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56章 風從背後來
接到湯鎮業電話的解迎荷顯得很平淡，就在電話里笑道：「鎮業，我就說你該聯繫我了。」
羅翔摁下放音鍵，磁帶慢慢轉動起來……
幸好女人說話了，「文哥，我上去一下，你們慢慢玩兒。」
錢明月東張西望一陣，走到辦公桌后的老闆椅上坐下，望著羅翔說道：「我知道我今天過分了……羅翔，我不是找他的，我找她！」
不錯，來皇朝夜總會的人正是湯鎮業的未婚妻錢明月，否則，羅翔和燈罩也不至於投鼠忌器，任憑他們鬧了。
「這個，明月，你別激動。」羅翔吶吶說道，「鎮業是有不對，我勸勸他，我一定勸勸他。」
羅翔聽完滿滿一盤磁帶，又翻過去把重點的對話重複了一遍，才對湯鎮業說道：「關鍵的地方滴水不漏啊。」
羅翔翹起二郎腿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不說話，錢明月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說道：「我沒想過他這樣的公子哥兒能只守我一個，但我好歹是他要明媒正娶的老婆吧！我跟來延崗人生地不熟，他倒好，扔我一個人在家裡整日泡在這邊……我一個女的和未來公公總在一起算什麼？我搬到旅館住他也不管不問，羅翔，你是有良心的人，你說，我怎麼辦？」
湯鎮業坐在鴉占鳳巢的辦公室里陰沉一張臉，一句話沒問錢明月在皇朝夜總會的所作所為，先把一個小錄音機扔在桌上，悶悶說道：「你先聽聽。
「那怎麼辦？」湯鎮業煩心的說道。
他對站在一旁還想訴苦的安蒂說道：「我告訴你抓住男人心的辦法。」
「靠，叫我猜謎啊。」湯鎮業低聲叫起來。
羅翔沉默了，丙辰的人隻字不提被抓的圓鼻頭，彷彿他們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係，可照他們的反應速度若說一點兒嫌疑沒有，鬼都不相信。
很明顯，今天鬧事的領頭是這名女子，她聽了燈罩的話微微一怔尚來不及回答，那個吼吼叫叫的年輕男人朝燈罩嚷道：「什麼羅少，狗屁，是這裏的老闆？叫他下來……他知道我是誰不？」
羅翔搖搖頭。湯鎮業點點頭，「也是，你是我的殺手鐧，不能輕易露面。也罷，我帶顏勇去，都是自家人。」
羅翔想了想緩緩搖頭，「再豎一個敵人？何況，對方神神秘秘給人慾蓋彌彰的感覺……我還是那句話，不要自亂陣腳。」
錢明月多少知道羅翔在湯家的分量，喝止了那些文哥的跟班，自個兒走進辦公室。羅翔抬起頭指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喏，看看吧，他不在，你要砸只管砸。」
湯鎮業聽到這裏突然罵道：「我操他嗎的，我是勒索他們的賄賂？狗日的丙辰，特別是姓邱的，陰森森不是好東西。」
沙元卓說道：「丙辰是小公司，難得有一個大項目，湯少何必和我們掙啊，以後你的生意還會少？」
燈罩竄到女
羅翔開動了腦筋，「丙辰」通過解迎荷直接找湯鎮業談判，這是關上了和金麗溝通的大門，顯示他們很有底氣……所料不錯的話，湯崇貴當真有把柄叫他們抓住了，因此，當他們的行動被這邊發覺后，為避免湯家鋌而走險甚至是自爆同歸於盡，亮出了要求。
羅翔揉著太陽穴，「對了，找解迎荷！」
「我夠忍耐了。」安蒂喋喋不休的埋怨錢明月，「不要名分不要地位，我容易嗎？她還一味不休的逼我……」
羅翔跟著燈罩從二樓下來，走到能下望大廳的側門，伸頭過去看了一眼聽了一聽。原本該是音樂喧鬧人聲鼎沸的舞場此時只有幾個人的聲音，尤其一群人里一個男人吼聲特別雄壯：「知道我是誰不？叫你們老闆來！上的什麼酒！假的！」
燈罩咂咂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羅翔對燈罩小聲說道：「去請她上來，就說是我。」
羅翔放下了二郎腿，聽得錢明月一席話還真沒再指責人家的道理，換成自己守活寡看老公雙宿雙飛，不要說來鬧事了，只怕會一把火燒了夜總會。
錄音機出現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是羅翔不熟悉的，他看看湯鎮業，湯鎮業解說道：「丙辰公司延崗分公司總經理沙元卓。」他再給羅翔解釋又冒出來的另一個男人，「
安蒂圓睜一對眼珠，「哦？你快說。」
湯鎮業和顏勇剛走安蒂就找羅翔訴苦，「錢小姐上門砸場子了？」
羅翔笑著點頭，「嫂子發話我哪裡敢違抗。」
燈罩應了一聲，下去依照羅翔的豐富辦理，心頭暗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咱們打工的真不容易。
「算了。」羅翔沒心思和不開眼的傢伙糾纏，「你家正牌老闆娘發話了，饒了吧。」
羅翔低頭認真聽錄音，裏面講的都是鵝掌壩科技園工程，「丙辰」翻來覆去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們不同意金麗進來，不同意「創友」伸手分一勺羹。
羅翔暗覺好笑，佯裝同意的點頭。安蒂大喜，越發訴說她的可憐、可嘆和可怨可艾的身世。她在糾纏羅翔的時候手機響了，羅翔接通后湯鎮業說道：「芮彪查到了那隻老鼠上家的傳呼機，機主找到了，『丙辰公司』倉儲主管蒙堂。」
邱富榮附和道：「丙辰不會忘記自己的本分，不會忘記湯少幫我們溝通的辛苦。」
對解迎荷身體很有想法的湯鎮業沒少找人去查這個女人的來歷，可收集的資料大都無稽之談，說她是某廳長的乾女兒的有，說她的某部委領導親戚的有，更多的當然是情人二奶身份，湯鎮業是越查越納悶：她不是電視台的，她屬於航空母艦，大飛雞小飛雞都停靠似的。
見面的地點改在「
錄音機里先說話的是約會湯鎮業的人，一般人想都想不到，那個人居然是延崗電視台總編部編輯解迎荷。前頭說過，她本是江城市電台的主持人，人美聲音甜，據說引起省上某人後院失火才到延崗暫避風頭。
羅翔長吁口氣，肯定了幕後黑手的身份便值得慶賀，就算魚死網破也要找到撒網的漁夫是不？
燈罩翻個白眼，暗想羅翔既然出面了，要不要打這逼人一個萬紫千紅總是春？
錢明月帶著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了，燈罩安排一間包房給她們唱歌后溜了過來，「羅少，我弄弄那廝幾個？」
羅翔站起來賠笑道：「嫂子，你放心，鎮業不是沒良心的……」
湯鎮業沉臉點頭：「那事是不是他們做的？」
「你也想不到吧？」湯鎮業抽了幾口煙，哼道：「她今晚替『丙辰』當中人，我怎麼也得給她面子，就帶安蒂和顏勇去了。」
「文哥」很漢子的拍胸脯，「哪有你孤零零一個女人去的道理。」他吆喝一聲后，六七個男男女女也跟著朝樓上來了。燈罩很無奈的摸摸鼻子，急忙在前面帶路。
錢明月嗯了嗯，再指著門外，「你別為難他們，他們不知道這裡是鎮業的地方……我一個人實在沒勇氣來。」
羅翔一張臉刷的拉長晦氣不已，敢情，人家是抱怨
羅翔摸出香煙里最後一支煙點燃了，很是鬱悶的又充當了知心姐姐，他邊聽邊想：男人和女人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湯鎮業根本無暇于兩個女人的爭鬥，她們呢，也不管男人在焦頭爛額，只顧爭風斗寵，當真是蠢不可及！
羅翔拿起電話給湯鎮業打了一個去，那邊正好完事要返回夜總會，聽到錢明月在呢嚇得馬上改了碰面的地點。湯鎮業小聲說道：「你悄悄的來，千萬別帶那個瘋婆娘。」
錢明月苦笑一聲，「翔子，我是莫名其妙綁在了湯家，進不得退不得，他別欺負我一個弱女人啊！」
湯鎮業放下電話對羅翔說道：「她約我見面，你去？」
錢明月瞧瞧羅翔，莫名其妙的說道：「要是他像你這般會左右討好，我也沒意見了。」
「能不能趕走金麗？」湯鎮業壓低聲音和羅翔商量。
瘋？羅翔仔細想想錢明月的一顰一笑，很講道理的一個人嘛。
羅翔已經先回到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吸煙，不一會外面鬧嚷嚷的，那些幫忙的人很不忿燈罩不准他們進來。羅翔突生一股子怨氣，心想：錢小姐，你這是逼我打你的臉？
羅翔皺皺眉頭，他不認識場邊囂張的這人，但他身邊的女人卻是熟悉，還真就如燈罩所言，湯鎮業出面更不管用，也難怪幾名看場的保安只能站在他們身邊發愣而不敢制止。
「少說多做……少說話多做愛。」羅翔一本正經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