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16章 魚片的吻
麥苗兒安排還在迷迷糊糊的郎清漪睡覺，也笑道：「我再有身份也是站在巨人肩上，不伺候好主子，萬一人家另外安排我豈不是失業？是吧，羅少？」
湯鎮業很氣憤，他的興緻經常被羅翔攪到一塌糊塗，偏偏又喜歡和他在一起！
「別想！」麥苗兒敲了女兒一記響指，「你媽媽嫁不出去嗎？真真沒眼力的孩子。」
「誰？」湯鎮業小聲問道。
麥苗兒縮回身子，微笑著看著羅翔。羅翔微怔后伸出舌頭舔舔嘴唇，「你，你才吃了魚片！」
三子山是延崗公墓所在地，凌敏就安葬在那裡的青山蒼柏中。羅翔順著墓地墳塋的彎彎小道走向凌敏的墓。新土猶在紅漆未褪，墓前放了很多的鮮花和供品，而警服的凌敏就在大理石的墓碑上開心的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喜滋滋的望著羅翔。
湯鎮業哈哈大笑，笑聲被賓士車上的白樺聽到了，她微微蹙眉：是不是自己太沒在乎別人的感情，剛才在那輛車上大家都沉悶得很。
「不！」羅翔出奇強硬的拒絕，「讀者說每次吃飯都發生狀況……咱們看電影？」
湯崇貴輕輕一笑，「宗璞念感情，他不是找羅翔訓話。你看著吧，搞不好明天要放小羅的大假，出去避風頭。」
羅翔點點頭，「他拜凌敏的爸媽做乾爹乾媽。」
湯鎮業開的還是他的寶馬，公安局發還的道奇車白樺是不會再坐的，「恆業」收回去換了一輛賓士，算是和白樺至今掛著的董事長頭銜相符。
羅翔一行到了麥苗兒的家，百忙之中的麥總提前回來恭候大駕，阿柳笑道：「這是什麼級別的待遇？政協代表，湘南女強人，商會理事親自等候！」
羅翔嘆口氣，「白樺的爺爺奶奶都埋在江城，能把他孤零零一個人放在這裏不成？」
羅翔一本正經的考慮，「要玩一個成
羅翔鼻子發酸，急忙蹲下去插香擺水果。他又抬起頭目視凌敏的笑容，墓碑上沒有莊嚴的刻了什麼人民衛士的讚譽，只有鮮血淋漓的愛女稱呼。
白樺聽過阿柳的轉告心頭感動，又勸說自己不要在猶豫和害怕了，那東西給了他吧……
「靠，什麼都瞞不過你。」湯鎮業鬱悶的說道：「月月發現了安蒂，抓我吵了幾回架，又說放不過安蒂……討厭死了，我乾脆走人。」
麥苗兒笑著去換衣服，羅翔很邪惡的逗弄6歲的麥允兒，「忘記你以前叫我什麼了？」
車子駛進了安寧小區，這是江城今年才開盤的小區，麥苗兒買了一套……本來想要毗鄰的兩套，爸爸麥學金卻執意不肯要。
「會嗎？」湯鎮業舉起吃剩的蘋果瞄準垃圾簍扔過去，可惜準頭太差砸了牆壁，「那麼說，萬哥有人情味，比小史強。」
「我先走了。」湯鎮業受不了一屋子奼紫嫣紅的女人，急忙忙找他的狐朋狗友去了。羅翔叫住他囑咐道：「見了大偉杜英俊告訴他們，我們明天再聚。」
「行！」湯鎮業哈哈大笑，「你輸了這別墅歸我住。」
其實，麥苗兒更幸福……丈夫出了國變了心，她拉扯女兒伺候父親經營小賣部，辛苦就不用說了，最難熬的是寂寞。而今，她有事業有錢了，孤寂依然時常盤旋，直到這個晚上，三口一家人般的來看電影……不知不覺的，麥苗兒把身邊的男人當成丈夫，不是那個已經忘記樣子的人，而是感情世界里支撐精神的幻想的丈夫。
「他還有一份供品，秦窕窕也埋在這裏？」
心滿意足的麥苗兒穩坐釣魚台看羅翔被允兒折磨，她吃著女兒買來的小食品，聽著美妙的音樂和蘇妮塔的舞姿。她不喜歡《大篷車》
羅翔輕聲回答，「牛培智。」洗脫冤情的牛培智享受了很多福利，比如不用上班獎金工資一分不少，還就地提了一級警銜得了二十多萬的賠償，可他的精氣神幾乎沒有了。
羅翔已經怕了這對母女，飛快朝售票廳跑去，掏錢買了三張票，心想才幾日不見她們就愈發強大了。
羅翔說不出話來，默默想到人生是否大抵如此？
羅翔牽著允兒，他覺得自己變年輕了，彷彿回到了他該有的年齡，於是到了電影院還在喋喋不休指導麥苗兒要注意孩子的教育問題，「我和你說說啊，別看她小，什麼都知道的。我那麼大的時候，我爸單位的大人逗我：小翔翔啊，你爸你媽晚上幹嘛呢，打架沒，是不是脫光了衣服騎馬一樣的？你看看，我現在都記得！……所以，要樹立孩子的正確人生觀，別讓什麼人都逗她。」
第二天，湯鎮業一大早知道羅翔奉命到江城考察計程車計價器，跑到長順小區找羅翔算賬，「靠，老頭子得意了……萬哥真是的，不早不晚今天放你假？」
……
吃飯後兩輛車重新上路，因為郎清漪喝醉了白樺要陪媽媽，袁婧妍就換到湯鎮業的車上和羅翔同車。她才上車湯鎮業便擠眼奸笑：「你們倆親熱吧，我都看不見。」
羅翔站直了默默鞠躬，他讓到一邊輪到湯鎮業。羅翔看到小道上走來一個男人，帶著寬大的墨鏡，是牛培智。
兩個男人都在三子山上唏噓，矢志不渝愛秦窕窕的牛培智沒錯，愛上白宇輝的秦窕窕也沒錯，錯的是誰？天意啊！
「專職爸爸！」允兒突然說道。
他貌似大度的放手其實是因為麥苗兒經營的「紅旗超市」已經在他能力之外，但麥苗
「好啊。」做手工作業的允兒跳起來，「我也要去。」
「感覺。」湯鎮業拍拍屁股要走人，「爸，你的預料準不準？」
年幼的允兒欣賞不來載歌載舞的印度影片，一會兒要出去買吃的，羅翔只能一趟一趟領她進進出出。
羅翔放下衣服，小聲說道：「她們到寺里取白叔叔的骨灰。」
「知道了知道了。」湯鎮業飛也似的離開，不無嫉妒的猜測羅翔的今夜要陪誰……麥苗兒？天啊，真是讓人羡慕！
放在一年前，麥苗兒給人的印象大不了是極品熟女，熟到了一碰就破皮流淌蜜汁的感覺。如今，身為「紅旗超市」執行總裁的她，頭上套了無數的光環，手握價值千萬的公司，一舉一動都令人仰慕。
「我？」湯鎮業想了想，「我會輸？我輸了管你叫爹！」
牛培智不在乎兩個人在身邊嘀嘀咕咕，獨自坐在冰冷的地上認真放他帶來的東西，態度認真而執著。羅翔再看了凌敏一眼，不忍的說道：「走吧走吧。」
湯鎮業「哦」了一聲，「算是有良心的。」
湯鎮業也沒了玩笑的心情，唉聲嘆氣一陣。羅翔蓋上行李箱，「走，送我去三子山。」
湯鎮業一溜煙跑了，湯崇貴無奈的搖頭：「混賬小子。」
幾個看電影的人都是偷笑，人家一家子郎才女貌丫頭可愛，看著都是幸福啊！
羅翔看了看他，「你幹嘛去江城？後院失火？」
湯鎮業訝然：「送回江城？」
湯鎮業送羅翔返回長順小區，掃墓回來的兩個人狀態不是很好，抱了白宇輝骨灰盒的白樺母女心情更是極糟，阿柳婧妍和玉兒也就陪他們沉默，搞得幾個人到江城的途中散發著凝重的氣氛，直到兩輛車在飯店外停下來吃中午飯才有所緩和。
湯府
說也奇怪，白樺和袁婧妍，包括玉兒和阿柳，到了江城像到家一樣放鬆開來，幾個人沐浴洗澡后極度疲憊，吃飯的勁兒都沒有隻想躺下來閉眼不起，於是就在麥苗兒家睡下，搞得放學回來的允兒大為驚訝，「羅翔叔叔總是跟好多阿姨在一起！」
麥苗兒一手牽允兒一手拽羅翔走進電影院，不饒不放的邊走邊嘮叨：「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
麥苗兒翻著她對生活和愛情的感觸，悠閑的看完了電影，身邊的羅翔懷抱睡熟的允兒，小聲抱怨，「小豬重呢，要減肥。」
「懶得說你。」羅翔鑽進衛生間不和麥苗兒頂嘴。
「這！」羅翔再次傻眼，拜託，你是身家百萬的小富婆了，何況，允兒怎麼也過一米了啊。
飯店裡，郎清漪在阿柳鼓動下喝了一杯白酒，臉上紅暈隱隱的嬌媚倒叫湯鎮業吃了一驚，就越是想不通白宇輝為什麼放了如此的美女不要。
戴了老花鏡看書的湯崇貴想也沒想的說道：「小萬是聰明人，前因後果他會考慮仔細，打什麼電話？」
牛培智也看見了羅翔，摘下眼鏡點點頭，等到湯鎮業鞠躬完畢，上前去擺放他的瓜果供品。
兩輛車進了江城，羅翔想起一件事，打電話通知阿柳不要回青少年宮的白家，「安寧小區，我告訴苗兒姐了，郎阿姨先住她那裡。」
「知道了知道了。」麥苗兒笑得鬢亂釵橫，送眼流眉之際風情萬種，「要不，你辭職了專職照顧允兒，大不了我的分紅也給你。」
電影院沒什麼人，電影的頹態要再過幾年才逐漸消除。而且，羅翔沒看影片名字就買了票，放出后竟然是古老的印度電影——《大篷車》。
他小聲對
這是久別的吻。
麥苗兒看看影院里沒人，突然靠近羅翔，在他說話的嘴上親了親……
羅翔搖搖頭，「我不會再管紅旗了，她就是你的。」
允兒忽閃比她媽媽還大還明亮的眼睛，小聲說道：「你沒給我禮物，我才不要叫你羅翔爸爸。」
「共赴生死的一對死不同穴，以後祭奠她的只有不愛的丈夫……我突然心灰意冷。」湯鎮業摸出香煙闌珊的說道。
正在準備行裝到的羅翔笑了笑，很是感激萬宗璞對他的關照。
「可以。」湯崇貴無所謂的答道，「你輸了呢？」
湯鎮業對老頭子的說法抱有懷疑，「幹嘛急沖沖叫小羅去？」
羅翔怔怔，「沒準……」
「哈哈。」羅翔笑起來，「你要什麼？」
湯鎮業卻沒急於轉身，仔細觀察牛培智身邊的塑料袋，這才和羅翔離開了讓人肝腸寸斷的墳塋。
轉眼麥苗兒和羅翔變成孤男寡女，麥苗兒建議道：「去公司看看？」
袁婧妍心事想的，被湯鎮業說破后嘴硬，「誰和他親熱啊……我，我們是普通朋友！」
羅翔捏了票回到麥苗兒身邊，麥苗兒的嘴輕輕撅起，「浪費啊，兩張不就行了？」
湯崇貴笑道：「打賭嗎？」
允兒歪頭認真的想，「算了，你們大人工作忙，給我卡吧，我自己去買。」
湯鎮業很難得的將心比心，「大老爺們的下半輩子被兩個女人前前後後改來變去面目全非，命運弄人。」
「我跟你一起去江城。」湯鎮業在空空的房間里東張西望，找不到白樺也見不到袁婧妍，「天仙們呢？」
湯鎮業一邊低聲說話邊偷看坐在一起嘀咕的白樺和袁婧妍，他越看越憋屈，老子是市長兒子哩，大房二房怎麼不能如此這般和睦？
湯鎮業口中的小史是湯崇貴現在的秘書史治，湯崇貴聽到兒子如此評價，放下書沉聲問道：「為什麼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