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667章 就她
封二伯母欣喜地道：「你別想太久啊。蕭大小姐現在也是很多人家求的。」
封二伯母到底是親娘，不肯打老鼠傷了玉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他們倆的事，只是告訴他們，不能在封儉娶妻之前弄出孩子。
這些人走了之後，杜恆霜想了想，還是派人去查探封家二公子的為人。
到這個時候，杜恆霜才完全確信封二伯母來的目的，是看上了蕭嫣然。
原來是吃醋了。
穆夜來閉了嘴，跟著邵氏站起來。
「誰？蕭家大小姐？」夢兒問道。她知道今日封二夫人去哪裡了，也知道她是看上了蕭大小姐，本來她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後來聽說封儉都去了蕭家，她才著了慌，本是一個人躺在炕上哭，好等封儉回來，引他憐惜的。
「娘，您別生氣，這事讓我好好想想。」封儉頭一次鬆了口，以前他都是直接拒絕。
封二伯母為了這樁婚事，特意去找穆夜來拿主意。穆夜來就去找了蕭泰及一趟。
封儉這個人在外面名聲不錯，在家也確實沒有妾室通房，只是聽說太過挑剔，家裡給他相看的小娘子，他都不甚滿意。
「你真的想娶蕭大小姐？」夢兒咬了唇，臉色鬱郁。
夢兒是他的貼身大丫鬟。
夢兒「嗯」了一聲，含糊不清地道：「你自去相你的親，不用管我。我是死是活，隨我去吧。」
不過她不知道，夢兒其實跟封儉還沒有那種關係，當然生不出孩
「好了好了……」封儉忙打疊精神哄她：「我又沒進去，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去接我娘而已。」
封儉的手拿了出來，抱著頭仰躺在炕上，嘆息道：「這一次，我想來想去，還是娶了她吧。」
杜恆霜淡淡問道：「您兒子來接您了？想是家裡有事吧？」竟是不想留客的樣子。
來到屋裡，封儉看見夢兒背對著他睡在南窗下的炕上，山巒般起伏的身影，不盈一握的腰身，穿著雪青色香雲紗的長褂子，更顯得纖弱細緻。
夢兒羞紅了臉，低下頭，按住封儉的手，小聲道：「你再忍忍……再忍忍……等……你能給我名份的時候，我自然能如你的願。」
一查之下，還真的跟穆夜來說得差不多。
「什麼怎麼辦？你就讓我一頭撞死算了，省得零碎受這窩囊氣！」夢兒雖然是丫鬟，但是從小伺候封儉，封儉對她十分照顧依賴，早就把封儉拿捏得死死的。
杜恆霜笑了笑，端茶道：「孝順兒子都來接娘親了，我們當然不能再留您了。——再留下去，您兒子可是要打上門來了。」一點都不上穆夜來的套。
「真的沒有？我可聽說，那柱國公夫人是大齊第一美女，美艷不可方物。那柱國公也是俊美無儔，他的妹子，應該也是絕世美女吧？」夢兒好奇地問道。
封儉苦笑，抬頭看著封二伯母，道：「娘，我……」
第二
「你想都別想！」封二伯母一拍桌子：「我跟你說，如果你真的想如願以償，就應該去求娶蕭嫣然！」
封二伯母滿臉笑容地道：「是犬子。」
封儉看了蕭嫣然幾眼，覺得她雖然不算是絕色美女，但是肌膚晶瑩勝雪，確實有幾分姿色，而且人又溫順，連正眼都不敢看他，倒是好拿捏，不像別家的世家貴女氣勢洶洶，就點點頭：「還行。就她吧。」
封二伯母忙道：「沒事，沒事。」
「你覺得怎樣？」封二伯母問封儉。
結果封儉直接跟她說，如果她真的把夢兒賣到窯子，他就不活了！
邵氏此時也才明白了封二伯母的意思，心裏咯噔一聲，正要說話，穆夜來卻看了她一眼，笑著道：「秦國夫人，我們這位堂弟，可是一表人才，從來沒有娶過親，也沒有妾室通房，最是人品端方的一個人。他又孝順，不然也不會巴巴地來接他娘親了。也沒有幾步路，顯見得是個好人。」
封儉抿了一口茶，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抬眼一看，才發現是一個熟悉的人兒不在這裏，笑著問道：「夢兒呢？在哪裡？」
不過封儉一回來，就來房裡跟她說話，她才放心。
他只想跟自己的夢兒白頭偕老。
「真是調皮。」封儉笑著搖
封儉走過去，笑著坐到她身邊，推了推她的肩膀：「起來了。小懶蟲，都要吃晚食了，還睡。」
這樣看來，他們跟封家，倒是同一個問題。
「為何？你想想，蕭嫣然是寒門庶族出身，嫁到我們封家，她的腰桿哪裡硬得起來？但是她大哥又是朝中重臣，對你爹，對你，還有你堂哥，都是好處大大的。這樣的妻子你不要，你還想怎樣？」
杜恆霜點點頭，讓婆子送他們出去。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面才有婆子過來回報，說外面有位自稱是封家二郎的公子過來接他娘親回家。
「你又生氣了？」封儉伸出一根手指，輕撫她的唇：「傻丫頭，我是為了你好。你想，那小娘子是寒門庶族出身，如果娶她做妻子，她就在你面前直不起腰，更不會欺侮你。再說，他們家位高權重，而且柱國公和他妻子出了名的富庶，她的嫁妝也不少。你不是一直遺憾自己沒有嫁妝嗎？等她嫁過來，我讓她把嫁妝給你管不就行了？」
「當然。我眼裡自始至終只有你。」封儉深情地看著他的丫鬟，一邊將她抱入懷裡，手又不規矩起來。
他一直不肯成親，當然是有一段心事的。但是他也知道，他不成親不行，只是一直沒有碰到願意容納他的人而已……
杜恆霜聽見這些事，以為封儉是太挑剔所致，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反正他們是女家，講究一家有女百家
封儉點點頭，慢慢走出封二伯母的院子。
夢兒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拿捏封儉。
回到自己的院子，幾個丫鬟笑嘻嘻跑上來：「二郎回來了？」幫他寬衣，又送上茶水。
封二伯母板著臉回到封家，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杜恆霜有些奇怪，但還是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不動聲色地陪她說話。
邵氏覺得有些不對勁，對穆夜來使了好幾個眼色，穆夜來都不往她這邊看。
封儉聽了，心裏一動。
結果封儉去了許久，她哭得累了，睡了一覺，封儉才回來。
封家很多人都知道，封儉有一個婢女，十分寵愛。雖然沒有過了明路，但肯定是未來的二房奶奶。為了她，封儉甚至鬧過離家出走。封二伯母沒法子，只好將這件事壓在內院，不讓人知道，也警告封儉，不要鬧得眾人皆知。不然的話，就算他離家出走，她也要把夢兒買到窯子里去。
蕭嫣然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忙忙說了幾句話，就借故走了。
封儉抿嘴一笑，將夢兒拽了起來，攬著她的肩膀，頭頂著頭，道：「你啊……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幾個丫鬟相視而笑，道：「夢兒在裡屋躺著呢，說身上不舒服……」說著，擠眉弄眼地走了。
「為何？」封儉皺了
夢兒轉嗔為喜：「不會吧？她怎麼會這麼傻？不可能的……」
等蕭嫣然走後，封二伯母又坐了一會兒，特意沒話找話地跟杜恆霜閑聊。
「你會不知道？」夢兒大奇。
她也挺發愁蕭嫣然的終身大事，雖然她不待見穆夜來，但是封家還是不錯的人家，而且封二伯母跟封裴敦只是堂親關係，就算蕭嫣然以後能嫁入封家，也跟穆夜來完全沒有交集。
她只是有些奇怪，封家也算是山東一方的士族門閥，蕭嫣然可是地地道道的寒門庶族。難道這封二公子是死了老婆，要找填房？——這樣可不行……
「什麼不可能？你放心，到時我說幾句軟話，她定然就從了。」對於女人，封儉很有信心。他知道自己生得好，而且家世出眾，自己又人品端方，哪個小娘子見了他，不是對他心嚮往之？不過是他不要她們罷了……
封二伯母沒法子，只好道：「今天叨擾了，改日再請您和蕭大小姐去我們家做客。」
封儉失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哪裡來那麼多奇思怪想？我又沒進他們柱國公府的大門？怎能知道他們家人生的什麼樣子？」
封儉有些訕訕地，跟在旁邊垂手侍立。
等邵氏和穆夜來都走了，封二伯母將下人都遣開了，才指著封儉道：「你啊你，讓娘說你什麼好？！——叫你早點去柱國公府，還能見蕭大小姐一面。你卻去得那麼晚。去得晚不說，還故意不進去。你到底這輩子還想不想成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