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沌年代
第192章 挨打的女人
莊嚴正巧和湯鎮業說話，沒上這邊來勸和，奚菡便冷笑道：「我陪你喝。」
丁逸噼噼啪啪說了莊嚴的幾樁舊事，有到延崗后的，也有大學和設計院里發生的，看來丁逸沒少花精力和金錢調查他。
趁著離吃飯還有長長的一段時間，羅翔和丁逸通了半小時電話，詳細了解「廣廈房地產」的情況。
羅翔相當欣慰，丁逸才能不如原來聘請的「恆業」總經理陶順義，但他聽話，能低頭默默做事。換了其他公司，丁逸比較謹慎的經營作風恐怕為老闆不喜，可羅翔不怕公司的發展慢，就怕急功近利。
車還沒到軍區，湯鎮業在路上就看到奚菡，一身軍裝的兵妹妹不是兵妹妹了，是一桿兩豆的颯爽女軍官。她拎著一個背包鑽進車，一屁股坐在白色皮草大衣上，埋怨道：「我還沒換衣服！」
「少說這個。」湯鎮業笑哈哈的叫道，「我家老頭子不在，你叫苦有屁用。」
趁著一群紅衣女服務員上菜，男人們信口開河閑聊了幾句，莊嚴說道：「延崗房地產相比江城就是二級市場，開拓上下的功夫大，利潤攤薄了。」
羅翔笑道：「三碗不過崗，慢慢來吧……我敬安蒂小姐一杯。」
羅翔很仔細的回想，確認後世沒有一家叫做「廣廈」的著名房地產公司，但他絲毫不敢大意，歷史發展會有改變也好，人家大隱隱於市也罷，反正，廣廈在延崗的分公司就把「恆業」比下去了。
「安蒂！」莊嚴帶來的女人搶先發話了，「適可而止哦。」
房間里的男人很淫穢的笑著附和，奚菡拿起筷子鄙視羅翔，「你不是好孩子。」
「不，就三杯。」安蒂得意的拿起玻璃杯，「別叫我看不起你。」
湯鎮業乾笑一聲，「小羅，咱們去接奚菡。」
陶順義笑道：「繁榮市場人人有責，湯少，這次北山二期您得購置
「我的大衣！」副駕駛座的女人嘀咕。奚菡挪挪屁股，扯出大衣胡亂掛在椅背上，女人不快的皺眉。
羅翔驚喜的問道：「老師要提拔了？」
奧迪車開始轉彎出城，在環城公路南段出口上了國道，嗶嗶叭叭跑了二十幾分鐘，又下了國道，七拐八拐到了青磚綠瓦圍繞的一處小院，門口豎的牌子寫了「食相宜飯莊」。
奚菡朝羅翔說道：「今晚不準再吐我一身！」
「羅先生，呵呵，很吃驚吧？」莊嚴向羅翔伸出手，「鄙人今天請羅先生也是為了他，陶先生現在是『廣廈延崗分公司』行政總監，還請羅先生見諒。」
「莊嚴呢？」羅翔問丁逸，「你對他的了解又有多少？」
奚菡把小背包扔在羅翔膝蓋上，「不要了，你背包好了。」
湯鎮業大笑，指著莊嚴，「要你多嘴，我看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羅翔還沒說話呢，女人又發言了，「鎮業，庄總不是等了嗎，接什麼人啊。」
安蒂的冷笑聲更比她大，「男人躲女人身後不好吧。」
「我對它的經營模式十分好奇。」丁逸和萬宗璞一樣，有事沒事就在江城。他對羅翔一一道來：「『廣廈』有點兒地區加盟經營的雛形，各省各地的分公司由當地副總全權管理，從人事到項目……甚至有權轉讓、稀釋分公司的股權。這樣的公司，我第一次見到。」
你倒是不見外……羅翔低聲說道：「這裡有一片竹林，不如咱們玩老鷹捉小雞？」
羅翔暗暗為安蒂祈禱，問道：「說說她的好處。」
莊嚴不怵神，拍拍身邊女人的手背，「我有底牌，起碼是小王。」
奚菡不加掩蓋的笑聲讓莊嚴的眼珠望過來，熱情的說道：「奚中尉，你們倆可不能脫離人民群眾搞山頭主義。」
此時觀月廳里，羅翔湯鎮業莊嚴和陶
丁逸答道：「莊嚴就是本省人，老家在埔陵市架口縣，學建築的，畢業后在設計院和私企都干過。性格比較浮，喜歡聲色犬馬，頗有決斷，小事不糊塗大事敢下手。」
「好！丁哥，謝謝了。」羅翔滿意的掛了電話，看看電池所剩無幾。羅翔只好到郵電局要了長途，打到棲武去聯繫上呂曙光。呂曙光遺憾的告訴羅翔，何詹正在與市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同志談話。
奚菡湊在羅翔耳邊，「吃吃喝喝后咱們做什麼？唱歌去？」
「靠。」湯鎮業看著地上的水跡發獃，「小婊子有個名器，千重浪還是萬重山？你想過過癮不？靠他娘老子的，怎麼噓噓都能硬了？」
丁逸對這家同城的競爭對手下過大力氣調查，據他得到的答案，「廣廈」並非哪個人的私人公司，它是多人合股的股份制企業，大頭資本來自東南省。
羅翔嘆口氣，他一直不想破壞和湯鎮業的感情，可更不能讓安蒂囂張，早知就在車上收拾這個女人了，這下莊嚴稱心如意了。
「庄總說笑了。」羅翔靜靜的笑道，「陶總監是人才，有他的加入廣廈如虎添翼。」一語既畢，羅翔反而定神了，才有閒情逸緻瀏覽莊嚴的外貌。他的相貌倒也堂堂正正，不說話的時候很有文人雅士的風度，就是一對眼睛太靈活了，時常從一個人身上滴溜溜轉到另一個人身上，要是沒風度形容的話，這使他的表情活像偷吃奶油的小老鼠，一面唯恐挨打，一面匆匆享受美味的時候。
奚菡反倒站起來，朝湯鎮業豎起大拇指，一言不
羅翔和莊嚴握手后陶順義也站起來與羅翔握手，他臉上的笑容平和，可羅翔始終覺得那種笑容並不友好。
羅翔看看她手裡的玻璃杯臉色都變了，爺要喝的不是寂寞，是白酒……
而秦鵬是內行，他瘋狂的觀察一切判斷一切，不難看出羅翔故事蠻多的。
羅翔笑笑，當初趕走陶順義有湯公子的一份，莊嚴請他來就得先撫平湯鎮業的不滿。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陶順義，莊嚴勞民傷財之舉意味什麼？警惕「恆業」還是針對「恆業」？
奚菡換上帶來的毛衣和黑色呢子褲，少了軍裝的襯托就增添一股女性的柔軟……他們跨進西院觀月廳時該到的人都來了，其中一男一女羅翔不認識，就是「廣廈房地產」副總莊嚴和他的女伴了。但羅翔一時半會兒無暇打量他們，目光只顧看莊嚴身邊的中年男子。
「早該打她了。」湯鎮業嘟嘟囔囔的說道，「打女人的感覺蠻不錯。」
「咯咯。」奚菡笑起來，「你多大了？有小雞了？」
奚菡再度用酒敬了一圈，男人們紛紛向她請示中場休息，安蒂恨死了她的光芒四射，突然站起來，「小羅，咱們走三杯。」
安蒂反倒被她激得十足張狂，「是他先不給面子！三杯酒嘛就喝死了？枉自貼了鎮業吃吃喝喝，我都看不起。」
「這樣挺好啊。」湯鎮業對了後視鏡奸笑，「咱們不愛紅妝愛武裝。」
羅翔咧咧嘴，建議在座的男人們干一杯，「大家相處的日子還長，都快快樂樂的吧。」
何詹得到情況彙報后，呂曙光又把那晚和羅翔在「居安舞廳」前前後後事無巨細全說一遍。何詹看出施舒二人的心思，不過，他更恨以權謀私之輩。經過與冉棟交流，何詹毅然處理楚翱以儆效尤。何冉二人聯手威力何等之大，楚翱很快被市紀委帶走調查，就空缺
湯鎮業呵呵笑道：「那是小羅的戰利品。」
羅翔同意何詹的觀點，所以提前給自己準備小金庫……嗯，沒能從何詹處得到指點，羅翔只好各自思前想後，到約好的人民路路口等候湯鎮業。
「哐當」，安蒂手中的玻璃杯掉在桌上，順著莊嚴的輕輕一拽垂頭喪氣坐下來。
奚菡白他一眼，朗聲說道：「行，等會兒我敬你三杯酒。」
羅翔紋絲不動，緩緩伸出手去，他知道莊嚴在看他，湯鎮業在看他，更何況那位『廣廈』行政總監的陶順義，在這之前，陶順義是「恆業」總經理。
「還行。」奚菡點點頭。
羅翔咧咧嘴，「難說喔，要不先給你二十塊洗衣服的錢？」
湯鎮業的車又換了一輛奧迪，副駕駛位上坐著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和湯鎮業不停說笑，並不搭理上車的羅翔。
女人沒再言語，頭扭向車外。從車鏡子里羅翔看到她鄙視的癟嘴，靠，蹭車的人活該被鄙夷。他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嗯，普通的上班裝也該讓人看不起……鄙視一百遍啊一百遍。
「啪！」湯鎮業一巴掌掄了過去，打得安蒂捂臉木然發獃。莊嚴的反應極快，抓了湯鎮業的手腕，他的眼珠快速一轉，得意兩字一閃而過。
走在湯鎮業身邊的女人看了一眼奚菡，眼神帶了你裝什麼裝的質疑。
棲武縣委副書記楚翱是被羅翔見過的一夥混混，外號六帥的給害了。這事說起來不簡單，長話短說就是農業局局長舒鴻峻和公安局局長施會榮得隴望蜀，舒鴻峻自恃何詹奴才，對副縣長一職頗有想法，施會榮則很想跨進處男，哦，處級行業，於是想通過六帥劍指冉棟，拿居安鎮鎮長宋楊敲打來達到目的，卻不想六帥沒整出宋楊黑材料，反而涉及縣委副書記楚翱。經查明，楚翱之子楚祺先後收了六帥五萬多進貢，又
棲武縣裡就不到十萬塊葬送一位前途無量的縣處級幹部仕途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挺無辜的，但棲武縣95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不到1500元，尚低於全國平均水平，對比一下十萬算不算巨額財富？何詹就對羅翔狠道：「貪官污吏不該人人得而誅之？」
湯鎮業痞子脾氣上來，就和羅翔在院門口靠著大樹噓噓，羅翔不免好笑，大學里沒少干這等事情啊。
湯鎮業嘆口氣，對羅翔說道：「別的一般，我最佩服你的女人緣。」
羅翔微覺好笑，這就是莊嚴送給湯鎮業的女人？
奚菡要找地方換衣服，抓一位服務員要了沒人的房間，又一把拖了羅翔，「你跟我去，站崗放哨。」
「這原來是地主莊園。」湯鎮業介紹道，下車后帶他們走向西院。
菜開動后，下酒的速度慢慢加快，羅翔有意躲在奚菡炮火支援圈裡休息，幾輪下來保持了實力。
呂曙光在那邊壓低聲音，「不是老闆，是有關縣委楚副書記……」
隨著重新喝酒乾杯，飯桌上的氣氛又慢慢融洽，湯鎮業明顯醉了，跌跌撞撞一定要和羅翔一塊兒上廁所，莊嚴看他們相互攙扶出去，眼珠又是一轉。
眾人紛紛入座，椅子響聲中湯鎮業和羅翔低聲交談，「我也是才知道。」
秦鵬很想站起來當和事佬，他作為旁觀者摸到了真相的邊緣，卻礙於和「廣廈」的合作而軟蛋。
羅翔正在鄙視莊嚴和湯鎮業的眼光，女人說話了，「我的大衣在後座上，別壓壞了。」羅翔嘎然，瞧瞧旁邊的白色皮草大衣，閉嘴不說話。
湯鎮業對那女人波浪濤濤的胸很是關注，嘿嘿奸笑，「我們都有好底牌，少不了一對蛋。」
「誰會看你？」羅翔嘴上說著，心裏挺可惜她要換下了一身戎裝，多打眼的女伴啊，昂首挺胸個子高高屁股翹翹，回頭率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