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47章 蝴蝶的翅膀
嚴菲菲不解，「青青不是應屆畢業生，畢業兩年了？不合適條件嘛。」
他想了想，陰陰說道：「行，咱們發給『友誼公司』申請表，咱們好生的認真的初審！」
此時，嚴菲菲在公用局裡找到高秀秀，很高興的說道：「姨媽，羅科高抬給我一個人情，你選一個人跟他吧。」
他遲疑的說道：「沒那麼簡單罷，我琢磨葛局也是礙於情面，不得不幫腔。」
嚴菲菲眯了眼笑呵呵的點頭，「好哇，鄭科長，謝謝啦。」
王婧婕啊，啊啊啊啊啊啊，熱烈歡迎老安的乾女兒出場，她，不僅僅是龍套！
「還是很不方便。」欒景業在辦公室里和羅翔商量，「咱們科里來往的人多，我和嚴科又要出去，辦公室開了門不行，關了門又怕有要緊電話……找一位通信員？」
所以，羅翔晚上走後門行動再次失敗，連累雞雞棍子破了皮荒廢一整天。眼看袁婧妍的小腹墜漲厲害，大姨媽就要來探親，羅翔從外面回來，急急忙忙的嚷道：「她老人家到了沒？」
羅翔頓時捶胸跺腳，「不是吧，幾百萬年紀的人腿腳這麼好做什麼？」他看到袁婧妍但笑不語，眼珠一轉，「親愛的，莫不是騙我？不行，我得實地檢查。」
欒景業搖搖頭，「不給一點暗示，沒頭腦。」
葛美芬聽完后對沙發上的人說道：「叫他們去出管科領申請表罷，那邊馬上走程序初審，初審的結果會上報來，通過了我馬上簽字走下一步。」
「王婧婕？」第二天來上班的羅翔掃了一眼姑娘的檔案材料，什麼意見也沒有，報告上籤了同意二字交給嚴菲
欒景業也笑道：「你能比她大幾歲？心疼下屬了……但說心裡話吧，在你手下輕鬆、心安，不怕不討領導喜歡被穿小鞋。想想我進機關的那會兒，唉，不用說那麼遙遠，就在你來之前都是戰戰兢兢，你別不信，晚上有時做夢都夢見捲鋪蓋在冷風冷雨里流浪，醒來后整個兒好心酸。」
羅翔毫不遲疑，朝姑娘的雙腿中摸去，果然觸到內褲里綿綿軟軟的一疊，他茫然若失，「我好比那金榜題名遇重名，好比那升為市長是做夢，好比那暴風雨中的小麻雀，慘啊……」
嚴菲菲笑道：「黨群工作科的劉科長嘛，難道給鄭錦？」
嚴菲菲也在辦公室里，羅翔的鑰匙交給欒景業就是確認老欒在科里二把手的地位，她不是不眼紅，但有那把鑰匙在手須得每天守科長辦公室，她也不甘心放棄科外的大把權利和好處，於是同意欒景業的觀點，「小楊高陞了，想要接替他的人大把的是，再找一位科長秘書嘛。」
嚴菲菲吐吐舌頭，豎起大拇指，「您高，您真高！」
「是葛副局長。」羅翔拉開抽屜拿出一包軟中華，撕開殼子扔一支給欒景業，「她好心啊，大老遠為『友誼公司』說情，呵呵，好大臉面哦。」
或曰：採菊東籬下，悠然見鳥鳴；
「行啊。」欒景業才不怕和羅翔抬杠，「你不怕搞個人崇拜，我就不怕罵成羅翔黑跟班。」
幾個來來去去的電話蔡樹人是一點兒不知道的，接到屈總OK的通知趾高氣揚到出管科領申請表去了。羅翔懶得搭理他
葛美芬輕輕一笑，看不出羅翔在小事情上都不忘挖掘最大利益，雖然客運處不是她分管，但這位小科長更加值得她要高看一二。葛美芬不敢怠慢，又打電話過去，「小羅，剛才是煙草公司一位朋友在場，我不能不做做樣子……呵呵，該怎麼就怎麼。」
「慢慢走程序，咱們不著急。」羅翔哈哈大笑。
電影「少林寺」的最後，方丈問覺遠：「盡禽獸，如今能持否？」畫面是十三棍僧的英姿，皆是：「能持。」而後，白無瑕姑娘悠然離開；
羅翔把桌上整包煙扔給他，笑道：「不說出一二三四五，我要你倒賠一條。」
兩人肆無忌憚的笑談把桌上電話都叫響了，羅翔接起來聽了一會兒，嗯嗯啊啊答應著，放下電話后卻冷笑，對欒景業說道：「猜猜什麼事兒。」
羅翔做到客運處諸強侯之一，事情日漸繁多，外面又有一堆業務和需要調理問候的女人，他在辦公室的時間驟然減少。為了不影響工作，科長辦公室的鑰匙給了欒景業一把，門隨時開著，方便欒景業接聽電話。
嚴菲菲驚訝的叫道：「王婧婕？青青？姨父老同學的女兒？好高好胖的那丫頭？她闖世界回來了？」
沒說的，王婧婕進客運處不太合規定，他以此打回去有根有據，但鄭錦更知道的是，一旦這樣做了，隨之而來的是羅翔不弄死他不罷休的打擊。
高秀秀早有主意，「婧婕從廣州回來正愁進不了局裡。」
坐在沙發
鄭錦抬起頭，嚴菲菲站在面前不肯走，她此時稍稍明白這份報告蘊藏的試探，「鄭科，您簽字嗎？」
終於等到生意開張的鄭錦顧不得感謝羅翔，他一下子讀懂羅科長要他批示的含義。
她，是夢裡的老婆，那個陪他走了一段路，又分道揚鑣的老婆……
袁婧妍跳了起來，走到羅翔跟前大大方方說道：「你自個兒摸摸。」
亦有雜詩云：念天地之悠悠，慨蜀道之難能難於幽幽曲徑乎？
鄭錦低頭感嘆：為了以後還有生意上門，為了不是推推搡搡被人強上，我乾乾脆脆順從的撅起屁股，來，來吧，來……
鄭錦笑眯眯，身上灰藍色的衣服都帶了甜蜜的笑容，他拿起筆簽上「同意」，又說道：「我親自送到局裡。呵呵，組織人事科出面名正言順嘛。」
樓下，羅翔關上辦公室的門，他剛才在嚴菲菲前勉強保持不驕不躁的儀態，可有誰知道看到王婧婕檔案時心裏何等的震驚。王婧婕啊，除了不知她居然和高秀秀嚴菲菲認識，其他資料一點兒不錯。
羅翔點點頭，「就給他。」
欒景業立刻聽出語意，掐滅了香煙朝外走：「科里的人輪流去上門服務，守在家裡餓的沒油水可不成。」
「你比青青還傻。」高秀秀淡淡笑道，「你們羅科既然同意由你經手，怎麼會在乎我讓誰進來，只要是沒壞心眼的老實孩子就行。我這樣做了，越是顯得他給的人情重，咱們承情承得多，知道了不？」
嚴菲菲的五個問號聽得高秀秀只會點頭，
羅翔皺起眉頭，「胡說了，我沒資格配秘書的。」話雖然如此說，他其實嫌科里的人沒一個不合意。
要聽白話文得羅翔來說：「靠，累死了，那首歌怎麼唱的？想說進去是不容易的事……」
羅翔冷幽默的說道：「你沒頭腦的話，我就是不高興。」
「靠，沒這樣逼人過堂的！」鄭錦想起第一次見到羅翔的場景，那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已經成長為老謀深算的官吏了。
羅翔最愛的是守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最恨別人來指手畫腳，聽到欒景業的分析，似信非信的嗯了一聲，「是嗎？」
嚴菲菲心細，也不執意在科里處里找人，她笑道，「進了機關的人都油腔滑調不可靠，我聽說人事局今年進了一批大學畢業生，還有些沒分下來。」
欒景業吸了一口煙，讚歎一聲，「好煙貴，貴得有道理。」
嚴菲菲要轉身出門，羅翔叫住她，「她的人事送誰辦理？」
來人走後葛美芬搖搖頭，她是從下面升上來的人，比辦公室里其他領導更了解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道理，羅翔那麼快的表示配合，只能說明出管科要鈍刀子割肉，又要賣人情給她。
羅翔看不上大事做不來小事不會做的小姑娘，卻不忍心戳人家失業，反正出管科是大有油水的單位，別說養一個閑人，加一個零也是毛毛雨。他笑道：「咱們倆只在這裏嘮叨嘮叨，小葉還小，別給她什麼壓力。」
欒景業沒如羅翔般怒形於色，他
為「友誼公司」說情的人很開心，站起來笑道，「葛姐，太謝謝你了。」
嚴菲菲點頭笑道：「便宜青青這丫頭了，她該不會吃了小羅科長吧。」想起從小調皮不守本分的王婧婕，嚴菲菲都是頭疼。
欒景業將香煙揣包里，答道：「葛局是精細人，她會不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她更是謹慎人，『友誼公司』不是小事，她用電話簡簡單單打一聲招呼，不上門面談，不合理！」
他乾脆給足葛美芬的人情，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羅翔的眉頭展開，「是了，高秀秀主任是跑過進人手續的，你替我煩勞她辛苦一次，有她把關我放心得很！」
「我本來就姓高。」高秀秀不免得意。
按照客運處的制度，人事方面的來來去去是辦公室和黨群工作科負責，方長源帶鄭錦下來成立了組織人事科，張時元怎麼會把人事權利讓出來？搞得來鄭錦每天喝茶吃冷飲坐冷板凳。
羅翔笑得抹眼淚，連叫打住打住，「你真夠狗血……這樣罷，每天下班前開全科的憶苦思甜小會，欒科長現身說法，好叫大家更加緊密團結在羅翔同志周圍。」
嚴菲菲立馬答應，眉開眼笑馬上出去辦事。欒景業順手給羅翔倒滿茶水，嘆道：「葉楠的確辦不成事，一天到晚不知想些什麼。」
嚴菲菲一怔，雖然不懂羅翔的用意，仍然上樓去組織人事科送了進王婧婕的請示報告。
羅翔恍然大悟，不用欒景業繼續解釋都能猜到找葛美芬說情的人就在她旁邊，羅翔嘆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