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揚眉箭出鞘
第640章 作浪
說起宮裡的貴妃娘娘，毅親王妃自然想起貴妃娘娘的娘家兄弟穆侯和妹妹穆夜來：「貴妃娘娘這一有孕，穆侯府就重新起複了，甚至賜還爵位。就可惜貴妃娘娘的妹妹穆夜來，如今只是個妾室。」
「什麼？毅親王真的這麼說？！」太子霍地一下站起來，臉上的神情既驚又喜。
一樣的是他們說的這個故事驚人的相似。
太子的東宮，很快就得到了毅親王府的消息。
「確實很奇怪。這宮裡的事兒，不知道怎地傳到外面去了。唉，太子殿下也太草木皆兵了，一聽這些話，立馬就派人抓說書的人。真是何苦呢？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啊。」毅親王狀似惋惜地道，朝毅親王妃眨了眨眼。
而唯一一個有孕的穆貴妃，霎時間就成了眾矢之的。
「來人，去東宮給太子妃送點水晶雨露團，這是太子妃最愛吃的點心。」穆貴妃吩咐道。其實這是她跟太子約定的暗語。她派人給太子妃賜水晶雨露團，就是讓太子進宮見她的意思……
服侍穆貴妃的女醫進來，看見她滿臉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忙過來扶著她道：「貴妃娘娘這是怎麼啦？快坐下快坐下，小心傷了龍胎。」
如果父皇知道了，是會相信他和穆貴妃是被人誣告，潑髒水，還是相信那些謠言呢？
雖然是臘月里，可是長安城還沒有下過一場雪，天氣晴好，艷陽高照，簡直不像冬天。
有人說是聽從外地來的說書先生說的，為了從他手裡買這個話本子，還花了不少銀子。
證據就是，陛下登基七年，宮裡沒有一個妃嬪有孕……
毅親王一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手攬著她的腰，笑道：「是挺多。前些日子，冬季牡丹花開。現在臘月快到頭了，宮裡的西府海棠居然開得紅艷艷的。嘖嘖，真是香艷得很呢……」
毅親王妃拿手罩在額頭，眯著眼睛看著湛藍的天空，嘆息道：「今年的怪事兒特別多。」
穆貴妃的大宮女噗通一聲跪下，全身亂戰，哆哆嗦嗦地道：「貴妃娘娘息
穆貴妃捏著帕子，恐懼得臉色都變了。
就是因為穆夜來做了封裴敦的二房，毅親王才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太子就真的要一點一滴蠶食他的地盤了。
毅親王收了笑容，道：「你別看她只是妾室，她可不是一般人的妾，而是嶺南大都督封裴敦的二房。封裴敦還給她請封誥命，陛下欣然允諾，你看看，這都是貴妃娘娘的助力啊。——這件事，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一定要給陛下提個醒才行。」
現在他要關注的，就是二弟毅親王那邊的動靜。
毅親王妃掩袖輕笑，道：「何止西府海棠，內宮的一棵紅杏早就伸到東宮的屋檐上去了。」
本來老百姓最關心的就是那些宮闈秘聞，沒影子的事兒也能傳得有聲有色。更何況這件事，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封裴敦手裡的兵力，還有嶺南一帶的土司，都是不容小覷的。
這些都是他讓手下在長安城
本來她不確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但是聽了現在宮裡的謠言，她自己就信了八九分……如果不是陛下的，就只有是那個冤家了……
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麼辦。
結果每個人基本上說的都不一樣。
穆貴妃不用說，已經上了太子的船。而穆夜來靠著穆貴妃懷了龍種，才在嶺南大都督府從一般的侍妾，一躍為二房夫人，現在還有了誥命。只要她生下兒子，這封裴敦的屁股會坐到哪一邊，簡直不用很多聰明的人都看得出來。
宮裡的這個謠言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從哪裡傳來的？！
兩人相視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總之抓了十幾個，幾乎每個人都來源都不一樣。
想來想去，太子覺得還是先按兵不動為好。
讓他們交代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話本子」。
一想到另外一種可能，穆貴妃牙齒都開始上下打戰了。
要說這其中沒有人操縱，就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東宮的書房裡
長安城的皇城內宮裡，這些天都在流傳一個謠言，說陛下在登基之前，就誤食了某種藥物，導致身子受損，根本就生不出孩子。
太子也有好一陣子沒有進宮了。
穆貴妃心慌意亂，一時想陛下是不是也知道這個謠言，懷疑她了，所以不肯來見她了，一時又想陛下英明神武，一定不會被這種謠言迷惑，但是轉念想到太子，心裏就更是七上八下。
太子的臉色更加陰沉，盤算著到底要怎樣做。
「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吧。」毅親王妃很是感慨：「德妃娘娘就是正經人，寵辱不驚，跟貴妃娘娘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為什麼會說陛下身子受損？！
沒想到，二弟真的要去父皇那裡進讒言了！
他抓了這麼多說書先生，長安城肯定沒人敢再傳這件事了。
穆貴妃握著女醫的手在榻上坐了下來，怔怔地問道：「陛下呢？陛下好像有些天沒有來過本宮
跪在地上的大宮女起身，應了一聲，出去御廚房傳了水晶雨露團，親自用食盒捧了，送到東宮。
「……娘娘的脈相有些不穩，不過應該是近來太過勞累了。娘娘當以卧床靜養為主。」女醫含蓄地道。
穆貴妃知道自己是心病。她的身子好著呢，就是心神不寧。
兩人說完話，就回正院去了。
女醫忙道：「娘娘現在身子貴重，陛下來一趟就興師動眾，也怕動了娘娘的胎氣，娘娘別想多了，來，讓臣婦給娘娘把把脈。」說著，將兩根手指搭上穆貴妃的腕間。
有人說是從某某書局買的新書，然後去查抄那個書局，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還有人說是聽了別人說了，就拿來改頭換面，添油加醋，重新說一遍，只要能掙錢就行。
「你說什麼？誰在嚼舌根？！」穆貴妃扶著腰，伸手就扇了自己的大宮女一個耳光。她氣得渾身顫抖，氣血翻湧，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安地踹她的肚子。
毅親王府里，毅親王妃跟毅親王在後花園的小徑上漫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