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48章 咱們是冤家
「齒輪廠……」
一切改變又未變，在江城和小梅勾勾搭搭醞釀結婚的谷童再不會去追羅細細，不會失戀的他也就不會遠走東部沿海去走私。在夢裡，正是變成走私犯的谷童介紹認識了王婧婕，身為延崗人的她和在延崗工作的羅翔一見如故，跟隨他回家成為夫妻。
羅翔再搖搖頭，「沒，我的下屬敢不乖？」
滿腹心事的羅翔回到長順小區強作歡笑，不過很快被袁婧妍看出有問題，她坐到男人面前，「單位有麻煩？」
而殷新方的處境比饒蓯梵更尷尬，上不得下不得又沒有調走跡象，他只有和饒蓯梵頂著干。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兩位只能有一個存活。
他看了看表，「十一點了，小閔，你先在賓館住下，明天我們去省里。」
可惜，商人們也很精明，他們是不見鬼子不掛弦的土八路。
嚴菲菲恨不得踢她一腳，昨晚吩咐的話想必全忘記了，像這樣子能叫羅翔喜歡才怪，嚴菲菲瞪她一眼，扭頭賠笑：「科長，她是王婧婕。」
湯崇貴沒說話，會場下有老闆通過齊雨竹遞話過來，延崗的國企改制他們不是沒興趣，可聽說都被分片分割了，他們希望換屆后再去考察……湯崇貴在心裏嘆息，他花大力氣來引資金就是想攪活延崗死氣沉沉的局面，叫那些狼吞虎咽的人多少顧忌著，不要想一分錢買一萬元的東西。
羅翔長長吐口氣，想不通的事情沒必要深想，他調節好心態走過去開門。
羅翔張開右手，「這個星期有五家公司
「沙沙沙」的電風扇噪音忽大忽小，羅翔很想蹲到牆角畫圈圈，他抓住了命運的尾巴，還要抓住昔日的妻子嗎？
羅翔卻怎麼也想不到，王婧婕提前回來了，在很多事情逐漸偏離夢的軌道時候，她和自己的認識仍然繼續發生了。
湯崇貴和饒蓯梵坐下來，二人的秘書默契的靜靜退出去關好房間的門。裏面的一對孤男寡女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幽會，他們進行的是政治上的私通。
羅翔吹著電風扇，汗水不斷從額頭和背上冒出來滾下來，口乾舌燥的羅翔大口喝水大口吸煙。
「雲母廠……」
「羅，科長好！」王婧婕彎彎腰，點頭哈腰的樣子叫羅翔好笑不已……老婆，你也有對我奴顏婢膝的一天啊。羅翔忍不住朝她的胸口掃了一眼，果然沒看到什麼出眾部位。唉，個子高大身材一流的她偏生胸小，結婚後沒少想去隆胸。當然，羅翔不贊成和沒錢去韓國隆高等級胸，也是日後反目的借口，就像那枚水果糖的玉佩。
羅翔沉吟不語，要是鄭錦站穩方長源的立場不放人進來，他和王婧婕就沒必要認識，也就不會不知所措了……羅翔像一隻頭埋在沙堆的鴕鳥，以為世界是黑暗的，他反倒埋怨見風使舵的鄭錦：該死的傢伙，不能像一位真正的機關，剛直不阿的為祖國把守好每一道大門嗎？
「赤腳一米七六。」羅翔默默念叨。他注視剪一頭短髮、衣著棕色圓領背
湯崇貴在臉上揉了揉，他是外經貿廳出來的人，馬上斷然說道：「好！招商引資，招商局！」
「羅科！」嚴菲菲在門外敲門。
羅翔搖搖頭。
羅翔微微一笑，「不好說啊。」
兩個小時后，湯崇貴坐車離開「銀海會所」，如同他和羅翔分析的那樣，政府已經背負不起國企的沉重包袱，減負的不僅是中國小學生，要破產的政府不得不減負。就算羅翔有向後十年的閱歷，他也不得不承認，必須壯士斷腕。
史治沒有聽到小車後排湯崇貴和閔普年說話，才放起了一盤琵琶古樂曲。湯崇貴聽著音樂反而有了說話的慾望，對閔普年沉聲說道：「可笑還有人說什麼雙贏、三贏，政府和國企在這場交易中能贏？關、停、並、轉只能是兩家虧，少虧當贏！多多少少幫工人群眾爭取利益罷了。」
閔普年又說道：「市長的講解很精彩，我看是不是找人來學學？乾脆成立一個專門招商引資的部門，總不能每次是您出面吧？」
「我得避嫌嘛。」嚴菲菲說著話，從門外領進來一位姑娘，高高大大的個頭，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七六……
閔普年附和道：「市長說的不錯，我們是談判的甲方，要想賣出好價格就要多找幾家乙方，不能太被動，市長今天是很讓那些人動心了。」
羅翔木然看著飛速旋轉的電風扇風葉，它們快得只能看見是一圈圓，命運也就是飛轉的風葉，模模糊
羅翔盡量不去看柱子一般矗立的王婧婕，夢裡兩個女人被他又愛又恨，艾雪是第一個，她是第二個。艾雪漸漸的漠視到熟悉了，眼前這位當過老婆的女人卻不能輕易叫她好過！
「但是……」閔普年目視前方，輕輕說道：「動心和動手有時間差的，這個差值要到年底吧？」
嚴菲菲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大熱的天關什麼門，該不會，躲著打手槍？」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掌聲……
站在嚴菲菲身後的王婧婕縮頭縮腦，力圖表現出矜持和穩重，可她的個頭實在出眾，圓臉上的眼睛也太大，嚴菲菲一回頭就看到她的一對眼珠滴溜溜亂轉，靈活的在東張西望。
羅翔瞪她一眼，嚴菲菲這才看出頭兒心情不佳，急忙彙報道：「鄭錦答應進人，他親自去局裡辦調動。」
閔普年笑著點頭，他跟湯崇貴的時間太短，只能慢慢熬著，希望有一日能陪老湯在這樣晚的時候去約會。
「老太婆了，無所謂大敵小敵。」延崗市委秘書長饒蓯梵笑眯眯的答道。
和湯崇貴約會的人是女人，可惜並非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湯崇貴進屋后和她熱情的握手，「饒秘書長，我是大大的不應該來遲，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大敵！」
某種意義上說，年年補貼年年虧損的國企是地方政府身上流膿的傷痕。
袁婧妍微微歪頭，抬起光溜溜胖乎乎的玉足踢了羅翔一下，「你！我不給你做那個，你就做臉做色！」
「做我的紅顏知己吧。」史治喃喃的說道，他
顧思荃點點頭，既然示意過了便不再多說。她扭著屁股出門沒多久，嚴菲菲笑眯眯的走進辦公室，「科長你總算在家了。」
耳聰目明、掌握上層一些動向的饒蓯梵權衡再三，就像殷新方選擇錢志民，她最終把寶壓給了湯崇貴。
江城離延崗遠了，顧思荃倒是離羅翔挺近，這不，東轉轉西磨磨又溜進羅翔的辦公室，說閑話說到了省城，她問道：「江城出台的計程車管理條例，咱們延崗當真也會效仿？」
顧思荃沒指望羅翔給自己參謀，笑呵呵的壓低了聲音，「上次請我吃飯的婦聯劉大姐，老公是教育局孫副局長，她的親戚要開一家計程車公司……」
「電動工具廠……」
這次私通的發起人是女方。
羅翔還是搖頭，「說什麼啊，怎麼會嘛。」
王婧婕站直了，她注意到羅翔瞄過她的胸，惱怒鄙視之餘略略的欣喜：難道回來所練的豐胸美容正宗瑜珈功起作用？
袁婧妍猜出來了，撲過去抓咬男人，「好嘛，你這混蛋，想一箭雙鵰是不，想一雙兩好是不，是想白樺也來陪你是不？」
口若懸河的湯崇貴滔滔不絕，會議室里的聽眾都很用心，看著市長助理閔普年用幻燈機在大屏幕上投影出一張張畫片，這樣的圖文並茂令商人們不僅形象直觀，而且廳級幹部的解說組合也讓他們感到了延崗的誠意。
羅翔心頭一驚一跳一動，強笑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是副科長不能處理？」
稍微熟悉體制的人應該知道，常委
今晚，他陪湯崇貴再一次來到銀沙湖，和「銀海會所」組織的一批會員見面。湯崇貴要做的是介紹延崗幾家國營廠情況，說服私人老闆們掏錢投資，史治卻是盡量不動聲色偷窺齊雨竹，欣賞她幹練和成熟、知性和美麗兼而有之的一舉一動。
「儀器儀錶廠……」
最後一張幻燈片放完，湯崇貴說道：「毋庸置疑，延崗的工業形勢不好，國有企業狀況很糟糕，今年市政府盡全力增加了三萬個就業崗位，下崗人數還是積累到六萬人。明年，最保守的數字是要翻一番，我作為一市之長是有愧於心的。我希望諸位老闆，一，從發展壯大和商業利益的角度出發，二，從社會責任和國民職責出發，三，從贏得延崗四百萬人民和政府的感謝出發，來延崗辦廠投資、興業發展！」
「是下面的人不聽話？」
「我當真沒有呀。」被撲到在地的羅翔委屈得很：怎麼就沒心念相通心心相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紅顏知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