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716章 挑唆

第七卷 妝髻尚宣和

第716章 挑唆

封裴敦笑道:「當然有。嶺南家中還有十幾房妾室,我倒是不愁沒人照顧。」不過這一路上嘛……封裴敦搖搖頭,還是不想帶夢兒走。
面上笑得都快僵硬了:「……孩子啊,聽說沒了,生下來沒幾天就沒了。」
夢兒眼珠一轉,道:「如果老爺真的想送我樣東西,不如把這宅子送我吧。」
夢兒笑了笑,搖頭道:「那成什麼體統?就算老爺要求,我也不會去的。——就在這裏挺好的。我只是擔心,老爺以後膩了我,不來這裏了,我希望還是能夠住在這裏,不至於老爺一離開我,我就沒了地方住,又要上街乞討了。」
蕭士及眉梢輕輕一跳,暗道,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可算是說了……便含笑道:「你的子嗣不多,她們的身孕還是更重要些,你不如把她們留在長安?等生了孩子之後再回去也不遲。長安的郎中,好歹比嶺南強點……」
夢兒含笑道:「是給老爺的中衣,等我收好線,老爺可以試穿看看。如果覺得好,在我這裏的時候,可以換上,倒是不用帶回家去了。」
「夢兒現在如何?跟封裴敦處得怎樣了?」
歐養娘見杜恆霜聽了勸,很是高興,道:「正是呢。咱們先別管他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吧。」
「算了,讓她生吧。誰知道這一次生出什麼東西。」歐養娘輕蔑地道:「封大夫人也有幾個月身孕了,人家生的是嫡子,看她還能怎麼蹦躂!」
封裴敦將夢兒養做外宅,雖然才一個多月,可是頗有相見恨晚之感。不過也僅此而已,他還沒有昏頭到把夢兒接到伯爵府的意思。
蕭士及笑道:「陛下此舉當然有深意。你先回去,好好攏齊你手裡的兵馬。過一陣子,恐就派上用場了。」頓了頓,又道:「陛下讓你即日啟程,馬上離京。」
她想到,穆夜來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本是早產,差一點就生不出來的。但是那時候,杜恆霜不能直接用軒轅弓和滅魄箭殺了穆夜來,所以特別害怕穆夜來跟以前的陳月嬌一樣,一時看上去是死了,其實又能活過來,怎麼死也死不了,不知道活在誰身上,那才是要命了。所以她不敢讓穆夜來死,求著諸素素一定要讓穆夜來母子平安。
「咦?老爺的事,我們什麼時候能管了?妹妹,你一向最懂規矩的,今兒怎麼倒是忘形了?」邵氏笑吟吟地敲打她:「男主外,女主內。既然那女人不在咱們家裡,你管誰筋疼呢?——快回去養胎吧。」
邵氏有了三個月身孕,正是母愛泛濫的時候,聽了十分同情,點頭道:「真是個可憐人。」
穆夜來一窒,在心裏咬牙切齒:大夫人你搞錯重點了吧……
「檢校揚州刺史的位置已經被陛下收回去了。楚家的兩兄弟被判了流放,也要去嶺南,你就帶著他們一起上路吧。」蕭士及淡淡地道,對封裴敦使了個眼神。
「只要她不來惹我,我自然不會去主動挑釁的。」杜恆霜笑著道,便把此事暫時放下。
杜恆霜悶悶地道:「看她又要生孩子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上下都不得勁。」
封裴敦會意,笑道:「沒問題。嶺南那地兒我熟,就讓他們跟我走吧。」
歐養娘偷偷勸杜恆霜:「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夫人該當謹慎小心些,不要心急才是。」
邵氏因穆夜來用了呂家的事做比,反倒因原配嫡妻的身份和生有嫡長子而在封裴敦面前成了劣勢。封裴敦事事防著邵氏,只依靠穆夜來。所以邵氏之前鬥不過穆夜來,直到她在諸素素的幫助下,再一次成功有孕,才挽回了一點劣勢。
蕭士及點點頭:「要一里一里來。人嘛,都是得隴望蜀的。現在只是滿足於房子和銀子,等再過些日子,她就不會滿足這些東西。我得推她一把。」蕭士及想著,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晚上才回來,跟夫人說,我晚上不回來吃晚食,讓她帶著孩子自吃。」
用的是天竺棉布,細軟乾爽,還特別吸汗。
「我拿來的只是布,你拿出來的卻已經是衣裳了,我當然要謝你。」封裴敦笑著道,又問她:「你要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也是。都是有孩子的人,還是再等等吧。等孩子生下來再說。」杜恆霜嘆口氣。
夢兒乖巧地點點頭,心裏十分歡喜,拿了美人捶過來給封裴敦捶著腿,看著他慢慢睡過去。
「哦?只要宅子?」封裴敦饒有興味地坐直了身子:「為何?你不想要別的東西嗎?比如說,進我封家門,做我的三房夫人?」
這一日,封裴敦過來吃了晚食,躺在院子里的涼床上,跟夢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封裴敦重重地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她們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宜跟著我去嶺南。」而且聽蕭士及的口氣,他這一趟回嶺南,可不是什麼回家的好差使,而是有重任在身的。他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兒女犯險。
杜恆霜卻是笑了笑。她知道封裴敦這人有些奇怪。別的男人,不管喜不喜歡,都是看重嫡子,但是封裴敦卻因呂家的事被穆夜來挑唆著,開始防著正室妻子和嫡子,也不知道這人腦袋是怎麼想的。就跟做皇帝的時時防備太子和皇后一樣,簡直是不反也被他逼反了……
「對哦,我記得夢兒是有孕在身的,應該已經生了吧?那孩子呢?」邵氏很是好奇地問道。
封裴敦去洗了澡出來,抱著夢兒躺下,對她道:「明天我就要離開長安,回嶺南大都督府了。你自己關緊門戶,好生過日子,等我回來。」
穆夜來眉梢跳了跳,心裏一動,緩緩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就這麼辦吧。」便暫時把夢兒的事情放下,專心養胎,等生了孩子再做計較。
因此在封裴敦外宅這件事上,邵氏看得比穆夜來清醒。
「二夫人,奴婢覺得,大夫人說得對。」穆夜來的一個貼身婆子悄悄勸道:「爺們兒的事,咱們女人拿不了主意的。既然拿不了主意,索性當不知道就行了。興許老爺過兩天就膩了,自然就不去她那裡了。再說,那封儉不是還在二夫人手裡嗎?隨時可以用封儉,讓那女人好看……」
封裴敦閉上眼睛,道:「她們有孕在身,這一次不回去,就在長安待產。」
封裴敦笑著點點頭,等夢兒收了線,過來試了試。
因為太危險了,他隱隱覺得,這一趟回去,他有可能會跟人打一仗……
穆夜來只覺得一口血憋在胸口。——可憐個頭啊可憐!她才可憐好不好……
「姐姐,您看,到底怎麼辦呢?」穆夜來輕聲問道,還不死心。
夢兒一驚,看著封裴敦,結結巴巴地道:「什麼?老爺要走?那……那……夢兒怎麼辦?」
封裴敦聞之大喜,專門到柱國公府重謝,和蕭士及痛痛快快喝了一頓酒,席間幾次詢問蕭士及,想知道陛下怎麼突然又同意讓他回嶺南了。
永徽帝終於點頭同意,讓封裴敦先回嶺南,點齊嶺南大都督府的兵馬,等候差遣。
封裴敦在長安住著,最不習慣的就是夏天。
「不過你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留在長安,這一路上可有人照顧你?」蕭士及故意問道:「你嶺南府中可還有妾室?」
「你在長安好生過日子啊。」封裴敦不以為然地道。
穆夜來有些失望地離開了邵氏的正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中衣不錯,多謝你了。」封裴敦笑著道謝。
邵氏笑著看了她一眼,道:「老爺既然什麼都沒有說,也許是誤會。我們這樣貿貿然去問也不太好。」
邵氏鬥不過穆夜來,只是因為封裴敦的心偏了,並不是邵氏沒有本事。
這邊夢兒使出渾身解數,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都服侍得封裴敦舒舒服服。
「姐姐——!」穆夜來不死心,還想挑唆邵氏上門去鬧。
因為成王敗寇,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你先回去再說吧。你離開嶺南大都督府兩年,那邊的情況還不知道怎樣呢,你還是趕快回去,把兵都帶好。」蕭士及催封裴敦趕快回去。
離開柱國公府,封裴敦過家門而不入,反而先去了崇康坊外頭的外宅。
「這麼著急?」封裴敦愕然:「難道真的有大事發生?」
「你這是做得什麼?」封裴敦好奇地問道。
「那大夫人和二夫人呢?她們跟你一起回去嗎?」夢兒躺了下來,琢磨半天問道。
從老胡頭那裡,杜恆霜知道,封儉已經跟穆夜來搭上關係,成了穆夜來的耳目,幫她探聽夢兒和封裴敦的消息。
「老爺怎麼這麼晚還來了?外面都宵禁了。」夢兒笑著幫他寬衣。
夢兒心裏一喜,想出個主意,輕聲道:「你一路上有人照顧嗎?不如我陪你回去一趟吧。」頓了頓,又強調:「就算去了嶺南,我也不會去你家的,你把我安置在客棧就行。等你辦完事,我們再一起回長安,你說好不好?」
封裴敦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我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有孕在身,一時半會恐怕還走不了啊……」
不過穆夜來因有孕在身,倒是暫時偃旗息鼓,沒有跟夢兒死掐,杜恆霜不免有些失望煩躁。
反而現在束手束腳,只能從封儉那邊入手,慢慢謀划。
杜恆霜也剛從外面回來。
那人忙出去找人去內院傳話。
封裴敦聽了十分感動,將夢兒擁入懷裡,拍著她的後背道:「你放心,這間宅子當然是留給你的。除了宅子,我還在銀樓給你寄放了一筆銀子。等明兒把房契和印鑒一起拿過來給你。以後,就算以後我不來了,你也不用回到那種地方。」
柱國公府里,蕭士及在跟手下說話。
夢兒這一次也很有自知之明。因她上一次跟封儉的時候,就是痴心妄想那些本來不屬於她的東西,才落到那般下場。再加上在萬花樓的時候,席媽媽也經常指點她,讓她想明白很多事情。所以自打封裴敦將她接到這個外宅,她一心想著的,不過是讓封裴敦把這宅子送給她,寫上她的名字,這樣就算以後封裴敦不要她了,她也有瓦遮頭,不用再去萬花樓迎來送往,做那賣身的勾當。
「你別說了。如今你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不要再出去亂跑,像今天這樣的事,我希望下不為例。——好了,送你們二夫人回房去。」邵氏淡淡地吩咐道,端茶送客。
「真的不要?我許你一樣東西,只要你要,我就給你。」封裴敦笑著問道。
蕭士及出去忙了幾天,到了五月底的時候,居然讓他把封裴敦回嶺南的事情辦了下來。
那人回道:「封伯爵已經決定把房子給夢兒,還給她寄放了一大筆銀子在銀樓。夢兒下半輩子是吃穿不愁了。」
穆夜來在封家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也不是因為她就比別人更聰明。
夢兒手裡拿著一件中衣,坐在他旁邊低頭做著針線。
她不能和殺重生成太子妃崔真真的陳月嬌一樣,能夠當胸一箭射死她。而且是正大光明地射死她,不用擔心律法和權威。
夢兒整了整他的衣領,道:「不用謝我。這料子是老爺拿過來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
「那怎麼辦?」穆夜來有些著急:「難道就放任不管?」
她是被特意教養過的,而且是針對封裴敦一個人的習慣和脾性教養過,因此在服侍封裴敦這件事上,她做得非常出色。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婢女出身,做小伏低是行家裡手,比穆夜來故意的做小伏低要自然,比邵氏的端著架子要小意殷勤,至於封裴敦府上別的侍妾,連穆夜來都比不上,自然也不能跟夢兒比。
夢兒本已睡下了,聽說封裴敦來了,忙披了衣裳起來迎他。
夢兒不肯說,抿著唇笑了笑,道:「不用了,老爺這裏什麼都有,我還要什麼呢?」
老胡頭定期給她通報封儉那邊的情況。
要知道,他已經在長安消磨了兩年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