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49章 比你高
羅翔開了門走進房間，衛生間的門突然推開，白花花的一個東西沒來得及看清，一把冷冰冰的鐵器就擱在羅翔脖子上，袁婧妍嚇傻了，獃獃的盯著。
好哇，不是不報時候不到，王婧婕，青青，咱們的日子還長呢。
龐璐強壓興奮，表現得猶猶豫豫，「但，嚴科？」王婧婕是嚴菲菲的人，龐璐不能不忌憚，萬一嚴科長小肚雞腸……肯定是小肚雞腸的，再有大胸脯的女人都不會心胸寬廣。
羅翔頭也沒抬，「葉楠要去『友誼公司』，她先定內勤吧，你盯著點兒。」
羅翔一點兒不敢動彈，脖子上的菜刀雖然不是削鐵如泥，要割破皮膚和血管倒也能愉快勝任。
羅翔笑道：「明早是沿江三省經濟合作會議開幕，我得去盯著。」
羅翔送袁婧妍回江城時夜色漸濃，車燈照著柏油路面，車外吹來的風聲壓不住轟鳴的馬達。
袁婧妍搖搖頭，「我陪你說話，人家說晚上開車容易疲倦，我陪你說說話。」
「哦？」阿柳跳下床搶了過來，是手寫的近十萬字，「亂魔焚仙錄？什麼破名字？」
「沒這樣的道理吧。」嚴菲菲傻眼了，羅翔給的是人情還是套來一副枷鎖？她看到羅翔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毒，嚇得手腳冰涼……
白樺微笑道：「他寫的武俠小說，寫給我的！」
萬宗璞笑著搖頭，「升得快未必是好事，槍打出林鳥啊。」
袁婧妍手抓扶手平視前方，「我也想學開車。」她突然說道。
先聽過羅翔的情況彙報，萬宗璞總結道：「方是聰明人。」
當然了，您當然是，您是青天大老爺！龐璐那張西瓜般的大臉上綠豆眼睛里滿是無限的敬仰，狂亂的點頭說不出話。
婧妍嘻
「我靠。」羅翔的心一驚一緊，樂月大大的狡猾大大的歹毒，猜到了女兒提前回來的目的還故意驚動這邊的人……
萬宗璞沒隱瞞他的喜好，「除了客運處，市政工程管理處也會升格。」市政工程管理處是冷希成的一把手，加上掛路橋公司的招牌，那裡很快要超過客運處，成為公用局第一油水大戶。
「好吧。」羅翔笑道。
袁婧妍原本打算坐班車，羅翔又怎能放她一個人上路，萬一，遇上湛明秀那般的瘋子豈不糟糕？
「也許是嫉妒青青的身高！」嚴菲菲突然找到很有道理的說辭，「他比王婧婕矮！」
白樺依然在麥苗兒家，白家房子托麥苗兒買了定下一套小區新建三居室，但要到年底才能交付使用。
白樺一把奪回來，瞪圓了眼睛，「他還沒寫完的，他說要慢慢寫給我看。」
袁婧妍抱著他的胳膊，大度的說道：「免了，不叫你侍寢就是。」
羅翔估計能控制感情了，慢慢抬起頭，不去看撅嘴的王婧婕，更沒在乎她就在辦公室當面，很公事公辦的語調冷冷說道：「嚴科長，人是你帶進來門，你就是擔保人了。」
短暫的驚魂沒影響大家的情緒，羅翔直接上床睡覺，他就知道女人的話十之八九不作數，果然，袁婧妍洗漱后鑽進他的懷裡，大大的胸脯皮貼皮肉貼肉，還說什麼：「別亂想啊，我身上來了，你明早還要回去。」
「我讓你得瑟！」羅翔想起了王婧婕的每一樁惡行：古怪的潔癖、星期天不讓人睡懶覺，要穿高跟鞋拉他購物逛街、沒收工資給那邊父母而不給那邊、一天到晚上網偷
指點她做清潔的龐璐強忍笑意，很鄭重的提醒道：「小王啊，你得抓緊速度，二樓的廁所也是出管科清潔區，要趕緊打掃。」
苦也哭也……
嚴菲菲慌忙帶著王婧婕走出辦公室，才離開房門就在妹妹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姑娘叫起來。
「為什麼告訴我呢？」白樺柔柔的問道，放在口袋裡的一雙手捏緊了，她想痛擊這個無賴的、花心的、又死活從心裏驅散不走的臭男人！
「別，別啊。」袁婧妍眼睛花了，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王婧婕不敢出聲了，眨巴眼睛無辜的瞅著姐姐，羅翔聽到門外的話音差點笑出聲。
羅翔也傻了，模模糊糊看見是赤裸的玉兒光溜溜渾身冒熱氣，無數的水珠掛在稚嫩青澀的身體上，也掛在鵝蛋大的胸乳上，水珠慢慢下滑，匯成一條條小水流，滴答滴答淌到地板上。
兩個人吃完晚飯後，萬宗璞打電話來叫羅翔出去了一趟，談了談客運處目前的問題。
嚴菲菲狠道：「你再叫叫？我剝了你的皮。」
阿柳詛咒太監的羅翔準時趕回了延崗，在辦公室里坐鎮指揮。八點半整，市政府大禮堂那邊鑼鼓喧天叫聲一片，大群的鴿子從天空飛過，在客運處上方「噼噼啪啪」拉下一陣鴿米田共。
帶了紅色橡膠手套擦花壇的王婧婕咬牙切齒欲哭無淚，「我爆你們的菊哦，老娘又要辛辛苦苦從頭再來！」
嚴菲菲在二樓欄杆上望了一眼，王婧婕的身影在花壇里時隱時現，她都忍不住想笑，也想不通羅翔為何對她特別的惡劣。
羅翔笑起來：「我該
說笑中到江城已經深夜，袁婧妍自然是到羅翔買下的那處小居室睡覺，她看到羅翔不下車想連夜返回去，眼睛一瞪：「你要不要命的？下來！」
白樺沉默良久，幽幽的說道：「前幾天，妍妍的媽媽打電話過來了……」
白樺的手插在風衣口袋，亮晶晶的眼睛和黑色的頭髮，她在九月清晨涼爽的空氣中就是飄飄欲仙的仙子，令羅翔愧然。羅翔還是實話實說，「我送婧妍來的。」
方長源不是一般的聰明，換成其他一把手被下屬架空成這樣，早就想方設法扭轉局面了，而他還是一動不動沉穩得很，彷彿不在意自己是傀儡，甚至有不少人暗中同情他。
袁婧妍拿起駕駛台的香煙放自己嘴裏點燃，再塞給羅翔。羅翔美美的吸了一口，「好滋味！有美人香唾。」
白樺匆匆下樓，等了一會兒等到羅翔開著吉普車呼呼衝到面前，她站在車門望著下車的男人。羅翔摸著鼻子小聲說道：「我……」
今晚，羅翔要送袁婧妍回江城。
龐璐心花怒放，畏畏縮縮、柔柔弱弱的新人葉楠都外放出去到「友誼公司」吃油水去了，這下終於輪到自己，也不枉辛辛苦苦表現那麼久！
睡夢中的白樺接到羅翔的電話聽到他此時人在江城，而且要馬上返回延崗就說不出的驚訝。
「虧死了虧死了。」袁婧妍心目中的女俠站在蓮蓬頭下洗刷劇烈跳動的心房，「刀下還能看得色迷迷眼睛如機槍一樣，怪不得女人堆里遊刃有餘……我虧死了！」
羅翔停下腳步，對他說道：「明天你去教新來的王婧婕打掃衛生。」
羅翔沒答應她，「你少胡思亂想，閉眼休
王婧婕低頭幹活不說話，心裏狠罵羅翔，「本小姐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人嘛，小小的科長很了不起？我以後找個局長老公，玩死你！」
羅翔繼續走路，隨口說道：「我會打招呼！我是出管科科長吧？」
羅翔的臉微微扭曲，未見到王婧婕前的悵然被想報復的快感遮掩，他急忙低頭，連嚴菲菲都顧不得搭理。
袁婧妍四點鐘準時叫了羅翔起床，羅翔很是不解小懶豬這次怎麼不迷糊了，兩個人免不了一二十分鐘臨別的纏綿。羅翔出門上車駛上冷冷清清的江城街道，考慮良久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白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科員們吱溜一聲全閃人不見。愁了大半天的嚴菲菲磨磨蹭蹭等不到羅翔出辦公室，只好抓起畏手畏腳的王婧婕回家，找高秀秀說道說道。
玉兒收起了菜刀，淡淡的說道：「哦，是你們。」她旁若無人的拎了菜刀轉身回到衛生間，舉止毫無異狀，比安徒生童話里穿新裝的皇帝更加自若。
袁婧妍才不管沿江還是全宇宙，伸手拽他下車，「叫你別送你偏不聽，睡幾個小時都是好的，我不會讓你遲到。」
阿柳取笑道：「十有八九會太監。」
羅翔顫巍巍的說道：「我不能全心全意愛你，但我能全心全意對你，不隱瞞、不欺瞞、不離不棄，老老實實的……愛你。」
他偷看了白樺一眼，小心翼翼等待她的發落。
都不老實啊，羅翔上了佔為己有的吉普車，連楊偉成追下樓喊他都沒聽見，直奔長順小區去了。
壞了，嚴菲菲看到了羅翔的表情，她以為科長厭惡青青，一時間氣得想掐死高大的妹妹，急忙敷衍道：「科長，我先
羅翔笑了笑，拗不過她乖乖下車上樓，打趣道：「那麼小人不今晚能伺候格格了。」
白樺半小時后溜進房間，阿柳「啪」的開燈，問手裡拿了東西的可憐天仙，「又用什麼妖物騙了你？」
「無賴！」白樺展臂和佯裝惶恐的男人擁抱，叫樓上偷窺的麥苗兒和郎清漪都是憤憤不平，只有和白樺住一起的阿柳躺在床上沒動彈，她猜得到白樺逃不過羅翔的魔掌，那傢伙的溫柔是孟婆湯，會叫人忘記保持自我。
羅翔也懂得了輕重緩急，方長源到客運處之前是浮公橋鎮鎮長，行政級別是正科。眼下，客運處正在醞釀升格副處級二級單位，他起碼會保持原狀直到拿下副處為止。
「好刺激啊。」袁婧妍目瞪口呆，洗澡帶菜刀？她很想進衛生間瞧瞧玉兒，單憑光了身子能進退自如，婧妍便知她從來就小看了小丫頭，「大俠風範！」受白樺影響也看了幾本武俠書的袁婧妍成為了玉兒的粉絲，渾然不知自己的男人破皮流血了……
「他懂得輕重緩急啊。」萬宗璞笑道，「他的首要目標不是處里的權勢，而是級別。」
萬宗璞和羅翔匆匆分手，明天是沿江三省會議暨農廣會的開幕日子，忙的事情還多。
可不管怎麼說，升級是每位機關幹部畢生的追求。
羅翔看看手錶，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出門后遇到做清潔的龐璐，又胖又丑的工勤看到科長更加勤快，臉上滿是由衷的笑容，「科長真是辛苦，又加班了。」
羅翔看到衛生間關了門這才敢動，摸摸當了一回菜板的脖子，靠，破皮了！不過，他沒指責玉兒不夠合格，心想的是：小有小的奇妙，嫩有嫩的滋味奇特，可惜了，沒注意是否長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