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四卷 征蓬出漢塞

第357章 問罪

第四卷 征蓬出漢塞

第357章 問罪

許紹看向孫耀祖:「你還有什麼話說?」
許紹就宣布對孫耀祖的判決:「孫耀祖謀殺妻子罪名成立,免官去職,同樣關入死牢,待本官稟告陛下之後問斬!」說著,發下押簽:「帶走!」
兩個差婆上前將她拖了下去,嘀咕道:「現在知道怕了?先還拿毒藥殺人呢……這種人不死誰死?切,老婆子我在這裏當了幾十年的差,就數你這個犯人最是罪有應得!嘿嘿,老婆子學了十八般大刑,可要在你身上試試了……」
許紹嘴角翹了翹,淡淡地道:「這是自然。」分別將孫家的下人叫來問話。
知書親耳聽到杜恆雪拒絕,眼神才逐漸黯淡下去,癱軟在地上,如同一團爛泥。
蕭士及在一旁聽得暗暗點頭。他當年幫毅親王打理那些黑道上的事兒的時候,可是用過鶴頂紅,確實不是傳說中的「一滴致命」……
杜恆雪跟大家解釋:「……那一鍋湯藥裏面,有杜鵑花和相思子。這兩樣東西確實有劇毒。但是毒這個東西,很是奇妙。用的量少,可以是治病的良藥。用得量大,才能見血封喉。我剛才聽知書說,柳彩雲只是唇上沾了一點葯湯,按理說,不應該死得這麼急,這麼快。」
柳彩雲聽見柳夫人的聲音,轉過頭四處亂看,兩隻手在空中不斷揮舞:「娘……娘,是你嗎?你在哪裡?」
知書如同一條死魚一樣被拖下去。
那藥鋪老闆聽說他賣的葯差一點惹出人命,急得滿頭大汗,在堂上不斷給許紹磕頭,指著孫耀祖道:「那葯是他執意要買的。我說這兩樣東西用多了會出人命的,這個人說沒關係,他要入葯,做許多的藥丸治病,所以需要多買點兒。小的實不知道他真的拿去害人啊!」
諸素素聽了許紹的話,在心裏暗道,你這話大致是不錯的,但是也有一種情況,是死得透透的,再換個「芯子」活過來……
杜恆雪一邊說,一邊和諸素素一起,給柳彩雲將嘴邊的黑血都擦拭乾凈,又給她喝綠豆水解餘毒。
諸素素大聲咳嗽一聲,堵住了杜恆雪沒有說出口的話,轉身對許紹行禮問道:「許大人,請問知書問了死罪,她的女兒該怎麼辦呢?」
按理應該是由孫家人撫養。
「血山崩?!」柳夫人嚇了一大跳:「好端端地,怎會得了這種病?」這是那些難產的婦人產後失調,導致大出血的病,自己的女兒生了兒子半年多了,怎會現在得「血山崩」?!
許紹點點頭:「諸郎中所言極是。知書以奴害主,罪加一等。來人!——將知書拖入死牢,待本官稟告陛下之後就問斬!」
「你別急啊,很快就到你了。」諸素素冷冷地道。這一次,她一定要治得他死得透透的,再不能出來蹦達噁心人。
許紹聽了,看了看知書,又問道:「她說的話,你不是不信嗎?」
杜恆雪兩手一攤:「許大人,我其實也只是猜測,賭一把而已。如果知書沒有說實話,那說明就是她毒死了柳彩雲。但若是她說了實話,那柳彩雲就是有一線生機的。」
杜恆雪看見知書滿懷期許的目光,笑了笑,搖頭道:「不成的。我不可能收養你的女兒。你讓她自求多福吧。」
「關我什麼事?」孫耀祖很是不滿,轉頭向許紹要求給他解開枷鎖:「大人,如今真相大白,大人是不是應該將我們家的人放了?」
如杜恆雪剛才所說,相思子和杜鵑花,其實也都是藥材。就連砒霜,本來也是藥材。比如少量的砒霜能夠增白,許多大齊女性都服用少量砒霜來美白肌膚。
孫耀祖見知書問了死罪,正自欣喜,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卻聽諸素素說孫家沒人了,立即怒道:「你說什麼話?什麼叫孫家沒人了?我是她爹,我還活著呢!」
杜恆雪看向孫許氏,一字一句地道:「這,就要問這位老夫人了。——這位老夫人是『婦科聖手』,專會讓女子染上各種婦人病。」
諸素素上前一腳踹倒知書,在她臉上啐了一口,道:「你還年輕,你不想死,你就能去殺人,讓別人去死?!你什麼人啊這是!——在你眼裡,就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等同豬狗是不是!」
諸素素又道:「孫家沒人了,許大人是如何安置那些犯人留下的孩子的?」
知書知道自己是死罪難逃了,便又沖杜恆雪磕頭道:「二小姐!二小姐!求求您!我是不行了,求二小姐收留我的女兒好么?她是無辜的!她還小啊,孫家那些人不是人,她在他們手裡,生不如死啊!」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柳夫人握住了柳彩雲的手,又問諸素素:「請問諸郎中,我兒的女兒癆……」
杜恆雪走過來給柳彩雲診脈,過了半晌,對柳夫人道:「她沒有『女兒癆』,但是她有『血山崩』,這病也不輕。」
知書見杜恆雪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眼裡有惋惜,可是就是沒有同情和軟弱。
柳夫人見自己的女兒活過來,孫耀祖和知書都被問了死罪,心裏才好受些,過去跟柳彩雲說話。
知書一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聲,朝著杜恆雪的方向快步爬過來,哭喊著道:「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原來是這樣!
當然,對於柳彩雲的情況,諸素素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她行醫多年,又有豐富的「個人」經驗,自信還是看得出來到底是換了芯子,還是沒換芯子。
這些下人都是杜先誠的人,借了人牙子的手,故意賣到孫家去的,自然早有準備,此時七嘴八舌,居然就將孫耀祖當日的去向說了個八九不離十,最後連藥鋪老闆都找來了。
「沒有?!」柳夫人又驚又喜,只覺得要歡喜得暈過去了:「真的沒有?可是她瘦成這個樣子……」
「哦?」許紹來了興趣:「那些最毒的毒藥,比如鶴頂紅,都說是一滴致命,見血封喉啊?」
諸素素笑了笑,拱手對許紹道:「許大人,此事已經水落石出。——知書謀害柳彩雲,罪證確鑿。請大人不要因為她沒有最終毒到柳彩雲就網開一面。」
諸素素嗤笑一聲:「還打如意算盤呢?嘖嘖,縣主,你這個當年的貼身丫鬟真是千伶百俐,一點兒虧都不吃。難怪你老是吃虧,便宜都被她佔了。」
諸素素跟柳家並不對付,聞言只是撇了撇嘴,道:「你女兒沒有『女兒癆』,你不要亂咒她。」
許紹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那一股無形的壓力,看得孫耀祖終於低下頭,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此時聽見杜恆雪將柳彩雲「詐屍」的原因娓娓道來,都忍不住在堂下猛叫一聲「好!」,聲震屋宇。
「這件事,不可能是知書一人所為。」諸素素又道,指著那一鍋湯藥:「這裏的葯,不是尋常所見的葯。知書這個人是婢女出身,我不認為她知道這個害人的巧方兒。」說完拱了拱手:「請大人明察。」
杜恆雪的眼裡露出不忍之色,張了張嘴。
剛才那些以為柳彩雲「詐屍」而跑出去的人見堂上並無異狀,又一個個跑回來了。
柳彩雲剛才不是真死,而是假死。
那忤作嚇得滿臉發白,哆嗦著雙腿,在堂前撲通一聲跪下。
知書大叫道:「是他!是他指使我去下毒的!跟二小姐無關!——大人,奴婢已經是要死的人,求大人高抬貴手,將奴婢的女兒判給我們家二小姐吧。她心地良善,定不會苛待奴婢的女兒!」
「我的兒啊!」孫許氏這才狂叫一聲,要撲過來。
杜恆雪忙道:「忤作大人不用下跪,這不是你的錯。」說著,走到條案前面,將她剛才放在那裡的裝著杜鵑花的調羹舉起來:「我剛才說過,杜鵑花既毒,又有強大的麻痹作用。服用了含有杜鵑花瓣的葯湯,也會呼吸停止、脈搏斷絕、心臟停住跳動,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我和師父剛才做的事,就是用針灸和炙烤的方式,提前解除杜鵑花的麻痹作用。人中、湧泉、檀中和鳩尾是人身上的大穴道,用銀針扎穴和燈火炙烤這些穴道,對人的身子有很強的刺激作用,能夠解除杜鵑花造成的麻痹作用。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她吃得不多,只是一點點,所以我們的措施能夠立桿見影,馬上將她救活。」
柳彩雲眼前一片花白,根本看不清是誰,喉嚨里如同煙熏火燎一般,疼得說不出話來。
杜恆雪笑了笑:「我沒試過鶴頂紅的效果,但是從藥理上來說,再毒的毒藥,都需要下到一定的份量,才能致死。同樣,有些毒性不大的東西,如果日積月累的吃,也是能中毒死亡的。」
杜恆雪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站到諸素素身邊。
「可是剛才忤作和諸郎中都驗得柳彩雲是死了啊?」許紹又一次問道,同時掃了那忤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