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域
第六章 盜亦有道
見到駱駝的速度忽然放慢了下來，我本以為快要到達墓室的範圍了。卻發現盜洞再次發生的轉向，朝著側面改道。
「二胖，是你嗎？別嚇唬人啊……」終南的語氣已經變得惶恐不安。
然而，前行了近二十米之後，他們繼而轉身返回，都是不住的搖頭。很顯然，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小胖子膽量不怎麼樣……」駱駝陰測測的說道：「腿都軟了，聳貨。」
「那就好……二胖，給我打起精神來！」終南重重的推了一把自己的小弟，讓二胖的身軀融進前方的煙氣之中。
「白老闆，我們到了……」
幾間耳室的入口都已經開啟，如果用手電筒照射其間，隱約能看到耳室之中的景象。
「你們覺得，我邱連虎會花大價錢雇你們來撿便宜嗎？」邱連虎冷笑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威懾：「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忽然之間我意識到，從潛入盜洞到現在，竟然沒有見到此前墜入地陷處的大胖！這不合邏輯，不管是死是活，那肥碩的身軀至少也應該出現在了沿路的某處。
「駱駝，你打頭陣！」邱連虎點了點頭，算是對鍾南有了交代。
「我看夠嗆。」終南乾笑了幾聲：「等著所謂的考古學家來發現，還不是糟蹋了？倒不如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大家按人頭均分……」
「我說老闆，這座漢墓規模不小，該不會有些坑人的機關吧？」終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手下都折了一個大胖了
進入墓道的人都是硬手，自然經驗豐富，眾人排成有序的隊形，朝著墓道的前方行進。
忽然之間，前方刮來了一陣陰風，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幾秒鐘過後，陰風消失不見。可前面的二胖也不見了蹤影。
「呼呼！」
「哼，這還差不多，姑奶奶怎麼也是個女人，這麼冷的天氣跟你們出活多辛苦啊……還是咱老闆心疼人！」
「奶奶的，人呢？二胖？二胖！」終南傻眼了。剛才只是一句玩笑，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原來在墓道天頂上面，不但有紋路圖案，還有壁畫，從這裏開始向著墓室方向蔓延。
「大哥，你看那馬車，鎏金的……市面上絕對搶手……」二胖咽了口口水，小聲的嘀咕起來。
「即使是十幾年前，帶走這些壁畫也不難。分割揭下，合體出售。會有海外的大買家願意接的。」駱駝接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入了聖手前輩的法眼。」
我很快聯想到，這些耳室在幾千年的時間之內，全都處於密封的狀態。卻在十幾年前的時候，由一名叫做嶺南聖手的盜墓高人，親手開啟。聖手的本領，要用嘆為觀止來形容才貼切吧。
有了駱駝在最前面探路，遇到難以通過或者非常狹窄的地方，都會從前面通風報信。因此一路走來，可以說是比較順利。
前方光線閃爍，打
後面的人跟了上來，齊齊望向手電筒所指的位置。
兩名大漢立刻亮出了雪白的匕首，一前一後，朝著前方摸去。
說完，擠開坦克和鐵鎚，高舉手電筒，徑直的朝著墓道前方行進。
「坦克，鐵鎚，你們去看看怎麼回事。」邱連虎的臉色微變，立刻吩咐下去。
「媒婆，你和筷子留在外面守衛放風。」
「白虎將軍，我有些不懂了。」駱駝沙啞著嗓子說道：「這些壁畫價值不菲啊……」
如此一來，其他人也不好將注意力繼續留在壁畫上。
「珍品，絕對的珍品！」忽然之間，此前表現的幾位深沉的駱駝停住了腳步，將手電筒舉向了高空，並對著盜洞的天頂，嘖嘖稱奇。
眾人無一例外，立刻掩住了口鼻，以防有毒。
原本二胖就比我們其他人突前幾米，一來一去，此刻已經超過了眾人十幾米位置。
「這座漢墓的結構很複雜，當初師父帶領我們完成盜洞，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邱連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解釋說明：「有些地方洛陽鏟都打不進去，自然要改道。雖然說廢去了更多時間，但這樣的盜洞更加穩定。」
「老闆息怒，開玩笑的。就憑俺和二胖，就算有著賊心也沒有賊本事。」終南像是為了贖罪一般，挺胸上前：「讓駱駝歇一會，俺來打頭陣，順便找找大胖這小子……」
其他眾人魚貫而出，腳下終於踩到了堅實的
步行在墓道之中，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好像踩在了一層木炭碎屑之上，感覺非常奇怪。腳步聲在墓道中的反覆迴響，讓人神經緊張。
駱駝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醜陋蒼老，但卻是探墓的行家裡手。矮下脊背，好像只黑色的穿山甲，眨眼間已經到了手電筒照射的範圍之後。
從始至終，八名進入古墓的人裏面，沒有人看到大胖蹤跡。而一路走來，盜洞絕沒有出現其他的裂縫或者岔路。
正當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踏踏踏」……輕微細碎的聲音，從墓道的盡頭方向響起。像是有人正在躡手躡腳的移動著步子。然而，我們的手電筒光線，卻什麼都捕捉不到。
我本來想要提醒白虎將軍，卻發現連鍾南都沒有顧及這件事情，於是也只好作罷。
鍾南嗯了一聲，眼神中寫滿了志在必得。嘴裏卻罵道：「小胖子，注意腳下，看好了路！」
她的身子一晃，我眼前便一花，已經掠過了幾米的距離。而緊接著，明魅卻壓低了身體，好像貼地爬行一樣，朝著前方探去。
眾人停下了腳步，氣氛陷入莫名的緊張。
邱連虎和我走在了他們身後位置，在後面是鍾南和二胖。明魅主動要求斷後，跟在所有人的身後。
我留意到，左手位置，是幾乎已經徹底塌陷的墓道入口，石階被地面擠壓開裂。而右手方向，則是蔓延狹長的墓道。墓道高度超過了常人身高的一半，歷經幾千
邱連虎絲毫沒理會媒婆的故作風情，手臂一揚，立刻指揮眾人潛入地陷處的盜洞入口。
雖然我看不懂這些壁畫的內容，也不知道該從何種角度進行欣賞。但那種精美和華麗，是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咚，咚咚……」前方的煙氣裏面，傳來有節奏的撞擊聲。
「師父總說，盜亦有道。」邱連虎先是一陣沉默，繼而輕嘆道：「當年入墓的時候，已經斬獲了太多。至於壁畫，還是留給懂得欣賞的人吧。」
「踏踏踏，踏踏……」怪聲再次響起，然我們眼前依然是一片空白。
我注意到，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其他五人均眼神中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這種眼神還帶著幾分貪婪。雖然耳室中的古物都是當年聖手一門棄之不用，不入眼裡的東西，但在這些寧為財死的人看來，卻是大發橫財飛黃騰達的保障。
到了後面，已經絕少泥沙，而是僵硬的泥土。只是盜洞便的也變得更加狹窄，需要擠著才能夠繼續下潛。
視線前方，似乎有一層朦朧的煙氣，好像是粉塵，又好像是濕氣。而且越向前走，這股氣息越是濃郁，導致視線範圍大打折扣。
其中一間裏面，有幾座銅車馬，蒙塵腐朽，卻透露著華貴的氣息。另有一間，則存放著不少陶罐器皿。其中也不乏紋路清晰，做工精美之物。
這條盜
墓道的長度驚人，差不多前行了百米，還沒與到頭。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閉嘴。白虎將軍話說的明白，讓所有人都打消了染指的念頭——就算有人還是想方設法的打這些壁畫的主意，在他面前也只能絕口不提。
緊跟在駱駝身後的，是坦克和鐵鎚這兩名退伍兵。讓戰鬥力最強的人頂在前面，可見白虎將軍對這次探墓的重視程度。
用了比此前更多的時間，前面才傳來駱駝隱約的聲音。
「或許吧。」邱連虎卻只是淡淡的回應著。
懂得欣賞？我再次細細的查探這些壁畫，發現上面的仕女形象，倒是和碎石板上面的圖案有幾分相像。其他好處，卻再也看不出來了。
在墓道的兩側，各有幾間耳室。手電筒光線照射下，堆砌在其間的每一塊磚石都清晰可見。這些磚有些完整，有些殘破，似乎是空心的。
手電筒光線能夠企及的範圍，只有十米多一些。剛才坦克和鐵鎚查探的區域，已經超過了這個位置。而此刻明魅獨行的更遠，甚至到了後來，便根本見不到她的輪廓蹤影了。
「誰，是說的？！」似乎是為了較勁，二胖氣喘吁吁的邁開雙腿，加快了行進腳步。
「放心吧，所有的機關都已經拆解了。這裏絕對安全。」
「換我去看看。」許久沒有做聲的明魅走上前來，手中握著閃亮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