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銅年代
第114章 繼續拖下去
羅翔盤算朱華東搭上的市組織部張副部長要更靠譜，他保證百分之六十可能進團市委。羅翔忖道：如果農彬真肯幫忙，過段時間再到團省委，豈不比一步到位更妙。
谷童呵呵笑道：「又惹了桃花劫？你總有一天會精盡人亡。」
他阻止了谷童的拒絕：「老谷，我不是用它來吊你胃口，而是希望養養你的心境。咱們來日方長，你得學會萬紅叢里過，一片不沾身。」
羅翔自個兒打了幾個電話詢問工作安排的事，知道了市委組織部走了朱華東的關係，何詹則和農彬打了招呼，省委秘書處便給了農學院一個名額，並暗示它是專給羅翔的。
換成其他人早就嚇壞了，但羅翔太壞太精明，從白樺先說和婧妍同床睡了一晚便看出端倪：起碼這件事能拖下去……
「真是那樣反而對了。」谷童變得猥瑣，賊兮兮低語道，「小梅以前很彪悍，被我……被我那個后，溫柔得像水……」
白樺看到他假裝清高的模樣，恨不得把不鏽鋼飯盒砸上去，她咬住嘴唇說道：「反正我不同意你腳踩兩條船，你必須選擇一方。」
谷童急於找羅翔不是別的事，而是他要退出「紅旗」，起碼不做股東。換而言之，羅翔放他名字下的股份要還給羅翔。
羅翔叫嚷起來，「他嗎的算什麼啊，我又沒強姦過她。」
羅翔感覺到他善意，輕笑道：「何
可羅翔並不願意。不錯，省委的起點高，可高處不勝寒，一個沒家世的應屆大學生能有何作為？萬一農彬下台，萬一他的表現不合人意，被冷凍幾年十幾年便悔之晚矣。
羅翔揉著太陽穴，怪自己一時不察忘記幾百萬對谷童的壓力，老谷還不是夢裡那個看慣紅塵的大走私份子。
繆嘉慧咬牙切齒的咒罵，到下午下課後她想起了羅翔，跑到電話亭抓起電話：「呼一百遍啊一百遍……」
一語出口譚明文都楞住了，羅翔瞪大眼睛只顧瞧他，譚明文掩蓋不了自己的口誤，尷尬搖頭，「他不邪惡，就是功利心太重……唉，我比他好不了多少。」
羅翔頓時不咳嗽了，駭然抓過白樺的手，「別，別干傻事……要跳也是我跳啊，是我不好……」
繆嘉慧氣急敗壞，衝上來兜襠起腳，嚇得羅翔連連後退轉身趁機跑開。遠處一個人見到他們的打鬧，朝羅翔快步追了過去，大聲叫道：「羅翔！」
「嗯，我接受你的理由」羅翔說道，「換名沒有必要了，我們簽一份協議，寫明股份你只有分紅權沒有處理權。」
「要畢業了？」抱著一摞書的繆嘉慧問道。
譚明文伸手在羅翔肩頭重重一摁，「我們是朋友。」
羅翔停下腳步，朝跑過來的人笑道：「譚老師，多日八見十分想念。
繆嘉慧想不到才幾日不見，一見面羅翔就膽敢出言調戲，她頓時羞得紅漲了一張臉。
譚明文抬手在桌上惱怒的一拍，「你倒是穩得住……我叔叔，我叔叔……」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又是情急，居然說道：「我叔叔不是善良之輩……」
羅翔點點頭：「前途渺茫其心飄飄，慧慧妹妹，何以教我？」
羅翔猛烈咳嗽，嗆得臉紅脖子粗，他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指著食堂，示意白樺去打一碗菜湯。白樺低頭假裝看不見，「你很會岔開話題……婧妍說了很多，我聽得想……想爬到樓頂跳下去，像朱珠一樣。」
羅翔嘻嘻一笑，點點頭，收下了譚明文傳過來的善意。
「想你個頭。」氣喘吁吁的譚明文一把拉住他，「走，到我的宿捨去，有話對你說。」
「我沒法退讓。」白樺幽幽說道，「我的秘密你的夢，我的寄託你的……關心，都是我退不開的理由。你很殘忍，綁了我還要捆綁我的家，既然有了我還要她……婧妍很好，我都不忍心她被你……玩弄。」
羅翔心知他必定聽到了一些風聲，也不找語言搪塞，平平靜靜的答道：「何不去問他……也許，是雙方有了誤解？」
羅翔忍不住申辯：「沒玩弄啊，我也是真的……誰叫我軟心軟腸魅力又太大。」
「上午，系辦公室的仇老師找了我。」
「丫丫的，你……」羅翔獃痴著，「丫丫的，你居然不是處了。」
白樺沒掙脫他的手掌，月經時冰冰涼的手正好需要他的溫暖，但這份溫暖能持續多久？
中午，羅翔和白樺在食堂吃飯，像他們這樣優哉游哉的畢業班學生寥寥無幾，畢業生們應該最後努力一把跑動關係，否則也會醉生夢死，在各所大學附近的餐館里暢談和回憶。
……這是大學里有關感情的末法時代，相愛和離別全是真實的情感，不到十年，做愛的呻吟聲都充滿虛偽和做作。
羅翔色迷迷的微笑，白樺在桌子下踢他一腳，低聲說道：「我那個來了，痛得晚上睡不著……前天又和婧妍擠一床，估計是那時……」
陳天一好事做到底，親自到保衛處釋放許青。羅翔沒和他一起去，他很清楚沒必用這樣的手段讓許大個表示感激……許青是兄弟，不是要感他的恩，戴他的德才收下的忠臣良將。
羅翔沒接她的話題，而是皺眉問道：「感冒了？」他伸出手去摸白樺的額頭，白樺蒼白的臉上漲起一抹紅雲，一面躲閃一面輕聲埋怨，「大庭廣眾的。」
白樺咽下嘴裏的飯粒，愁眉苦臉看著碗里的殘餘部隊，陪著小心對羅翔笑道：「幫我吃了？咦，好像不行，我感冒了。」
「除非
「我的身體倍兒棒吃飯倍兒香。」羅翔拿過她的不鏽鋼飯盒大口刨飯，「怎麼生病了？睡覺沒蓋被子？」
和谷童坐一起的羅翔被接連不斷聲的BBBB聲音叫得心煩，換成震動又振得腰間酸麻，他摸出傳呼扔在桌子上，「靠，這女人瘋了。」
羅翔無奈的苦笑，既然譚明文嬸嬸都知道了，可見譚勝利有多麼氣憤。為什麼人總是寬於己嚴於人？明明是他黃鼠狼給雞拜年，先起了不良居心……難道要我們坐以待斃才做了善事？
「喂！」低頭走路的羅翔被人擋住，抬頭一看是繆嘉慧。
谷童嘿嘿奸笑，「有你頭疼的時候，你和齊雨竹不對路？齊小妞毫不掩飾和你勢不兩立。」
「小梅提醒了我。我也早有此意。」谷童正正經經答道，「羅翔，我知道自己的本性。十幾萬幾十萬的東西我不會動心，但價值幾百萬的股份，我就是不怕賊惦記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羅翔訕訕的縮回手，他總是無所顧忌，忘記現在才是95年，而不是十幾年後大搖大擺相互喂飯，帶同性戀男友出櫃的年代。
谷童想了想，才勉勉強強同意了。
羅翔訝然道：「奇迹啊，你也會臉紅？」
解決谷童的事情，羅翔苦悶的說
何詹的意見很明顯，羅翔去省委最好不過，他可以先在體制內學習人情世故。農彬又會看在何老師的面子上在適當時候提拔他，加之羅翔已經有兩篇拿得出手的文章，一兩年後做副書記的秘書很有可能。
繆嘉慧不好意思追上去糾纏，看他們走遠又獃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扭頭回寢室了。
「行！」他沒一秒的猶豫，豪邁的說道，「反正你是羅某人的老婆，誰也改變不了。」
吃罷飯羅翔送白樺回寢室休息，他在五零二沒找到許青，一個人也沒有。十有八九一幫人藉著安撫許大個到飯店裡買醉去了。羅翔又接到谷童的傳呼，急急忙忙朝外走，在樓下再次撞到繆嘉慧。他不等繆嘉慧說話，像帶球過人的羅納爾多靈巧的閃人遠去，「部長，我有急事，你改天打我傳呼。」
羅翔擺擺手，「不提這個，說吧，怎麼想到的。」
白樺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用不鏽鋼小勺拔弄碗里的菜，把肉片全舀給羅翔。
日了，我不是雞！羅翔憤憤不平的想道。
「他能這樣想就不是他了。」譚明文嘆口氣，「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什麼，嬸嬸抱怨朱叔叔和你幹了天打雷劈的壞事……嬸嬸是蠢人，只知道丈夫做什麼都對。」
譚明文和羅翔到了他的住處，譚老師盯著羅翔的眼睛說道：「你和我叔叔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