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聖域
第一百零三章 白骨惡靈（一）
然而，巨幅的身上，卻伏著一個消瘦佝僂的身影。
無助，我今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看著心愛的女人受苦，卻無能為力。
我渾身開始戰慄，立刻回想起不久前經歷的陝西漢墓。
「我，來了。」倉井老人陰森的聲音響起，但立刻便消散在空氣的轟鳴聲中。
這架「戰鬥機」其實是一隻超大的蝙蝠，就像是所有蝠群的王者，傲慢，高高在上。
隨著艾麗絲腳邊聚集堆積的白色蝙蝠骨骼越來越多，這些白骨開始如同潮汐海浪般蠕動起來，散開，在地面上排成了細密工整的陣營，就像是提前操練好的一樣。
「可以算的明白，三次試驗成功了兩次，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在這樣的成功率之下，我當然覺得艾麗絲會成為我最為完美的試驗品。」
她現在的身體，覺得疼痛嗎？疼在她身，痛在我心。
這是，什麼聲音？
「可惜的是，第三次的時候，埃爾伯托犧牲了。這是我第一次經歷的失敗。」
「倉井先生，請你帶著我們的『朋友們』，現身吧。這裏需要它們的力量！」喬納斯重新握緊巫毒木偶，朝著半空中呼喊起來。
隨即而至的，是普天蓋地、呼嘯而過的蝠群。其中有大如斗的，也有小如扇面的。但一隻一隻、一群一群，交織在我們的頭頂上，頃刻間便佔據了所有空間，形成了一張彌天大網。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這些蝙蝠圍攻衝擊的人是我。可是，
我下意識的抬頭，身邊的邱連虎和明魅也是如此。
蝠群動了，就像是潮汐的漲潮，而我們則是海浪的重點。
隨即舞動手指，操縱巫毒木偶。
「吱吱，吱……」
「當然不，既然是實驗，有誰能夠確保百分之百成功呢？」喬納斯表情變的嚴肅起來：「我來自哈佛大學，對於實驗數據，是非常看重的。我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讓我們來測算一下。」
但現在，卻似慢刀斬肉。一刀一刀，凌遲一般的切割我們的血肉和神經，化作恐懼，將我們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
「第二次！」喬納斯伸出了兩根手指：「我借用了埃爾伯托的身體，施展巫毒術。他為我帶來了十幾名戰士。」
「只要施展傀儡術，就能夠成功掌控金甲嗎？」我的心劇烈的抽痛，我不忍心看到已經屬於我的女人，遭遇到這種被人如玩偶般操縱的痛苦：「你難道真的捨得用艾麗絲做這樣的事情嗎？」
然而，我們頭頂上方，只有不久前在雷霆天災之中被掀開的岩石縫隙，除此之外，便是夜和冰雨交織在一起的虛無。
誰也不會去清點數目，但可想而知，如此多的蝠群如果在指揮之下一擁而上，將會形成怎樣一種局面？我們五個人的血肉，能敵得過鋪天蓋地的利齒幾秒鐘？
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喬納斯得意的望著懷中的黑色木偶。
「天野？！你要幹什
而最後來到這裏的，是一道足有兩米來寬的暗影。呼嘯而至，好像一架小型戰鬥機。
每一秒，每一個剎那，都是煎熬！
「巫毒傀儡術，是封存靈魂的法術。艾麗絲——我的天使現在已經被傀儡術封住了智慧和感情。而沒有靈魂的木偶，又怎麼能被天神的金甲吞噬靈魂？」
在那個時候，十幾具白骨人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就將一個魁梧的大漢的半個身子，啃噬的只剩骨架。
該死的喬納斯，難道正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我的心嗎？這是他對於艾麗絲的報復嗎？可恨，可恨的王八蛋！
下一個瞬間，我眼睜睜的看到，所有的蝠群，開始朝著那團金甲人影，也就是朝著艾麗絲撲去。
不遠處的艾麗絲，經受不了依然層層撞擊而來的蝠群，跪倒了地上。
黑灰色的血肉之軀，讓金色的光芒，幾乎深陷其中，看不到端倪。
但現在，這雙腿，卻開始流血，開始受傷。
「撲通！」
喬納斯望向了頭頂的黑暗陰霾的天際，感慨的說道：「都要歸功於我的朋友sky，沒有他的指引，我絕對想象不到這種方式。」
忽然之間，我聽到一聲輕響。
我疼，我痛，我苦，我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憤。
她的腿，是我見到過世界上最美
金甲人也動了。似乎在做著什麼笨拙的動作。地面上的蝙蝠在幾乎在同一秒鐘，各自抬起了頭，將視線集中在了我們的身上——當然，此刻那細小的眼窩裡面，已經空洞無物，只剩下幽暗的一點陰影。
艾麗絲，是最為愛惜她的雙腿的。
喬納斯伸出了手指，做出了一個六的數字。
「你們既然能夠猜得出這種巫毒術的名字，自然知道它能夠將一個活人，變成傀儡，被施術者操縱。可是，你們知道這其中的原理是什麼？」
隨著這群白色惡靈的步步推進，恐懼煎熬著內心。
「所以，她的身體才能夠跟金甲融和，開啟天神的力量。而這一切——」
「是野獸的聲音……」明魅仔細聆聽了一番，便立刻喝道：「蝙蝠，蝠群來了！」
「既然成功了，就放開她。」我強忍住衝動，咬牙喝道：「我們承認你很強大，你是成功者。你放開她，也放開我的同伴。至於我，你想怎樣就怎樣！」
失去了翅膀上面的血肉，這些大大小小的白骨蝙蝠不能夠在飛翔。但是，它們卻能夠用利爪在地面移動。
「沒用的，這種手段，達不到刺激他的目的。」緊接著，另外一側也傳來了明魅冰冷的聲音：「他的眼神，不只是想要殺人滅口。」
「不！」我大喊一聲，想要衝上前去，卻受制於手腳的捆綁，直接栽倒在地。
那是幾隻張開翅膀足有一米多寬的巨大蝙蝠，當這些長著黑毛和尖
然而！
只是，這獸骨，居然能動！
如果只有幾秒鐘的鋪天蓋地，至少還能快刀斬亂麻，在轉瞬即逝的痛苦中死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若有若無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就像是有某種力量，正在破空而來，將空氣撕裂成細小的碎片，一片一片落在。
我們面前的骷髏蝙蝠有多少？五千還是一萬隻？
「你說什麼？在這之前，你沒有把握百分之百成功？」
那霧靄彌散的陰暗空氣中，有什麼？
「做得對，boys！」喬納斯興奮的睡去了口哨：「現在你們也是上帝的戰士了，給我上，衝鋒陷陣，吞噬我的敵人！」
「噗，噗噗！」一隻又一隻，大大小小的蝙蝠不斷的撞擊在艾麗絲的身上，那金甲人影不斷的後退，在被衝擊的過程中，有些搖搖欲墜。
渾身劇痛，我掙扎著揚起臉頰。痛苦！
那是雪白嬌嫩的肌膚，被利爪尖牙骨刺劃破的痕迹。
此刻的喬納斯，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關於這件金甲的輝煌，目空一切，好想他真的已經變成了無所不能的上帝。
「放開她，放開我的天使？！no，no，no！」喬納斯連連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還沒有向你們展示她的終極力量。」
「咔……」
「第一次利用傀儡術操縱金甲人，是在我們剛剛進入遠古山洞躲避天災之後不久。那一次，很輕易的就成功，我得到了兩
這樣的情景僅僅持續了半分鐘，那些包裹在金甲之外的蝙蝠身體，開始顫抖，萎縮，最終脫落。在落地的過程中，變成了一具具雪白的獸骨。
「而你們，就是見證這一切的最幸運的觀眾。」
不，如果更確切的說，是包裹了起來。
「只要天神的力量開啟，金甲觸碰到的人，就會變成白骨人，成為不朽的戰士——這是迄今為止，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最傑出的戰士！」
一步一步，一寸一寸！
忽然之間，我感覺自己身體裏面什麼東西，碎掉了。
「這些，不是我考慮的事情。」喬納斯緊盯著我的眼睛，那是赤裸裸的示威和挑釁，隨即冷笑道：「但是，現在不是已經證明過了嗎？我成功了，這一次，將實驗成功率，提高到了百分之八十。她很偉大。我愛她……」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便有幾道暗影撕裂了黑暗，朝著我們周圍聚集而來。
這一對對的暗影，卻結合而成洶湧澎湃的貪婪，集中在我們身上——而被團團圍住困在當中的我們，就像是白骨蝠群的食物和每餐。
我還看到了，她的雙腿之上，滲出了一抹抹鮮紅。
聽到這裏，我幾乎咆哮起來：「她是活生生的人，幾個月之前你還向她求婚。你竟然用她去賭成功率……你還算是個人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萬一失敗了，艾麗絲怎麼辦？」
那些前赴後繼的蝙蝠，很快就像是小山一樣，將艾麗絲包圍了起來。
我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