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琉璃年代
第264章 情賬和情戰
麥苗兒搖著茶杯，杯子里的水輕輕搖蕩，她的眼波在水面蕩漾，像是靈魂的影子。
已經忘了天有多高——如果離開你給我的小小城堡，不知還有誰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
麥苗兒頭一個發現了她，一隻手捂嘴一隻手指著袁婧妍，羅翔和白樺急忙轉頭，看到圓臉短髮的姑娘坐在沙發上眼睛緊閉微微點頭，像煞了在課堂上打盹又叫人愛煞了她的憨態。
麥苗兒嘆道：「父母子女那有百年仇，何況這事是玉兒不對。」
麥苗兒在迷惑中沉淪，她沒有光陰和精力再來一次靈與血的洗禮，就安慰自己：持久的相處，事業到感情，從焦慮到信任才產生了愛情。
湯鎮業沒開玩笑，沉聲問道：「聊天不？」
他們說話的時候白樺和郎清漪通過了話，她奇怪道：「媽媽今天特爽快，同意我在外過夜。」
她其實比花季少女還不如，自我催眠后心情舒展得如月光照耀的夜晚，滿是輕聲細語的呢喃。無數游移不定的想法在心中蠕動，使整個人充滿生機和詩意，又在不恰當的地方將彼此融合。
沒有人願意著別人的影子，可眷念中的女人比影子更可悲，影子失去顏色還有形狀，對麥苗兒和熟睡中的袁婧妍，搞不好她們的容顏、雍容的風姿和才華在羅翔的世界甚至沒有形狀。
第二天羅翔是真想回延崗的，不過出發前燈罩急沖沖給了一個電話，「羅少，顏勇的行蹤暴露了，
白樺忍了笑小聲說道：「送她去房間吧。咯咯，她昨晚做什麼了，偷菜？」
白樺也在一愣后欣賞「囚鳥」，彭玲很能用聲音打動同樣境況的女人，但白樺更加迷惑的是麥苗兒，她喜歡這首歌？
麥苗兒放的是一首鄭智化的老歌，《蕾絲花邊》：
白樺和羅翔臉上都是羞澀的笑容，羅翔卻心知郎清漪還惦掛下午的尷尬，才不讓女兒回去的。
羅翔有些猶豫，安蒂是湯鎮業的女人，避嫌是需要的。
我迷戀你的蕾絲花邊，編織我早已絕望的夢，當我悲傷的淚滑過你的胸前，人世間凋落幾個春天。
和玉兒最交好的袁婧妍也點點頭。玉兒的父母老實巴交，被村長欺辱都不敢反抗，間接導致大女兒紅兒在江城當小姐賺錢，也是她遭難的起因。不過，有自閉症的玉兒因此怪罪父母太過於牽強，所幸她受苗兒婧妍影響，慢慢理解了各人各命的道理，漸漸能和爸媽交往了……
白樺盡量不去看麥苗兒，她覺得這首歌是放給她聽的。
我輕撫你的蕾絲花邊，尋覓我早已失落的吻，當我乾渴的唇滑過你的胸前，紅塵里燃盡多少青春。
羅翔就有些驚訝，玉兒和爸媽有隔閡，一向不和他們同住，怎麼現在變了性子？
湯鎮業冷笑了一聲，「我哥我姐明天到延崗，總之啊，咱們是一家人。」
羅翔盡量把身體縮在燈光的
「身後的小男人才是人生旅途中的另一半？出了什麼紕漏？上帝應該創造給她，她應該託付終生的伴侶出現在一場失敗的婚姻后？否則，怎麼這時一想到他就會全身心的狂喜，並且魂不守舍呢？難道，命中注定一定要連在一起？」
羅翔沒問這個問題，倒是湯鎮業主動說道：「我在找他。」
湯鎮業含含糊糊說道：「老頭子介紹了一本人物誌給我看，我翻了翻。裏面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君子者，小人之師。小人者，君子之資。師資相成，其來尚矣。你說，有沒有道理？」
羅翔強壓震驚，問道：「你呢？」
對苗兒的安排袁婧妍毫無異議，白樺遲疑一秒也就答應了，她到座機邊去打電話給媽媽。羅翔想到玉兒，問道：「玉兒呢？」
「嗯。」羅翔壓低了聲音，「穩定壓倒一切。」
麥苗兒笑道：「你好會傷人心！我是外人？」她看了看羅翔，取笑道：「也是了，十之八九不是你要在我家過夜，而是某人在的原因。」
羅翔嘆口氣，顏勇帶來的煩惱在政治層面上基本底定，對湯家的影響才剛剛開始，可想而知，顏蓉是沒可能進湯家的了。
柔和的燦爛包圍了麥苗兒，幻想的女人不單單自作多情，甚至出現
麥苗兒從允兒卧室里走出來打破了他們的默契，「今晚你們在我這裏住下吧。」
羅翔悚然一驚，燈罩的提醒驚醒了他，這是湯家的家務事！
「我又給『紅旗』想了廣告詞。」羅翔在麥苗兒身後絮絮叨叨，「紅旗舞動中國，還有一條，明天的寰球必是插滿紅旗的世界……怎麼樣？」
羅翔沒好氣的答道：「睡了，正在做夢。」
「不怎麼樣。」閉眼享受的麥苗兒心不在焉，身體反倒因為男人撓來撓去更加酥癢。不過，她是很理智的女人，知道不可能在白樺一牆之隔的地方做些什麼，更加不過的是，兩位妹妹在場也無助於阻止她的胡思亂想。
燈罩接話笑道：「可惜我走不開，不過，安蒂想到省城買衣服。」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
羅翔馬上轉了語氣，笑道：「江城天氣很好哦。」
湯鎮業沉默著，他明白羅翔建議不要動顏蓉姐弟，可他能答應嗎？
麥苗兒小小的翻個白眼，不讓羅翔有意淫的機會，去找了另一首歌播放。羅翔聽了腦袋頓時有些大，這首歌很委婉很綿長，很是叫男人們得意和自責……
羅翔苦笑一聲，湯鎮業自是不是君子，顏勇更加是小人，他連成為君子之資的資格都未必。
燈罩沒隱瞞他，直言
羅翔不是好男人，他用心編織一個一個的鳥籠囚禁一個一個的女人，奈何撩亂的城市太大，只要鳥兒們願意，絕對容得下一個兩個三個女人的痴。
鄭智化是羅翔夢裡喜歡的歌手，他有殘疾人的敏感和幽怨，也有男人的不屈和慾望，這首很粉紅的「蕾絲花邊」不但在這個時代很曖昧，就算放在二十年後也是欲情交融的上品。
此時，時針在走向午夜，外面濃黑的夜靄透進房間，使他們都沒有談論公事的興趣。麥苗兒給他們換了一杯紅茶，三個人各自捧著金邊白瓷的茶杯用最舒坦的姿勢或躺或坐，聽著音響里輕聲而悠長的歌曲。
白樺和麥苗兒喝茶都喝醉了，羅翔從衛生間噓噓回來，她們倆緊閉了房門說是睡覺去了。換在以前羅翔是害怕的，生怕自己的花心叫人兩兩對質說破了，總不能如「大丈夫日記」的發哥到中東入盟吧？
麥苗兒在考慮什麼事情一時沒聽清楚羅翔的問話，袁婧妍才答道：「她住家裡。」
羅翔沒計較湯鎮業有自己不知道的幫手，他擔心湯公子一葉障目亂了分寸，本想馬上趕回去，燈罩卻輕聲說道：「咱們好不好插手？」
四個人又坐下來聊天，麥苗兒牽頭說起生意上的話題。白樺和羅翔都是好聽眾，一個身為MBA學員，一個有兩世眼光，他們不僅對「紅旗」的發展，就是整個國家的經濟方向也有資格
麥苗兒故意不去看羅翔，起身和白樺抱了袁婧妍去卧室，過了一會兒回到客廳。
得到的愛越來越少——看著你的笑在別人眼中燃燒，我卻要不到一個擁抱。
羅翔把空調開到極大，躺在沙發上打盹。想必遠在延崗的湯鎮業不想他過得輕鬆，深更半夜打電話來騷擾，很沉悶的說道：「睡了嗎？」
十點之前允兒被麥苗兒叫去睡覺了，羅翔坐在落地檯燈旁的單人沙發上看相片簿，其實是在偷窺那邊竊竊私語的白樺和袁婧妍。兩位麗人都是普通衣裝，可湊在一起說笑的儀態令人眼紅不已，羅翔自是只顧欣賞，再不會打斷眼前的美景。
美人是首詩，這樣形容麥苗兒的人絕對不夠聰慧，所以羅翔把她比喻成允兒就寢時抱的洋娃娃，當然，這時候羅翔就是允兒了。他用剛才苗兒姐姐選出的右手五指忙碌著，認認真真在麥苗兒嬌艷的身軀上上下騷動，別想岔了，是替麥苗兒撓痒痒來著……
為什麼，顏勇為什麼這樣做？
女人都是精巧的，羅翔的邪惡偷窺被麥苗兒和白樺發覺了，她們羞澀也暗喜，又因為對方的存在不便於懲罰。
湯鎮業的語氣淡淡的沒力量，不過，傻子都聽得出蘊藏的感情。羅翔不想深談，笑道：「我明天回來。總體而言，江城沒動靜，周運昌都慰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