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龍息
第二十九章 追擊巨獸（四）
情急之下，我接連朝著左右方向擰動，但無濟於事。鎖芯就好像長死成一塊石頭一樣，紋絲不動。
魏楠大概明白我心中的不解，用手臂做出了一個魚類游曳的動作。
岩石？我立刻反應了過來。難道說，我們已經被魚王拖向了湖底，並撞上了湖底的岩石？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我又是點頭，和他一起在黑暗中摸索，尋找鐵籠開啟的開關。這隻鐵籠是順子設計和製作的，異常堅固。這也是魚王沒有攻破這道壁壘的原因。開關設計的很巧妙，並不是簡單的鎖頭和鎖鏈，而是一處扦插式的機關。只有用鑰匙將索開啟，再按照順序拔掉插銷，就可以從側面打開鐵籠。
我和魏楠隨著這隻鐵籠，在被魚王咬斷線纜之後拖向湖底深處。
「咕嚕……」身下的鐵籠整個的翻滾起來，生生的撞到了什麼巨大的事物上。
掙扎著站起身，發現此鐵籠此刻竟然是靜止的。
此刻，鐵籠周圍寂靜漆黑。我們用手電筒試探性的照向籠外，並沒有發現魚王那巨大的影子。似乎，在將鐵籠狠狠拽向湖底的之後，魚王已經離開了。
魏楠卻在下一刻亮出了刀子。這把刀很小也很鋒利，
這種撞擊持續了幾分鐘，我在翻滾中，已經產生了眩暈般的幻覺。
魏楠的身體橫在那裡，一動不動。我連忙將他攙扶起來。他朝我擺了擺手，示意還活著。
緊接著，便掙脫了我的手臂，去查看那些鐵欄杆。
「砰，砰砰！」在下一個瞬間，聞到了血腥氣息的魚群，果然開始攻擊鐵籠，鐵籠開始左右搖擺。我在黑暗中揮舞砍刀，朝著鐵欄杆之外斬去。偶爾也能夠砍到幾條。
魏楠卻在鐵籠中緩緩踱步，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我的心頓時一沉：糟了，卡主了！
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相信，但走到近前才發現這是真的，不知道剛才撞上了什麼，有兩條鐵欄從中間分開，最寬的地方呈現二十幾公分的缺口。
眼前人影一晃，魏楠掙扎著朝鐵籠頂部移動。一隻手扶住鐵欄杆，另一隻手揮舞著砍刀。
「咕嚕，咕嚕！」度秒如年。不久之後，鐵籠周圍的水域終於出現了擾動。我用手電筒掃過，四面八方出現了條條暗影。
「咔！」鎖眼之中，隱約傳來了碰撞的聲音，但裏面的鎖芯並沒有被我
水流從鐵欄的四面八方湧來，衝擊著我的面罩，唯一能做的就是扶住身邊的欄杆，盡量讓身體固定。
離開之後，一個人向左，一個人向右！
胸口再次開始狂跳。我意識到時間遠比我想象中流逝的更快，氧氣的供給已經快要接近極限了。面前魏楠的身體，好像石化一樣，紋絲不動。
魏楠卻緩緩的將手縮了回來。
他，竟然想用自己的血引來魚群！讓魚群幫我們將這道縫隙擴大。
他給了我一個擁抱，算是最後的鼓勵，也像是生離別前相互的祈禱。緊接著，毫不遲疑的從這道縫隙之中鑽了出去。
他想幹什麼？我大吃一驚，難道說要給自己放血，還是想要自殺？
然而，這一切在一剎那恢復到了最初。鐵籠顫巍巍的停止滾動，周圍的水域趨於靜止。
「咣，咣咣！」我心中發狠，拔下鑰匙，狠狠朝著鎖眼處踢了過去，然後再用要是。只是，和剛才的結果沒有不同，鎖眼卡主了。
稍加留意便能發現，鐵籠此刻處於傾斜狀態，其中的一角，已經扎進了岩石和淤泥之中。按照種種跡象判斷，此刻確實深處湖底。
魏楠的手勢我看不清楚，但大概明白他想提醒我，越是激烈
周圍太過黑暗，我看不出來是否血水噴射而出，但隨即魏楠將手臂放在那兩道鐵欄杆處，做出了一副釣魚的模樣。
於是，越來越多的大魚聚集而來，鐵籠再次陷入包圍之中。
「咣！」我全身巨震，手臂從欄杆上面脫落，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面罩，不讓面罩在撞擊之中脫落。
究竟被拖下了多深？我不知道，只能感覺到沿著斜下方的水域，不斷下沉。身體周圍產生了難以形容的重壓，呼吸變得急促而又沉重。
魏楠忽然將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按住，同時擰開了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之下，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比出了三的手勢。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倚在鐵欄杆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地方……」當鐵籠停止翻滾之後，我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這些龐然大物開始拱向鐵籠，鐵籠朝著斜前方開始滾動，並不斷的撞擊淤泥和岩石。
當然，那縫隙最多只有十一二公分寬，能夠閃出一條手臂就
我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他在提醒我，我們的氧氣是有限的。能夠在水下逗留的時間，最多只有三十分鐘了，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逃生，越快越好！不然的話，一定會被困死在鐵籠裏面。
我的腳，踩在了什麼尖銳之物上面，觸感強烈——而且，這尖銳之物，是從鐵欄杆的縫隙中鑽進來的。
之後，寒光一閃。
鑰匙一共有兩把，一把在船上由順子保存，一把在我的身上，始終貼身存放。
沒有想到，魏楠卻在某根鐵欄至善停了下來，敲敲打打，並伸出手臂，測量這道縫隙的寬度。幾秒鐘后，他轉身來到了我的面前，指了指剛才試過的那道縫隙。
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阻止我想要瘋狂發泄的衝動。
我重重點頭。魏楠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出了兵分兩路的手勢，並且示意我，即使逃生的時候，也不要快速上浮，要一段一段的上浮。
我從口袋裡面取出鑰匙，插進了鎖眼之中。然後，輕輕一擰。
「當，噹噹！」他奮力的將砍刀刺向鐵籠之外，卻並沒有刺中魚王那龐大的身軀——事實上，我們的前面一片漆黑，他做出的
我們之間無法用語言交流，他一根一根的在鐵欄杆上面摸過，似乎想要從內部破壞鐵籠。見到這樣的情景，我心中無奈。順子是六爺的孫子，設計製作的這是鐵籠，是不能夠輕易毀壞的。只不過此前保護我們的堡壘，現在卻變成了埋葬我們的墳墓。
在這一刻，我幾乎絕望了。曾經面對赤目殭屍我沒有絕望，面對上古凶獸我沒有絕望，面對天降驚雷，沒有絕望。但現在，我卻陷入了絕望。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會失去氧氣，再也無法呼吸——我會，死的很徹底。
必須要做選擇！留在這裏，等到氧氣耗盡的時候，就會死；而從鐵籠之外的水中逃命，如果幸運的避開兇猛的哲羅鮭魚群，還有一線生機。
面前的人影，忽然變得手舞足蹈起來，他拚命的向我示意，有一處欄杆的縫隙變寬了。
那些魚群，消失了。來得快，去得也快，毫無理由。
我拚命的搖頭，魏楠卻雙手按在了我的肩上，表示他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呼，呼！」魏楠轉身望向我，再次用手掌比劃了起來。
有幾次的撞擊力度極大，我甚至能夠感受到鐵欄杆發出顫抖，已經快要到斷裂的邊緣。
「來了！」我閉住呼吸，將砍刀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