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668章 甜心
還真是累著了……
「公爺夫人這是怎麼啦？大熱天的，小心生痱子。」蕭義一邊嘟噥著，一邊回到外院。
握她的手心在他的掌心，心心相印。
蕭泰及道：「您別忙，讓我再跟我大哥說說。另外，您也可以讓封大都督給我大哥略提一提。我大哥是個謹慎人，嫣然又是我們唯一的妹子，寶貝著呢……」
窗外暮色漸濃，已經是宵禁的時刻了。
一進裡屋，就看見屋子中央的插屏前卧著一汪水。再看四周，似乎到處都是水漬。
沒有當值的婆子丫鬟已經去睡了，只有兩個值夜的丫鬟低著頭走了進去。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已經是深夜子時，裏面才傳來蕭士及的聲音，喚人進來收拾。
杜恆霜正在妝台前卸妝，見他進來，放下手裡的梳子，偏著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喝酒了？要不要煮一晚醒酒湯過來？」
「這個澡可是怎麼洗的？」小丫鬟納悶，偷偷問另一個大丫鬟。
封二伯母見自己兒子終於點了頭，喜從天降，馬上對蕭泰及和龍淑芝謝了又謝，又提出要找媒婆上門求親。
那大丫鬟紅了臉，啐道：「主子洗澡，關你什麼事？快別再問這些傻話。做奴婢的，只管把差事做好就行了，別的事情不該管，也不該問。」
「你怎麼啦？」杜恆霜奇怪地瞅他一眼，走到窗前就著窗紗看了看窗外。
封二伯母也很慎重，忙道：「多謝提醒，我這就回去跟
杜恆霜倒是沒多說什麼，只讓他多派兩個人跟著去，不要讓蕭士及一個人在外走動。他如今不同往日，最忌諱就是一個人出去。
那小丫鬟忙閉了嘴，手腳勤快地拿抹布擦地，將地上的積水都吸乾淨了，再又喚人進來換榻上的鋪蓋。
「你身上好些了嗎？」他低語，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詢問。
到了這個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想挑剔是士族還是庶族了，只要能讓他回嶺南，就算讓他自己娶都行……
蕭士及吃到晚間才帶著微醺的醉意回來。
蕭義忙道：「夫人放心，國公爺知道呢。如今不管去哪裡，都是至少四個人跟在身邊，再加上兵部的隨從，絕對不會一個人的。」
地上、床邊、條案中間，靠北牆的搖椅上，就連椅背都有水痕。長榻、窗檯，甚至牆上，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水痕。
蕭義應了，親自去內院向杜恆霜稟報。
杜恆霜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她的身子就像春日柳樹梢頭的嫩柳芽兒一樣，在他手裡變得細滑、軟糯，真正柔若無骨。她微偏了頭，斜睨了他一眼，眼波里盈盈欲滴。細軟的呼吸在他耳邊拂動，讓蕭士及全身上下立時浮起細粒的小疙瘩，心裏被那溫軟的呼吸弄得麻酥酥、癢跳跳。像是有隻小手攫住他心靈里最柔軟的地方，一圈圈打著轉旋磨，
六月的晚風和煦中帶著一點幾不可察的燥意。
杜恆霜挪了挪身子，在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嗯」了一聲，翻個身，將頭扎進他懷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全身酸軟，腰以下的地方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兩條腿還在哆嗦，手指頭抬一抬都費勁。
「封裴敦把他堂弟封儉也帶去了，大家一起吃酒，又談了些有趣的事情，一時忘了時間。」蕭士及一邊說，一邊將一條胳膊繞過杜恆霜的後背，將她鬆鬆攬在臂彎。
龍淑芝越發跑柱國公府跑得勤。不過她倒也乖覺，去了都只說是來看楊曾太夫人和龍香葉，對杜恆霜只是行了禮，就去別的院子了。
「大爺，這是封大都督的帖子，請您去天香樓吃酒。」蕭義拿著封裴敦的帖子過來說道。
蕭義點頭，親自捧了一盆冰來到內院，果不出他所料，見杜恆霜也穿著高領的襦衫，鬢邊都汗濕了，貼在前額。
「怎麼去了這麼久？」杜恆霜問道。
杜恆霜的身子僵了僵，過了許久才慢慢放鬆下來。
那千工拔步床的床簾垂下來，紋絲不動。
杜恆霜緊閉著眼睛，鼻翼微微翕動，額上一點晶瑩的汗珠，越發顯得她眉黛唇丹。
蕭士及目不斜視地走上去，問道：「夫人呢？平哥兒、安姐兒都吃過了？還有陽哥兒？」
推開浴房，兩個丫鬟更是嚇了一跳。——裏面就跟發了
知數從門裡走出來對蕭士及行禮，回道：「平哥兒和安姐兒都已歇下了。陽哥兒也歇在廂房了。夫人一直在等公爺，公爺可吃過晚食了？」雖然已經聞到那股輕微的酒氣，知數還是問了一遍。因蕭士及先前使人來說的時候，只說別等他吃午食，誰知一去就是半天。
蕭士及又親了親她的面頰：「累著你了。下次不會了。」
蕭士及也不急，悠然地攬著她的腰，往裡扣了扣，按得腰上的肉越發陷了下去。杜恆霜的腰雖然細若蒲柳，但是肉卻不少，真正盈可彈手的豐潤。一上手就能激發男人的血性，讓人只想把她按倒……
蕭士及瞧了瞧，見自己也沒什麼事，就道：「我去換身衣裳，你派人給夫人說一聲，說我出去了，中午不回來吃午食。」
今天的他，就如同一頭十年沒有開過葷的餓狼，差一點就把無辜的小白兔拆解入腹了……
「國公爺回來了……」台階上的丫鬟婆子屈膝給他打招呼。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高高的樹木肅然林立，空氣中有股長弓拉緊弦的緊繃，就像是狂風暴雨前的靜謐一樣，這種靜謐，在蘊含著雷霆，蘊含著更大的衝擊……
蕭士及俯身過去，拿了帕子細細給她拭汗，低聲問：「……乖乖，可還受得住？」
從裏面的浴房傳來一聲清脆的裂帛聲，又有低沉的悶哼，分不出是誰的聲音，好似遇到什麼阻礙，在艱難前行
第二天，雖然天氣炎熱，但是杜恆霜穿了一件高領長袖的紫紅色軟綢對襟琵琶衫，同色鑲玉色綢邊的高腰曳地襦裙。也沒有綰高髻，而是綰了墮馬髻，髮髻上插一朵玉白的山茶，將後頸遮的嚴嚴實實。
柱國公正院里種著大株的名種牡丹，還有大叢大叢的晚香玉。
蕭士及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汗珠，聞言點頭道：「去冰窖拿冰。順便給夫人送一盆進去。」
滿滿一大浴桶的洗澡水只剩下小半桶，絕大部分都灑出來了，地上的水淹到腳背上，連牆邊放著的竹榻的席子上都汪著水。
蕭士及失笑，起身去浴房端了一盆水過來，幫杜恆霜擦拭乾凈。再去箱籠里找出一套軟綢中衣，給熟睡的杜恆霜換上。
杜恆霜放了心，讓他出去了。
蕭士及的手指將她的腰肢往裡一扣，半抱半摟帶她進了浴房。
蕭士及站在院子里獃獃地看了一會兒晚香玉，越發覺得身上燥熱了。
幾個丫鬟婆子木著臉站在廊下，半閉著眼睛，像是入定的老僧。
外面的月洞門和裏面浴房的大門同時重重關上。
蕭士及笑道：「不急。」便和她面對面站在一起。
蕭士及也穿著深紅的高領天竺棉的袍子去外院書房，看得蕭義不住咂舌，上前問道：「公爺，您要不要用點冰在屋裡？」
杜恆霜沒有說話，在他懷
乳白的大花瓣在漸漸黑下來的夜色里越發瑩澈透明，還夾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在蕭士及鼻間縈繞，不過這香味兒雖然好聞，卻有些太過猛烈，反而失了那股纏綿悱惻的感覺。比不上杜恆霜的肌膚里有時候滲出來的香味兒，不是什麼香餅子、香袋的香味，而是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兒，不是很濃烈，但是無法讓人忽視，甚而留戀忘返，讓人聞了還想要更多……
蕭士及笑了笑：「行了，你下去吧。」說著已經自己撂開月洞門的帘子走進裡屋。
迴廊下鴉雀無聲，就連風也沒有一絲。
不用杜恆霜說二話。這種姿態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他深吸一口氣，果然聞到那股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比院子里晚香玉的香味要淡雅一些，但是卻牢牢地吸引著他所有的感官。
封裴敦聽說自家堂弟看上柱國公的唯一親妹子，也很是高興，連連催促趕緊把這樁好事定下來。
諸素素恰好今日無事，帶著自己的兒子來杜恆霜這裏坐坐，見她包得嚴嚴實實，先是愕然，繼而大笑拊掌道：「完了完了，你也被種草莓了？」
然後自己去浴房再沖了一個涼水澡，換上天竺棉的中衣，回來跟著歇下。
蕭士及一臉饜足，低頭在她潔凈的額頭上又親了一記，抓住她垂在身邊的一隻手，展開了和自己的大手比起來。她的手指纖長，指若蔥管，可是和蕭士及的大手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