，做了個手勢，道：「上面有人看這姓關的不順眼，咱們就不要亂插手了。」
蕭泰及帶著廚娘走進來，將飯菜一一布在桌上。
關芸蓮眼神閃爍起來。
蕭士及本來不想管關家的這檔子事兒，可是現在聽龍香葉提起他爹蕭祥生的往事，也有些動容。
關芸蓮見蕭泰及給自己娘家人面子，心裏更是感激，面上愁容盡去，親自給蕭泰及捧了一碗茶過來，湊趣道：「二郎，今兒娘說我表妹生得像你沒過門的大嫂小時候的樣子，你看像不像？」
蕭士及忙道：「不是要插手。只是家裡人央求過來，我不來問問也不好。」
龍香葉和
「姐夫來了。」陳月嬌回頭看見蕭泰及進來，忙乖巧地給他行禮。
蕭泰及也滿懷希望地看著蕭士及，央求道：「大哥，都是親戚……」
蕭泰及哪裡敢埋怨蕭士及，忙扶著龍香葉回到床上躺下來，又叫了丫鬟服侍，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
龍香葉嘆息著搖搖頭，對蕭泰及道：「別怨你大哥，他會儘力的。」
蕭士及無語，卻也知道是實情。
貪墨一事，上上下下都是心照不宣的。想整一個人的話，用貪墨這個借口絕對不算冤枉對方。
金姨媽本來就想依附蕭家而居。但是之前關芸蓮一直沒有給個準話，只說她們「暫時」住在蕭家，現在有了關金氏一句話，她們就能名正言順一直留在蕭家住著了。
關金氏見了關芸蓮，抱著她一起痛哭起來。
那同僚冷笑道：「兩袖清風的官兒，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你也是做過這種事的人，查別的，有可能是被栽贓陷害，唯獨貪墨一事，查十個官兒，說不定能扯出來十一個官兒都不幹凈。」
「這是為何？」蕭士及笑著問道：「不是說他官聲不錯嗎？還兩袖清風？」
蕭泰及笑道：「杜大小姐一直是鵝蛋臉，從小到大都是。妹妹卻是典型的瓜子臉，差別太大了。」
「貪墨？——不可能！我爹……」關芸蓮立刻反駁道。
蕭士及
蕭泰及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妹妹在這裏不要客氣，當自己家一樣，有什麼缺的東西，跟你表姐說一聲就行了。」
蕭士及對於家裡多了兩個人，不置可否，只是在家裡忙著把新房院子全部拆了，改成宴客的花廳，另外請風水先生擇了好地，重蓋新房院子。
「證據確鑿。我都看見了。」蕭士及在龍香葉身邊坐了下來：「不是冤枉關縣丞。就算弟妹自己去牢里問，關縣丞恐怕都說不出話來。」
蕭泰及喝了一口，抬頭看見陳月嬌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想起來剛才娘說過的話，也凝神打量了她一眼，放下茶碗道：「妹妹其實跟杜大小姐生得不像。」
金姨媽在旁邊苦勸，關金氏才止了淚，但是對金姨媽道：「姐姐，今兒我就將蓮兒託付給你。你跟蓮兒住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要看著她，別讓她闖禍。——你妹夫這一次，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被人擺了一道。」
那同僚才知道原來關正是蕭士及弟弟的岳家。
蕭泰及的眉梢動了動，吩咐幾個丫鬟道：「二少奶奶走了，你們還杵在這裏幹嘛？」
關金氏這才放心，跟著自己的丈夫，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媳，一起回原籍去了。
雖然婆母還是同樣慈藹，可是蕭家的下人就有些不服使喚。
而陳月嬌卻清麗如三秋之菊，完全是兩種不同形態的美人。
蕭士及走過來扶著龍香葉在
那幾個丫鬟忙飛奔上去，追上了關芸蓮的步子。
那同僚拿了份卷宗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關縣丞的那一頁，對蕭士及念道：「關正，長安縣丞，因貪墨收押。查抄家產，得贓銀若干，充公。」
關芸蓮點頭贊同蕭泰及的話：「我也覺得一點都不像。不過娘說的是小時候，我又沒有見過杜大小姐小時候的樣子，所以也不敢說到底像不像。」
蕭泰及也連忙道：「大哥，若是我岳父和岳母不好救，可以先救我的大舅子、小舅子。」
蕭泰及進來的時候，金姨媽正在安慰關芸蓮。
關芸蓮連連點頭：「金姨媽是個厲害的，有她在，不會讓女兒吃虧的。」
蕭泰及他們住的院子的西廂房都跟以前關縣丞家裡的正房差不多。
龍香葉有些不滿，扶著蕭泰及的手，對蕭士及瞪著眼睛道：「能犯什麼事？肯定是被陷害的！——毅郡王那樣器重你，你又幫毅郡王做了這麼多事，他給你個人情也不為過吧？」
「雖說貪墨是實情，可是一般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他這次栽了跟斗，又是惹惱了哪路神仙？」蕭士及緩緩問道，套著同僚的話。
關芸蓮最近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大哥在外面跑了一天，餓了吧？我去命廚房上菜。」蕭泰及說著，親自去廚房吩咐了幾個蕭士及平日里愛吃的菜。
蕭士及得了准信，卻不著急回府，而是拐彎去了毅郡王府，在毅郡
蕭士及走了之後，龍香葉看著滿桌的飯菜食不下咽，還是蕭泰及孝順，哄著龍香葉吃了兩塊蜜汁糯米藕，幾隻河蝦，還喝了一碗平菇蛋湯。
金姨媽十分感激，帶著陳月嬌過來跟關芸蓮說話。
蕭士及淡淡地打斷龍香葉的話：「娘，『兩袖清風的官兒』這種話，您對兒子說說無妨，可是在外面就不要說了，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
蕭家的房子大，每個院子都有一般人家的三進宅院那麼大。
關縣丞一家人被從大理寺放出來，連家都不能回，馬上就要啟程回老家。
蕭泰及笑了笑：「擺中飯吧，跑了一早上，才喝了一口熱茶。」
不知道為何龍香葉要說她們生的像。
關金氏如今去大理寺走了一遭，把有些事情就看得更重了，一直叮囑關芸蓮：「要好好伺候婆母，在你大嫂進門之前，要把管家權牢牢握在自己手裡。你佔了先進門的先機，可要好好盤算一番才是。」又指著金姨媽道：「娘不在你身邊，以後都要靠你自己。就讓金姨媽留下來照顧你吧，她也是有成算的。」
「真的有貪墨？！」龍香葉很是驚訝：「這倒是沒法說情了。」
這個處罰雖然看起來重，可是比起丟了性命，還是好得太多了。
那同僚呵呵笑著合攏卷宗放回去，道：「如果說他是因為殺人入獄的，還真有可能是弄錯了。可是說他貪墨，是絕對沒可能弄錯的。」
蕭士及給龍香葉挾了一筷子菜，就放下自己的筷子，道：
「怎樣了？親家怎樣了？」龍香葉第一個站起來問道。
蕭士及來的時候，蕭泰及就跟他說起了自己岳家的飛來橫禍，求大哥幫忙。
龍香葉忙道：「如果是杜家出了事，我一樣讓你幫他們。可是如今她嫁了大官，哪裡還需要我們這一點子能耐？——你還是趕快去打聽一下吧，遲了擔心親家老爺和太太在牢里吃大虧。」
陳月嬌和金姨媽已經安頓下來，住在陳月嬌和蕭泰及院子里的西廂房裡。
關芸蓮惴惴不安地等了幾天，終於等到自己爹娘的消息，卻是撤職查辦，家產充公，一家子大大小小遣回原籍的處罰。
龍香葉眨巴著眼，有些不信蕭士及的話：「親家怎麼會貪墨？親家做官一向兩袖清風……」
蕭士及出了蕭家，馬上來到大理寺，尋了個同在毅郡王麾下做事的同僚，打聽起今天剛剛收押的關縣丞的案子。
蕭士及轉身就走：「我去問問，看看到底是犯的是什麼事。」總之不肯大包大攬的打包票。
關芸蓮忙收回思緒，親自去廚房看了飯菜，給金姨媽和陳月嬌送到西廂房，讓她們母女自吃，自己帶著丫鬟給龍香葉送了份例菜過去，才回到自己院子，陪蕭泰及吃午飯。
蕭士及點點頭：「差多少銀子，如果需要，跟我說一聲。」
關芸蓮帶著金姨媽河陳月嬌等在城外的十里亭，跟爹娘道別。
關芸蓮也只前天見過杜恆霜一次，不過對她的容貌印象深刻。她面色細膩白皙，五官嬌艷穠麗如國色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