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域
第四章 寶坻漢墓
當然，那些閑散分佈的墓穴，是引不起頂尖高手興緻的。
坑窪的地面之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盜洞。我只是隨便視線掃過，見到的盜墓數目至少就在幾百個以上。
「這一次，大哥的用意究竟是什麼？」我咬牙問道。
就這樣在雨水泥地里行走了幾里路程，邱連虎示意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這一夜，白虎將軍的帳篷始終空空如也。直到天亮之後，他才轉回到了林間營地，並表示一切已經探明。墓室的入口處，位於殘長城另外一側西沙山，只要夜幕再次降臨，就可以展開行動。
「必須要等……守到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動手了。」邱連虎不動聲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繼而開始觀察地勢，比對位置，吩咐眾人在林間安營紮寨。
白虎將軍在這些馬仔的口中，被稱之為「老闆」。
而那個時期，全國各地古墓發掘的少，政府維護的力度更加有限，可以算得上是盜墓者的黃金年代。名不見經傳的陝西靖邊縣楊橋畔，被發現有數以萬計的漢代古墓。
偏偏在這個時候，從一具不知道什麼年代的落井女屍腹中，出現「高度疑似」其留下的信息，竟然還是勾魂女鬼引出來的。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當時為了探尋這座漢墓，我和眾位師兄弟下了很大的氣力，其中地形圖就是我為師門繪製的。」邱連不無感慨的說道：「就算只看一眼，我也能知道這是那張地圖的輪廓和
此時此刻，天色將晚。夕陽西射之下，那些盜墓的殘留痕迹，好像一張張敞開的猛獸嘴巴，黑洞洞模樣準備隨時吞噬一切。
其中，有一個叫做終南的大漢，來自信陽。他帶了三個手下，兩胖一瘦，外號分別是大胖二胖，還有筷子。
「這座西漢王侯墓已經十四年沒有見到天光了，即使要探，也要做好充足準備。」邱連虎搖了搖頭，依然堅持決定：「明魅姑娘的心意，在下領了。」
這裏除了沙山之外，竟然還有斷斷續續殘破古老野長城，周圍荒涼無比，遍地狼藉。
聽到這裏，我再次將視線集中在用碎屑平湊而成的灰色石板之上。按照白虎將軍的說法，石板上正中位置的侍女圖案，象徵著那價值不菲的西漢帛書；而其他白色的刻痕，則象徵著這座王侯墓的所處的位置地圖。
白虎將軍輕嘆一聲，緩緩講出了這段往事。
「天野，不用你提，我也會這麼安排的。」邱連虎沉聲說道：「我們一定會弄清楚，他到底想要我們做些什麼！」
這座古墓遠比眾人想象的兇險的多，不但有重重機關，還有毒蟲和毒瘴。在危急關頭，張天璽用聰明才智幫助眾人安全脫困，並最終摸進了墓室之中，將陪葬的珍品，盡數斬獲。
一九八七年，嶺南聖手在陝北一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除了接連拿下了數座旁人難以企及的詭墓，手下的幾大弟子也分外爭氣，各個
經過實地考察之後，嶺南聖手發現了一座隱藏在千萬墓穴之下西漢王侯墓，依照山體修建，深度超過了常人想象，因此在很多年的時間裏面，從沒有被外人發現。
按照白虎將軍的手繪地圖顯示，那座西漢王侯古墓，就隱藏在縣城楊橋畔鎮一帶。
「老闆，這爛泥路要是開挖的話，我們自己恐怕都要陷進去了。」坦克笑了笑：「不如回去支上帳篷燙壺燒酒，明天再來？」
趁著夜色，跟隨者白虎將軍的腳步，我們朝西邊行進。
還有一個叫做駱駝的大個子，駝背非常厲害。據說只有三十多歲，比白虎將軍還要年輕一些，但看上去卻有將近六十歲的面相。
我似乎明白了「媒婆」這個稱號的由來，竟然是倒賣墓葬信息的「生意人」——這和牽線拉媒當真有七分相似。
邱連虎記憶猶新。從這座王后墓中盜取的珍寶，眾弟子通過不同渠道，用了整整三年時間才盡數出貨。換來總價超過一千萬的巨款，讓聖手門下賺了個缽滿盆滿。
加上我們三人，一共組建了十一人的隊伍。對於探墓而言，算是聲勢浩大了。
此間的地勢卻變低了。雨水沖刷下，腳下盜墓轉變而成的陷坑，越來越難以落腳。
現在已經是深秋快要臨近初冬的時節，夜風寒冷。如果是在往年，這個時候甚至有可能飄落第一場冬雪。卻不知道為什麼，卻在今夜下起了雨，而
那個時候，大哥張天璽已經成為了邱連虎的拜把兄弟。作為晚輩，雖然不是本門弟子，卻也深得嶺南聖手的喜愛。因此也作為一員幫手，進入了這座西漢王侯墓。
唯一的女性幫手，四十來歲的年紀，面色蠟黃，右臉上有隻綠豆大小的黑痣。稱號更是古怪，被旁人叫做媒婆。
至於那「媒婆」，雖然沒有酬勞，卻會獲得額外的好處。邱連虎允諾只要協同完成這一單探墓之行，就將手上掌握的靖邊縣漢墓分布圖副本，贈送給她一份。
我們將車留在了鎮上的招待所大院，帶上行囊工具，稍作裝扮，乘坐老鄉的三輪車前往老墳梁村。在一處叫做「三坨梁」沙山附近，改為步行。
「白老闆，俺們從哪裡開始動手？」終南咧了咧嘴，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只用了八天時間，他就召集了數十名『馬仔』。雖為烏合之眾，但一看便知道全都是強悍的亡命徒。白虎將軍精挑細選，留下了八名硬手。
其中，墓中價值最高的珍寶，是一張畫色深沉暗黃、材質細膩的帛書。
只是腳下的沙土地變得泥濘不堪，小腿和鞋子無一倖免，完全變成的污濁沉重的模樣。
嶺南聖手和門下弟子，算得上是山西陝西一帶的地頭蛇了，怎麼能不分一杯羹？
誰知剛剛翻過殘長城，天空便開始下雨。雨水從淅淅瀝瀝到隨風飄揚，似乎只用了極短的時間。
「九成九
鐵鎚也附和道：「就是的，挖開的盜洞泥漿又淹了，不划算……咦，這是什麼玩意？」
萬座古墓被破壞殆盡，一波又一波的倒斗之人藉此機會大發橫財。
「我有兩個確定的理由。」明魅將兩道冰冷的目光投向了我們：「首先，我的傷勢已經痊癒，在這舊宅裏面無事可做；第二，我長年生活在墓中，你們一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三天之後，十一人的隊伍分成三輛車，進駐了陝西省靖邊縣。
我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就要扣進肉里。
白天養精蓄銳，等到夕陽西下，所有十一人裝點行囊，將帳篷和其他暫時用不到的東西，一股腦的埋在了枯木下的土坑裡面。以備離開的時候取用。
除了盜洞之外，那些已經一半枯黃的荒草林木，瘡痍無比。高高低低的土堆之間，有些新晉挖開的墓穴，夾雜著很多斷磚殘瓦，甚至還有森森的斷裂白骨。
不得不說，白虎將軍是一個做事縝密，極有效率的人。
此外，還有兩名身手矯健的退伍兵，外號坦克和鐵鎚。
「姑娘，尋人的事情似乎和你無關。」邱連虎先是一愣，緊接著搖了搖頭：「為什麼想要蹚渾水？」
「將軍，能不能帶我去這個靖邊縣……」沒有絲毫猶豫，我第一時間說出了心中所想。
「其實，可以留下幾個人在墓
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在我們得到珊瑚珠之後，大哥並沒有和誰聯繫，也沒有現身回到我們面前。時間一天一點的過去，我和白虎將軍的心中，同樣焦急煎熬。
……
雨隨風動，更加冰冷刺骨。好在一行十一人裏面，都是混跡江湖多年的硬手，這些風雨還是經受的住的。
「如果你們要下地盜墓，最好帶上我。」堂屋的門被輕聲推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瘦削的身影，正是明魅。
開始的時候，邱連虎並不肯向我吐露關於這八名幫手的傭金。但到了後來，我還是知道了。除了那媒婆之外，事成之後每人都會得到不少酬勞——用萬元來計量。
「地圖和仕女像，指的是我們十四年前的一次盜墓經歷。」
越是這樣的絕境，越是能夠讓嶺南聖手興緻昂然。於是，包括邱連虎在內的眾多弟子，全都參加到了這次的下地之中。
明魅漆黑的眼眸不斷閃爍，最終沒有再說什麼，接受了如此安排。
帛書上面，匯著一十八名秀美端莊的侍女，惟妙惟肖，保存工藝也同樣精美完整之極。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陝西一代的盜墓門派，可算是撈著了。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在這片土地上，只要打下盜洞，哪怕是開著鏟車挖下去，也會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