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8章 偏心
偏了頭看著王毅興，唇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她的終身大事，會聽爹娘的安排。但是這種安排裏面，如果有著對方對她真心的喜愛，她會嫁得更安心。
「我有分寸的。」王毅興背起手，跟盛思顏一起繼續往前走。
「嗯。」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盛思顏和王毅興對面而坐。
她可不想嫁了王二哥許多年之後，然後有一天，王二哥突然發現對她只是責任、照顧，只是兄妹之情。又有另外的女子來到王二哥身邊，讓他老房子著了火，又發現了「真愛」……
這邊盛寧柏拉了盛寧芳去找瞿大娘說話，卻撲了個空。
「這些我當然知道。你家老三的庚帖帶來了嗎？如果帶了。我們可以拿去請高僧合一下八字。如果八字相合，這門親還是做得的。」王氏笑著說道，一邊把盛寧芳的庚帖也拿了出來，瞿大娘大喜過望。
連庚帖都拿出來了，這門親一定是妥妥的！
但是卻醋得讓他熏熏然，陶陶然。
瞿大娘這時坐在王氏的房裡，正跟她談著盛寧芳的婚事。
目光清澈如水。
王氏作為嫡母，要拿捏盛寧芳一個庶女，也是分分鐘的事。
王毅興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伸出手，想探觸盛思顏的額頭，但是快到的時候，又覺得不妥，換了個方向，將她前額幾縷細碎的散發撥開了，露出她光潔瑩潤的額頭。
瞿大娘很是歡喜，打點精神說道：「盛夫人，您真的願意把寧芳給
瞿大娘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了，暗忖如果娶了盛寧芳做兒媳婦，她就真正跟盛國公府聯了姻，他們塗家，可就真正抖起來了。
定了之後，王氏特意帶著盛七爺去盛寧芳的綠玉館，對她笑著道：「二姑娘。與你道喜了。」
「你有分寸。我怕別人沒有分寸。」盛思顏輕聲細語地道：「比如剛才……」
但是只要嫁了，這門親戚就是板上釘釘的。
從小看著她長大，他們對彼此都知根知底。
「思顏，我一定會對你好。」王毅興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
更重要的是，盛思顏現在知道，王二哥心裏也是有她的。
王毅興想了想，覺得盛思顏說得也有道理。
塗氏她爹那一房的人前幾年突然染了重病，沒幾天就都死光了。
「是誰？」盛寧芳更加疑惑。難道是狀元爺？可是……那不是大姊看上的嗎？難道爹會說給自己？！
一聽這話，盛思顏簡直想跪了……
到了晚間，兩張庚帖就送回來了。說是上上大吉，天作之合。
沒過多久，在他們過來的林間小道上，有紅影一閃，像是有隻紅色的大鳥在林間
這樣說，王毅興倒是聽明白了。
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是一彎活水，從外面的小河通過一個水閘流進來。
……
婚姻這種事，她前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身邊朋友家人親戚經歷多了，她也悟出點兒門道。
王氏冷眼看著盛寧芳臉色變幻，淡淡地道：「你爹給你挑的。是你姨娘家的親戚，親上加親，不是正好？」
這些情況，王氏當然早就知道了。而且是挑中瞿大娘家有適齡的兒子，才請她過來的。
「什麼喜？」盛寧芳一邊命丫鬟看座，一邊狐疑問道。
登上那裡的八角亭，兩人坐在那裡說話。
水邊有一個八角亭。
嫡母將庶女低嫁，大半是看這個女兒不順眼，這一點，瞿大娘是懂的。
「……盛夫人，寧芳這丫頭還是她小時候我見過幾次，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福氣，居然能做盛國公府的姑娘。」瞿大娘很是趨奉王氏。
盛思顏咳嗽一聲：「嗯。應該說，不理會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
王毅興對著池水，盛思顏卻是面對著他們過來的那條林間小道。
盛思顏跟著臉紅，在正午的藍天下，她的笑容比皎潔的陽光還要奪目。
誰知沒想到就半天時間，她的美夢就碎成一片片了。
就算是謙謙君子。也得學會對別的女人說「不」。
王氏淡笑道：「是她的福氣，也是你們家的福氣。」
「我不嫁！
王氏將盛寧芳嫁得遠遠的，就是想眼不見為凈。
瞿大娘更加歡喜，很快跟王氏交換了信物，就將盛寧芳的終身大事定了下來。
盛思顏也察覺到什麼，有些慌亂，但是也覺得有趣。
「就是瞿大娘的三公子。」王氏笑著彈了彈指甲，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一口都沒有喝。
大哥，要不要這樣鑽牛角尖？你難道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些女人嗎？
「住口！」盛七爺十分惱怒：「窮怎麼了？你爹我當初也窮過！你居然敢嫌貧愛富！」
盛思顏眯了眯眼，心神不寧地看過去，那紅色「大鳥」的樣子，看著有些眼熟呢……
不再是以前那像兄妹一樣純粹的感情。
畢竟他不堅定一點，遇到盛寧芳那樣的人，是很容易蹬鼻子上臉的。
王氏不可能嫁了盛寧芳，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瞿大娘知道，她只要將盛寧芳拿捏住了，王氏還要感謝她呢！好處肯定少不了！
真是個小醋罈子！
只要盛寧芳嫁了。這輩子就要好好伺候這個婆母了。
「可是……」盛寧芳跺了跺腳，覺得極不公平，捂著臉哭道：「大姊為何就能嫁狀元郎，我卻要嫁給窮家小戶？！你們偏心！你們太偏心了！」
他想起自己剛才對盛寧芳的態度，難道讓她不舒服了？
如今這門親戚，可便宜了他們這些塗氏旁支。
瞿大娘也是早有準備
作為婆母。要拿捏兒媳婦，簡直是分分鐘的事。
瞿大娘盼著這門親事成功的心情，比王氏強多了。
在她印象里，王二哥一直是鎮定自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只可惜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盛寧芳嫡庶的規矩。
「我們老爺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你們家，還是我們一起挑的。」王氏笑著將瞿大娘三兒子的庚帖收了起來，命人拿去合八字。
盛思顏點點頭，見好就收，沒有逼著王毅興馬上答應。
盛寧芳被一路拉回來那麼遠，也懶得再回去了，啐了盛寧柏一口，回了自己的綠玉館歪了下來，滿腦子都是王毅興俊朗溫潤的樣子，便暗自盤算起來。
盛寧芳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說笑吧？我是國公府的姑娘，怎麼可能嫁給這種人家？」然後哭喪著臉，對她爹盛七爺道：「爹，您忍心把我嫁給這種人家嗎？那瞿大娘，衣服上還打著補丁呢！」
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啊？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好吧。一步一步來。
王毅興卻很愕然：「一句話都不說？如果是你娘問我話呢？」
今日王毅興溫和地與她說話，終於讓她覺得自己能夠和盛思顏平起平坐了，也暗暗存了要跟她一爭長短的心思。
涼風帶著水汽吹到亭子里，撞得亭子八個角上掛著的風鈴叮噹響個不停。
「……思顏。」他又叫了一聲。
「我
兩人一直走到小路的盡頭。
「……思顏。」他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這般複雜輾轉的心情，在這晴朗的初夏正午，如同水晶一樣，透明地擺在盛思顏面前。
而是開始夾雜了男女之情。
盛思顏想笑，但是又覺得暖暖地，她溫言道：「嗯。我信你。那你能答應我，不跟別的女人說話嗎？」王毅興這人性子特別溫和，對女人說話總是那樣彬彬有禮的態度，很容易讓別的女人想入非非，以為他對她們有意思。
盛七爺咳嗽一聲，道：「是這樣的，為父給你挑了一門親事。」
這樣的王二哥，才能讓她放心託付終身。
「王二哥，你怎麼了？」她故意問道，唇角翹得高高的，如同一支嫣紅的菱角。
王二哥一直是個好人，而且是對她很好的人。
但是現在她看見王二哥居然臉紅了……
王毅興別過頭，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很疼嗎？是我的錯，不知輕重，以後不會了。」他歉意地道，伸出手想幫她揉揉握疼她的地方，但是想到剛才正是自己的手將她弄疼的，又訕訕地縮了回去。
而且瞿大娘貧窮偏遠，瞿大娘這個人又極為精明。
盛思顏有些困惑地歪著頭看他。
盛七爺有一絲不忍，到底是他的親骨肉。他看了看王氏。
比如，牛小葉……還有，盛寧芳！
這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親戚？」盛寧芳更加疑惑：「誰啊？」
盛思顏看著王毅興獃獃的樣子，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