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57章 內褲，一條內褲
湯鎮業的臉色由紅轉白又變得鐵青，此時是換屆的關鍵時候，告密的女人用一條男人內褲能把整個湯家送進絕望深淵！
解迎荷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丁逸都為之一顫，暗道這女人果然有做聲優的本錢。
解迎荷欲言又止，她送湯鎮業到了屋外，兩人告別的話語是羅翔聽到最後的通話。
羅翔掛好了電話，坐在丁逸的老闆椅里思索。丁逸不敢說話，一面整理剛才聽到的東西一面胡思亂想：我算不算要被殺人滅口的知情人？內褲，要命的內褲啊。
「等待是最好的手段。」羅翔笑道。顏勇無聲的點頭，關門退了出去。
「顏勇是吧？」解迎荷對湯家的了解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畢竟顏勇一向低調，他的姐姐又只是和湯崇貴暗地裡訂婚而沒辦酒宴，但還是在解迎荷掌握之中。
「那是你看黃色錄像看多了。」羅翔哼了一聲，「我們打賭吧，周曉芳還是自由的。」
丁逸長吁口氣，如釋重負的輕鬆溢滿全身，多時的相處令他對羅翔有種無形的盲從，彷彿只要羅翔說的就是真理。
湯鎮業和顏勇同時搖搖頭，湯鎮業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顏勇看看羅翔。羅翔對他笑笑：「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解迎荷對湯鎮業的稱呼隨之改變，「鎮業哥，你也知道周曉芳的吧。」
辦公室里又剩下兩兄弟，羅翔靠著辦公桌，吸了一支煙，邊吐煙圈邊問湯鎮業，「要一支不？」湯鎮業微微
「安然倒也不安然，無恙肯定不無恙。」羅翔嘆道，「危機是一定有的。」
湯鎮業輕哼的聲音很是不快，想必也覺察到當時他操之過急了。
安蒂總算知趣，問過燈罩后得知錢明月一幫人已經離開「皇朝夜總會」，才離開羅翔回那邊去了。
「坐吧。」羅翔指著他的老闆椅笑道：「我們本末倒置了，這是你的地方。」
「嗯？」湯鎮業用譏諷、氣憤和疑問的語氣問道：「怎麼，他們是善人？好吧，謝謝迎荷了。」
羅翔和顏勇對話的當兒湯鎮業一直不說話，彷彿神遊天國。
羅翔心裏嘆口氣，也許各人所處的地位不同，看問題的輕重自然有異。
羅翔手摸嘴唇，實際上是捂了嘴，他怕爆笑的聲音傳到電話那頭。內褲，內褲門？好像在大洋那頭，星條旗的領袖也正在干拉鏈門的勾當？
丁逸偷看羅翔，羅翔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笑道：「咱們不是拍電影，哪有什麼滅口之災？不過，你沒必要惹麻煩，先去吧。把門開著，我等他過來。」
她其實沒必要詳細解釋的，湯鎮業已經知道內褲是什麼東西，他更後悔的是褲包里打開的手機，這條秘密的內褲該是被羅翔聽得清清楚楚。
「鵝掌壩尚不至於岳煌敖大動干戈。」解迎荷果然頭頭是道的分析，「他要利益更要面子，而你打臉了……金小姐的插手和你太偏向的做法，讓他很惱火，所以甚至沒找詹克剛由他們這
半個小時后湯鎮業一臉頹色的出現在面前，他身後的顏勇也是目光閃爍憂心忡忡，看來對內褲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羅翔將心比心，不太願意在別人面前顯得他對湯鎮業有十足控制力，問道：「湯市長那邊，你們沒說不該說的吧？」
「唉。」羅翔拍開他的爪子，「你沒什麼進步嘛，坐下來好生琢磨琢磨，你會發現一些你忽略的東西。」
湯鎮業的顫抖太明顯了，引得包里的手機都噪音大作，也使羅翔大驚……怎麼又扯到周曉芳了，那個跟了湯崇貴多年黯然離去的女人。
丁逸對官場所知不算少，平素里男女之情對幹部打擊力度並不大，大都只是案發後廣而告之老百姓的場面話，真正因為男男女女這等狗屁倒灶事情直接下馬的比例絕對少之又少……可，眼下是換屆的節骨眼！芝麻綠豆都要膨脹得比西瓜還大。
解迎荷沒聽見湯鎮業的辯解略微驚異，只好接著說道：「那邊搞到了湯叔叔的一件東西，已經交給省里了。」
「這是我家的人。」湯鎮業正在向解迎荷介紹顏勇。
羅翔解放了丁逸後繼續沉思，丁逸不敢打攪他的思路，輕手輕腳離開了辦公室，到走廊后馬上健步如飛，三步並兩步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許是湯鎮業的臉色嚇住了解迎荷，女人的聲音很快響起，她快速的說道：「你稍安勿躁，事情沒你想的糟糕。」
「什麼？」從善如流的湯鎮業果
「主意不敢出。」解迎荷笑道，「為湯少分析分析形勢倒是可以。」
湯鎮業顧不得羅翔在電話那頭了，急忙問道：「什麼東西。」
羅翔盡量不去看丁逸，他也沒急智去判斷要不要丁逸迴避，只好大家保持原狀。
不管是湯鎮業還是丁逸一時半會兒都沒十足理解解迎荷的話，什麼是「甚至沒找詹克剛」？不過，羅翔聽明白了。岳煌敖是覺得被人欺負了，心高氣傲的他沒臉叫詹克剛幫忙，便是怨氣十足的要給湯鎮業一個回擊。
丁逸也想笑說幾句，打破房間里無形的壓抑，但座機鈴響得嘹亮。羅翔拿起電話聽了兩句，按開座機上的錄音機鍵又打開免提鍵。
羅翔眉頭微微舒展，解迎荷的這句話總算是好消息，點明了她的立場是偏向這邊的。
解迎荷卻是不知道有兩雙耳朵偷聽，顏勇出門后她輕笑起來，「哼，湯叔叔都不是好男人哦……」
顏勇遲疑一會兒，問道：「事情很糟糕？」
解迎荷很快解開了謎底，「她給自己留下湯叔叔用過的一些東西……比如，一條內褲。」
電話裡外一片寂靜，內褲！
顏勇站在門口沒馬上離開，聽見羅翔又對湯鎮業說道：「是我找來了金麗才有這些麻煩事，我對不起你。」
顏勇知道羅翔是在安慰他和湯鎮業，堅決的說道：「要我做什麼？」
湯鎮業沉默半響，默然說道：「迎合，幫我出出主意可好？」
湯崇貴自然和柯林頓不能相提並論，可在延崗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轉眼被解迎荷暴出來的內褲套上，湯鎮業驚愕難堪后是手腳冰涼，那邊已經把這件東西送上去了？他們，一點兒餘地不留？！
辦公室里，湯鎮業抬頭瞪了羅翔一眼，「給一支煙來，我他嗎的從沒怪過你。金麗是周運昌的餌，我不吞下就是不給省委常委的面子。」他沒好氣的答道。
羅翔沒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你打算著怎麼辦？」
「不是啦。」解迎荷的聲音重新響起，卻少了剛才的淡漠多了一些羞澀，叫幾個男人都是大驚。
「是嗎？」羅翔笑吟吟表示不相信。
「魚死網破啊。」湯鎮業站起來，大叫：「狗日的丙辰，狗日的岳煌敖，他以為他是本朝太子說一不二？我操他全家，腦袋掉了一個疤……」湯鎮業激昂而興奮的表達對岳家祖宗八代女人的關愛，又開始憧憬岳家男人的菊花，細細論述他的意淫后，口乾舌燥的問道：「話說，你好像不興奮？」
丁逸看羅翔沒讓他迴避的意思也就豎耳細聽。
電話是湯鎮業偷偷打來，他和解迎荷的談話一字不漏的傳到羅翔耳朵里……
「唉……」她停頓了一下。電話里響起湯鎮業命令顏勇離開的聲音，可能湯鎮業還在猶豫要不要掛斷褲包里處於通話狀態的手機。
「不妙很不妙。」羅翔誠懇的答道，「不過，車到山前自有路。」
閑話一會兒雙方步入正題，解迎荷的聲音不急不慢，像是電台里
丁逸在他的辦公室外探頭探腦，沉思的羅翔看到他叫住了讓他進來。
羅翔和丁逸一陣肉麻，女人的語調太曖昧太風情萬種，只怕當場對面的湯鎮業少不得硬了。
解迎荷嘆息的說道：「我並非指責湯少，而是他們的京派作風，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也是看不慣的……可誰叫人家財勢通天？」
「啊？」湯鎮業調過來抓住羅翔，咬牙切齒的吼道：「你聯繫上這婊子了？」
「興奮你個頭。」羅翔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有你說的這樣誇張，用得著一拍兩散？」
羅翔咯咯的笑起來，扔了一支煙給他。湯鎮業的精神頓時振奮，叫道：「靠，你的笑聲很放鬆嘛，事情不是我想象的糟糕？」
湯鎮業很是驚訝；「你想不到這點？我日，你被鬼迷心竅？連老子都想得到的事情……」
「還不糟糕？」湯鎮業從羅翔的反應中略微有底了，反倒裝得前途黯淡心灰意冷，「老頭子不檢點，內……那玩意兒都被人收集到，還送上去了。不用猜想，周曉芳這個喪門星一準是人家掌握了，隨時準備咬老頭子呢。」
解迎荷畢竟是女人，還是一名年輕的女人，她實在受不了沉寂的氣氛，強笑著說道：「褲子上有些湯叔叔的東西。」
羅翔和丁逸更是關注，可半分鐘都沒聽到解迎荷的回答。湯鎮業只好表態，「迎荷妹妹，你的這份情我記下的。」
顏勇認為他們在準備後事互訴衷腸了，慢慢輕輕的抬腳離開了這裏。
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