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06章 泄露
「哦，我姨娘說，是我爹跟她說的。」說著，盛寧芳的臉色陰沉下去。
「不對，王二哥，周大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我瞧他氣派大得很，斷斷不是小肚雞腸的小人。」
「就在附近走走。不會超過京城周圍兩百里路。」牛小葉下意識隱瞞了「鷹愁澗」這個名字。
他從來不喜歡這些場合，一般能不去就不去。
盛思顏突然覺得一股寒氣從周懷軒身上散發出來，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看見牛小葉過來，盛寧芳眯了眯眼，覺得也很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
牛小葉正好跟著幾個姑娘過來尋盛思顏說話，一轉過彎就看見王毅興站在路邊跟盛思顏說話。那含笑的表情，溫柔的眸子，還有眼底的情意，看得牛小葉心裏重重一沉，忙後退幾步，對那幾個姑娘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來有東西拉在那邊的花廳，我先走了。」說著，匆匆忙忙順著原路回去了。
「那就好。」王毅興走近一步。「我有話對你說，能不能去你的卧梅軒說話？」
她攏了攏身上的薄綢披風，深吸一口氣，跟在牛大朋身邊上了車。
簡直是神出鬼沒好不好！
這樣溫柔的笑容，輾轉的眸光，微翹的唇角，落在牛小葉眼裡，無一不讓她發狂……
她的兩個丫鬟鬆了一口氣。
「驗？驗什麼驗？！」王氏的肩膀突然僵了一僵。
周懷軒收了紙條，拱拱手，徑直離開盛國公，回神將府說了一聲，便騎馬離開了京城。
「幹嘛？」盛思顏警醒地後退兩步，跟阿財一樣，恨不得全身的刺都豎起來。
「王二哥！」盛思顏急忙呵止王毅興：「這是在我家裡，你不能這樣羞辱我家的客人！」
「盛大姑娘，好久不見，你真是清減許多。」牛小葉比以前收斂多了，也對盛思顏更加有禮。不再以熟賣熟。
牛小葉跟她去裡屋的屏風後頭換衣裳，將丫鬟都留在外間候著。
王毅興見周懷軒走遠了，才輕聲道：「思顏，你還不知道吧？這人仗著自己是神將府的大公子，對別的女子多加羞辱，根本不是男人！」
從王氏的燕譽堂出來，王毅興正好看見盛思顏帶著丫鬟婆子過來給王氏回話，便在一旁站住了，輕輕叫了一聲：「思顏。」
盛思顏驚訝：「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有看見？」
盛思顏大囧，一鬆手放開周懷軒的衣袖。
牛小葉一直認為，王毅興選擇盛思顏，是因為盛思顏的身份地位。盛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這大夏皇朝里身份高過她的人，一個巴掌數得過來。
一陣夜風吹來，牛小葉打了個寒戰。
再說她爹盛七爺跟周懷軒私交不錯，還有，周懷軒給她送了那樣好的一對雌雄人形老山參泡澡，欠了人家一大筆人情，因此緊著幫周懷軒說好話。
盛思顏聽見那聲音，猛一回頭，正好看見周懷軒一身青衫，從大樹後面漫步走出來，背著手，看也不看他們。
她記得牛家那個跟著她大姊轉的姑娘好像是很胖啊，現在眼前這個只是略顯豐腴，其實很誘人。
牛大朋都沒有注意呢，王毅興卻看見了，他將自己身上的薄綢披風解了下來，披在牛小葉肩上，含笑道：「小葉，夜晚風涼，不要招了風。」
盛思顏笑道：「王二哥有話就在這裏說吧，我們家今日是我主持這次酒席，沒功夫回去吃茶。」
「真的嗎？」盛寧芳很是高興，又
不知怎地，她相信盛寧芳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盛思顏笑著點點頭：「王二哥請說。」
「話不能這麼說。雖然……也許……可能……是配不上，但是作為男人，是絕對不能當著人的面說出來的。他可以說，是他配不上她，這不一樣的效果嗎？非要傲氣十足。說人家姑娘配不上他。也不知道神將府要給他們的大公子找什麼樣的女子做妻子。」王毅興今日有些反常，話也特別多。
但是周懷軒是神將府的大公子。也是剛剛立下赫赫戰功的三品威烈將軍，更是二皇子極力要籠絡的對象之一。
裝，我讓你裝！
甚至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塗氏這個妾室故意抹黑正室和嫡女的詆毀之辭而已！
牛小葉的丫鬟忙道：「這是我們牛家的大姑娘。您呢？」
那帶著王毅興體溫的薄綢披風披在牛小葉身上，讓她全身頓時如同火一般燃燒起來。
這裏面的文章就多了。
盛七爺也知道他的怪癖，跟他說了兩句話，就道：「先跟我去外書房一趟。我有要緊事求你。」
「那你送我？」周懷軒不動聲色地提議。
「呃，我也不清楚。」盛寧芳想了想，撓了撓頭：「但是我姨娘就是這麼說的。」
盛思顏在心裏感嘆，不然一驗就知道真假，根本不用猜來猜去。
真可惜，這裏沒有DNA檢測技術……
就算他再生氣，也不得不對周懷軒虛與委蛇。
「思顏，周大公子貴人事忙，你不要耽擱人家了。」王毅興實在忍不住，追了上來，將盛思顏從周懷軒身邊拉開。
「男人憑自己的本事出將入相，拉女人做後盾，真是無恥之尤！」一聲嗤笑從他們站立的大樹背後傳出來。
王氏聽了，覺得事事妥當，放了心，道：「你累了好幾天了，瞧這下巴都尖了。今兒早些歇息。明日請完客，娘帶你去莊子上住幾天，鬆散鬆散。」
所謂派幾個人，就是要護送她出去玩的意思。
那姑娘身邊立著兩個侍女，看衣飾打扮，應該是盛國公府的丫鬟。
剛才那酸溜溜的一句話說完之後，她也就三緘其口，再不提那檔子事了。只跟牛小葉說著那些拉七雜八的事兒打發時間。
盛寧芳想了想，疑惑地道：「你是牛家的姑娘？叫……叫……」
盛寧松和盛寧芳是雙生子龍鳳胎，但是盛寧柏不是，他比兩個哥哥姐姐要小兩歲。
「我的不幸。」周懷軒微微頷首。
盛寧芳被關了這麼久，傲氣就快被耗盡了，結果她同胞弟弟盛寧松突然跟昌遠侯府的嫡女定了親，她一下子覺得又有了希望，更加不甘心被嫁到那個偏僻的小山村，心裏正躊躇不定，不知道是應該向盛七爺和王氏求饒，還是應該攀著大弟盛寧松，讓他幫她想個好法子。
回院子就好了，不用在外面提心弔膽，擔心這位二姑娘突然又吃錯藥，亂說話就不好了。
盛思顏彬彬有禮地道：「王二哥說哪裡話。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怎樣，也不能失禮。」
王毅興「哦」了一聲，定了定神。將她拉到內院羊腸石子路邊的白石圍牆下，站在一棵歪脖子柳樹旁，輕聲道：「那我就跟你說了吧。」
因此不
盛寧芳也要回去換衣裳，聞言點點頭：「牛大姑娘跟我來。」
二門外的周懷軒聽了盛思顏這句話。頓時寒氣盡斂，唇角含笑，大步離開盛家內院，來到外院找盛七爺告辭。
「給你拽。」周懷軒硬是將自己的衣袖遞到盛思顏手裡。
周懷軒眸光一閃：「真的？快好了？」
盛思顏笑道：「是呢，性子也像爹，跟他兩個兄姐完全不同。」
牛小葉忙道：「真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賠盛二姑娘一塊好料子。」說著，又道：「咱們這樣也不能見人，不如盛二姑娘行個方便，讓我去你屋裡換身衣裳吧。我自己帶了替換的衣裳的。」
「可是，她就是嫡女啊？」牛小葉皺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後悔問錯了人，覺得盛寧芳好像腦子有些不清楚，說話纏夾不清，根本問不出端倪。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眸光一黯，突然不想再說話了，轉身大步往二門的方向去了。
從盛國公府坐完席出來，她默默地走在她大哥牛大朋身邊。
盛七爺拿筆沾了水，在書案上寫了幾個字。
牛小葉本想求牛大朋派人去鷹愁澗那邊的村子去查探王氏和盛思顏以前的行蹤，但是話到嘴邊，她想起來自家大哥對盛七爺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投靠盛家門下，便改了主意，道：「大哥，我近來心裏不舒服，想出去走走。你派幾個人，跟我出去玩一陣子，好嗎？」
可是盛寧芳卻說，盛思顏的身份。不比盛寧芳高多少……
盛思顏因周懷軒削了昌遠侯府的面子。對周懷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希望是我多心。」王毅興嘆口氣，背著手看了看天，長身玉立的樣子很是動人。
「鷹愁澗？」牛小葉的眉頭皺得更緊：「那是什麼地方？你姨娘如何知道的？」
文大姑娘哪裡好了？盛思顏在心裏悄悄扮個鬼臉。
盛思顏一向知道周懷軒是個毒舌之人，不過她沒有料到。兩年不見，這廝毒舌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忍不住低頭悄悄做了個鬼臉，再收了嘻容，正色抬頭，卻一眼撞見周懷軒含笑的眼眸里。似乎把她剛才做的鬼臉看在眼裡，覺得饒有趣味的樣子，還讚許地點點頭。
人家跟他客氣，說跟他見面是「幸會」，他卻來一句，跟你見面，是他的不幸……
「是這樣的。我覺得，王大娘，就是你娘，好像對我有些誤會。」說著，有些不安地看了盛思顏一眼。
盛思顏對她以禮相待，並不比對旁人更熱情，也不比對旁人更冷淡，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盛思顏臉都木了。好吧，她功力不足，無論是臉皮還是口齒，她都鬥不過周懷軒。
「哦？」周懷軒探詢地看著他。
「用不著驗。是不是有什麼打緊？」王氏醒過神，含笑搖頭：「只要他們不是我生的，管他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庶子庶女而已，我們盛家嫡子、嫡女都有，根據祖訓，他們翻不起任何風浪。」
她得了叮囑，只是出來吃頓飯。如果藉機生事，她這輩子就甭想再出來了。
牛小葉心裏一動，走了過去，含笑問道：「這位姑娘看著好面熟。」又指了她對面的位置問她：「我能坐一會兒嗎？」
周懷軒斜睨她一眼：「有眼無珠！」一甩袖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盛
「……娘，要是有法子驗一驗就好了。」盛思顏笑著將頭靠在王氏肩上。
王毅興側身站在路邊，對盛思顏低低地道：「你放心，我已經寫信回去了，應該很快就有迴音的。不管怎樣，我認定你是我一輩子的妻子。以後我們成親，你就是我最可靠的人。咱們夫妻一起攜手，男主外，女主內，讓咱們的家族也成世家大族，你說好不好？」
「思顏，你向來單純，不知道這世上有種男人，最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王毅興今日帶著牛大朋和牛小葉一起來的盛家。
牛小葉便暗自琢磨，抬眼看見面前褐綠色的茶水，立刻有了主意，她伸手捧起茶杯，不知怎地，手一滑。那茶杯咣當一聲掉在桌上，茶水灑了滿桌，將她和盛寧芳身上濺得點點滴滴，綢衫上染上茶水，很是明顯。
牛小葉打起精神，著力跟盛寧芳攀談起來。
誰信他？！
見只有她們兩人在裡屋，牛小葉故作關心地提醒她：「盛二姑娘，剛才那樣的話，你不要再說了。你是庶出，盛大姑娘是嫡出，她的身份，確實比你高貴。」
但是她信任娘的判斷，也沒有再多說了。
王家村卻是在京城郊外，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盛思顏訕笑，搖頭道：「王二哥多心了。沒人在我娘面前說瞎話。」
回到盛寧芳的綠玉館，牛小葉四處瞧了瞧，贊道：「盛二姑娘的這個院子真好看，我看比盛大姑娘的院子還要好看些。」
盛寧芳「哦」了一聲：「原來是這話啊。哼，我告訴你，我只告訴你一人，我姨娘還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說大姑娘的出身還不如我呢！哼，如今她居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嫡女，將我踩在腳下！」
周懷軒慢慢低頭，看了看被盛思顏抓住的衣袖。還有衣袖邊上露出來兩根玉白青蔥般的手指頭，喉嚨里咕地一聲，咽了一下口水，視線順著綉著纏枝蓮的衣袖緩緩上移。看向盛思顏帶著慍怒的面容，突然展顏笑了笑。
牛小葉從盛寧芳的綠玉館出來，一直心神不寧。
居然這樣簡單就出去了，牛小葉的心情立刻振奮起來。
「走。」周懷軒轉身，往前邁步。
周懷軒此時雖然跨過了二門，但是他耳力靈敏，王毅興和盛思顏壓低聲音說的話，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也許是在她心裏，她太想將盛思顏拉下馬來。
盛七爺在書案上寫字告訴他，夏明帝的病情大有好轉。
牛大朋最近也很忙碌，聞言道：「也好，你出去走走，或許就不再鑽牛角尖了。」又問她：「你要去哪裡？」
牛大朋完全沒有察覺，只是點頭道：「那行，別走太遠。我明兒給你找六個隨從，再找個嚮導，你帶著丫鬟婆子，坐了大車，出去逛逛吧。」
盛寧芳的丫鬟小柳兒笑道：「這是我們盛國公府的二姑娘。」
所以盛寧芳對鷹愁澗這個地方簡直耳熟能詳。
盛思顏停住福了一福：「王二哥。」
盛思顏看著周懷軒離去的背影，皺眉道：「這人真是……」太摸不著頭腦了。
盛思顏恨得想磨牙，故意板了臉，也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兩手一攤：「周大公子，我有眼無珠，也不認路了。」將剛才周懷軒說她「有眼無珠」的話，送回給他。
第二天一大早，盛思顏就起身。匆匆洗漱之後，吃了一碗小米粥，就開始準備宴客
她記得，那時候她爹盛七爺一提起鷹愁澗的正室妻子和孩子，她生母塗氏就很不高興，在家裡摔摔打打，甚至還打罵他們姐弟三人。
盛思顏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著王氏的側臉，結結巴巴地道：「呃，我是說，不知道有沒有法子驗一驗他們是不是咱們盛家的子孫。」
周懷軒悵然，不假思索地又上前一步。把那袖子又遞迴她面前。
……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想打人的衝動。
盛思顏被他罵得想跳腳，一時氣昏了頭，搶上前兩步，居然拽住他的衣袖：「喂！你站住！這是內院，你一個人跑什麼跑？！」
盛思顏抓著他的衣袖，愣愣地跟在他身後，走了一小截路，才如夢初醒般放開他的衣袖，惱道：「你為什麼要拽著我走？！」
回家之後，牛小葉仔仔細細打算了好幾天，才向牛大朋開口：「大哥，有件事，我想你幫我個忙。」
「思顏，過來。」王毅興對盛思顏伸出手，又對周懷軒點頭。「周大公子，幸會。」
盛寧芳見這人贊她跟盛思顏一樣，頓時對牛小葉親近起來。笑著搖頭道：「牛大姑娘謬讚了，我怎麼比得上我大姊。」說著，又酸溜溜地道：「她是天上的雲，我是腳下的泥！——哼。其實，她又比我高貴多少？！」
王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臉上泛起笑容：「……寧柏倒是越長越像你爹了。」
牛大朋在側頭跟王毅興說話。
牛小葉和牛大朋早早地給他們家送了厚禮，又跟王毅興的帖子在一起，盛七爺也給他們發了帖子，讓他們一起來做客。
盛思顏唯一強過她的地方，就是她的出身。
他明明在盛國公府內院行走自如，這時卻裝不認識路了！
大夏皇朝富貴人家的姑娘出門做客，都是帶著好幾身替換的衣裳，更講究的人家，連頭面首飾和鞋襪都準備好幾身帶著，以防萬一。
牛小葉眼神閃爍，笑著湊近了腦袋：「原來是盛二姑娘，幸會幸會。」原來這就是盛國公府那個庶女……
盛七爺大喜，忙將藥名和用量都寫在一張紙上。遞到周懷軒手裡。
盛思顏詫異道：「不會的。王二哥，我娘一直是這個樣子，她從來不誤會人，也不會冤枉人。」
盛國公府內院的花廳里，牛小葉帶著自己的丫鬟回來，看見花廳里空空蕩蕩，人都去別的地方遊玩去了。
「是嗎？」王毅興苦笑，低頭蹭了蹭腳邊的青草：「我這陣子想見你，你娘總是不肯。我不知道是誰在你娘耳邊說了話，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言下之意是，他覺得有人在王氏面前上他的眼藥。
「你不是說我不認路嗎？你不跟著我走，我迷路了怎麼辦？」周懷軒一本正經地道，還遠目看了看盛國公府內院里四通八達的羊腸石子小路，似乎真的很難認清方向的樣子。
「……思顏，對不起。」牛小葉在心裏喃喃地道，眼裡一熱，急忙垂下頭，不讓別人看見她眼裡的淚光。
王毅興對周懷軒的印象極壞。他性子溫和，向來與人為善，從來不願跟人結仇，甚至連齟齬都沒有，不過周懷軒……一出來，王毅興就只想揍他！
那姑娘正是剛剛被放出來的盛寧芳。
「你不讓我一個人亂跑，當然就得送我。」周懷軒理直氣壯地道，抬頭看了一眼正往這邊走過來的王毅興。
「哪裡需要我羞辱他？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況且這裏又沒有DNA技術，大概就算查驗，也只是模模糊糊，得出個模稜兩可的結論，還不如不驗呢。
如果能找出原因，證明盛思顏真的連盛寧芳這個庶女都不如，那王毅興，也許就不會執意要娶盛思顏了……
只聽盛思顏咯咯笑道：「……王二哥，我覺得周大公子沒有說錯啊。那人就是配不上他嘛……」
可是牛小葉也知道，這個想法十分渺茫。
這一次，是託了她同胞弟弟定親的福。才能出來坐席。
「我知道你近來無事，我想求你回那裡一趟，幫我再多帶一些這味藥材過來。」盛七爺鄭重拱手相求。
牛小葉雖然有心要跟盛思顏修好，但是看盛思顏如今的樣子。不像以前好說話，只好默默地在一旁聽她們說話。
盛思顏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睛。
牛小葉本來正笑眯眯地東張西望，盛寧芳的最後一句話，簡直如同一句炸雷一樣在她耳邊響起，震得她半天回不過神來。
「王家村？她們以前住在王家村？」盛寧芳有些奇怪：「我姨娘明明說，以前我嫡母和大姊是住在鷹愁澗那邊的村子里，離京城有兩百多里呢！」
盛七爺點點頭：「到年底應該就不錯了。但是我算錯了一味葯的用量，如今已經用光了。若是沒有那味葯。就好不了。」
她看了一眼，居然看見靠窗的地方，有個秀氣的姑娘孤零零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側著臉看著花廳外的池塘出神。
盛思顏愣了一愣：「送你？」
牛小葉也知道身邊有人看著，不好亂說話，只是努力想法子，如何跟盛寧芳多找些機會說話。
這一次請的人不算多，但都是比較重要的客人。
周懷軒想了想，點頭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
王毅興見她還願意叫她「王二哥」。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撫了撫自己的後腦勺，道：「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從此不理我了。」
盛思顏沒想到王氏居然一點都不想去查驗盛寧松和盛寧芳的身份問題，也不明白這樣好的機會，娘親為什麼一點都不想利用。
「什麼事？」
盛寧芳身邊有兩個丫鬟站著，她倒是不敢亂說話。
一聽能去莊子上住，盛思顏極是歡喜。高高興興應了一聲，又閑話兩句，才帶著丫鬟回自己的卧梅軒。
盛思顏搖搖頭：「我倒覺得周大公子沒錯。那句『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也可以回敬那位姑娘。」想了想。盛思顏還是道：「若不是昌遠侯府咄咄逼人，人家周大公子怎麼會這樣說話？」
盛寧芳「呀」地一下子站起來。用帕子撣著身上的茶水。
因為一提起王氏和她的孩子，只能提醒塗氏，她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妾室！
牛小葉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暗暗決定有空要去鷹愁澗看一看。
但是盛寧芳表示，嫡母管得嚴，她不能隨便出來。
周懷軒跟他去了外書房。
牛小葉喃喃地道：「這可奇了。不過，我當初在王家村的想容女學認得你大姊的時候，也確實沒想到，她居然是鼎鼎有名的盛國公府的後人……」
「小葉。我叫牛小葉。」牛小葉大大咧咧地道，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又對盛寧芳奉承道：「盛二姑娘，你生得真好，這樣的舉止氣度，簡直跟盛大姑娘一模一樣！」