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寶典》第八卷 年年春草綠

第789章 看重

第八卷 年年春草綠

第789章 看重

諸素素也是如此。
其實那東西抹上,對男人來說有些不舒服,也有一點點刺痛,但是對於心疼妻子的男子,是不會在意這一點點小小的不適的。
只是可惜,丈夫可以挑,爹娘卻是不能挑。
杜恆霜實話實說:「應該是好了,但是因為吃了這麼多年的葯,可能對老夫人的性子有所影響,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會怎樣。」
杜恆霜抿了抿唇,拉著被子蓋上,慢慢躺下,良久方道:「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照顧她的下人嚇了一跳,拿不準老夫人這是瘋話呢,還是真話?
什麼便宜都想占,最後只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自取滅亡下場。
對安姐兒羡慕嫉妒恨的人因此也有不少。
諸素素曾經悄悄問杜恆霜,這樣隆重,會不會給柴二郎的壓力太大?
而兩人夫妻之事上如漆似膠,反過來又推進了兩人的感情進展。
就跟那些得了抑鬱症的人一樣,當吃了抗抑鬱的葯,這些本來很安靜壓抑的人,不可避免會被藥物所影響,變得格外外向自我,甚至到極端自私的地步,會和以前那個善解人意到自我壓抑的性子完全是兩個極端。
「……我說不想再生了,他就想了這個法子,說是從突厥人那裡弄來的,而突厥人也是從西域那裡搶來的。你要不要試試?法子很簡單,我試著還挺有效,這十年我真的沒有懷上……」杜恆霜說得耳根都紅了。
「我不知道。」諸素素誠實答道:「我只能儘力而為。」言下之意就是,只能到這個地步了,以後是好是壞,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照理說,女子出嫁,就是離開娘家,成為婆家的人,娘家人都不會在成親那天去婆家的。
箏姐兒對這些全無興趣,她聽了一會兒就覺得困了,拉著諸素素的衣袖,口齒纏綿地低聲道:「……娘,我想嫁給蕭大哥……」
是啊,只要他們在一起,又有什麼艱難險阻能夠難倒他們?
杜恆霜笑了笑:「沒有關係。我要的也只是儘力而為四個字。」只要盡了最大的努力,不管結果如何,都可以問心無愧了。
因為總得生孩子!
諸素素這才放心,不免又為自己的女兒擔心。
若是龍香葉真的從此就病好了,也不瞎折騰了,一家人親親熱熱地過日子,實在是大善。
杜恆霜的正院里,晚上蕭士及也回來了,問她:「素素怎麼說?」他當然也很關心龍香葉的病情。
諸素素也在沉吟。
難怪有俗語說,十八無醜女啊……
杜恆霜聽了,沉吟半晌道:「對她身子有損害嗎?」
諸素素想過各種方法避孕,但是總能被安子常這個比狐狸還狡猾的傢伙識破,然後就花言巧語地騙她,說什麼家裡人少,多生幾個好,什麼有了孩子他來帶,絕對不讓諸素素操心,總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他以前做得不好,既沒有讓杜恆霜過得舒心,也沒有讓娘親放開過往的恩怨。這一次,如果娘親恢復過來,也是一個讓他改過的機會吧。
雖然比不上皇室公主金枝玉葉,但是有一個強勢的娘和護短且有權勢的爹,絕對是大齊萬千未嫁少女的夢想。
如果她明明是病好了,還裝「瘋」,到底是要做什麼呢?真希望娘也能「識時務」啊……
諸素素聽了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回頭看著杜恆霜:「真……真……真的?蕭大哥,蕭大哥真的這樣做?」
諸素素悚然而驚,忙道:「是呢,是我想左了。」這個法子,就算在她家,安子常也不一定會配合,最多開始的時候圖個新鮮,數十年如一日這樣做,安子常的大爺性子不一定會奉陪呢……
十幾年的感情,沒有讓歲月風沙抹去厚度,反而增添了一層又一層的保護色。
當然,和年輕時候比,杜恆霜已經柔和多了,不過天生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她再謙和,那股氣勢還在,沒人敢輕慢於她。就算比她權位高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杜恆霜卻很淡定地道:「柴二郎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們疼安姐兒?若是連這都受不了,他還是早些說的好。」說著,又向諸素素解釋:「其實,娘家越強勢,越看重自己的女兒,只能讓婆家明白這個媳婦是不能輕慢的。別以為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可以任你折騰……」
「有病的人要吃藥,但是藥物是有別的影響的。沒有一味葯是萬能的,治病的時候,也都是兩害相勸取其輕罷了。你婆母以前心胸狹窄,看你不順眼,總想挑事針對你,但是又總被你和蕭大哥頂回去,因此她的煩悶自己開解不了,壓抑得過份厲害,最後才走向瘋癲。現在呢,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不會再那樣隱忍了……」
以前在朝中,人人都知道安國公安子常是個瘋子,而且護短護得厲害,凡是想找諸素素茬兒的人,都被他修理得很厲害。
下人裏面,外院大管事蕭義和內院管事媳婦知數都是能幹人。
而節度使的權勢,也就是在這三年間,慢慢蠶食刺史的勢力範圍,漸漸嶄露頭角。
曾太夫人楊氏當然也是管事人之一。
他已經快四十了,四十不惑,他就快想明白了……
「性子和以前不一樣?」杜恆霜狐疑。在她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有一個人能徹底改變另外一個人。
諸素素皺著眉頭,想了又想,才擊節讚歎道:「高!真是高!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回去一定要試試!」光聽杜恆霜說的那法子,她就可以判斷出,這樣用秘方特製的酸奶,乳酸的含量不是一般的高。而乳酸,本來就是天然最有效的「殺精劑」……
自從三年前慕容皇後去世以後,永徽帝就鋒芒盡斂,連朝中的事都懶得搭理,全交給宰相和尚書處理,自己在內宮盡心教養太子齊治,又忙著給他選太子妃,真正的父兼母職,像是要彌補之前十幾年失去的時間一樣。
杜恆霜卻笑道:「……啊,我們是順其自然,有就生,沒有就不生唄……」
杜恆霜看諸素素安置下來之後,就告辭而去。
如今在朝中,這「護短大將軍」的名頭已經換給蕭士及了。
龍香葉得的雖然並不是抑鬱症,但是跟她瘋癲的起因,跟抑鬱症有異曲同工之妙。還有,龍香葉這輩子從來就沒有心甘情願地善解人意過,有的只是陽奉陰違地鑽牛角尖,所以她的變化,就更耐人尋味了。
蕭士及和杜恆霜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親自送嫁。
「所以我說,各有前因莫羡人。慕容皇後知道她在什麼位置上,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就夠了。而你我,註定不能宮裡的女人相比的。」杜恆霜最聰明一點,就是知道取捨,從來沒有想過把什麼便宜都佔全了。
她們忙道:「老夫人,梅香早就離府出嫁了,如今在長安柱國公府那邊看房子呢。您想見她?」
對於杜恆霜來說,她活了三十多年,求的也就是「問心無愧」四個字。
蕭士及這幾年權勢漲得很快,因為永徽帝越來越倚賴他。
原來杜恆霜說的那巧法子,就是用從西域來的秘方治一種特製的酸奶,然後抹在那話兒上,並且,抹在女人身子裏面,里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抹透了,再來行房……
「怎麼啦?龍氏這是怎麼啦?」曾太夫人楊氏聽說龍香葉好像「醒」了,也忙忙地過來查看。
杜恆霜和蕭士及帶著一家四個兒子親自送嫁,范陽節度使家裡,就還是如同上次一樣,外面交給許言邦、呂二郎打理,內院交給杜恆雪和蕭嫣然打理。
對那些不識時務,只知道一根筋,梗著脖子說自己「真性情」,卻只會給別人添堵的人,蕭士及只想一腳踹過去,讓那些「真性情」有多遠滾多遠!
過了這麼多年,蕭士及越來越覺得還是跟「識時務」的人好相處。
諸素素想,這大概就是「氣場」的不同吧。
想拼爹,還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啊……
「……」眾下人默然。您老人家瘋了十幾年了,知道才有鬼了……
曾太夫人楊氏知道,蕭士及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這個瘋了的娘。
在賓客都走了,杜恆霜和蕭士及帶著四個兒子送女兒出嫁也有兩三天之後,龍香葉「奇迹般」地醒了,她捏著帕子,四處在院子里叫人。
而諸素素居然還就吃這套,每次想著給安子常做點手腳,讓他「不能生」,結果被安子常幾句軟話一說,立刻就心軟了,捨不得對付他,乖乖給他生兒育女……
到了安姐兒出嫁的那一天,天氣晴好,冷熱適中,滿城木樨飄香,金黃色的小碎花瓣灑在街上,如同鋪上一條金黃色的地毯,等著新娘子踏上出嫁的征程。
其實這十年來,她跟蕭士及的房事一點都不少。
安姐兒一看就是個溫溫柔柔的小綿羊,和杜恆霜那樣凜冽奪目的美是不一樣的。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
再大的風浪都過來了,還怕什麼呢?
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間,也沒有以前那樣偏激極端的性子了……
從范陽到秦州,爹娘和兄弟,晃晃蕩盪全家人一起送嫁,將自己家裡唯一的女兒送到秦州柴家。
「你這幾年,怎麼一個孩子都沒有添?」諸素素好奇地問道。她可是愁死了,如今安子常身邊只有她一人,以前覺得很好,現在才發現真忒么不好!
想到這裏,蕭士及真正放下這塊心底的大石頭。
「好了?可是我這幾天看老夫人的樣子,倒是不像有好轉的樣子,那眼神直勾勾的,跟以前瘋的時候沒有不同。」蕭士及抱著腦袋躺下,嘆口氣,看著杜恆霜道:「我有些擔心……」
龍香葉是他娘親,這麼多年下來,他對他娘的性子已經很熟悉了。
兩人感情既好,使兩人在床上能夠配合得天衣無縫。有愛的時候,做愛做的事才能事半功倍……
說著,諸素素馬上又想到慕容皇后,惋惜地道:「可惜了,若是慕容皇后早一點知道這個法子……」
箏姐兒被安姐兒送回來的,一直滿臉笑容,纏著諸素素說話:「娘,杜嬸嬸好美貌……娘,安姐兒好和氣呢……娘,安姐兒說,蕭大哥還沒有定親呢……娘……娘……」
「你是……」龍香葉覷著眼睛打量曾太夫人半晌:「你是太夫人!」說著就跪了下來。
諸素素回過神,見杜恆霜笑得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很是狐疑。
蕭士及不安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伸出手,握著杜恆霜的手,慢慢闔眼睡了。
兩人回到杜恆霜給諸素素安排的客院,諸素素將她堵在房裡,故意瞪著眼睛問她:「趕快說出來,你是怎麼能不生的!」
但是安姐兒此次遠嫁,從范陽到秦州,中間還可能經過比較靠近大齊邊境的地方。
諸素素想了想,這樣跟她解釋:「性子是天生的,當然沒法改,除非給吃藥。」吃藥能讓人性子變化,這是藥物對人的神經中樞產生的物理改變。當然諸素素不會對杜恆霜這樣說。她揀杜恆霜能明白的道理說。
「梅香?梅香呢?梅香去哪裡了。」龍香葉怯生生地問著院子里的下人。
諸素素當沒聽見,笑著給她掖好被子,自去洗漱。
「出嫁了?我怎麼不知道?」龍香葉弱弱地說道,一副十分好脾氣的樣子。跟以前的樣子實在是大相徑庭。
諸素素這些年又陸續生了一兒、一女,現在四五歲了。
曾經有人不長眼,想挑釁蕭家人,從在外做官的平哥兒,到杜恆霜的秦國夫人身份,結果被蕭士及不動聲色間修理得很慘。那人一家大小都被逐出長安,趕往嶺南。
蕭士及正當壯年,又極愛她,而她年歲漸長,不復以前的青澀,對這種事也沒有以前的抗拒,很能積極配合蕭士及。
杜恆霜搖搖頭:「別說了,陛下肯定不會願意的。對於皇室來說,不想生孩子就是大罪,你還是自己知道就行了。」
但是喜歡安姐兒這樣溫軟女子的男人更多,杜恆霜那樣性烈如火的美女,也只有蕭士及這樣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男人能欣賞吧……
安子常跟狼似的,除了她懷孕、生產不能碰的那幾個月,平時都不放過她……
「真的那麼管用?」諸素素暗自嘀咕。
箏姐兒偏著頭,眨了眨大眼睛,在想要怎麼說出自己的感覺:「安姐兒是很漂亮,也跟杜嬸嬸很像,但是有杜嬸嬸在的地方,我就只看得到杜嬸嬸,看不見安姐兒了。」
杜恆霜見四下沒人,便俯身到諸素素耳畔,輕聲說了兩句話。
纏得諸素素頭疼,她笑吟吟回頭瞥了箏姐兒一眼,道:「我倒覺得安姐兒更美貌。她比你杜嬸嬸年輕多了。」
年輕就是好啊!飽滿的臉蛋,亮亮的蘋果肌,清澈的大眼睛,潤澤光滑的秀髮。
精神上的疾病,本來就是損害了肉體,才爆發出來的。形於內而散於外嘛。
他會是孝順的兒子,但是絕對不會再做愚孝的兒子。
接下來的幾天,杜恆霜和蕭士及就無比繁忙中渡過,忙到沒有時間傷春悲秋,也沒有時間來照顧某人「脆弱」的小心靈。
她和安子常總共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比杜恆霜也只少一個孩子。
諸素素看著杜恆霜眉眼盈盈欲滴,整個人跟熟透了的蜜桃一樣,就知道她這些年也沒有曠著,也是滋潤得很……
兩人便不再談此事,轉而說起兩家人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