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域
第五章 命價
「他媽的，俺早就說讓你和二胖減肥，早不陷晚不陷，偏偏這個時候添亂，快點給我幹活。」終南面露不滿，聲音狠辣。
「要是大胖有事怎麼辦？」終南雙手叉腰，一副要拚命的模樣：「人要是人沒了，就用五十萬買這條命！赫赫有名的白虎將軍，不會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吧？」
「這回我說了不算，白老闆掏的錢。」終南眼睛一瞪：「俺這一次也是馬仔的命，不過你們放心，要是我跟著老闆摸到了寶貝，都是咱兄弟們的。」
「砰！」一聲悶響，我們全都轉過頭去，卻看到大胖此刻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濺起老高的水花。但另外一半的身子卻沉在了沙土之下，整條腿都沒進泥坑，看不見了。
「人要救，墓也要探。」邱連虎俯下身子，在檢查過這處地陷坑洞之後說道：「我想大胖不幸踩在盜洞入口的泥沙上面。重量加上雨水沖刷，所以才導致失足。」
「那裡還有，老大，你褲襠地下也有……」筷子驚呼連連，甚至開始跳腳。
「就是這裏了，眾位。」白虎將軍沉聲道：「十四年前，我和師父曾經將一條隱秘盜洞開在沙山之下，先橫向後縱向。一直延伸到了墓中。現在地勢下沉變化，將原先的盜洞全都遮擋埋了起來。我希望在一個小時之後，大家能夠齊心協力，讓這條盜洞再次暢通。」
「將軍，這……」我意識到帶來的人手都開始被泥
白虎將軍既然默許了，其他人也紛紛彎腰下地，想要一探水中之物的真面目。這裏面當然還有較量的意思，誰都想要在自己的僱主面前好好表現。一旦入墓之後，說不定還能得到額外的好處。
「這我就不知道了……」鐵鎚眼神閃爍，最終搖了搖頭：「剛才咬我的可能不是水蛭。水蛭沒有那麼大的勁兒，吸人血的時候也沒有那麼疼。看樣子大小，倒像是泥鰍。」
「老大，你看這裏！」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終南手下的二胖忽然驚呼起來：「泥裏面真的有東西，那玩意還在游呢……」
「咕嚕，咕嚕！」一陣水泡，從大胖深陷的水潭裡面冒了出來，夾帶著腥臭古怪的氣息。緊接著地面發生了一定塌陷，大胖不但沒有脫困，肥碩的身子反而有三分之二都沉了下去。
「我也想趕緊幹活，現在怎麼越陷越深了……」大胖語氣變得進展起來：「該不會是流沙吧，快，大哥你快點啊……」
「刷刷刷！」頃刻之間，十來道手電筒光線朝著二胖所說的位置照射而去。
大胖臉上的笑容只是持續了幾秒鐘，立刻變成了更加驚恐的樣子：「我的媽呀，大哥，白老闆你們快點動手，快點……」
「白老闆，這怎麼說？」終南陰沉著臉：「我兄弟現在人不見了
「噼啪！」半空中響起了一聲驚雷，龍形閃電劃破夜空，一瞬間讓天地間湛藍明亮。
「喂，大胖，你在哪？！別嚇唬我們啊……」筷子哆哆嗦嗦的趴下身子，朝著洞口的方向喊了起來，聲音像是沒吃飽飯。
聽到這裏，我忽然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見了鬼了，老子非要看看這是什麼鬼東西！」鐵鎚重重的哼了一聲，擼起了袖子，一手握拳，一手持刀，再次探進水中摸索，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神態。
「轟隆！」又是一聲悶響，陷坑擴大成五六米的寬度，而大胖則整體的扎進了陷坑之中。
「哎呦……啊！」片刻之後，卻傳出了幾聲驚呼。大胖和鐵鎚兩個人紛紛齜牙咧嘴，滿臉痛苦的表情。高舉雙手，手背上面出現了不斷湧出來的血跡，很顯然是掛了彩。
「嘩啦，嘩啦……」此時此刻，雨水更加瘋狂肆虐。雲中驚雷滾滾，看來今晚是絕不會有旁人來到這裏了。
「夠了，時間差不多了，不要再去招惹這些東西了。」邱連虎終於干預了進來：「不管到底是什麼，既然有危險，我們躲遠一些。等會修復盜洞的時候，要提防它們。」
兄弟情，難道是金錢就能買到的嗎？
污水揚了起來，濺了不遠處媒婆的滿身滿臉。
「成，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大胖大概是挖的有些累了，下意識
然而，除了水聲和輕微的迴響聲，沒有任何的回應。
「大哥，你說我能不能也跟著下去……」不遠處，大胖和終南正在小聲的嘀咕著什麼。
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直接跳下，緊緊握住我的手吧。
「你說這些泥坑裡面有水蛭？」終南也湊了上來，饒有興趣的用洛陽鏟在水坑中撥來撥去：「俺從小也是生在水塘邊的，怎麼不知道水蛭是長在沙土地裏面的？」
「胖子，你不要動，越掙扎越沉的快！」駱駝沙啞著聲音喊道：「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呸呸呸！泥鰍個鬼！」媒婆剛剛擦乾的蠟臉，很快又被雨水打濕，不屑道：「白虎將軍，這次你瞎了眼，找這麼個慫貨當幫手……份錢算是打水漂了……」
然而，明明很淺的泥塘卻什麼也撈不到，那些黑色魚蛇一樣的東西，全都蒸發不見了。
「水裡面有東西，你們都瞎了嗎？」鐵鎚暗罵了一句，伸手亮出了鋒利的匕首，彎下腰朝著水坑裡面扎了進去。
「鬼東西，敢咬人……」鐵鎚在駱駝和媒婆嘲笑的目光下，更加憤怒。乾脆抄起了工兵鏟，就要開始大肆挖掘腳下泥土。
終南為自己的手下出頭，不惜和僱主爭執，我還以為是兄弟情義所驅使。但現在，卻看到這個人正用近金錢來衡量兄弟的命，並且討價還價。
果然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的水
此時此刻，小小水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陷坑，周圍的積水和泥沙，全都朝著陷坑的中央傾瀉。而泥水之間，似乎有一道兩人寬的裂縫，一直蔓延到了地下深處。
「臭小子，你們瘋了……」媒婆勃然大怒：「還嫌姑奶奶身上不夠乾淨？」
「我說小兄弟，眼瞎的人是你自己吧？」駱駝陰陽怪氣的說道：「白老闆才是我們的僱主，這裡有你說話安排的份嗎？」
「奶奶的，老子發誓，剛才水坑裡面絕對有東西！」鐵鎚狠狠的呸了一口：「原來當偵查兵執行任務的時候，老子遇到過這玩意，多的時候能把人的血吸干！」
「把身子橫起來，然後抓著這根繩子。」邱連虎也快步趕來，將工具繩索遞了過去：「做好準備，我們一起把你拉出來！」
驚雷過後，眾人用手電筒指向陷坑位置，卻發現空空如也，大胖那將近二百斤的身軀，已經消失不見了。陷坑深處，則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周圍不斷有泥水湧進，滴答作響。至於這個黑洞的深度，似乎不可測。
鐵鎚本想跟坦克一起開個玩笑，卻忽然揚起一腳，狠狠的踢向水坑。
當所有人開始真正留意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妥。不但是剛才的那處水坑，圍繞著我們周圍的這
如果深陷沙中的人是我，而站在坑邊的人是大哥。
我留意到，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當時只有距離陷坑最近的筷子，來得及攥住繩索。但現在，數米長的繩索不但隨著大胖沉入地下，筷子的掌心還出現了兩道血紅的擦傷痕迹。
「大哥，二胖，你們快來搭把手啊……」轉眼之間，大胖已經帶著哭腔，怪叫起來：「我的腿，我的腿啊！」
「這是我的失誤，沒想到十幾年後，就連整座沙山也微微偏移了位置。」他沉聲說道：「這裏才是連接盜洞的正確地點。大胖算是幫了忙，節省了找尋入口的時間。我們即刻就進入墓道。從地陷開始到現在時間還很短，相信大胖兄弟不會有事。」
除卻媒婆外，眾人齊齊動手，開始揮動臂膀，將泥沙從白虎將軍標定的方位挖掘出來。
「這樣也好……」邱連虎低聲說道：「天野你記住，任何時候，謹慎一些都非常必要。給些時間讓他們找找看吧。」
僱主發話，眾人收起了各自的情緒，朝著西側繼續前進，來到了西沙山腳下。以一棵白皮樹為坐標，沿著沙山腳下移動。
這一幕被我看到眼裡，忽然覺得這藏在泥塘裏面的黑影，更像是一條水蛇。
「謝謝白老闆……哎呦，哎哎……」
如果換做是我。
「噗噗」幾聲輕響，刀鋒拉出水面來的時候，沾滿了泥漿。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