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沌年代
第146章 新來的小石柱
唐甜放下厚厚大大的書，略微驚慌……他總不是日久生情，要說些不該說的話兒吧？這是OFFICE戀情？
中午，羅翔和牛主任在飯館里吃飯，中途接到唐甜的傳呼，牛主任見他回過去后臉色有異，關心的問了問。羅翔笑道：「唐領導要我下午不可遲到，新來的梁書記有動作了。」
婧妍拂開額頭擋眼的短髮，微微撅嘴，「媽也湊熱鬧，勸我回祥慶上班……」
羅翔所說的地方自然是指他的銀海會所，會所的第一批會員名單日漸豐厚，最主要的是幾位商人，比如唐甜的父親唐耀承和菲律賓的韓家。
「喂！」唐甜叫道，「你被鬼附身了？」
龍曉群勸楊夷平：「頭，事情沒定論。」
羅翔大受影響，溢滿胸中的心氣也逐漸平復，他停下腳步閉上眼睛。婧妍在他背上輕輕一拍，「感受氣場練氣功？打通任督二脈了？」
他的眼前總是晃動特警們憤怒又無奈的面孔。
龍曉群心知肚明的離開，口袋裡的雪茄和許給的位子都是楊夷平給他的獎勵。
「我真想一槍崩了狗日的。」楊夷平對新任江東區公安局長龍曉群咬牙切齒。龍曉群自然知道老大所指的不是曹映雨和雙堡山軍，楊局長在江城公安系統呼風喚雨，可放在更上一個層面連屁都不如，他不會雞蛋碰石頭找大個女的不是。
羅翔放下水瓶，用抹布擦了小河淌水的桌面，強笑道，「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於是，安平路上的市公安大樓是唯一貌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的地方，楊夷平開了兩小時常委會後臉色依然陰沉。按照會議精神，全市開展社會治安專項治理行動，諸如規矩哥的社會渣滓大西北戈壁才是他們該待的
他背脊一陣涼意，彷彿曹映雨的手槍抵在下頜，又有無數殺氣騰騰的警察和軍人手持鋼槍朝自己開火……只有親生經歷，羅翔方明白國家機關的駭然威勢，而這份威勢只要一個電話就來，就去，強大如公安在更強大的軍隊面前如紙一樣……
啊呀呀呀，羅翔驚得一塌糊塗，目瞪口呆的盯著梁為民：這廝好穿越的眼光，又能不動聲色為團市委搞了新項目，真是看不出來。
此時，羅翔在團市委的辦公室上班，他的神色茫然無光，唐甜以為他病了，要他回去休息又得不到回答，摸摸他的額頭后才知道小羅同志在走神。
人若是無能，又沒有劉備爸爸，阿斗只能當成糊牆的爛泥而非後主。再比如牛主任這樣的人，就算從團市委出來了，有女人輕輕扶一把在車管所便坐得穩穩噹噹。羅翔找到他跑許青駕照的事兒，人家一個電話便辦得妥當。
「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一點兒不錯。」羅翔強作歡笑的打趣道。
羅翔聽得心窩裡熱熱的發脹，暫時拋開惱人的心事，摸著胳膊上胖嘟嘟溫溫熱的小手，笑微微的嘆道：「好溫暖的冬天，有你！」他看向四周，靜靜的校園到處是
「切，昨晚過度快樂了？」唐甜想到他的兩位女友就是胸悶，太沒天理了，那麼好的女孩們怎麼沒看出羅某人的可惡呢？唐甜又把書豎在桌上，從下面偷偷看羅翔，觀摩半天後認定此人相貌一般才能一般身材一般，就算能寫幾首歌曲也是一時靈感，何況，像齊秦那樣創作演唱都一流的好人兒十幾年還搞不定王祖賢……羅翔又算什麼？
城市的下面沒什麼波瀾，大不了普通人家一個星期的茶餘飯後有些談資，就連市一級也動靜不大，領導們都笑盈盈看熱鬧：你楊夷平不是把持了公安系統，號稱水潑不進的通海幫嗎？得，軍隊替我們管管你行不？
羅翔不知道唐甜心存歹毒，要他大冬天下河挖淤泥，他坐公交車到江城大學，在教室找到準備考試的袁婧妍。袁婧妍沒看出情郎滿腹心事，見面便抱怨學校對畢業生沒一點兒優惠，還拿考試和分數折騰她們。
羅翔立即起身，一言不發出門。唐甜大惱，年底敬老院福利院的走訪是不是派他去？不，太輕鬆了，市裡清理青龍江白龍江青戈江的挖泥才該他去！
「你……你要說什麼？」唐主任的臉蛋吃香喝辣紅光滿面。
龍曉群頗有些兔死狐悲，前江東區局長也是通海骨幹，能力和忠心都是有的，壞就壞在「貪心」二字，看上「大都市」沒什麼錯，沒摸清人家底蘊匆匆出手就是該死了。
龍曉群深知楊夷平不喜下面推薦掌印局長，便找了措辭，「副局長里能幹人是有的，都在頭的心中……關鍵是不能放開郭繼徳
韓未申兄妹大陸一行回去后收穫良多，家族決議開拓大陸市場，近段時間和羅翔聯繫驟然緊密。羅翔還準備給梁為民說一聲，能不能請北梁家見見韓家人，這樣的話他們最後一點顧慮也會打消。
袁婧妍挽起羅翔的胳膊，兩人穿行在灰綠色的柳樹下，姑娘笑嘻嘻揚手扯下一條柳枝，「我才不回去！祥慶有什麼好，沒你！」
羅翔看著茶杯里的水，「今天才是支教的回來，我昨天撒謊了。」
牛主任停下倒酒的動作，也笑道：「那麼不喝了……梁是一個妙人，若是有能力市裡冷藏不了，畢竟他是梁家人；若是太平庸或者太激進，他這輩子也就正處到頂，畢竟他不是南梁家的人。」
原來，權勢威嚴如此！
接著金芷伊副書記說了年底的安排，主要是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的「三講學習」，希望工程辦的程哥又被拉出來做反面教材，他上次報銷的餐飲發票被認定嚴重違紀。
羅翔從夢醒到現在順風順水，一手辦起紅旗超市和銀海會所，又左擁右抱連遇佳人，不免常有自得，以為天下英雄唯上帝與翔尓。
程哥一臉晦色，羅翔暗嘆這個孩子倒霉，走在陳水扁貪污舞弊案前面了。
……
楊夷平苦笑道：「曉群，我就是冰火兩重天的戲子……嗯，你調到江東區，寶印局的局長人選有什麼建議？」
羅翔站起來倒水，他昨晚用了全部心神才沒失態，可怎麼被人夾上車又怎麼下車回家的，居然想不起來。
唐甜有種要用手槍殺人的衝動，幸好自持身份是堂堂正正的科級大幹部，才咬牙笑道：
棲武是沒地方安頓葛國富的，老葛只接二連三跑江城，何詹看在他忠心了一陣的面子上，對他用局裡的資源忙個人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春節前，葛國富代表教育局簽下一筆校服單子，買通了服裝廠廠長那位江紡廠的親戚，調到江紡集團公司當上工會副主席。
羅翔覺得口乾，拿起茶杯喝口水，「吧嗒吧嗒」把茶葉也吃進肚子里。他想起昨晚的一幕，口又幹了，乾脆把茶渣一起吞下。
羅翔睜開眼睛，冬天的柳樹彷彿翠綠許多，一派生機勃勃的興旺，他揚眉笑道：「是啊，感受到了。」他不免欣慰，95年的校園還是玻璃象牙塔的，沒太多以後的浮躁和急於求成的淺薄，比如袁婧妍還能坐在亭子里看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說吧，回憶》，而十年後，女大學生們手裡要麼是小資情調的安妮寶貝，要麼是男人讀物的論官員修養。
龍曉群岔開不愉快的話題，笑道：「星月影視在銀沙灘拍一部新片，大冷天要女演員三點式下水，有人說芬蘭浴冷熱兩重天能禦寒，泡了熱水下去的女人當場凍暈一個。」
羅翔沒陪袁婧妍吃飯，四點過離開江大在西門外見到阿海他們。棲武教育局看在羅翔份上，專門用車把支教隊員送上來，待遇不可謂不好。羅翔謝過開車的司機，請他一起去吃飯卻被婉言拒絕了。司機不好說局長葛國富就在江城，他要去接局長。
楊夷平笑了笑，拉開抽屜扔給龍曉群一盒雪茄，「副局長這下有空位了，你安排一下。」
下午，團市委開會，一正兩副一男兩女三位書記主持會議。梁為民先燒了第一把火，希望工程辦的程哥和
龍曉群啞然無語，市裡領導和楊夷平總是不對眼，就算省里和省廳一直力挺他也頗多阻礙，加之檢察院劉文飛一幫人從中掣肘，害得楊夷平三次提名三次被否，中間還明升暗降一次，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調來的局長拱走……
最後的議題一般是最重要的，梁為民輕輕說道：「國家勞動部批准，由團市委牽頭，三家單位聯手成立『浩瀚對外文化交流中心』。『浩瀚中心』已經獲得《境外就業中介機構經營機構許可證》，它的作用是推薦省內初高中，乃至上過大學的有志青年人才到海外學習、就業。」
楊夷平仰面悵然，「政法委書記受包慶國牽連下台，這是我最好的機遇……」
葛國富雖然一直站在何詹陣營里，但他能力實在有限，老何考慮再三還是同意縣長冉棟替換他的決定，不過他故意放出風聲，給葛局長求援找退路的時間。
牛主任也不細問，兩人把小酒杯里最後一點兒殘酒乾淨散了飯局。
第二天，江城依然平靜，但挑擔擺攤的小販猛然牛氣許多，面對凶神惡煞的城管們居然敢頂嘴：「你們有能耐找雙堡山軍呀，要不到『大都市』走一趟？」城管們很鬱悶，老子們相當於站崗放哨做擺設的警衛部隊，有恐怖份子能找我們？
「哦？」羅翔詫異，樂月發什麼神經，要棒打鴛鴦？
羅翔沒被牛主任一串話攪暈頭，點點頭問道：「和肖書記聯繫了吧？過段時間我小羅這兒有處好玩的地方，要請大哥們捧場。」
他沒有掌握到這份權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