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沌年代
第152章 一買一賣
周運昌很滿意羅翔的誠實，也不勞煩他猜想，說道：「尚常思的手到處伸，很不好。幫我遞給鎮業一句話啊，最好別幹了。」
和兩個人說笑一陣，羅翔不經意的問道：「那個，周哥，『紅旗』能得到市委市政府政策扶持嗎？企業發展需要領導們大力支持啊。」
周運昌在凱瑞大酒樓請羅翔吃飯，作陪的程東也是熟人，吃飯的氣氛自然比較和諧。周運昌久居上位，便沒太多的過門，酒過三巡后開門見山：「鎮業是要和尚常思合夥兒做事吧？」
協助處理跳樓事情的唐甜回到團市委唉聲嘆氣，對燕菊花同情一陣后又是擔心有人效仿，程東冷笑道：「生命高於一切，做父母的再是心愛兒女，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幸福也是要考慮再三，誰吃飽了效仿這樣的自殺？」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羅翔問紅兒。
等到三人議論了「浩瀚中心」有關事宜也到了下班時候，唐甜到車庫開她的車，程東對羅翔耳語道：「等會兒一起走，周哥請你吃飯。」
白宇輝長得高大英俊，又是地稅局裡外皆知有靠山的人，到哪裡都是拉風的焦點，就有一位叫秦窕窕的女人愛上他了。
「聽不懂！」紅兒很乾脆的答道，「你們知識分子文縐縐一肚皮壞水，咯咯，白叔叔一樣的。」
「知識分子文明呢。」紅兒讚歎道，「郎阿姨到延崗后，不動聲色去秦窕窕的服裝店
「誰說的不能？」唐甜嘴硬的反駁，「父母是兒女的守護天使，一條命算什麼？」
紅兒微皺眉頭，看也不看身邊的男人，「就春節前後吧，擺兩桌就是……我還不想在江城呢。」
唐甜那輛甲殼蟲緩緩駛過羅翔身邊，探頭出來問道：「你說，虎毒不食子吧。」
羅翔和周運昌喝了一杯，再敬了程東，「副主任，我敬酒了，以後多給獎金。」
「你爸能做到？」程東一時嘴快，說得唐甜臉色灰暗。羅翔只好跳出來打哈哈，「兩位領導打住吧，咱們要討論『浩瀚中心』哦。」
紅兒太會察言觀色，用小姐般的精明覺察到羅翔的某些心思，笑道：「丁總給公司訂的基調就是悄悄發展，他和延崗上上下下關係都不錯……當然，用費額度就大了些。」
他說的就是江延高速路買地的事兒了，羅翔伸出的筷子絲毫沒停頓，一氣呵成夾起了一塊梅花扣肉，先把梅花鹿肉放嘴裏嚼細咽下，才答道：「是啊。」
黑驢看看紅兒，也是一臉疑問。
羅翔才不願意周運昌撤兵，借他這隻大老虎狐假虎威能節約多少費用，總不能萬事都抬出曹映雨和雙堡山軍吧……畢竟軍隊和地方是兩條線，曹映雨和廖宏都不會同意戴上干涉地
也不知她怎麼樣了，羅翔手捏兩顆山核桃想起了她。夢中的妻子對延崗埋怨多多，但最愛吃這種個頭小小的山核桃。
「傻笑什麼？」程東開著車停下，招呼羅翔上車。團市委三樓走廊正好看得到他們，新任辦公室主任，原在檔案室工作的張姨笑道：「梁書記，也只有您能拿下這幫刺頭。」
黑驢偷偷看看紅兒，哼哧哼哧說不出話，紅兒笑盈盈的給男人添了茶水，說道：「丁總低調得很，公司上下都比較穩定。普寧鎮中心菜市場和長順小區項目完工了，最大頭的濱海花園進展順利……嚯嚯，湯市長旗幟鮮明的支持，有誰敢不開綠燈？」
周運昌微怔，摸著瘦瘦尖尖的下巴奸笑起來，「我以為你無欲無求！咱們一買一賣互不相欠。行，我去想辦法。」
黑驢有些焦急，白宇輝好歹是羅老闆未來泰山，老婆口無遮攔只會惹不快。羅翔佯裝沒看到黑驢的表情，笑道：「白叔好模樣，沒女人喜歡說不過去。」
周運昌更加高興，也就話多了幾句，「我本打算賣了那裡干別的，既然你這個隔壁有興緻坐下去，哥哥我陪下去！」
元旦前，紅兒和黑驢回江城探親，兩夫妻沒少帶延崗的土特產給羅翔。雖然都是價值不高的薄禮，但讓這輩子還沒去
羅翔嘆口氣，這廝這輩子被紅兒吃定了，可謂因果報應不爽！
在「恆業」，紅兒的地位遠遠高於黑驢，但此時羅翔必須重視一下被兩人忽視的男人，以免傷了他的自尊。
時間又過去一天，青少年宮事件在團市委運作下風平浪靜，買下青少年宮的老闆給了三萬塊安葬費，燕菊花的兒子媳婦進江城製藥廠，女兒安排到「浩瀚對外文化交流中心」，他們又怎麼會有意見？
國外學過營銷又怎麼樣？羅翔想到被趕走的陶順義悄悄搖頭，不能活學活用就是紙上談兵。
程東的車停在團市委大院外的路旁，他和唐甜屬於先走一步的人，都會開車。
程東一直在嚼一塊海參，咬得他皺起了眉頭：小羅當真會抓時機，有了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的態度，任何企業大發展不就是時間問題？
羅翔笑了笑，把丈人和丈母娘的事兒擱一邊，大不了離婚嘛，有一個董事長女兒還怕沒養老金？
羅翔心知紅兒耿耿於懷她的過去，比如不僅自己疏遠杜英俊，連黑驢偶爾和老杜喝酒都是雷霆大發。雖然這正好合了羅翔的意，他還是勸道：「Past is past。」
他問張姨：「全市各單位上報的青年標兵新長征突擊
雖說程東是自己的鐵杆，但周運昌還是覺得羅翔上道，在程東面前給足了自己臉面，因為羅翔背後有曹映雨啊！他舉起酒杯呵呵笑道：「你在銀沙灘搞得風風火火，有沒有興趣把我那塊地一起用上？」
羅翔欲言又止，紅兒想必代表了一大批恆業員工的態度，他們未免把身份想得太高了。羅翔卻不能潑冷水，「恆業」是他幾乎沒伸過手管理的下屬，不分青紅皂白的干涉還不如順其自然。
「野花，家花？」羅翔也胡思亂想起來。秦窕窕對白宇輝而言是野花，就如同郎清漪對別人而言還是野花……日，怎麼扯起丈母娘了，羅翔急忙打住，問紅兒，「他們沒打架吧？」
秦窕窕是在延崗和順路開了一家服裝商店，她的老公是一名獄警，在延崗市外的湘南第五監獄上班，常年累月不在家。秦窕窕請地稅局吃飯時結識了白宇輝，兩個人一來二去就熟悉起來，出人意料的是秦窕窕長得遠不如郎清漪，身為快四十歲的女人更談不上身材如何如何，卻奇奇怪怪勾引住白宇輝。
紅兒嘖嘖不已，卻不知情人眼裡的西施可以很醜，只要夠溫柔。
「公司怎麼樣？」羅翔問黑驢。
梁為民看著唐甜和程東的車一前一後離開，心中嘆息：前任書記肖兆國採用無為而治才是上策，可自己學不了他，要不被冷場養老，就必須短時間里做出成績。
「人手不
羅翔舉杯輕輕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周哥就別走哇，不然銀海會所寂寞得很。」
唐甜歪歪斜斜開車走了，羅翔平白無故擔心了幾分，再想到自家父母，心頭甜滋滋很溫馨，「嗯，當真走投無路，老爸是會選擇燕菊花的做法，老媽不用想了，為了羅細細什麼都敢幹。」
「沒事沒事。」羅翔這才放心。丁逸不比「恆業」前任老總陶順義，他對國內實情更加了解，看來更適合「恆業」這樣實力不強的地頭蛇。
周運昌在程東一幫人嘴裏稱謂是很多的，一會兒周公子一會兒老周一會兒老大，也有叫運昌哥周哥周少的。程東對此振振有詞，「要看我們的心情。」
羅翔還真沒太多細想周運昌的用意，他的層次尚不能參加他們之間的鬥爭，立刻點頭：「沒問題，小事一樁……基本有保證。」
「是啊。」紅兒心中明亮，羅翔才不會對她彙報密情而不高興！她為什麼派到「恆業」，不就是監視人嗎？
程東皺眉羅翔的心中也皺眉頭，隨著他和周運昌牽絆加深，周氏父子的安危與前程就越發關鍵，但羅翔委實記不得周書記未來如何。日了，誰唱的「我的未來不是夢」，我的未來就和夢緊緊相連。
羅翔啞然失笑，這丫頭還在耿耿於懷父母和兒女的關係呢。他一副禪師做派，提醒道：「不也有易子而食？就事論事就人論人，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