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盡角弓鳴
第302章 求救
諸素素「餘威猶在」，吳世成不敢違拗，只好磨磨蹭蹭從床上坐起來，慢吞吞拿著大皮襖披上，走到外屋來開門。
那守衛很承諸素素的人情，忙道：「快請進。諸郎中可好？」
「吳世成，我再說一次，你開不開門？！——不開我可就讓人來砸門了！」諸素素提高了聲音，打算速戰速決，看看吳世成到底怎樣了。
諸素素的丫鬟撇了撇嘴，道：「吳小哥兒說他累了，在屋裡歇著呢。」
諸素素的丫鬟婆子異口同聲地道：「他去隔壁劉家掃雪累著了。」
「既然是這樣，還是我走一趟吧。外面的雪說不定已經掃乾淨了。」吳屠戶堅持要去。
那人不敢自專，使人飛跑進內院報信。
因諸素素為了行醫方便，給身邊的丫鬟傳授過一些基本的醫學常識，忙的時候，這些人都能成為她的幫手。
尤倩娘聽了，總覺得不是味兒，但是又說不上有什麼不妥。
只有對吳世成，她一開始就是
吳屠戶就自告奮勇地道：「我去吧。我有力氣，走得也快。」
到崇康坊的時候，街道上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積雪了。
這樣的氣色，一看就是健康正常人。
「世成，快開門，讓我瞧瞧。」一陣透心涼的寒風從廊下堆積的雪堆上吹了過來，諸素素由不得又打了個寒戰。
「累了？他做什麼累了？」尤倩娘不解。自從諸素素從莊子上「死而復生」之後，她就像想開了一樣，買了好些下人，服侍家裡人。吳世成早就不用做那些粗活兒了。他只每天去毅親王府當值，回來陪諸素素、尤倩娘吃飯，然後說說笑笑，一天就過完了。
吳世成見諸素素氣白了臉，氣焰又低了下去，低著頭道：「哪件事不是你逼我的？你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沒有？——我有些不舒服，你讓我歇一歇就好了。」說著，轉身進屋，當
可是外面下了大雪，街上許多地方的積雪還沒有清掃乾淨，從他們這裏去柱國侯府所在的崇康坊，幾乎要穿過半個長安城。
雖然聽著怪怪的，但是街坊鄰居，幫著掃掃雪也沒什麼。
諸素素的丫鬟就道：「大小姐說過，如果有事，讓我們去柱國侯府尋柱國侯夫人說話。如果柱國侯夫人沒有空，就找杜二小姐。她是大小姐的徒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吳屠戶深一腳、淺一腳，足足走了快一個半時辰，才來到崇康坊。
他們新修了宗祠，著人里裡外外打掃過，擺上供器，請來神主，接著打掃上房，懸供蕭家祖宗，包括蕭祥生的遺真影像。
那守衛嚇了一跳，忙道：「快去吧。柱國侯府能人異士多，一定能幫得上忙的。」
尤倩娘一聽說自己的女兒暈過去了，嚇得魂飛魄散，忙忙地過來照顧女兒。
柱國侯府里換了門神
吳屠戶被人領著，束手束腳來到柱國侯府後院，見了杜恆霜的架式就撲地磕頭，道：「求柱國侯夫人救素素一命。」
府里上上下下都做了新衣。
吳屠戶嘆息道：「素素病了，我是來求柱國侯夫人幫忙的。」
這套新衣，是在應時的四季衣裳之外，專門為了過年賞下來的。
杜恆霜正在緊張地最後關頭，為柱國侯府的第一次過年做準備。
諸素素的丫鬟婆子頓時亂成一團。
越是靠近皇城，街道上的積雪清掃得越乾淨。
諸素素聽見吳世成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好像真的是塞了鼻子，病了的樣子。
吳世成打開門，看見門前的諸素素，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瓮聲瓮氣地道：「我說我好好的，你非要逼我開門……」
諸素素已經被廂房門口的寒風吹得臉色都青紫了。
聽說諸素素的繼父吳屠戶來求見自己，杜恆霜有些奇怪，但還是撥冗一見
諸素素氣得倒仰，一口氣接不上來，居然暈了過去。
諸素素也覺得頭重腳輕。這幾天老是反反覆復，如果真的小病成了大病，感冒變成傷寒，她可是三十老娘倒崩嬰孩兒，往陰溝裡翻船了……
諸素素的大丫鬟看了很是心疼，低聲勸道：「大小姐，咱們回去吧。這裏風大，大小姐的病剛好，再被風吹了，病情反覆起來就不好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很是懂行的樣子。
吳屠戶對崇康坊的守衛說，他是諸郎中的親戚，有事要來找柱國侯夫人。
可是尤倩娘也不懂醫術，不知道該如何救治諸素素。
那就是故意鬧脾氣不開門了。
尤倩娘知道，劉家只剩下父女倆，父親劉秀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還曾經想尤倩娘的帳，想娶她做填房。可是尤倩娘一看劉秀才那纖弱的小身板，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幸這會兒雪已經停了，只有積雪，沒有繼續再下新雪。
諸素素是柱國侯府的常客，也是貴
「大小姐！」
吳屠戶來到柱國侯府的東角門，跟守角門的人說了話。
她還是喜歡吳屠戶這樣高高大大，粗壯得像座山一樣的男人。
尤倩娘不肯，道：「你省省吧。你再有力氣，年紀在那裡擺著，能快多少？還是讓吳世成去吧。」說著，問道：「吳世成呢？吳世成這小子在哪裡？」
「我逼你開門？」諸素素心中也有不快。她自問這輩子沒有對誰像對吳世成這樣好過。就連杜恆霜，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巴結利用的時候居多。還是後來兩人在一起經歷一番磨難之後，才真正成為肝膽相照的好友。
尤倩娘只好點點頭，極力囑咐他：「要小心，不要踏到溝里去。」又命人給他一根竹杖探路。
「大小姐！」
「這可怎麼辦？」諸素素的大丫鬟使人去給街頭的吳屠戶家傳訊，諸素素的娘親尤倩娘剛剛改嫁給吳屠戶。
吳世成面色紅潤，除了兩眼微紅，沒有別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